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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氏,江孝春,江孝林三人吓了个半死,卫长蕖觉得差不多是时候了,便徐步走到罗氏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罗氏瘫软坐在地上,见卫长蕖徐步走来,吓得身子更是猛烈的哆嗦了几下。
神色慌乱道:“蕖儿,你绕了大舅妈这一次吧。”
此刻,罗氏总算知道卫长蕖的厉害了。“蕖儿,大舅妈知道错了,你绕了大舅妈这一次,啊?”扬起一双老眼,老泪纵横的盯着卫长蕖:“蕖儿啊,大舅妈以后再也不犯浑了,你别浸大舅妈的猪笼子,啊?”
罗氏一把鼻涕,一把老泪告饶了半天,卫长蕖依旧面无波澜的站在她的面前,垂目盯着她,一双皓月清明的眼睛里没有半丝半毫的暖意。
良久得不到卫长蕖的答复,罗氏心里焦成一团乱麻。
隔了卫长蕖两步的距离,罗氏突然扑身过来,想是要抱住卫长蕖的腿脚,告饶一番,只是她的双手还未触碰到卫长蕖的裙角,就被谷雨手里的冷剑给挡住了。
“敢碰小姐一下,我剁了你的双手,信不信。”谷雨将寒光凛凛的长剑横在罗氏的手边,冷声冷语道。
罗氏吓得尖叫一声,胆怯生生的将手收回来。
卫长蕖瞟了一眼谷雨手里的软剑,吩咐道:“谷雨,将剑收起来。”话语里,并没有责怪的意思。
“是,小姐。”谷雨恭敬应声,这才收了手里的寒剑。
卫长蕖将视线移到罗氏的身上,正准备开口说话,岂料,江孝春不知是向天借了胆,竟然一步跨上前来,盯着卫长蕖那张巴掌小脸,抢先开口道:“长蕖,不要以为你有几个钱,便可以这般嚣张,再怎么说,我娘也是你的长辈,你对长辈动粗手,难道就不怕遭天打雷劈吗?”
卫长蕖吩咐谷雨收了剑,江云山心里刚松了一口气,此时,江孝春这般一闹,他刚松的一口气,又吊在了胸口。
“春啊,你娘这是自作孽,吃点苦头,活该,你少说两句,行不?”
江孝春的视线落在卫长蕖的身上,盯着卫长蕖一张巴掌大的小脸,见卫长蕖面容明丽,眼神灼灼有神,便越是盯着卫长蕖看,心里就越发嫉妒得厉害。
这丫头究竟有什么好?瘦得跟条竹竿子似的,为什么姥姥,姥爷都要向着这丫头,为什么所有人都要向着这丫头?
江孝春越想,心里就越发难受,越发的堵得厉害,听了江云山刚才的话,心里更是升起了几丝恼意。
她将视线移到江云山的身上,像吼儿子一样对江云山道:“爹,你咋向着外人说话,娘咋就做错了,啊?这些年,娘辛辛苦苦操持家务,你不说娘一句好,还当作外人的面数落娘,爹,你咋这样没良心呢?姥姥,姥爷一门心思向着二叔,二婶,偏心眼,娘去讨个说法,有啥不对了?”
江孝春瞪眼瞧着江云山,噼里啪啦就数落了老半天,一口气将话说完,与罗氏那尖酸刻薄的性子一般无二。
好不容易缓和下来的气氛,又被江孝春的几句话给搞砸了,江云山气得唉声叹气,猛拍了一记大腿。
“春啊,你是想害死你娘么?”
若是惹得蕖儿那丫头动怒,依照那丫头的性子,真有可能将自个的婆娘浸了猪笼。
江孝春正在气头上,根本就听不进江云山的话,道:“爹,我咋是想害死娘呢,我可不像你,没心没肝,当作外人的面,还数落娘。”
卫长蕖也不甚在意,为了这些跳梁小丑而动怒,还不至于。
不过,她这位大舅,竟是这般为人相公,为人父的,也难怪罗氏敢肆无忌惮的上门找麻烦,也难怪江孝春敢这般忤逆不孝。
江孝林见着江云山与江孝春争执起来,只站在一旁默默的看着,倒是他婆娘赵冬梅急到心坎上去了。
赵冬梅见势头越来越不对劲,撒开自个男人的手,两三步移到江孝春的身边,拽了拽她的手拐子,小声小气劝道:“大姐,你少说两句,啊?”
话音刚落下,江孝春扭头就刮了她一眼,啐道:“孝林媳妇,你多啥嘴,我和爹讲话,还轮不到你来插嘴。”
本着一番好意劝说,却碰了一鼻子灰,赵冬梅咬咬牙,气得跺了跺脚,干脆闭上了嘴巴。
卫长蕖听得有些烦闷,直打断江孝春的话,冷声道:“江孝春,若是老天真开眼,第一道雷落下来,一定会先劈死你。”
“啥,你说啥?”江孝春一时没听得太明白,惊咋了两声。
半响后,才回过味来,猛然一扭头,将矛头指向卫长蕖,道:“长蕖,我咋说也是你大表姐,你咋说话的。”
说话间,一双眼睛狠狠的盯着卫长蕖,像两把刀子一样,狠不得在卫长蕖的身上戳出几个骷髅洞,如若不是谷雨持了把利剑立在当场,江孝春恐怕就撸起袖子朝卫长蕖扑过来了。
卫长蕖勾唇冷笑,目光平淡的盯着江孝春,轻讽道:“江孝春,你还真是会说笑,大表姐,哈,你都未曾将我当作表妹,我何必将你当表姐,我告诉你,少拿你大表姐的身份来压我,我不吃你那套。”
凌璟芝兰玉树般立在众人之间,自成一道风景,他挑着一双绝美的凤目,两道温润的视线紧随着卫长蕖,瞧着卫长蕖锋芒毕露,听着卫长蕖言辞犀利,不禁勾起唇瓣,露出一抹宠溺的笑容。
“蕖儿,是否需要我出手?”隔了两三米的距离,凌璟挑目望着卫长蕖纤细的身影,淡淡悠悠而道,说话间,两边嘴角挂了一抹戏味。
悠悠淡淡的话音传入卫长蕖耳中,卫长蕖转过身,正对上凌璟那双古墨色的眼瞳,瞧着他眼底深处溢出来的笑容。
两人对视片刻,卫长蕖含笑道:“解决两个泼妇,这等小事情,我还是能处理好的。”说罢,重新将身子转回来,挑目盯着罗氏与江孝春。
卫长蕖转过身来,只见江孝春正眼巴巴的盯着凌璟看,那一双眼睛里充满了无限的痴迷。
刚才光顾着担惊受怕了,江孝春倒是没太过留意凌璟,此时,仔细听见凌璟淡淡悠悠的话语,仅凭一句话就勾住了江孝春的心神,然后她便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瞧去,将两道视线移到凌璟绝世出尘的脸上,两道痴迷的目光瞬间就定格在了凌璟的脸上。
心里叹息道:天呢,世界上竟然还有这般俊美的公子哥。
卫长蕖见江孝春目光飘远,神色痴迷,就算是用脚趾头猜,也能猜得出,这个女人此刻在盯着谁看。
妖孽,真是妖孽啊,刚才迷了一个半老徐娘,此刻又勾了一个已婚少妇。
江孝春眼皮子都不眨一下,大庭广众之下,便*裸的盯着凌璟看,此刻,她早忘了自个少妇的身份,将妇德,矜持这类的东西,全都抛掷在了脑后。
盯着凌璟一张绝世出尘的脸,她只觉得两边脸颊发热,一颗心狂乱跳得厉害。
凌璟觉察到江孝春两道*裸的视线,厌恶至极,不禁蹙紧了眉头。
他这副皮囊,能迷惑蕖儿,他很高兴,而他这副皮囊,此生此世,也只允许蕖儿一人缱绻痴迷。
“谷雨,还不动手。”冷声道。
凌璟冷声落下,谷雨心中微惊。
自从她与素风跟了小姐,世子爷便很少再对她下命令,如此看来,世子爷真是恼怒了。
谷雨扬眉,两道视线落在江孝春的身上。
这不要脸的女人,带了两个孩子,竟然还敢这般*裸的盯着自家世子爷瞧,还是当着小姐的面,这般*裸的盯着世子爷瞧,真是该死。
谷雨移动脚步,眨眼功夫就站在了江孝春的身边。
江孝春正如痴如醉盯着凌璟,整个人正在犯花痴,哪里可能注意到谷雨。
谷雨皱了皱眉,下一秒,又听得两声脆响,江孝春结结实实的吃了谷雨两记耳瓜子。
“不知羞耻的女人,若胆敢再这般无礼盯着我家爷,我就废了你的双眼。”冷声放完狠话,谷雨才退至了一旁。
因为是凌璟亲自下的命令,谷雨下手有些狠,两耳瓜子打下去,直接将江孝春扇翻倒在地,打得她鼻孔冒出些血渍,两眼冒星星,打得她两边脸颊肿成了猪头。
不知是疼得没知觉了,还是一时没反应过来,过了良久,江孝春才熬的一声哭出来。
“哎哟,打死人呢……”
她那嚎哭声,又尖又利,中气十足,完全得了罗氏的真传。
谷雨听见江孝春那鬼哭狼嚎的泼喊声,只觉得耳膜刺痛得厉害,瞬间将眉头蹙得更深,两条修长的眉毛险些打了结,拔剑就对准江孝春的脖子,冷声道:“你再嚎一声试试。”
身为瑞亲王府的四大护卫之一,谷雨小妞冷血起来,岂能是一个小老百姓受得住的,江孝春瞧见眼前一柄寒剑,瞬间吓得闭了嗓子。
谷雨见江孝春停止了哭嚎,过了半响,才慢慢收回了寒剑。
江孝春跌倒在地上,爬了两三下,爬到罗氏的身边,与罗氏抱着一团,母女俩可算是害怕了,抱在一起瑟瑟发抖。
卫长蕖垂目,居高临下的看着二人,冷声道:“罗红橘,江孝春,江孝林。”冷声点了三个罪魁祸首的名字,接着道:“今日,我明明白白的告诉你们,那宅子是我出钱盖的,与你们没有半点关系,我爱给谁住,就给谁住。”
“那宅子是盖来给姥姥,姥爷养老的,这没错,你们别以为将姥姥,姥爷接回来住几天,然后便可以理所应当的一起搬进那宅子,我明明白白的告诉你们,天底下没有这等便宜的事情。”话语顿了顿,稍作转目,看向江云山,道:“大舅,有些人,有些事,该管的则一定要管,希望大舅你好自为之。”
因为江云山尚且还有一份良知在,卫长蕖才费了些唇舌,与他说这一番话。
江云山没料到卫长蕖会与自己说这一番话,一时有些诧异的盯着卫长蕖,好半天才开口道:“蕖儿,大舅知道该怎么做了。”
“嗯。”卫长蕖轻轻点了点头,道:“今日姥姥,姥爷没什么事情,这件事便这样算了,如若有人敢再无端惹事,想从我这里捞些便宜,也请先想想这样做的后果。”说罢,视线移到罗氏,江孝春的身上,最后才淡扫了江孝林一样。
说这么一句话,算是给罗氏娘三人一个警告,如若下次再敢将心思动到她的身上,就别怪她下手狠辣,六亲不认。
最后一句话,卫长蕖刻意加重了语气,冰冷生硬的调子落入罗氏,江孝春,江孝林三人的耳中,三人顿时皆被吓得脸色煞白。
江孝春心口发急,一道气血自胸口处涌上来,下一秒,她只觉得两只鼻孔处微暖,有东西流出鼻孔,她只当是鼻涕,扯了袖子去揩。
她扯了袖子,往鼻孔上一抹,再将袖子移到眼前,垂目一眼,袖子上鲜红一片,是血,是鼻血,揩了一袖子,根本就没止住,暖暖的鼻血一个劲儿往外流。
江孝春慌神了,一时手足无措的盯着罗氏,焦急道:“娘,我流鼻血了,可咋办呢。”
两三句话刚脱出口,这厢,罗氏还没反应过来,只见江孝春两眼翻白,双腿一蹬,一头就栽倒在了地上。
罗氏见江孝春两眼翻白,昏死过去,吓得个半死,扯开嗓子就喊出声:“春啊,春,你咋了,可别吓娘呀。”
江云山,江孝林两口子也慌着一团,顿时六神无主。
江孝春昏死过去,她那两个孩子咿咿哇哇就哭成了泪人,抱在一起一抽一抽的,哭得好不伤心。
卫长蕖垂目盯着混乱的场面,脸上平静得无半点波澜,看了两眼,轻声对谷雨道:“没事了,走吧。”说罢,转身向凌璟,江云贵,冯氏走去。
“二舅,二舅妈,事情处理好了,咱们回去吧,姥姥,姥爷还在家等着呢。”卫长蕖徐步走到江云贵,冯氏的面前,淡淡而道。
江云贵,冯氏瞧了一眼老大房的人,两口子同时摇头,叹一口气。
随即,便与卫长蕖,凌璟离开了江家老宅。
一群围观看热闹的隔壁邻舍见着正主都走了,索性也觉着没趣味了,三三两两交头接耳,议论几句,皆离开了江家老宅,各自回家。
几人回到江家二房,江氏,江孝军正在房间里照看着老爷子和老太太。
吃了惊雷的药丸子,缓了缓之后,老爷子,老太太的脸色皆好看多了,老爷子不咳嗽了,老太太的脸色也上了些血色。
江氏见老爷子,老太太没啥事情了,这才放宽了心,与冯氏摆谈,叮嘱了几句,便准备回十里村去。
卫长蕖想着,有几日功夫没去查看蚕房的情况了,索性已经到了九里村,便吩咐素风,谷雨二人先江氏送回去,自己则准备与凌璟上灵泉山别院跑一趟。
江氏听说卫长蕖要往灵泉山别院去一趟,二话没话,便笑容面满的答应了。
果然,经过了老太太这茬事情,江氏如冯氏一般,已经完完全全接纳了凌璟,对待凌璟的态度,那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搞定了未来丈母娘,璟爷觉着,自己的追妻之路又迈进了一大步,为止,心里还偷乐了一番。
时光荏苒,日子悄悄而逝,一晃眼,就到了六月初六。
六月初六是苏家上门下聘的好日子。
因为老卫家三房暂时还住在新宅院里,卫长蕖与杨氏,卫文水商量好了,卫长莺的下聘,迎娶的礼宴皆一并在新宅院办。
千盼万盼,终于盼到了六月初六,这日,天边才翻鱼肚白儿白,杨氏便满心欢喜的从床上爬起来,她自己乐得睡不着,还将卫文水给一并拽了起来。
下了床,七手八脚的穿戴整齐,开门出了屋子,再满面笑容的拐去卫长莺的房间。
虽说日日与苏成相处,但是苏家今日来下聘,卫长莺心里依旧是十分紧张,此时,她已经醒来,正睁着双眼躺在床上想事情。
杨氏满面笑容的走到卫长莺的房前,抬手轻轻敲了敲门,隔着一扇门,问道:“莺儿,睡醒了吗?”
卫长莺听出是杨氏的声音,掀被子从床上爬起来,着了件中衣便去开门。
房门嘎吱一声被打开,卫长莺见着杨氏满面笑容的站在门外,道:“娘,这天还没大亮呢,你咋不多睡一会儿。”
“娘心里高兴,哪睡得着。”说话间,就绕开卫长莺进了房间。
待杨氏进屋之后,卫长莺顺手将房门合上,再迈开步子走到杨氏的身边。
杨氏坐在床沿上,怀里抱着的好像是一套新裙裳。
见她将叠得整整齐齐的罗裙放在被面上,然后才看向卫长莺,笑容满面道:“莺儿,赶紧试试娘给你做的新衣服,看合身不?今儿可是你的好日子,娘可要将你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卫长莺听了杨氏的话,双颊之上染了几分娇羞之色,只见她微微垂下头,没有做声,只是依言,将床上的衣裙提了起来。
是一套粉色的绣花罗裙,杨氏左挑右选帮卫长莺挑的料子,再亲手剪裁,一针一线缝制,衣裙上的绣花出自卫长蓉之手,每一朵娇艳盛放,绿叶衬着娇花,栩栩如生。
若是以往,这么好看的轻纱绸裙,卫长莺想都没有想过,此时,提在手里,爱不释手,一双眼睛盯着杨氏,感动得眼泪花子都流出来了。
咽了咽泪,才与杨氏道:“娘,你对我真好,谢谢你。”
“你这孩子,咋还和娘提这谢字呢。”杨氏笑容满面看着自个的大闺女,是越看越觉得满意。
“娘只盼望你嫁过去之后,能与苏成和和美美的过日子,相亲相爱的。”
卫长莺望着杨氏,泪光闪闪,感动得咬了咬下唇,有些说不出话来。
杨氏见她泪光闪闪的模样,含笑催道:“莺儿,别愣着了,赶紧将衣服穿上,让娘好好看看。”
“好叻,娘。”卫长莺点头道。
提着手里的衣裙,卫长莺如似珍宝,小心翼翼将罗带,盘扣都解开,然后披上身,悉悉索索穿戴一阵,这才将一身轻纱罗裙收拾妥帖了。
俗话说,人靠衣装,马靠鞍,换上一套轻纱罗裙,瞧着卫长莺整个人就不一样了,细柳纤腰,婀娜多姿,一身衣裙很好勾勒出了卫长莺娇好的身段。
杨氏这个当娘的,十分了解自个的闺女,卫长莺肤色白皙,两边面颊,白嫩里透出隐隐的粉霞色,这一身粉色的轻纱罗裙正好衬了她的皮肤。
春桃姐妹俩心灵手巧,杨氏知道,平素里,卫长蕖与江氏的发髻都是春桃,春禾俩在打理,天大光亮之后,杨氏便专程找了趟春桃替卫长莺梳了个端庄秀丽的鸳鸯髻。
替卫长莺梳发发髻,春桃将手里的木梳放在梳妆台上,铜镜中映照出卫长莺娇好的面容,春桃盯着铜镜看了两眼,不禁笑道:“长莺姑娘,你可真漂亮呢。”
卫长莺的性子原本就端庄,稳重,再经过一番精心的打扮,她静静坐在铜镜前,双颊含羞,确实是难得的秀丽可人,诚然一个端庄的小家碧玉。
杨氏瞧着自个的大闺女,简直是乐得嘴巴都合不上了。
可是,再想着前些日子,姚氏骂的那些难听话,不禁心里又有些发酸。
心道:她杨春娥的闺女要模样有模样,要本事有本事,会说话,又懂礼,咋还能嫁不出去,姚氏那婆娘真是瞎了狗眼。
“春桃说得没错,娘的莺儿就是漂亮。”想着,自夸自诩道。
卫长莺听了春桃,杨氏的话,羞得更是双颊发热,娇嗔道:“娘,哪有像你这样夸自个女儿的,还帮着春桃戏弄女儿。”
见卫长莺娇羞的模样,春桃,杨氏相视一眼,皆乐呵呵的笑了起来。
醉香坊。
万来福知晓了苏成与卫长莺的好事,知晓,苏成六月初六要上十里村下聘,便特意放了两人的假,跑堂的事情由阿贵与其他几名伙计顾着,后厨里,于钱多费些力气,也能应付得过来。
天公也作美,初六这日,晨雾刚散去,和暖的晨光便笼罩了整个十里村,金色的阳关穿过树梢,映照在新宅院内,将新宅院映得暖洋洋的,增添了几分喜色,雪球嗷呜,嗷呜的在院子里扑腾蝴蝶玩耍。
用过早膳之后,一家子人都在花厅里等着苏家的人上门。
近来天气甚好,时而雨水,多则见晴,田地里的高粱,苞米长得皆好,估计不出半月,高粱,苞米便要开始抽穗了,果子岭那一片果林也长得极好,卫长蕖手头上暂时没什么要紧的事情,至于蔬菜暖棚,五月下旬已经翻新种了一茬菜苗,估计*月可以成熟。蚕房的事情,秋苕,春槐,秋水,夏莲四个丫鬟打点得极好,蚕苗长得很是健康。
瞧着杨氏,江氏皆十分紧张卫长莺与苏成的婚事。
卫长蕖将手头上的事情交待,叮嘱了一番,专门抽了一日空闲,陪着江氏,杨氏等着苏家的人上门。
花厅里,江氏面满笑容拉着杨氏聊天,笑得是连嘴都合不拢了,敢情就像是自个嫁闺女一样。
江氏瞧了卫长莺几眼,十分满意道:“三嫂,莺儿这么一拾掇出来,可真是漂亮呢,哎哟,真是女大十八变啦,想当年还是一个流着鼻涕的小姑娘,这一转眼就要嫁人了。”
“可不是么,闺女长大了,我们都老了。”杨氏接过江氏的话,叹息道。
卫长蕖静静坐在沙发椅上,把玩着手里的白瓷茶杯,时而抿上几口茶水润润嗓子,听江氏与杨氏聊着卫长莺,她便将视线移到卫长莺的身上。
突然间,她眸光微闪一下,注视到卫长莺裙裳上的绣花。
“三婶,长莺姐这身衣服是你亲手做的?”卫长蕖转目看向杨氏,挑着一双清明皓月的眼眸,颇有兴致的问道。
杨氏笑了笑,看着卫长蕖,点头道:“是呢。”语气顿了顿,又打趣道:“蕖儿,莫不是你也想要一身?”
不待卫长蕖开口作答,自己便又接着道:“若是蕖儿喜欢,三婶子帮你做一套就是,等你长莺姐的婚事办完了,三婶子手头上有空了就做。”
卫长蕖见杨氏乐得一脸高兴,倒是说的真心话,便也不打断她,待她絮絮叨叨说完之后,才含笑道:“三婶,我不是想要衣服。”
“我是看长莺姐衣裙上的绣花别致出彩,十分喜欢,就随口问问。三婶,你的手可正巧,下得了地,干得了粗活,还做的了一手好绣活。”
待卫长蕖将话说完,江氏笑了笑,接过话,道:“蕖儿,你长莺姐衣服上的绣花,可不是你三婶绣的,是你长蓉妹子绣的呢。”
这茬事,卫长蕖着实是不知道。
江氏语毕,卫长蕖侧目,两道视线落在卫长蓉的身上,神色略带了几分惊讶。
若是她没记错,卫长蓉应该是十三岁,这么小的年纪,竟然做得这么一手好绣活,确实是令她颇为惊讶。
卫长蓉平日话不多,性子较为腼腆,以往,她倒是没太过留意这个堂妹。
卫长莺面颊含羞坐在卫长蓉的身边,见卫长蕖视乎对卫长蓉的绣活颇为感兴趣,便扬眉看向卫长蕖,含笑道:“蕖儿,你若是喜欢蓉儿的绣活,改日,让她绣一件东西送你便是,你与四婶帮了我家大忙,你想要绣个啥,尽管向蓉儿开口便是。”
特别是,卫长蕖还促成了卫长莺与苏成的婚事,如今,卫长莺更是打心眼里感激卫长蕖。
卫长莺话落,卫长蓉也看着卫长蕖,小声小气道:“长蕖姐,你想要绣个啥,帮大姐绣完嫁衣,我就帮你做。”
其实,卫长蕖倒不是对卫长蓉的绣品感兴趣,而是对她不俗的绣技感兴趣。
今时,灵泉山的蚕房已经建起来了,有凌璟帮忙打点,只要出了蚕茧,便可以在尚京开一家织绸坊,自己煮茧,抽丝,织绸,染布,但是织绸坊只能卖绸布,利润相对于要低一些,若是能开一家织绣坊,织绣卖成衣成品,或者是定制,这么一来,利润可就上去了。
卫长蓉既有这等不俗的手艺,若是肯去尚京帮忙,再另外请几个绣娘做帮手,指不定直接开织绣坊这件事还真可行。
打定注意,卫长蕖准备找机会与凌璟商议一番,毕竟,对于尚京的情形,行道,凌璟可要熟悉多了。
“长蕖姐……”卫长蓉见卫长蕖良久未应声,便再次轻唤了一句。
“哦,就绣一条丝绢吧,简单。”卫长蕖分出些深思,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