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李丁尧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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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第三次,斯珩把她从床边捉过脚踝拉回来,在她腰下垫了个枕头。

    “叫我名字。”

    斯珩说。

    哥你要是真找不到存在感了就多去开两个会——

    庄静檀忍着没在这时候跟他顶嘴。

    最后还是松口,低声从齿间蹦出两个字。

    “斯珩。”

    斯珩俯身吻住她,在庄静檀耳边低喃。

    “好乖。”

    *

    庄静檀完全不记得时间了。

    只隐约记得他帮忙清理善后的,把她扔下就离开了。

    她起来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暮色四合的午后。

    庄静檀发了会儿呆,看了眼手机,她睡了快三十个小时。

    她揉了揉发麻的后脑,在一旁床头柜摸索起烟来。

    斯珩不怎么抽烟,他根本不需要这些来保持清醒自律,但她偶尔需要的。

    还真让她找到了。

    一盒她喜欢的女士烟,柔和清淡。

    她拢住火点燃,把被子往下踢了踢,靠在床头上。

    谈行简的出现让她感觉复杂。

    震撼、欣慰、喜悦、担忧、无语混合在一起,并且迅速意识到了一件事。

    有谈行简这根线,斯珩但凡上心去找,她暴露只是时间问题。

    全看斯珩意愿强烈程度。

    庄静檀非常讨厌这种命运铡刀握在别人手里的感觉。

    她想了会儿,干脆给斯珩打了个电话。

    几声后,传来忙音。

    挂断她了?!

    庄静檀瞪着屏幕,自己也不知道心中浮现出的不悦打哪儿来。

    意识到后,她直接在脸上轻拍了下,自我检讨五秒。

    习惯真是可怕。她也跟着犯蠢,他有什么非接不可的理由吗?

    庄静檀又摸出私人手机,光脚走到地上,打算去大衣外套里找纸条,办点正事——

    谈行简当时悄悄放她手心的,肯定给她留了电话。

    找了一圈没找到,路过餐桌时,她脚步一停。

    缓缓转头,纸条被捋得平整,跟桌面平行。

    庄静檀静默几秒,轻叹了口气,还是拿了过来。

    她给谈行简打了个电话。

    事从轻重缓急,她这儿有些真相的拼图,本来还要找一阵子,但现在有谈行简,事情要好办太多太多了。

    谈行简接得比她想象更快。

    “你在哪?”

    庄静檀率先开口,语气利落,问话间已经穿好一件衣服。

    “……你要来找我么?”

    谈行简轻声问,语气好似雾般。

    “你说呢?谈先生,就算你失忆了,我可以直白地告诉你,我手上也有你绝对值得见一面的东西。斯家康家,你总有一个感兴趣的吧?”

    庄静檀提起裤子扣好,快速道:“别磨叽了,我没那么多时间废话。”

    从现在起,每一分每一秒都尤为珍贵。

    如果世界是个巨大的斗兽场,斯珩是优胜劣汰下最强悍的猛兽,匍匐等待的间隙都够让人胆寒到喝一壶了。

    庄静檀比谁都清楚,目前这点情分,压根不够他怒火反噬的。

    在高处待久了,施舍爱意简单,收回更简单。

    谈行简过了很久才报了个地址,很长,在郊区。

    庄静檀甚至没要求他复述,直接道:“好。”

    她打车去的,没堵车也花了一个多小时。

    谈行简现在住的是一处别墅,庄静檀站在大门外仰头看了会儿,陷入了短暂沉思。

    以前连送礼物都要攒很久钱的日子,对他来说应该也是一场幻梦了。

    而她这场做到疲惫的清醒梦,不知道还要持续多久。

    庄静檀掏出存着斯珩电话的手机,又看了一眼。

    没有任何未接来电。

    行吧。

    现在不想那么多了。

    她很快大步跨越楼梯,走到门口,刚想摁门铃,突然发现门是虚掩的,一推就开。

    庄静檀眉头微蹙,试探性地喊了一声。

    “谈行简?”

    没人回答。

    一楼是会客厅,没有卧室,装修书卷气很浓,壁炉是熄灭状态。

    不太对。

    庄静檀反手摸了腰间的匕首,走到壁炉前站了几秒,神色凛冽了许多。

    很快又敏锐地听见二楼传来的动静,她转头二话不说往楼上赶。

    她不会允许同样的遗憾发生两次。

    厚重的地毯上踩下去,灰尘就微微反扑扬起。

    庄静檀凭直觉赶到二楼尽头,一扇唯一掩起的门前。

    她定了定神,没作声,往后撤了两步,带了腰劲的一脚狠厉正踹,把木门猛然踹开!

    视线第一秒就看见了角落里被反绑的谈行简,正对着她摇头。

    庄静檀松了口气。

    还好。

    人还活着呢。

    她视线回正,看见一张书桌,还有背对着桌子的黑色转椅。

    “不管你是谁,欺负人两次就没意思了吧?”

    庄静檀声线很冷,手已经往腰间探去。

    黑色椅子回正,捏着信纸的男人靠在转椅深处,眉目浓烈,神态淡静,敞开的黑色衬衫领口处还有未散的吻痕。

    夜色从半开的飘窗中淌进屋内,风吹得人五感通明,一个激灵,也把那句话更清楚的推进庄静檀有些发麻的耳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