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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月南柯被君清夜突如其来的恶劣态度弄的一怔。
这莫名其妙冒出来的人竟还是个暴脾气的,连皇室中人都不忌惮,莫非也是个有身份的大人物?
看他与贺兰尧熟络的模样,想必是出云国的人。
她如今中了黑甲虫的毒,还是先解毒要紧,不跟这人斗嘴。
如此想着,古月南柯便不再说话了,径自坐了下来,打开了随身携带的药箱子。
古月南柯不出声,君清夜自然也没功夫搭理她,而是转过身,凑到了公子钰身前,“诶,小十的情况如何了?”
公子钰并不答话,指尖依旧搭在贺兰尧的脉搏上,眉头轻拧。
“你说话啊,拧着个眉毛干什么?”君清夜望着公子钰的神色,只觉得情况不太妙。
公子钰此刻无暇搭理君清夜,握着贺兰尧脉搏的手移到了贺兰尧的衣领处,正要扯开,却被身旁的君清夜一把拦下——
“简钰,你疗伤就疗伤,扯他衣服干什么,你想趁机揩油不成!”
公子钰眼角剧烈一抽。
揩油……
这厮满脑子想的什么鬼玩意!
他抬眼斜睨了一眼君清夜,君清夜此刻正扣着他的手腕,阻碍他的动作。
他冷声道:“松手。”
“松手?”君清夜冷哼一声,“松手了让你占小十的便宜?我也不看看大爷我就在旁边,你竟如此明目张胆,你别以为你是小十的下属老子就不敢揍你……”
“你胡言乱语些什么!”公子钰低斥一声,“我是大夫,什么揩油占便宜,殿下是男子,我能占到什么便宜?你以为人人都像你君清夜有断袖之癖?该回避的是你,你给我转过去!”
“我转过去?你算是个什么玩意?你让我转过去我就转过去?你想借着行医的名义耍流氓,你当我心里不清楚?机敏如我早已看穿了一切,闻名帝都的公子钰竟是这么个人面兽心的混账东西。”
“君清夜,你脑子让驴踢了?”公子钰面无表情,“在你眼中,是给殿下治疗重要,还是与我争执重要?”
“自然是小十重要。”君清夜眉头轻挑,“那你告诉我,你为何扒他衣裳?他的伤口在脖颈上,那么明显的地方,需要扒衣裳么?你还说你不是想趁机揩油?禽兽。”
“脖颈上的伤口是黑甲虫留下的,我解开殿下衣裳为的是看美人煞所形成的毒斑!”公子钰厉喝一声,“禽兽这两个字应该冠在你的头上!真是树不要皮必死无疑,人不要脸天下无敌,你纠缠殿下又纠缠王妃,现如今又阻碍我的医治,你究竟是来帮忙的还是来捣乱的!”
本以为此话一出能让君清夜反省,但公子钰没有想到的是,君清夜原本玩世不恭的神情瞬间褪去,转化为一片宁静。
他忽然变得正经的模样,让公子钰一时间有些疑惑。
“美人煞?”君清夜眯了眯眼,“原来小十一直以来所中的毒,叫美人煞?简钰啊简钰,你的警惕性可真是比小羽差得多了,我在小羽那儿打听几次都打听不出来,在你这儿,轻轻松松就套到了话。”
君清夜此话一出,公子钰霎时面色一变。
他竟然一个不慎将殿下所中的毒泄露了。
他几乎是立即转头望向了古月南柯。
好在古月南柯这会儿已经昏迷了过去,身旁放着一个小药箱,他的目光落在古月南柯的手背上,上面一道紫黑的小伤口,是被黑甲虫咬过后留下的。
这黑甲虫的毒连殿下都招架不住,她一个小女子自然也撑不了多久。
“不用担心,我早就看见她倒下去了。”君清夜的冷哼声在空气中响起,“我还以为她有多大能耐,能自己给自己疗伤,结果这会儿还不是照样昏厥,怎么,你担心小十的秘密给她知道?简单,我现在就可以杀了她……”
“住口!”不等君清夜的话音落下,公子钰便转过头低斥一声。
“怎么,你还怜香惜玉起来了?”君清夜斜睨着公子钰,“看不出来啊……”
公子钰懒得搭理他,迈步走到了古月南柯身旁,而后蹲下身,伸手探上她的脉搏。
确定古月南柯是真的昏迷了过去,公子钰这才站起来,冷淡道:“你可莫要小看这位公主,月落乌啼可是说了,她至关重要,绝不能死。”
“为何?”君清夜追问道,“为何说她至关重要?美人煞到底是个什么鬼玩意?你最好现在就把一切给我解释清楚了,当然,你若是不想说也无妨,我只需要一封书信传到极乐楼,要不了多久我就会知道。我极乐楼收纳天下奇闻异录,还怕查不到美人煞这种毒?” “美人煞,此毒来自于母体,殿下自出生起就带着,中此毒者,身上会生长毒斑,殿下的毒斑长在手臂里侧,我方才要解他的衣裳,只是想看毒斑是否扩散。”公子钰心知迟早瞒不过君清夜,索性也不卖关子,直说了,“美人煞一旦发作,会随着时间推移,毒斑渐渐扩散,到了后期,浑身上下五成以上的地方被红斑覆盖,五脏六腑也衰竭,到那时候,便是香消玉殒时。”
“什么?!”君清夜听得瞪大眼,“世间竟有如此残忍又没人性的毒?!那么解药呢?解药上哪儿找?”
“冰山青莲。”公子钰瞥了一眼古月南柯,“就在这位公主手上。”
“那还不简单。”君清夜冷嗤一声,“拿把大刀架她脖子上,不给就剁了她,看她给不给!”
“你太小看皇室之人的风骨了。”公子钰唇角勾起一丝讥诮的笑意,“拿着大刀架在赤南国公主的脖子上,不仅是对她性命的威胁,更是对赤南国王室的挑衅,出云国与赤南国是友好之邦,我们拿着大刀胁迫人家公主交出她的珍藏,如此土匪行径,让旁人怎么看待我们出云国人?殿下若是做这样的事,无疑是给贺兰皇室带来耻辱。”
“你们这些朝廷之人就是麻烦。”君清夜冷哼一声,“你可以选择背地里动手,不让人知道不就行了?又没让你光天化日之下打劫。”
“据我所知,这位南柯公主很有傲骨。”公子钰不温不火道,“这世上并非所有的人都贪生怕死,你拿刀架着她的脖子,未必震得住她,实属下策,因此王妃与殿下才会来此山采摘七叶花,用七叶花交换冰山青莲,七叶花是赤南国皇帝的药,拿它换青莲很公平,且还不费一兵一卒,不伤赤南国与出云国的和气。”
“你们做什么事都要考虑家国利益,活得可真够累的。”君清夜不屑冷笑,“还不如我们江湖中人洒脱恣意。”
“朝廷与江湖本就不是一路。”公子钰说着,已经走到贺兰尧身侧坐下,伸手正要探向他的衣领,忽然顿了顿,而后抬眸望君清夜,“你转过身去。”
“凭什么?你能看我就不能看?”君清夜反唇相讥,“我还是那句话,怕你揩油,我得看着你我才放心。”
“罢了,不看了。”公子钰收回了手,低头从衣袖中拿出一卷银针,在地上摊了开,“我先试着针灸,看看能否让殿下醒过来,等他醒来,我再问他便是了。”
他根本无法将君清夜看成正常男子,以致于都不想在他面前解开贺兰尧的衣裳。
分别是三个男子在一起,他却觉得这相处模式是如此诡异。
“不看就不看,都看不到也好。”君清夜说到这儿,忽然长叹一声,“为何小十要得这种病?难道是上天太嫉妒他的俊美?你说美人煞到后期全身上下五成的地方被毒斑覆盖,五脏六腑也随之衰竭,那么他如今是怎样的情况?毒斑不会蔓延到脸上吧?”
“怎么,你很在意?”公子钰一边替贺兰尧针灸着,一边漫不经心道,“若是真有那么一日,你是否不会再打扰殿下和王妃了?你君清夜不是素来只爱美人么?”
“不行,我绝不能让这种事发生!”君清夜斩钉截铁道,“不就是什么破七叶花么,老子还不信找不到!小十和那什么公主就先交给你医治了,老子先去找小羽,顺便找找那七叶花,你就呆在此处不要走开,别趁我不在占小十的便宜,就这样!”
话音落下,他身形一闪,片刻的时间,便消失在薄薄雾色中。
公子钰见此,冷哼一声。
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君清夜这等怪人,生平仅见。
……
“阿西吧,累死了。”苏惊羽眼见着黑甲虫再次退散,终于松了一口气,抬手抹了一把额上的细汗。
“你方才说什么?”古月东杨瘫坐在地上,有气无力道,“阿西吧,什么意思?”
被黑甲虫咬上了一口,只觉得此刻脑子昏昏沉沉。
若是它们再出动一次,岂不是又要苏惊羽一人抵御?
“那是一句我们家乡的粗俗之话。”苏惊羽不咸不淡道,“你这样的皇家子弟还是不要学的好,有失形象。”
“你明明是个姑娘家,为何总是彪得像个爷们。”古月东杨唇角似有淡淡的笑意,“不过这也是真性情,你这样的爽快性格像极了我们赤南国的女子。”
“我是出云国人。”苏惊羽淡淡道,“你还能不能走了?我要回去找他们,你若是不能走,我就只能把你丢在这儿了。”
“走倒是可以,只是我也不知我还剩多少力气了。”古月东杨道,“惊羽,你方才真不该说那些话来膈应我,你是成功膈应到我了,也让我分神被黑甲虫咬了一口,我并不想责怪你什么,但你要知道,我倒下了,你便只能孤军奋战,而我并不想看到那样的场面,我想护卫你,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让你护卫。”
“若是能走,就起来走吧。”苏惊羽面无表情,“就你现在这副熊样,已经阻止不了我回去找他们,要么你就老老实实跟在我后头,要么,我丢下你,自己走。”
古月东杨:“……”
不错,现在他已经无力再阻拦苏惊羽回去找贺兰尧。
他只能妥协。
思及此,他缓缓站起了身,迈开步子时,又觉得头有点儿晃。
苏惊羽见此,随手折了一根粗壮的树干丢给他,“你可以拿这个当拐杖使,你最好能撑到我们找到他们会合为止,你若是半路倒下,我可不管你。”
古月东杨接过了树干,拄着树干跟在苏惊羽的身后。
二人走了许久,一路无话。
“惊羽。”最终还是古月东杨开口打破了寂静,“你是否讨厌我?”
“原本不讨厌。”苏惊羽的声线毫无波澜,“我原本拿你当朋友,因为你曾助过我,我这人向来很记人情,可我这次来赤南国,所见到的古月东杨却不再是从前的那个古月东杨,这一点,令我吃惊,也令我失望,古月东杨,你的确变了。”
“我变了?”古月东杨一怔,随即道,“我是变了,我对你的情感变了,从前我也拿你当成朋友,但如今我……”
“我说的不是这个。”苏惊羽打断他的话,“我最初认识的那个逍遥王,潇洒爽朗,而如今的你,十分不可理喻。对于想要介入我和阿尧之间任何人,我都不会有好感。”
“苏惊羽,我并不想惹你反感。”古月东杨走着走着,只觉得愈发头重脚轻,却还是咬了咬唇,迫使自己清醒着继续走,“离开出云国之后,我也想忘了你,但不知为什么,就是忘不掉……我还记得,我与你相识的时候,你与贺兰尧还并未产生感情,没有赶在贺兰尧之前对你表明心意,是我做过最后悔的事……”
他愈说,声线愈小。
因为他觉得,他快要走不动了。
“别跟我说这些没用的。”苏惊羽头也不回,“我与你这辈子都不可能,你早些醒悟吧,这是我第一次来赤南国,也是最后一次了,我以后再也不想来,我不来你就不用看见我了,眼不见心不烦,各自过各自的生活。”
“不,惊羽……”古月东杨还愈再说话,却觉得眼前一晃,脚下一个没踩稳,险些摔了。
好在还有一根粗树干支撑着,他勉强稳住了身形,望着前方苏惊羽的背影,咬了咬牙,用他最后仅剩的力气,快步奔到了她的身后,张开了双臂,本想拥住苏惊羽,却不料,倏然有一道男子的低喝声响彻空气中——
“小羽闪开,放着我来!”
苏惊羽一听这声音,几乎是下意识地闪到了一边。
那个声音是……
她立即抬眸望向前方,便见一抹红影急速而来——
与她擦肩而过。
“去死吧你!”君清夜一脚蹬上了古月东杨的胸膛,“敢抱老子看上的女人,你也不看看你什么德行,癞蛤蟆想吃炖大鹅。”
苏惊羽:“……”
古月东杨原本就体力不支,挨了君清夜一脚,自然是再也支撑不住,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君清夜,你是与公子钰一起来的么?”苏惊羽望着君清夜,目光中不禁多了一丝笑意。
君清夜的出现,意味着多了两个帮手。
“不错,小羽,咱们快回去,这白雾眼看着又要变了。”君清夜回过头看苏惊羽,笑的一派灿烂,“我和简钰率先找到了小十,这会儿简钰正在医治他,我便寻思着来找你了,果然功夫不负有心人,怎样,小羽,我英雄救美救的可及时?”
“你们率先找到了阿尧?”苏惊羽面色一喜,“阿尧眼下情况如何?”
“我也不知,简钰正在医治他,我们赶到的时候,他已经昏迷了,那什么公主也让黑甲虫袭击了。”君清夜说着,瞥了一眼晕倒在一旁的古月东杨,“这厮就把他丢在这儿么?他那么不识好歹,喂野兽多好,我看留着他也没什么用。”
“将他一并带走吧。”苏惊羽叹息一声,“看在曾经朋友一场的份上,终究是不能看着他死,带回去一并治了,事情办好后就分道扬镳,这赤南国,姑奶奶再也不想来了。”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君清夜轻挑眉头,随即俯下身,抓起了古月东杨的腰带,直接拖着走。
那野蛮的动作像是拎着只鸡,他便走便埋怨着,“可真重,还是小十更轻些。”
“你怎么知道阿尧更轻?”苏惊羽眉头一挑。
“我赶到的时候他正好倒下,让我扶住了,那身躯可轻多了,瘦削地让人心疼。”君清夜说着,冷哼一声,“哪像这玩意,你看我这动作,像不像拎个猪?”
苏惊羽‘扑哧’一声笑出了声。
“小羽,你笑了?”君清夜面色一喜,“是被我感动的么?”
“只是觉得你这人太逗趣,让人不知怎么形容。”苏惊羽眉眼间浮现点点无奈,“有时候招人烦,有时候却讨喜,这一次,我真得谢谢你。”
“谢我作甚,跟我这么客套。”君清夜笑道,“小羽是不是开始喜欢我了?”
“你想多了。”苏惊羽敛起笑意,“我与阿尧都是专一之人,认定了对方便不会再喜欢其他人,君清夜,你还是另寻美人吧,真的。”
“不,其他人我看不上了。”君清夜笃定道,“我可以等到你们都喜欢我的那一天。”
苏惊羽唇角轻抽,“你这是何苦?你就那么想做备胎?”
“备胎是何意?”
“就是指备用的意中人,你可以理解为二房,这种人,在明知意中人有归宿的情况下,还盲目地对她好,不值得。”
“原来是这么个意思。”君清夜恍然大悟。
而下一刻,他笑道,“这有什么,你若安好,我备胎到老,如何?”
苏惊羽听着这话,脚下险些没踩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