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零一章 重新开始好不好

妖十七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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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算什么?为什么她最在乎的人,都对她有隐瞒?

    顾七七气也不是,笑也不是,表情很落寞。而叮当抓着她的手,继续说,“在医院里,我一直都在等着与我骨髓配对成功的人出现,七七,你能明白那种等待多么让人无望吗?我必须接受把自己的生命交给命运,交给那些个素未谋面却有可能救我的人。几个月前,我终于找到与我骨髓配对成功并且愿意捐献的人,我做了手术,一切都很顺利……”

    只是身体好转后,叮当固执的想找到那个捐献者表示感谢,当她好不容易找到那个人时,那个人却对她的谢意感到可笑。

    “他说,是有人每天到他家里请求他,最后还用三千万当做报酬让他同意捐献骨髓的。那个人的名字叫……”叮当的视线再一次落到左以墨身上,淡淡的接口,“……左以墨。”

    震惊。

    明明心里很震惊,顾七七却只能沉默,用沉默的方式表达着她的惊讶。直到叮当握住了她发凉的小手,她才有了勇气开口,“左以墨,这又是为了什么?”

    左以墨的表情很淡,淡得完全看不出情绪,“是我的自私才让你失去了父母,我有责任帮他们给你最美好的世界。叮当是你的死党,我知道你很在乎她。”

    因为知道顾七七在乎,所以他愿意付出一切代价替她守护一切她所想守护的东西。仅此而已。

    顾七七的泪水再一次落下,而叮当斟酌了片刻,还是开口,“七七,其实我这次回来,并不是想要祝福你和太子的婚礼,你中止婚礼,我是赞成的。不管让我活下来的人是不是左以墨,我都觉得,只有他才能给你最完整的幸福。七七,既然现在误会都解开了,那你跟以墨重新开始好不好?”

    那一刻,顾七七真的不明白自己该哭还是该笑。

    身边的所有人,都以保护她,不想她担心作为理由,在有事发生的时候都选择逃离她,他们都以为是为她做了最好的选择,却不曾想过被抛弃的她会有什么样的感受。

    偏偏她连说自己委屈的资格都没有,因为他们的初衷就是要替她承担消除所有的苦痛。

    前男友为她做那么多事,吃那么多苦,不说;一起长大的死党患了癌症,没有想过要她陪着,只想着隐瞒她……她做人是多失败,才会让他们以为她真的脆弱到承受不住任何任何的打击?

    她这样状似平静无波的人生,真是该死的可笑,该死的讽刺。

    眼泪止不住的流,顾七七在叮当和左以墨企图靠近她安慰她的时候,飞速转身,冲出了病房。她想,她真的需要时间理清楚,她过得究竟是什么样的日子,她在别人眼里,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人。

    一个人漫无目的在街上走着,顾七七纷乱的脑子里却诡异的出现太子的脸,他似乎是生命中唯一一个想引导她变强的人,他教她辨毒,教她枪法,让她练拳,学习着保护自己,可是她却伤害他,背弃他。明知道被深爱的人背弃是什么样的感觉,她却还是丢下他一个人面对婚礼和宾客。

    她的存在,似乎搅乱了好几个人的人生,给好多人带来心痛,她觉得自己满身充斥着无力感,甚至开始怀疑这个世界上到底有没有一个适合自己生存的空间。

    顾七七不知道自己究竟走了多久,只知道停下来的时候,她的脚底已经起了血泡,脚后跟也被鞋子蹭破了皮,可是她感觉不到疼痛,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被四面八方的无助和茫然给吞噬和淹没。

    左以墨的信息发来时,已经天黑,顾七七看着屏幕上的短信,终于放声大哭。

    “丫头,不要对我抱有愧疚,回隆海去吧。我也要走了,其实我一直希望自己能够活得轻松些,这次把什么都抛下,也好。为了我,也请你好好把握真正属于自己的幸福。”

    左以墨走了,他最终还是选择离开顾七七的世界,发给顾七七的短信,也只有那么简单的几行字。可是,究竟什么才是真正的幸福?顾七七不懂……不明白……

    她没有回隆海,没有回医院,一个人就近找了酒店入住后,就是整夜整夜的辗转。手机始终被握在手里,可是看着屏幕上太子意气风发的容颜,她迟迟按不下拨号键,太子也跟赌了气似的,一个电话都没打给她。

    顾七七好像回到了参加完《地狱天使》首映会后的日子,她24小时将自己困在酒店的房间里,什么都不做,只是发呆,发呆,不停的发呆。

    她尝试过回想过去,记忆中那个小哥哥的身影便逐渐的清晰起来。她记得那个小哥哥有一双很漂亮很透彻的眼睛,那双眼睛里好像藏了许许多多的话,可是他从来不说。但每一次,她扑上去亲小哥哥脸的时候,小哥哥就会露出很好看很迷人的笑容来,每一次她都会看痴了去。

    再度相遇后以墨其实还和小时候一样,一样的沉默,一样的孤独,一样的宠爱她,只是她竟然想不起他。

    五年前父母出车祸,她下意识的摒弃所有不好的消息,只记得昏睡间左以墨对她保证的那一句“我向你保证一切都会好好的。”

    他其实没有食言。父母的死亡不是他能够改变的,找来假父母制造一家和乐的梦境,其实已经是他所能够做到最好的事。

    顾七七也大概能够明白“做贼心虚”的心理,因为心里埋着不能让她知道的秘密,就像是一个沉重的枷锁压在心头,而且一压就是五年,那是怎么样的一种心理折磨?

    只是她无法想象,在左以墨十四五岁回到宫浮,透过窗户仰望顾家灯火的时候,他会在想些什么?她也不知道,在左以墨忍受第一个领养家庭成员的虐打,被第二对以为会永远疼爱他的养父母送回孤儿院时,心里会有怎样的绝望翻涌,又是不是会产生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