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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事情都有两面性,很多人其实就是一把双刃刀,在爱因斯坦相对论里,一个人在不同的人眼里也就截然不同了。
在那些杀才看来,林凡就是不折不扣的纨绔,在李靖看来他就是这天底下的大好人,因为他不仅给李靖准备了腊肉等干粮,还给他的一万将士都配上了粗粗缝制的羊皮手套。
那些俘获的突厥牧民,林凡全部接收了过来,在缝制手套的时候,哪怕是最虚弱的牧民都挣扎着爬起来,在火堆旁没日没夜的赶制。
腊肉制成了,被切成一块块装进麻袋里,味道还不错,还有咬劲,这个得到了李靖的高度赞赏。
林凡不能只靠嘴皮不动手,他把后备军带来的面粉做成一块块饼,在经过油煎后硬邦邦的,味道还不错,比那些所谓的汤饼好多了。
大唐将士们基本上吃的就是猪食一样,他们的军粮就没法子看,粘粘糊糊的,装到饭盆里就和鼻涕一样,也不知是哪个家伙给这种东西起的名字,还美其名曰:“汤饼”,这样的汤饼自然无法与林凡制作的煎饼相比,上面再加上一些葱花,里面再加些碎肉...简直美味可口啊。
李靖吃了一块,对味道很满意,马上全军就开始大范围制作,当接到这个命令后,那些刚刚松口气的杀才脸上刚有些喜色,很快就又变成苦瓜脸,他娘的这比上战场还难受啊,上战场完全是一股动力,做这种活一点动力都没有,如果可以替换的话,这些没被选上的战兵宁愿自己被派去偷袭阴山。
林凡自然不会去顾及这些人的感受,既然李靖下命令了,他高兴了,谁还管那么多干嘛,不过他得对这些将士负责。
一万人二十天的口粮,这些不敢有丝毫的马虎,必须准备充足,质量上还需有所保证。
后勤队刚做好不久的蒸饼有些已经表面上腐烂,虽还未发酸,但已不新鲜,天气虽冷也存不了二十多天,这种蒸饼是不能带去的,后勤队一送来就被林凡给拒绝了,还被他臭骂一顿,那位小长官只能灰溜溜的回去。
林凡还要求这些蒸饼全部喂马,李靖舍不得,他吃的饭食里偶尔都会有一些头发之类的东西,日子艰难的时候,饭锅里飘着老鼠也不是没有过。他不让后勤把蒸饼扔掉,与老程、徐世绩等那些杀才吃得津津有味,还大声喊叫着,说是美味,尤其是老程,笑声最大。
苏定方、薛仁贵、牛忠仁、张公瑾这些较年轻一辈比较相信林凡,也向往美好事物,看都不看一眼那些蒸饼,津津有味的吃着煎饼,虽然时不时被老程、李靖骂败家子,但他们不以为意。
食品卫生防疫条例在这里无法实行,如果林凡发出这些条例的话,他相信老程第一个会踹自己,所以林凡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些不知所谓的混蛋们一人捧着一张蒸饼吃得如痴如醉。
林凡不禁感慨,如果他们处在后世大都市,或者也像他一样穿越到大都市,见到毒大米,地沟油充斥他们饭桌的时候,他们是否会后悔呢...林凡真想看看他们欲哭无泪的表情啊。
如今的大唐物质太缺乏了,甚至可以说是贫乏,林凡很不理解李老大为什么把每斗米的价格定在三文钱,粮食真的多得吃不完了么?
可是...为什么还有那么多的乞丐?那么多饿肚子的人?那么多艰苦的百姓?看来,贞观盛世只是一个假象,一个肥了豪门,苦了百姓的假象。
原来...贫富差距自古皆然。
草原的天气变换莫测,雪飘雪落,这种时而飘雪,时而艳阳天的日子实在令人难受,雪停之后的草原可以用滴水成冰来形容,太冷了,帐篷根本就起不到任何作用,北风一刮,冷入骨髓,开始有人被冻死了,晚上睡下,第二天就成了冰棍,就这样还被别人抱着取暖,说是挤一挤暖和,也不知哪个变态这样取暖。
配备完干粮的林凡没有运动后感觉更冷了,看着自己肿得和面包一样的手背,束手无策,冻疮啊,能有什么办法。
这种阴冷对变态的李靖来说就是大好事了,他盼望寒冷,越是寒冷颉利更放松警惕,他偷袭成功的机会就越大,计划出征的第三天天空下着飘雪,李靖觉得还是雪停后更冷,于是就往后拖延,等艳阳天后立即出发。
无暇管变态的李靖怎么想,林凡从来没有经历过如此的严寒,从早上到晚上自己似乎一直在发抖,火堆越发的大了,人离火堆只有两尺,胸膛被烤的快冒油了,后被依然有冷风刺骨,这是真正的火烤胸前暖,风吹背后寒。
这种天气最易生病,年老的老兵已经烧的不省人事,躺在那里昏昏欲睡,二蛋特意搬过来照顾他,看似很好心,可在林凡看来,哪里是在照顾,纯粹是要找一个暖炉,看着二蛋抱着老兵睡觉,林凡就想把二蛋掐死。
再想不出退烧保暖的办法,老兵就会死在草原上,看着老兵干裂的嘴唇,林凡给他用勺子一点点喂水,他像个婴儿般的张着嘴,想要多喝一点,只是不停抖动的身体让林凡怎么也灌不进去,水洒在外面的,远比他喝下去的多。
知情的二蛋也着急了,看着他哭丧着脸,林凡也不忍心责怪他刚才的蠢举。
再坚强的人也有极限,在缺乏保暖手段的古代,这足有零下三十度的低温,会死很多人,历史上只记载了李靖的成功,却没有记载死伤了多少人,似乎那些人都只是胜利必须付出的代价。
单雄把手放在火堆前取暖,只有喝酒时才取出来,他有酒暖身相对还好些。
林凡想到了一个办法治寒,他让二蛋继续照顾老兵,带着酒鬼和其他府兵去取了一大桶刚煮过的油,几人拿着羊毛皮做刷子,用油将帐篷四周刷过去,不用抹雪凝固,刚刷上去不到一分钟就凝固了,完全粘合在帐篷上。
这种工作比较繁杂,那就是得时不时烧油,刚烧好的油拿出来没多久就又凝固了,得重新烧融化了才能用,不过府兵们很勤快,这项工作做起来也方便了不少。
“小凡,这样做真的会暖和?”单雄边刷边说。
“不可以我还会做这种无用功么?”林凡淡淡回道。
二蛋在里面急得慌,他很想出来做这种事,太有趣了,林凡本想照顾这个小孩的,见他这么渴望,就遂了他的愿,他则躲进帐篷里取暖。
林凡临走时下发了一个命令,那就是隔一段时间换个人,一个人在外面呆太久会容易冻死啊,只可惜这些府兵并不听话,他们的理由是在运动哪里会冷。
半个时辰之后,林凡所在帐篷终于刷上了油,不知是心理原因,还是真的有效,他感觉到了久违的温暖,之前那刺骨寒风已经感受不到了。
火盆烧得更旺,没用多久,整个屋子里就暖和起来了,火苗也不再是外面的橘黄色,而是呈现温暖的淡蓝。
林凡给老兵盖上厚厚的毛皮,他终于不再发抖,烧也退了,打着呼噜睡着了。
府兵们又去忙活自己的帐篷,特种兵营中,薛仁贵和牛忠仁从帐篷里冲出来,两人一冲出来就开始干架,没多久,苏定方也冲了出来,加入战斗,三人实在太冷,只好以这种方式取暖。
三人忽然发现府兵营的情况,好奇地停止打斗,小跑过来询问缘由,知道原因后就跑到林凡的营帐里,真的感受到温暖的他们立马兴奋地回去也模仿林凡这边做法。
他们回去后没多久就灰溜溜的回来了,李靖不让他们这么做,说即将要出征了如果这点阴寒都受不了,那还怎么偷袭成功。
他们没呆多久就被李靖抓回去,说温柔乡呆久了容易懒惰,耐寒能力下降,身为将士怎么会被阴寒所阻挠呢。
瞅着薛仁贵三人离去的背影,林凡心中只有无尽叹息,还好当初脑子没有发热,冲动下就去当兵,否则现在就有自己受的了,有李靖这样的变态将军,当兵怎么会不苦呢......
在一场大雪之后的艳阳天,李靖出发了,林凡甚至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出发的,从暖和的营帐里好好睡了一觉之后,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舒爽,除了手背痒的让人发狂之外,在这个严寒的冬天里,实在是没有什么好抱怨的。
林凡闲了下来,他的各种美食做法已经传授出去,就没他什么事了,无聊的他经常负手在那些制作美食团队面前游荡,这种行为很令那些杀才们生气,只是...他们敢怒不敢言,哪怕如今李靖不在营地了,他们也不敢说林凡什么,这个时候林凡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更无人会管,所以沉默就是他们最好的选择。
林凡很悠闲,也很无聊,薛仁贵、牛忠仁、苏定方都走了,军营里如今就是两个老头徐世绩和老程,还有年纪也较长的张公瑾,林凡与这三人没有什么共同语言,聊不来,最有趣的事是看单雄与老程斗酒。
这两人都是酒鬼,拼起酒来也比较狠,有时候林凡看得心里都发麻,不过,还是很刺激的......
林凡过着温暖舒适的日子,外面出征的将士就未必那么好过了,林凡相信那些将士一定比突厥兵难过多了。
在北方这种极寒之地,常年已习惯于这种天气的突厥人比唐人更加的耐寒冷,这是一个自然现象,突厥人对阴寒有了一定的抵抗力,轻易就能忍受得了,唐人就不同了,他们能坚持下来完全靠的是精神支柱。
虽然突厥人耐寒,但突厥人在这样的天气里,也会冻死,每年这个季节都会有死人事件发生,只不过他们表现的十分漠然,清早发现有死去的同伴,他们就把同伴的衣服扒下来,顺手穿在自己身上,然后再把冻得硬邦邦的尸体如同摞砖块一样摞起来,等待有人把他们送到营地外面去。
相对而言,唐人则不同,一旦有冻死的同伴,他们会把悲哀表现在脸上,没有丝毫掩饰,有的人甚至会解下自己身上的衣物给死去的同伴穿上,没有人会把同伴的衣服扒下来穿在自己身上,也不会把尸体随便丢在外面,要么用火烧成灰,要么有关系好的同伴,会在这寒冷的天气里,自己拿着工具拼着老命在土地上刨个大坑,把同伴埋进去···他们这是尊重死者,因为他死得不容易,一路上都是靠强大的意志苦苦支撑着。
寒冷是用来扛的,这是突厥人的经验,他们穿着透皮露肉的破皮袄很多人挤成一大堆,很奇怪,最强壮的在最里面,老弱在外面,孩子妇女被夹在中间。最好的位置给了强壮者,再次一些的位置给了孩子,女人和老弱就在寒冷的雪地里不时的发出一声嚎叫。他们的脸上没有忿忿不平的神色,只有一种类似认命的麻木。
这和他们常年经受寒冷有关,只有保住最强壮的人,来年侥幸活下来的人才会有希望。这是野兽的本能。
这是突厥人的道理,如果是汉人,他们只会把老弱放在最里面,最强壮的一定在外面。汉人把突厥人的行为称之为禽兽行径,或许突厥人也在笑话汉人的迂腐吧。
“那个年轻酒鬼跑哪去了,老子今天非要赢他一次不可。”林凡在想着边塞将士时,老程急匆匆的进来,手里还提着两壶酒,李靖这位大总管不在军营里,谁都管不了这个老杀才,张公瑾这位副总管显然嫩了些,还管不了老程这个老油条。
“他应该上茅厕了吧。”
“老子这就去找他。”老程兴致冲冲的走了。
瞅着他真的往茅厕那里走,林凡只有哭笑连连,这老杀才有时候有些可恨,有时候有些可爱,有时候又有些讨厌,唉,老顽童也没有他这么多变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