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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皱着眉头的时候,一只握满玉米的手出现在她眼前。
顺着手向上看去,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路卓觇没能理解她的沉默,还以为他嫌弃玉米成色不好,当即就换上一副二哈脸:
“小雁儿,这可是我千辛万苦从别人手里换来的,别嫌弃了好不好?”
“换来的?怎么换的?”
溟雁被路卓觇的话引起了好奇心,眨巴着眼睛看着他。
路卓觇咳了咳,眼神闪躲:“这个……你还是先喂鸽子吧。”
溟雁看了他一眼,倒也没有为难他,就着他的掌心抓了几粒,上前蹲到地上,让玉米滚到鸽子面前,以免惊扰到它们。
喂完手里的玉米,溟雁刚准备起身离开,就被一个小孩子牵住了衣角:
“姐姐,你可以借我一点玉米吗?”
溟雁点头,转身走到路卓觇面前,刚刚伸出手,广场的另一边突然有人尖叫起来。
路卓觇皱着眉看过去,一时间和平鸽四下扑腾,人们纷纷逃散。
这时候,一声枪响,路卓觇当即意识到不对,扔下手里的玉米拉过溟雁就要离开。
身后的小男孩“哇”地一声哭了起来,小小的身体趴到地上捡起了玉米。
路卓觇见状,回头将男孩抱起,重新拉住溟雁的手顺着人流逃散。
第一声枪响之后,似乎是拉开了什么序幕一般,一连几枪引得逃散的人群更加慌乱。
就在这慌乱中,男孩的妈妈终于找到了他们。
女人道了谢便带着男孩离开,而路卓觇不过一个松手的功夫,溟雁便被冲散了。
人海茫茫,路卓觇完全不知道溟雁到了哪里。
在逃散的人流里四处寻找,远处的枪声阵阵,听得他越发害怕。
他经历过原始森林潮热的瘴气,经历过叛乱国家流窜的子弹,经历过戈壁荒滩眼冒绿光的狼群……
但这一切,都比不上此刻枪声带给他的恐惧。
溟雁在哪里?到底在哪里?
尽管知道此刻高处很危险,但他还是踩上了旗杆边的石阶,靠着身高优势在人群里寻找。
跳下石阶,逆着人流向着教堂方向赶去。
重新牵住溟雁手的瞬间,他前所未有的安心。
来不及训斥责怪,转身便冲进已经稀疏的人流。
可刚刚走了没两步,前面便也传来枪声。
路卓觇将溟雁的连体帽拉上,四下寻找着合适的藏身处。
可还不等他告诉溟雁,便看到了瞄准溟雁头部的红点。
瞳孔瞬间紧缩,行动快于思想的拉过溟雁。
一阵钻心地疼痛袭来,差点就让他晕厥。
突然被拉入怀里的溟雁一抬眼,就看见路卓觇胸口的血迹。
眼泪刹那间便溢出瞳孔,手指尖颤抖着按住伤口,张开嘴却发现,自己居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路卓觇抱着溟雁支撑着自己的身体,声音颤抖:
“去教堂后面。”
失语的溟雁用血手抹了把模糊了视线的眼泪,用尽全身力气扶着路卓觇走到小仓库。
将路卓觇放到墙边,溟雁扯开他的衣服,血肉模糊间已经分辨不出伤口在哪里了。
声带震动间,她终于能够嘶哑着出声:“路卓觇,路卓觇。”
“小雁儿,手机。”
溟雁闻言,急忙拿出他身上的手机,被血迹污染的手指尝试几次才划开屏幕。
刚拨通了莫易宸电话,那边便传来沙秋的声音:
“雁儿你们先藏好,阿容已经将狙击手控制住了,你们只要藏好自己就可以!”
“姐姐,路卓觇中枪了!”
显然这是沙秋意料之外的事情,还没来得及细问,电话便中断了。
溟雁单手握着信号中断的手机疯狂地重拨,可没有丝毫作用。
路卓觇艰难地扯出一个笑,握住溟雁的手,摇了摇头。
“小雁儿,别慌,这儿暂时安全。”
溟雁脱下身上的外衣堵住他不断出血的伤口,可鲜血依旧染透身上的衣物。
外面枪声不断,时不时有几声尖叫声,溟雁看着伤口不停出血的路卓觇,第一次,那么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路卓觇的意识渐渐模糊,溟雁哑着嗓子摇着头不停叫他的名字:
“路卓觇,别睡,求你别睡!求你……”
本应是春风和煦的街道上,四处都弥漫着死亡的血腥腐朽。
溟雁怀里抱着浑身血迹的路卓觇,曾经那双烟雨朦胧的秋水眸里只剩下衰败。
作者有话要说:一到结尾我就卡文,卡得快要疯了!
我知道你们要寄刀片炖鱼头,所以我已经蹲好安全地带买好保险,来吧,我不怕你们,反正你们找不到我!
——
歌是《刚好遇见你》,我特别喜欢女生版,写这文全部都是单曲循环,所以之前的八年十年分别什么的也别怪我,都是歌误导我,全部是歌的锅【正直脸】。
第59章挑战书
州大附属医院的vip病区内,路卓觇戴着氧气罩安静地睡在病床上。
初夏的阳光透过玻璃射进来,与溟雁一起守护着他。
一个月前,w国首都发生恐怖分子武。装。暴。动。
这次暴。动计划周全,武。器装备精良,甚至还特聘了雇佣兵助阵。
在暴动发生的半个小时内,w国便向联合国发起求助,也好在溟雁他们的拍摄地点是远离首都的边境城市,所以援兵到的很及时。
可再及时,还是让路卓觇直接进了icu。
当溟雁一个人坐在手术室外的时候,医院特有的冰冷让她几近窒息。
她以为,八年前的生离已经够让她肝肠寸断,却没想到,即时相逢,他们居然还可能会有死别。
手术室的红灯亮到了深夜,就连医生都换了几批,可到最后,也只得来了一句“不能确保醒过来”。
这已经是路卓觇昏迷的第33天了。
溟雁手里拿着日历在新的一天上打了个x,等到护士换完药,她才重新坐到椅子上。
“小路路,今天的天气很好,马上就要到七月了,我还不知道州市的夏天是怎样的呢。”
伸手替他抚平了被子上的褶皱,侧着头将脸贴在路卓觇的手背上,长长的睫毛扇动,慢慢地闭上了眼。
沙秋站在病房外面,透过磨砂玻璃隐约能看见里面的情况。
身边的阿沁默然而立。
直到沙秋转身,阿沁这才开始汇报:
“医生说三少爷的情况说不准,也许他明天就能醒来,也许……”
“也许永远都醒不过来?”沙秋的嘴角浮现一抹冷笑:“越影她怎么说?”
阿沁刚要回到,走廊的另一头便走来了当事人。
越影一身白大褂,手里拿着路卓觇的病历,一边翻一边走到她们面前:
“虽然我不是外科的,但是我不得不说,路卓觇的主治医师说得很准确。
他失血过多,伤口又深,光是手术后期的感染就是一个大难题,好在溟雁照顾的不错。
但是,由于大量失血导致脑供血不足,这种情况下,路卓觇没有直接脑死亡就已经是万幸了。”
沙秋静静地听完越影的长篇大论之后,一言不发地就掏出了手机。
“你要打给谁?”
“袁泓阿姨。”说着,她便按下了通话键,“我倒要问问,连死亡两小时的人都能救回来的神医,教出来的徒弟怎么那么废物。”
话音刚落,阿沁便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偷偷看了一眼越影的脸色,她不由得又咽了口口水。
越影伸手欲夺沙秋的手机,可惜晚了一步,电话已经接通了。
“袁泓阿姨,有件事想请你帮个忙。”
……
等沙秋挂断电话回来的时候,越影已经走了。
“夫人,刚刚阿容回复了最新的情况。”
沙秋闻言,转身走到了走廊口,“说吧。”
“这次**的确有池瑭的参与。”阿容说着,便递上了手里的平板。
“这里面是池瑭给雇佣兵的转账记录。”
沙秋翻看着手上的平板,语气随意:“十亿美金。呵,这次怕是把她的老本都赔进去了吧。”
阿容点头,上前两步,手指在平板上操作,便又打开了一份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