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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无数双的眼睛都在盯着李靖，盯着他走上前。
是碰壁？还是宝马遇伯乐？
“你好，我是黄海大学金融系大三年级的李靖！请问二位是来自凡赛招聘的吗？”李靖得体一笑，说完就觉得这说法有些失误，明明应该先与对方闲聊，哪怕介绍一下海大，或者帮忙寻找招聘点的位置，总比直奔招聘来得讨喜。
起码这会决定了对方面对他的态度。
果然，得知是前来应聘的学生，Andy面色严肃地看了他一眼，而后淡淡问道，“凡赛的招聘点在哪里？”
李靖觉得有些被动了，但依旧笑着将她们引向一旁竖着牌子的桌椅，这个地方是他亲手带人布置的，自然熟悉得很。
Andy就目不斜视地走了过去，唯有杨景清笑道，“你好，我能先看一下你的简历吗？”
李靖就把自己手中的简历递了过去。
杨景清便一边朝着座位走一边翻阅起来，一看之下有些惊讶道，“你的条件很好啊，高中任学生会副主席，到了大学一直在学生会担任职务，各项科目从无挂科，嗯……我看看，还拿过省级三好学生，奖项也拿得很多么。”
一边说着她就一边抬头打量李靖，笑道，“英语怎么样？”
“正常交流毫无问题。”李靖自信一笑，这还是谦虚的说法，他对口语的熟练程度已经可以说出地道的伦敦腔。
杨景清就笑着点了点头，走到桌边将简历递上前去，“Andy姐，你看一下，这学生条件不错呢。”
Andy就埋怨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将简历拿过扣在桌案上，“放这吧，你先回去等消息。”
李靖有些错愕，似乎从杨景清的欣赏程度没有想到自己会被这位看起来是主事人的女人迅速地冷藏了。
“我还有一些专业证书，去年我在国贸暑期实习已经拿下从业资格证……”李靖想要表现。
但Andy心不在此，只是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一旁刚刚组织学生排队闲下来的张涛就笑着走到林惠身边，“这小子还是这么自不量力呢？”
林惠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人群中顿时传来窃窃私语，有人幸灾乐祸，也有人有些替李靖惋惜。当然，看热闹的居多。
李靖就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求助似地看向杨景清。
这时林惠便笑着走上前去，“你好，我是金鼎设计公司的负责人林惠，同时也是海大学生。”
Andy本来有些皱眉，但听闻是国内某公司的负责人，同时也是海大的学生，就抬眸看了林惠一眼，而后站起来微微一笑，“Andy。”
虽然她没听说过金鼎公司，但她想着，这女生相貌气质都很出众，校园期间创业，看她的态度，成绩应该也是不错的，所谓物以类聚，她跟莫子涵都是海大的学生，说不得也是朋友，即便不是要好的朋友，相互间最少也该是点头之交，有些交集的。
“听说凡赛来海大招人我还有些不相信呢，没想到是真的。其实很早以前我就对你们公司做过一些了解，比如金融风暴时在泰国的提前撤资，我一直有些好奇你们是怎么预见的？”林惠微微一笑，单手环腰，颇有气度。
Andy就微微一笑，对林惠做了个请坐的姿势。
周遭学生顿时有些跌破眼镜，看来这等级圈子还真是泾渭分明，李靖明明非常出色，但他不是什么企业老总，没有什么背景后台，在他人眼中便只是一个应聘的普通学生。
然，林惠虽然也只是黄海大学的一名学生，但她在社会上已经有了身份地位，也有背景后台，三两句话便可以轻易的融入一些圈子，被人平等视之。
林惠坐下后微微勾了勾唇角。的确，让李靖难堪是小，她就是希望让莫子涵见到她们的不同之处，她是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多年的人，对上流圈子结交手腕掌握得如火纯青的人，面对学生们忐忑的顶级公司招聘人，她可以轻而易举地与她们攀谈结交，就如被学生敬畏有加的海大教授，却是她经常宴请的座上宾一样。
这些话有些手腕的人都不会挂在嘴边拿来吹嘘，但她会叫她看到她们的不同与差别。那种心理上细微的落差，她相信莫子涵可以感受得到。
随后又有几名学生上来递交简历，却都被Andy照常扣下，只道了一句等消息吧。如此这般，不少人都非常失望。
唯有林惠，与Andy有说有笑似乎很谈得来，一旁排队等待的学生就不时地扫目望来，说感受不到这种落差和艳羡是假的，但有时候当一个人的高度超过了你所艳羡的界限，那也就没有嫉妒，徒留仰望而已。
这一点，你莫子涵行吗？林惠微笑着转头看向莫子涵所在的方向。
莫子涵所站的地方其实并不起眼，因为整个体育场大厅内都是人头攒动，杂乱无章，不时有学生在几个队伍间同时穿梭递交简历，所以站在大门边上的莫子涵几乎难以引起别人注意。
此刻，关注着这一方的视线已经逐渐减少了，学生们已经过了刚开始对国外集团好奇的热乎劲，这会都各归各位若么闲聊，若么集中注意力排队等候。
而李靖，则是走也不是站也不是，盯着自己递交上去、被压在最底下的简历直发呆，也不知道在做着什么样的心里挣扎。
随着林惠的目光有意无意地望来，Andy亦是举目扫向了这方。
而恰在这时，张涛似是也注意到了林惠的视线，他却是将目光放在了站在门口处的潘云身上，皱眉道，“还站这干嘛？没见那头都忙不过来了。”
潘云吐了吐舌头刚要走，却见Andy有些诧异地站起身来，目光径直望向莫子涵的方向，脸上亦是呈现出先前所没有的温和笑容。
她对一旁的杨景清打了个眼色，后者赶忙小步朝着莫子涵的方向跑去。
林惠坐在一旁面上呈现出疑惑神色，直到看见杨景清真的是跑到莫子涵身旁与她低语，这才觉得有些惊讶。
在杨景清再三恳求下，莫子涵这才一步三晃地走到了立着凡赛牌子的招聘点前。
“莫小姐！”Andy笑容又变，这回却是变得热情洋溢，她从办公桌后绕行上前，十分热情地与莫子涵握了握手，“你我还真是有缘，没想到又在这见面了。”
之所以这样说，自然是Andy抹不开脸特地来找莫子涵道歉，唯有借了这机会来到海大，与莫子涵来场偶遇，再稍作闲谈道个歉，她自认为这是最不错的方式。
莫子涵就转目看向杨景清，后者尴尬一笑，站在Andy后面默不作声。
见莫子涵不说话，Andy也有些觉得冷场了，但想到公司在意的巨资投资项目以及往亚洲地区开辟新道路的前景，她知道这次与东鹰的合作必须谈成。
“上一次实在是我有些失礼了，前一晚上同时送行喝得不少，第二天又赶了一天的飞机，到了黄海更是急着要去东鹰开会，实在是有些头昏脑胀的，还望您别往心里去。”Andy脸上露出略显谦卑的笑容，她抿了抿唇，胎膜看莫子涵的脸色。
坐在一旁的林惠可就坐不住了，她面色有些微僵，这凡赛的高管怎地对莫子涵这么热情？她们早就相熟？
如此，莫子涵就笑了笑，也不用招呼自己拉了张椅子在招聘点前坐下，一旁盯着简历发呆的李靖亦是回国神来，有些吃惊地看着莫子涵，但仔细一想，他也就不吃惊了。只是没有想到莫子涵的本事通天去了，连这个事都能搭上边。
“Andy小姐也不需要在意，旅途劳顿我十分理解，为了这个计划你也辛苦了。”莫子涵微笑着应道，整个人却是懒洋洋地靠在了椅子上。
见此，Andy略微松了口气，但总觉莫子涵的最后一句话是在讽刺她似的，毕竟整场商谈的计划都是杨景清做的，而她的确是在拾人功劳。
见到莫子涵落座，周遭的视线又是集中了过来，包括安翔等人都纷纷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唯有谢宇轩，站在原地眯着眼睛，似乎丝毫也不显惊讶。
“莫子涵跟凡赛的高管认识？”安翔转头看向还没挪步的潘云。
后者也处于懵的状态，那是国外硅谷的大公司啊！虽然没听见两者之间谈了什么，但能看出Andy对她的态度非常恭敬。的确，是很恭敬。
这种事情想来是绝对不可能发生在一个普通大学生身上的，人家大企业来招聘的人，何况是硅谷公司来招聘的人，何至于对你一个学生恭敬有加？
此刻，孙武空等企业老总正在海大校长的陪同下参观校园，秋风扫落叶，清冷的空气预示着冬天将至，海大的校园秋景很美，迎着明晃晃的阳光，美得令人眼晕。
只见坐在体育场内的莫子涵随意地伸出手，抽出被压在下面的那张个人简历，转身递给了站在一旁的李靖，“你的？”
李靖微微一愣，没想到莫子涵竟然会猜出他的想法，刚刚有那么一刻，他的确想将这简历抽出调头走人了。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校园嘉宾室中忽然响起一道巨响，轰地一声，似是炸响，惊得体育场内蓦然间一片寂静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