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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管家诧异的的反问,还没等那侍从回话,门口处便多了一个人。
铂金色的长发,淡漠的神情,圣洁禁欲的容貌,正是方才他们讨论的曲清岚。
没有理会他们的意思,曲清岚自顾自的走进容千凌的卧房。
站在容千凌的床边,曲清岚厌恶的眯了眯眼,然后从储物晶石中拿出药箱为他医治。
容千凌的病情确实凶险,可对于曲清岚来说,不过是小麻烦。不过小半天的时间,让数位医师都束手无策的病情便已经缓解大半。
管家千恩万谢,而曲清岚却只冷淡的说了一句:“不用谢我,我只是受人所托忠人之事。”说完,他便离开了容家。
而屋内刚刚清醒的容千凌恰巧将这句话停在耳中,眼神变得愈发晦暗。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不用查也知道是谁。整个帝国,能够让曲清岚完全服从的,唯有一个曲径。
所以到底还是舍不得自己死吗?
可曲径自己不过来,只让曲清岚来也是侧面说明了他的态度。他不想在跟自己再有任何接触。
容千凌猜测,经过陆明渊那么一闹,曲径多半会将事情尽数回想起来。那他现在对自己恐怕也是恨之入骨。
眼角的余光看着摆在床头的陶瓷摆件,是之前他生日时候曲径做了送他的。
容千凌费力的把它拿在手里,疲倦的阖起眼,心脏突然泛起剧烈的痛楚。他觉得自己不能这么坐以待毙,否则等待他的,将会是永远的失去。
勉强喘了几口气,容千凌命人把管家叫过来,和他耳语了几句。
“家主……”管家欲言又止。
“按我说的做。”容千凌的声音很轻但却不容置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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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家
曲径正和曲谦昭喝下午茶。自从在陆明渊哪里发生冲突之后,曲清岚便借口修养把他带回曲家。
由于容千凌病重,陆明渊需要善后的事情也很多,因此曲径难得清闲了一阵子。
“为什么让曲清岚去救容千凌?”曲谦昭一边整理着手里的资料,一边询问曲径。
“因为我失忆了,只记得自己爱他爱的不得了。”曲径这话说的神情,可眼中的寒意却足以让人不寒而栗。
曲谦昭看着他,半晌才评价了一句:“没心没肺。”
而曲径却笑着起身从后面捏了捏曲谦昭头上的兽耳:“我对你有心又肺不就好了?”
“这可是你说的,以后不能反悔。”曲谦昭的话带着几分意味深长,他反手把人抱在怀里,带着曲径上了楼。
最近天气有些冷,下午的阳光虽然好,但待久了还是容易着凉。曲径没有反抗,任由他带着自己,只是手却没有从曲谦昭的耳朵上离开。
而另一边,在他们离开之后,花园里凭空出现了诡异的空间波动,而后一直长毛白色奶猫从扭曲的空间缝隙中出现,落在曲径停留过的椅子上。
“因为失忆所以爱他爱的不得了?”奶猫的声音带着几分冷意,而后他抖了抖毛,再次消失。
从来到走,无声无息。
第59章曲径,我们重新开始吧
曲家
曲清岚回来的时候,身后还带着一串尾巴。
虽然跟随的马车十分低调,但藏在周围的护卫,和马车车帘上的家族徽记却清楚的表明了身份。是容家。
至于什么人在上面不言而喻。
还真的是不知死活。
曲清岚的眼中多了一丝冷意,他的手中也悄无声息的多了一个药剂瓶。
透明的液体随着马车的行驶在瓶中微微流动,阳光透过瓶身折射进水里,好似泛起细碎的星光,可瓶口的标着的药剂名称却让人不寒而栗。
“海妖的梦境”,见血封喉的剧毒,能够让人无声无息的死在梦境之中。
“还不行……”曲清岚在心里警告着自己。可一想到曲径对容千凌的在意,即便是装的,他也无法忍耐。
马车很快在曲家门口停下,曲清岚下车,曲径正在前厅等他。见他神色疲惫,曲径担心的询问:“太累了吗?要不要回去睡一会?”
“我没事。”曲清岚摇头,可语气却比往日都慵懒许多。
没有上楼换衣服,曲清岚径直走到曲径身边,坐在他脚边的地上。
他的身体靠在曲径的腿上,头也不经意间搭在曲径的膝盖上,缓缓合上眼。
“容千凌醒了?”曲径的手顺势抚摸上曲清岚的头发,不过一小会,铂金色的发间便有一双毛茸茸的猫耳慢慢直立起来,可刚一幻化完全,就软软的搭在头顶。
而曲清岚也好似要睡着了一样,低声回答了一句:“嗯。”
带着些暗哑的嗓音不复往日清冽,含糊的尾音到有些像是在撒娇。难得见到曲清岚这幅柔软的模样,曲家的语气忍不住多了些宠溺:“那你也睡一会,容千凌既然醒了,还不知道要怎么折腾。”
“好。”曲清岚抬起头看着曲径,见他眼神温柔,便犹豫了一会,然后试探的蹭了蹭曲径的手,看他没有反对,然后才变成兽形轻巧的跳上曲径的膝盖。
曲径把他搂在怀里,一边为他梳理着毛发,一边想着心思。
时间已经差不多,是时候可以收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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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家
陆明渊终于完成了所有的善后工作,然而看着手中属下的调查记录,他却不由自主的皱起眉。
容千凌的苦肉计到底还是成功了。
即便自己刻意给曲径刺激,让曲径回忆起容千凌之前的恶劣行径,也是为时已晚。
曲径本性柔软,容千凌为了他不惜闹掉一条命。因此即便曲径明白他是装的,也无法对他视而不见。
眼下,曲清岚会出面救人,就足以说明了情况。
如果任由事态发展,等到容千凌得手,他便再也没有翻身的余地。因此,他不能坐以待毙。
“家主。”有心腹手下敲门进来对陆明渊说道:“容千凌那边已经有动静了。”
“知道了。”陆明渊听完也立刻起身,命令道:“收拾东西,咱们去曲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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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临近傍晚的时候,路上匆忙赶着马车回家或采买的人不少。
陆家是曲家的附庸世家,两家之间相隔距离并不遥远,也不过就是几分钟的路程。因此,即便比容千凌出门的时间晚上不少,陆明渊到曲家的时间竟然比容千凌到的时候还要早。
原本陆明渊以为自己想要见到曲径十分困难,但却没有想到在侍从回应了之后,曲径没说什么就见了他。
将侍从留在门外,陆明渊独自一人进了曲家。
穿过前厅,上了二楼,陆明渊站在曲径的卧室前,一时间竟有几分恍惚。
这里是曲家陆明渊最熟悉的地方。小的时候他作为曲径的护卫,最常出入的就是这里,并且当时他的房间就被安排在隔壁。
而后来和曲径订婚,他每次来找曲径,曲径也是在这里亲自招待他。如今过了几年,再次重临旧地,陆明渊的内心也不由自主的泛起一丝波澜。
他抬起手敲门,在得到回应之后才开门进屋。
坐在窗边安静品茶的少年,举止优雅,眼神温柔。和他印象中的却懦软弱的模样已经大不相同。可陆明渊心里却十分明白,这孩子一点都没有变。尤其藏在外表下那颗能够为爱人付出一切的心,依旧澄澈的让人忍不住想要掠夺变为己有。
“好久不见。”陆明渊率先开口。
“却是好久不见。”曲径冷淡的点头。
“可你这里还是一点没变,你到底还是个念旧的人。”敏感的察觉到曲径眼中一闪而过的厌恶,陆明渊便明白他多半是什么都想起来了。
好的说客总是能够清楚的辨别出最好的插入话题的角度。陆明渊没有坐下,而是在曲径的房间中走了一圈。在一个隐秘的墙角处,他蹲下身子,轻轻敲了敲墙面。
随着他手指的力道,有砖块随着移动,而后在哪里出现了一个小洞。
“果然还在。还真的是有些怀念。”陆明渊的语气带了几分难得的笑意,向来冷戾的脸上也多了些柔和:“你小时候怕黑,却又不敢告诉别人,总是自己强行忍耐,怕给别人添麻烦。那会我睡在你隔壁,不小心发现了这个秘密。后来我想了个办法,在这里掏了个洞。晚上你睡不着,敲敲墙,我就变成兽形钻过来哄你。现在一晃也过去十多年了。”
“所以你今天来是有什么事?”
“可以重新开始吗?”陆明渊的话说的很是深情:“咱们之间一直都有很多误会,我曾经也确实对你不好。我不愿意否认我过去的做法,但我也确定现在对你的心意。所以曲径,可以给我一个留在你身边的机会吗?”
“我要是说不同意呢?”曲径讽刺道:“你是不是又要用什么手段逼我跟你签下契约?陆明渊,你觉得现在的你有什么资格让我回头?”
曲径这话说的十分绝情,可陆明渊却从中敏感的察觉出一丝违和。他没有立刻回答曲径的问题,而是安静的和他对视了半晌。
似乎被他专注的眼神刺伤,曲径别扭的转过头去,而陆明渊却突然笑了。
“你果然没有完全恢复记忆。”陆明渊十分肯定,但是他的话却依旧是不着痕迹的暗示:“你知道的都是曲清岚告诉你的,或者是借有神之契约看到的,对吗?”
“你说什么?”曲径的眼神有一瞬间的慌乱。
陆明渊走到他面前,弯下腰看着他的脸。曲径下意识的想要躲开,却被陆明渊接下来的动作吓了一跳。
因为陆明渊突然出手,将曲径脑后束发的丝带抽出。
“所以你想做什么?”似乎有些慌乱,曲径放在腰间的手紧了紧。
陆明渊适时的后退了一步,推到了安全的距离。因为他明白,曲径那里放着鞭子,若他不安分,恐怕下一秒就会被绑起来放到椅子上。
试探到了这里,已经有了结果。坐在他面前的依旧是多萝西娅之城的小王子金橙。曲清岚的药下的很重,非但磨灭了曲径原本的记忆,就连他的个性也发生了巨大的改变,以至于他即便想起一些过往,也没有办法完全感同身受,反而像个局外人。
所以说,曲清岚到底是为了别人做嫁衣。药师的手段再厉害,也不过时能够洗掉记忆,却不能蛊惑人心。
“曲径不会用这种颜色,只有金橙才会。”摩挲这手中的发带,陆明渊的语气变得低了些,而唇角微微勾起的笑容也换成了曲径作为小王子时最喜欢的哪一款:“橙橙,告诉我,你都看到了什么?”
“很多……”曲径低下头:“所以我觉得自己应该恨你。”
“那就恨我。”陆明渊的眼中闪过一丝狡猾:“你已经不是以前的你,而我在经过那么多事情以后,也深刻的反悔过,所以现在的我们,不是最好的时候吗?你可以讨厌我,甚至可以厌恶我。但是这不妨碍你给我一个机会,让我重新追求你。”
陆明渊的话带着强烈的暗示性,而曲径也好似迷惑在这种虚假的暗示中,可不过一瞬,他就冷静下来。
“对不起,请你回去吧!”曲径看着陆明渊:“你说的对,我现在是金橙,而不是曲径,这一点,毋庸置疑。可我也同样背负着曲径的记忆,所以,在看过你过去所谓对待真爱的手段,不好意思,我没有办法接受你。”
“我觉得,我们以后都不用再见面了。”曲径说完,命令侍从送客,甚至不给他任何解释的机会。
而陆明渊却敏感的察觉到曲径转身前最后的神情,似乎藏着什么深意在里面。
而这时的曲家老宅门口,一架轮椅摆在后门处十分不起眼的角落,上面趴着一只奄奄一息的折耳猫。那只猫实在太小,还是幼崽的形状,若不仔细看,几乎无法发现。
眼下帝都已经是春天,虽然气温回暖,可那幼崽的皮毛却依旧无法承受冷风的侵袭,因此那小巧的折耳猫缩成一团,越发显得孱弱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