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难兄难弟奋斗记(完)

寒菽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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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说完话,艾里克一低下头就看到卢卡斯已经拨通了手机,毫不客气地说,“喂,是大都会警察局吗?我要报告一次恶意伤人事件……”

    艾里克顿时慌张起来,他扑上去抢卢卡斯手机,用力地捏碎,咔一声,他觉得他心里也有什么跟着碎掉了,“喂喂,你干什么?我救了你你怎么这样?我……我只是弄昏了他,我又没有杀了他。123456789真是不识好歹。”

    卢卡斯看了一眼倒地上莱克斯,眼眶一红,“是,我是有点不识好歹。”他红着眼睛瞪着艾里克,“你得庆幸我现着急把他送进医院事,暂时不找你麻烦,不然我一定报警。你难道想待这里等到警察来。”

    卢卡斯从小社会底层长大,没有点煞气话早就被人欺负死了。此时他身上爆发出狠戾之气叫艾里克由不得地瑟缩了几分,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然后他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自己软弱,强撑着已经颓败气势说了一句,“哼,我才不怕什么警察来呢。”说是这么说,但他眼睛却同他心意不一样,几乎是以惶恐眼神看了一眼昏倒地莱克斯,心虚想:不会吧……难道我刚才真下手太重了,他就这样被我打死了?

    想到这个可能性,艾里克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一转身,就跑无影无踪。

    卢卡斯一边莱克斯身上搜着手机,一边低声自言自语,“我才不是为了救你,我只是想要知道你说那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而已……”

    于是艾里克再次流落街头。

    夜已经深了,瑟瑟寒风吹艾里克哆嗦起来。他坐街边长板凳上,吹了好一会儿夜风才发现,这点温度其实根本没有让他感觉有多寒冷,让他哆嗦个不停,是他一直不愿意承认懊悔和愧疚,以及对未来迷茫惘然。他想念母亲做披萨,想念父亲煮热可可,还想到自己只完成了一半作业……

    阒静无声街道上,艾里克听到自己肚子发出咕噜咕噜声音。他将腰带又扣紧一格,好把肚皮勒紧一些。

    偏过头,就看见街角处有个行人正自动取款机那儿取钱。

    等到行人走了之后,艾里克仍然看着自动取款机发呆,过了一会儿,他抬起头,往四周观察了一番,没有人,只有他,和一堆被装取款机里美钞。

    饥饿催促着艾里克,鞭笞着他脑海里被孤助现实磨越来越薄道德神经。

    ——不,不,这是违法?你不能这么做……

    ——上帝赐予你这么强超能力可不是让你拿来浪费,既然是你,那为什么不拿来用呢?

    艾里克抬起有点发麻腿,走到自动提款机前面。

    艾里克高高抬起手臂,轻而易举地捏碎了头顶左上方监控器,接着转过头望着取款机屏幕,屏幕上发射出光照他脸上,忽明忽暗,给他稚嫩脸上染上一层诡秘神色。

    他拳头握了又松,松了又握。

    现回头是不是还来得及呢?艾里克想。

    一个长长深呼吸之后,艾里克举起了拳头,对准了取款机……

    ——

    克拉克从梦中惊醒过来。

    兰斯抚摸着他脊背问,“你怎么了?”——想到克拉克现失去超能力可怜劲儿,就是斯王恩家床再舒服,兰斯也睡不好。123456789他决定克拉克恢复之前都要陪着他。

    “我梦见艾里克杀人了,”克拉克眼神惊慌,“……用我能力。”

    “这不是你错,你当时也不能不救他啊。谁也不能料想到会发生那样事情。”兰斯安慰说。

    “我得找到他。”克拉克说,“艾里克现就是一颗定时炸弹,我们不能预料到他到底会做出什么事情来。虽然他人并不坏,但是……”克拉克想到那天艾里克站大坝边缘场景就心上发寒,“但是……他很可能会做出一些很疯狂事情来。他有时候太冲动。”

    “但我们该去哪里找他呢?”兰斯皱起眉说,莫名地烦躁起来:以前他有系统,有大把大把贡献点,想要找一个人是多么简单事情,只需要买个定位装置,就能简简单单地找到他想要找人。如今离开了外挂,兰斯才发觉有许多事都变得不方便起来。

    但是,兰斯却听见克拉克安静了一会儿之后说,“我想,我应该知道艾里克哪里……如果他真没有我想那么坏话。”

    星光被揉碎点缀克拉克睫毛上,兰斯看见克拉克眸中光彩,猛地发觉,自己竟然已经不知不觉地时候开始依赖克拉克了。克拉克已经长成一个有自己主见、能自己做决定孩子了。

    这块钢铁中名叫“惘然”杂质他没有察觉时候已经被锻炼了出去。

    兰斯都还记得刚进高中时候,克拉克还事事以他为先,凡事都听他做决定,遇见麻烦事马上就会望向他,寻求意见建议。

    “你超能力没有恢复,真没关系?”兰斯担心地问,“虽然我也觉得你应该做点什么,但是我们该量力而为。”

    “我们不能一直就那么等着。”克拉克说,停下脚步,“我们到了。”

    “这里是……”话说到一半,兰斯看着被黄色警戒线拉起来房子,说,“好吧,我知道了。这是艾里克家。我天,怎么弄成这样?”

    或许这里都不能被叫做房子,换作废墟这个词语才贴切。这屋子几乎坍塌了一半,好像还有一角像是被烟熏出来一片乌黑……因为他们并不算近,所以看也不是特别清楚,可远远看上去还是有点视觉冲击。兰斯心戚戚然地说,“克拉克,我从未像此刻一样这么深刻地觉得,你真是非常乖巧懂事。”

    克拉克眯了眯眼睛,说,“我看到他了。”

    “谁?你说艾里克?他真这里?”

    此时天色已经渐渐转亮,天边是一抹鱼肚白,然后晕染开粼粼青光,让世界陷一种暧昧不清状态中。

    就这晦暗不明光线中,兰斯看见站废墟边缘,警戒线外艾里克。他徘徊了一下,从警戒线下面钻了过去。

    “我们现该怎么做?”兰斯问克拉克。

    克拉克略微严肃地说,“等一等,我们再等一等。有人那,除了艾里克,那里还有人。”他拉过兰斯,躲到一棵树后面。

    “还有谁?”

    “……应该是普顿老师。也许,让他去会比我来效果好。”

    “艾里克……”普顿老师声音颤抖着。

    艾里克退后一步,看着爸爸,用力地眨了眨眼睛,阻挡眼睛遏制不住酸涩感,“……别靠近过来。123456789你又想抓我?”说完又想溜。

    “站住!”普顿老师突然大声叫,“臭小子,你给我站住!我知道你现本事大了,一撒腿就能跑出老远让我找都找不着!你就不能稍微听我说几句话,然后再跑吗?这里只有你爸爸我,没有别人,没有警察!你要逃话,等我说完再走也来得及,反正没人抓得到你。臭小子,你不是这么觉得吗?”

    艾里克沉默不说话,“那你要说什么?”

    普顿老师直起背挺起腰,却长长叹了一口气,然后说,“我想说,对不起。好了,说完了,你可以走了。”

    艾里克瞪大眼睛,“你都没有说清楚,你要对我道歉事情多了,你说是哪一件?”

    普顿老师火爆脾气又上来了,“说什么呢,小混蛋,我是你爸爸,我怎么不能教育你了,我教育你都是为了你好!”

    艾里克嚷嚷,“你太霸道了!”

    普顿老师反诘,“说好像你有多听话一样,我霸道你不是照样不听我管吗?”

    艾里克沉默下去,普顿老师也不再接话,父子俩陷入了一种诡异安静中。然后艾里克毫无预兆地说,“我也要向你道歉,爸爸。”

    普顿老师瞥他一眼,“你也没说清楚,你要对我道歉事情多了,你说是哪一件?”

    “……我打你这一件。”艾里克说,“我不是故意,爸爸。我非常非常非常抱歉。”

    普顿老师过了一会儿,才闷闷地说,“我知道你不是故意,我原谅你了。”他走到艾里克身边,从手上拎着公文包里拿出了一叠存折和银行卡,递给艾里克,“这个给你,密码全都是你生日。”

    “什么?”艾里克愣了一下。

    “你这蠢孩子,离家出走也不准备资金。饭也不会做,衣服也不会洗,没有钱怎么活下去?”普顿老师说,“虽然不知道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你总归是我和你妈妈孩子。我们不能放弃你,所以想让你去看看能不能变得普通……当然,我能理解你得到神奇能力后有多兴奋,可惜……好吧,我也有错,我当时应该态度温和一点……特殊人物不是那么好当,艾里克,当你成为异类,你不能向别人倾诉自己,你得随时和别人保持距离,你生活同世界隔开。永远得换地方住,不让别人发现自己秘密身份……这样生活,你真向往吗?”

    “我不知道你反应会那么激烈,但是或许你超能力现已经暴露了。已经发生事情无法挽回,我和你妈妈只能这么帮你了。”普顿老师把积蓄塞进艾里克手中,“拿着,让你舒舒服服生活几年是够。蠢货,趁着这时间好好学学怎么工作养活自己。走吧,改个名字,去个远点地方,没人认识你地方,走越远越好,警察那边爸爸给你拖着,再拖几年,他们自然就会忘了你了……”

    艾里克终于忍不住,眼泪啪嗒地就掉下去了,“你就这么把自己儿子赶走了,真狠心!”

    普顿老师哼了一声,吸了吸鼻子,“走走走,管走,我和你妈妈还可以再生一个儿子。这回一定好好教,绝对不会让他像你这样又蠢又坏。”

    艾里克一把抱住爸爸,“臭老头,你都一大把年纪了,哪里还能再生出一个儿子啊!”他把存折银行卡赛回普顿老师包里,“我才不要这些。”

    普顿老师又往艾里克那边推,着急地说,“说你蠢,你还真蠢上了啊?!”

    艾里克握住爸爸手,“不,爸爸……我变回以前自己了,我没有超能力了……我会好好向你道歉,你说,道歉只用嘴巴说说没有诚意了。”

    ——此时此刻,艾里克是如此感谢,就他决定要真犯罪一刻,发现自己超能力消失不见。

    那不是上帝送给他礼物,是魔鬼给他考验。

    事实证明,爸爸说一点都没错,他还真不是一个好孩子。他这样祸害,活该被再多管教几年啦……

    “我们可以回家了。”作侧耳偷听状克拉克蓦地微笑了一下,“现没事了。”

    兰斯愣了一下,“你怎么知……等等,你听见他们对话了?你超能力恢复了。”

    克拉克点头。

    兰斯用力抱了抱克拉克,压低声音欢呼,“太好了!所以发生了什么?”

    克拉克脸红着给兰斯转诉了普顿父子之间说话。

    克拉克耸肩,“我第一次这样半点用场都没有派上。看来超能力也不是万能。”

    “可没有超能力是万万不能。看这艾里克,我玉米地里捡到小孩是你真太好了……虽然现长大了也没有以前小时候那么可爱了……”兰斯又开始怀念起来。

    “但是,兰斯,你要相信,即使我没有超能力我也一定能保护你。”克拉克坚定地说。

    兰斯总觉得这句话有哪里不对,因为他觉得自己心跳有点不正常,可是一时间又弄不清楚到底是哪里不对……想到自己目前失去外挂处境,兰斯突然就觉得,自己确实是应该试着去接受克拉克保护了……

    当然,这时候兰斯,是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正慢慢地把主动权交到了克拉克手上。以至于到了后来战线全面沦陷,他也无从反抗。

    ——

    莱克斯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尚未聚焦视线里一片模糊,他恍惚看到一个金发人影,忍不住微笑一下,虚弱地问,“是你吗?卢卡斯?”

    卢卡斯没好气地回答,“不是,我是你爸爸。”

    莱克斯扶了扶自己脑袋,仍然有点刺痛:“……这可不能随便拿来开玩笑,卢卡斯。”

    “所以呢,”卢卡斯说,“我救了你,你不给点表示?”

    “是,我很高兴。昏迷前一刻,我还想,我被人敲昏了,你一定会趁机跑掉。没想到你居然没有走……”莱克斯越说越高兴似。

    卢卡斯连忙打断他话,“不不,我只是想知道你昏迷前要说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莱克斯缓慢地眨了眨眼睛,温柔却带着几分狡猾地看着卢卡斯,“什么话,我好像记不起来了。”

    卢卡斯简直要被这人气到,“你说,你是我……我……哥哥。”

    莱克斯咧嘴一笑,露出洁白牙齿来,“叫好,乖孩子。”

    卢卡斯气要跳起来。

    莱克斯拉住他手,卢卡斯感受到莱克斯手心贴他手背上,热度传递过来,顿时安静了下来。莱克斯稍微严肃了一点,“卢卡斯,我没有骗你。你是我弟弟,是莱昂内尔·卢瑟小儿子。你难道没有发现,虽然你从小到大经历危险有那么多次,但是每到关键时候总会有陌生人冒出来帮你吗?”

    卢卡斯眉间微蹙,“什么意思?”

    莱克斯叹了一口气,“我们父亲——莱昂内尔·卢瑟——是一个奉行精英教育男人,他不会用迂回方式来教导孩子。比如我,我曾经恐高,他就给我系上安全带,逼我从高处跳下去……所幸我没有因为这吓破胆,现偶尔还去练练蹦极。他以前从来没有告诉过我你存,他一直对我说你死了,直到前段时间,我才调查出来你哪生活,也知道了你这些年都是怎么生活。我很愧疚。对不起,卢卡斯,我该早点来找你。”

    卢卡斯突然觉得莱克斯抓着自己手有点烫人,他触电一样把手抽了回来,倔强地望着莱克斯。“现说这种东西有什么用?”他记得自己小时候,像是个皮球一样被人踢来踢去……他总是装乖、装懂事,让自己安静下来,等待着别人施舍一点点宠爱。直到后来,他厌倦了这种生活,索性离家出走,自己宠爱自己。

    “后来,我发现,我们爸爸也是一直知道你存,但是他没有把你找回来,而是暗暗……呃,培养你?”

    卢卡斯愣了一下,嘴角扯出一个苦笑,像是听到了什么绝顶荒谬是事情,“你说什么?培养?……你说我不仅有爸爸,而且我爸爸也一直知道我哪儿,但是他就是不来找我?为了什么狗屁‘培养’?”

    莱克斯又去握他手,用指腹摩挲孩子手掌虎口处来安抚他,“我很抱歉我很抱歉我很抱歉……冷静,卢卡斯,冷静……反正,反正我现已经找到你了。我会把你带回家里。……或许现是有点晚了,可是我们还有很长很长未来,卢卡斯。”

    过了好几分钟,卢卡斯才渐渐平复下来,面色也不再那么狰狞。

    卢卡斯笑不知是嘲讽还是喜悦,“意思就是我要成为一个富家少爷了。”

    “某种意义上是这样。”莱克斯点头说。

    卢卡斯一挑眉,挑衅似盯着莱克斯,“还会多出一个比女人还啰嗦、比猫头鹰还固执、一见面就大声吼我骂我指责我哥哥?”

    这小耗子身上还带刺儿呢,莱克斯头疼地想,不仅有刺,这刺还很扎手。他只得道歉,“是我错了,我以后不吼你骂你了。会吼人骂人男人确实令人讨厌。”

    “真?”卢卡斯嘴角一勾,“但是有时候你吼我话,我也不会不高兴……比如说……”

    莱克斯:“?”

    卢卡斯吊了吊嗓子开始模仿起来,“——‘卢卡斯,你想买什么管买!不就是钱吗?你哥哥我有是钱!你想要那辆哈雷摩托,买!你想要那家电子游戏厅,买!你想要和某某女明星合照,买,买下她们公司!你想和谁玩就和谁玩!’”

    莱克斯怔了怔,眨了眨眼睛,“……哦,你想要摩托车话我可以买给你。但是那个不太安全啊。电子游戏厅就别想了,偶尔去玩玩还好,我是不会准你整天泡里面。你该回去学校学习了。”

    轮到卢卡斯傻了,“靠,你真考虑啊?”

    莱克斯皱眉不满地说,“别说脏话。”

    “哼。”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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