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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徐宁拿出记工本,挨个给要走的学生发工资,满一个月的,一千,不足一个月的,按三十块一天算,不足整数的,都给凑齐了整数,当做是奖金。每个回去的人,都给一个大西瓜两个小西瓜,还有一兜草莓。徐宁和寻序开着三轮车,将要走的七个学生送到镇上,剩下的并非是全都考上大学的,还有好几个初中生呢。
学生们走的时候,都有点依依不舍,跟徐宁说明年考完高考,还想继续过来打工。徐宁举双手表示欢迎,挥挥手,送走了几个孩子。他觉得,自己这里也许可以做个勤工俭学体验中心,在各个学校去推广,没准还能让一些孩子受到身体和心灵的洗礼,也算是帮助了一些人吧。
第66章老婆问题
走了一批人,剩下的学生都变得有些蔫蔫的,打不起精神。徐宁就笑着说:“天下无不散的宴席,是朋友总会有分别,所以重逢才会显得可贵。反正你们都有联系方式,大家可以约好时间,一起到我的农场来小聚,我请大家吃饭吃水果。”徐宁这么一说,大家的情绪才慢慢好起来。
这天中午收工回来,还没进院子,徐宁就听见小母鸡打鸣的声音,“咯哒咯、咯哒咯……”,这声音有点久违啊,母鸡下蛋了?紧接着又传来“咯咯咯咯咯咯”,好像是母鸡被谁追着跑一样。徐宁赶紧跑下后山,看见小豹正追着一只小母鸡满院子跑,母鸡一会儿飞上躺椅,又小豹追得飞上了一棵小树的树梢,这小豹还不肯放过它,试图爬树上去逮。徐宁知道,小豹又闲得无聊在捉弄母鸡了。
“小豹!”徐宁一出声,终于成功解救了那只惊慌失措的母鸡,“小豹你干嘛呢?”
小豹就地坐了下来,伸出爪子开始洗脸,非常纯洁无辜的样子。阿玄在院子角落的一个柴火垛边施施然地叫了一声,徐宁看过去,只见地上有一滩鸡蛋黄,怎么回事?他赶紧走过去:“阿玄,这鸡蛋谁打了的?”家里的鸡还没开始下蛋,这还是第一个,结果第一个还打了。
阿玄把脸转向小母鸡,徐宁明白过来:“母鸡自己打了的?”小母鸡开始生蛋,总要给自己找一个隐蔽的窝,一般会在柴草堆里。这只小母鸡选的的确是柴草堆,但那只有柴没有草,全都是树枝之类的,看样子是选错地方了,鸡蛋一生下来就滚到地上去,然后就散成一滩了。
寻序从后面回来了,看着地上:“怎么回事?阿玄你偷鸡蛋吃了?”
阿玄眯着眼睛,朝寻序“喵”了一声,语调非常不屑的样子。徐宁说:“应该是母鸡自己没找对地方下蛋,蛋滚下来打了。”
寻序转头,看着那个在院子里“咯咯哒”直叫唤的红冠子红脸蛋的小母鸡,指着那母鸡说:“以后下蛋上自己窝里去下,别到处乱下,乱下就宰了你吃了。”
小母鸡的咯哒声一半卡在嗓子里,叫不出来了。
学生们跟在后头回来,看见了这一幕,开玩笑道:“寻哥原来会讲鸡语,佩服佩服。”
寻序懒得跟这帮小子们计较,他不仅会讲鸡语,鸟语、鹅语、猫语、狗语都会啊。
徐宁笑了起来,捞了点干草,送到鸡窝里去了。他家的鸡并没有圈养,都是散养的,因为人家买鸡的人都特意要什么走地鸡,他家的草鸡就更没必要圈起来养,虽然会有吃菜的麻烦,但是菜地都有一米多高的栅栏围着,相对还是安全的,鸡们能祸害的还是不多。
养了三四个月的鸡终于开始下蛋了,徐宁高兴啊。他从村里托人孵了将近两百只小鸡仔,大家都觉得,这一百多只小鸡仔,最后能成活一半,都是非常不错的了。但是徐宁家的鸡仔成活率却在百分十九十五以上,死的都不是病死的,而是不小心被压死或者被豹猫咬死的。张秀芝表示异常惊讶,看来侄儿家这块是个风水宝地,居然种什么有什么,养什么有什么,以前为什么大家都说这儿邪行呢,怕是讹传吧。
这一百多只鸡中,有将近一半的小公鸡,这公鸡留多了没用,最后都是杀来吃了。张秀芝说小公鸡要阉了,才能专心长肉,徐宁就听从建议,将大部分公鸡都阉了,留了十来只身姿雄健的公鸡做种鸡,以后鸡群的壮大还指着这些公鸡开枝散叶呢。
现在母鸡开始下蛋了,一百来只小母鸡,要是一天有一半的鸡下蛋,每天也有几十个呢。土鸡蛋两块钱一个,他家的鸡蛋就更贵了,起码要卖到三块一个,一个月下来,就有几千块,也算是一笔收入啊,足够请三个工人了。
自打那些复读的学生们离开之后,留下来的学生也陆陆续续有人离开,那些拿到通知书的学生,心里的大石终于放了下来,这一个多月也赚了一千多块钱,再让家里补贴一些,几个同学约好趁开学前一起去旅游。这是在周树森来了之后,说起各地的风物人情,勾得这帮小子们有了这个打算的。呆在家里不出门,就是个井底之蛙,出去走走,才能知天下之大,开阔眼界和胸怀。徐宁知道他们有这个打算,也不阻拦,一个个都送走了。没有像第一批学生离开时那样大张旗鼓盛宴送行,西瓜草莓还是让他们拎着走的。
郭珊珊和黄婕两个人在农场里待了一段时间,两人把徐宁的网店都梳理了一遍,分门别类整理好,将各种产品的照片都编辑好,这段时间也做了些生意,主要是卖蜂蜜,回头客还不少,但是蜂蜜数量有限,时常处于断货状态,一旦上货,立即就卖没了。别的生意不多,因为徐宁这里的农产品没有经过二次加工,一般很少人从网上直接买红薯土豆之类的回去,水果是很水灵,但是也不适合远距离邮购。
郭珊珊一直在催徐宁做加工产品,比如红薯要做成红薯粉啊,腐竹也要加工打包之类的。徐宁有点忙不过来,哪里有功夫去忙那些,先把最基本的做好吧。
眼看快要开学了,郭珊珊带着黄婕回自己家住了一段时间,然后返校了。徐宁这边学生也走得差不多了,他的活也忙得差不多了,牧草已经收割完毕,百合也种了下去,一些秋季的蔬菜也种下去了。现在最主要就是浇浇水、除除草、摘摘菜,请几个老人来帮忙,差不多就能忙过来了。
家里的房子差不多也晾晒了两个月,这个夏天的雨水不算太多,房子干得很快,徐宁赶紧叫人来搞装修,二楼和三楼现在都没住人了,全都抓紧时间刮乳胶、铺地板,等年底的时候再装修楼下的。寻序看见房子终于开始装修,每天都笑眯眯的,这一两个月时间和那群学生们混着住,虽然他有办法屏蔽掉别人的视线和干扰,但多麻烦啊,等上了楼,把门一关,身心都舒畅了。
这天一早徐宁和寻序去送菜,照例是寻序送菜去食油厂,徐宁在这边打包送陈复那边的鱼虾。正忙着呢,徐宁的电话响了起来,他接起来,是寻序打过来的:“食油厂的人问我们,家里的玉米、大豆和花生卖不卖?”
徐宁愣了一下:“他们要那个吗?卖啊。要多少?”
寻序说:“所有的都要。他说让你最好过来一趟,我让他去咱家去,你觉得行不?”
徐宁说:“要这么多,那还得商量一下。你让他们来涛哥店里吧,我在这边等他们。”
“好。”
挂了电话,徐宁才想起来,敢情是食油厂这边来找自己采购原料呢。食油厂主要以生产茶油为主,因为他们这边是油茶产地,当然菜籽油,花生油、大豆油、玉米油之类的也都生产,但是量少,毕竟原料少。
徐宁心里盘算着,自己家里的玉米数量倒是不少,羊群有干草料,玉米应该用不了多少。大豆的产量其实不高,每亩地也就是三四百斤的样子,家里总共也就两千斤大豆,上次郭珊珊还在说,让他去注册一个商标,把大豆包装一下,有机大豆能够卖十几块钱一斤,他还没去忙这事呢,况且还要留着做豆腐的,这不能卖给食油厂。花生就更不会卖了,自己要榨油的,陈复早就预定下花生油了。
徐宁到了徐涛店里坐下不久,寻序就骑着三轮车来了,后面还跟着一辆小汽车,徐宁朝寻序挥手,寻序从车上跳下来,进了屋,徐宁说:“你想吃什么自己点吧。”
寻序拿了菜单开始点菜,聂明秋领着一高一矮两个人走过来了,老远就跟徐宁打招呼:“小徐老板,好久不见。来来,介绍一下,这是我们采购部的刘主任,还有采购员小胡。老刘,这个是小徐老板,我们每天吃的菜都是他们家农场出来的。”
刘主任和小胡都伸出手来和徐宁握手,不知道是不是干采购吃油水吃多了的缘故,两个采购都有个滚圆的肚子。
徐宁点点头:“你们好。都吃早饭了吗?没吃我请你们喝早茶。”
“谢谢。”刘主任落了座,开口说,“我就开门见山吧。是这样的,我们公司最近想要生产一批调和油,本来玉米、大豆等原料都是直接从东北运过来的,但是中途出了点问题,原料要耽误几天,所以这边工厂的机器就得停工了。聂主任推荐说你那边有不少大豆、花生和玉米,便来找你做生意。不知道你家的东西怎么卖?”
徐宁说:“我家里只有玉米能够有盈余,别的都不多。”
“我听说你种了不少花生和大豆啊。”聂明秋说。
徐宁笑了笑:“大豆产量低你们也是知道的,并不多,花生我是留着自己榨油吃的。”
聂明秋笑了起来:“那么多花生油,你自己能吃多少。”
徐宁说:“花生油其实是有人早就预定好的,所以这个没法卖给你们。如果急需要的话,可以先去我家拉玉米,玉米还没有脱粒,一直忙着,还没来得及买脱粒机。”
刘主任用手敲了敲桌子:“既然这样,那就把玉米都拉过来吧。这个价格我们先谈一下。”
徐宁在等人的时候,已经上网搜过大致的价格了,双方谈妥了价格,徐宁家里存了满仓库的玉米总算是都处理掉了,换了笔钱。过了几天,徐宁接到采购小胡的电话,跟他说,明年多种一些油料作物,还会跟他采购。徐宁心说,难道自己家的玉米出油率格外高吗?他说的没错,他家的玉米出油率确实是比从东北采购来的玉米要高不少。
徐宁说:“你们要油菜籽吗?”如果要的话,就多种些油菜,反正地荒着也是荒着。
“要啊。最好多种些花生,我们要花生油。”小胡补充说。
徐宁说:“我这是有机花生,你如果真要,那就不能按照普通花生的价格来。”
“没问题。我们公司也生产高档的有机油。”
“那行,明年种出来了再跟你们联系。”他们要,自己这边有的是地方种,为什么不种啊,有钱不赚是傻子。
车行那边打电话过来,让徐宁去取车。徐宁揣上十来万块钱,拉着寻序上市里提车去了。当天下午,就开着崭新的皮卡回来了。车子在公路上风驰电掣一般疾驶,窗户大开着,吹得人通体舒泰。寻序坐在副驾驶座上,第一次离方向盘这么近,特别想摸一摸。
徐宁看出他的心思:“等回去了,咱们慢慢学去。很好学的。”等到家了,找个宽敞点的地方慢慢教去,寻序这么聪明,学车肯定容易。徐宁不担心他不会开车,而是担心他通不过笔试,毕竟他从来没参加过这年代的考试,就算是古代的考试,估计他也没有考过,完全不清楚考试流程,可能会抓瞎。
回到家,大家看见他的新车,都围过来看热闹,周树森说:“徐哥,车借我开开呗。”
“你拿了本儿没有?”徐宁问他。
“早拿了。”
徐宁将自己的车钥匙扔给他:“给我小心点开啊,别刮擦坏了,还是新的呢。”
“知道,蹭不坏你老婆。”周树森说,男人对车都爱护,不少男人都把车当成自己的老婆。
寻序在一旁脸都黑成锅底色了,徐宁一直关注着周树森开车状况去了,没注意到寻序的脸色,等周树森把车子开走了,徐宁回过头来,才发现寻序不见了。找了一圈,发现他在羊圈那边:“咋了?”
寻序用舌头顶了一下腮帮,说:“你干嘛把车给他开?而且他还说那车是你老婆。”
徐宁笑了起来:“那不是玩笑话么。男人都有癖好,把喜欢的东西当成自己老婆一般来疼惜。”
寻序说:“既然他都知道那是你老婆,怎么还去开?”
徐宁斜睨他:“我可没把车当成我老婆啊,要是我老婆,我还能随便给他开?以后咱们出门的时候,家里事可能要交给他帮忙,会开车不是挺好的吗,省事。”
“那你老婆是谁?”
徐宁含笑望着他:“可不是你么?”
红晕一点点染上寻序的脸,他想笑,又憋住了:“不对,你是我老婆。”
徐宁转过身去,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寻序眼尖地发现,徐宁的耳朵红了,不由得咧嘴笑了。
母羊群又到生产期了,一百六十头羊,有将近五十头母羊怀了崽,这要是都生下来,至少有一百多头小羊羔;去年生的小羊中有三十三头小母羊,现在也开始发情了,已经陆陆续续在配种了,等到过年的时候,这些母羊又都可以生崽了。这一百多头羊很快就要变成三四百头了。
做养殖,如果折损少,效益还是非常可观的,徐宁有空间水在手,就不用担心折损,成活率基本是百分百,所以又更赚了。
徐宁跑到产房,发现又添了三头小羊羔,是一头母羊生的。这一批母羊,产单胎的至今还没有,最少也是两胎,多的甚至有六胎的,把徐宁喜得成天嘴角都是上扬的。尽管每天卖蔬菜水果鱼虾的进项都有几千块,但因为养羊是老本行,对这个的感情更深一些,也更有成就感些。
晚上两人躺在床上,徐宁问寻序:“我想问你个事。”
“什么事?”寻序的手还在徐宁胸前捻着。
徐宁浑身一颤,抓住了他的手,呼吸急促:“别乱来,说正事。如果我们去北京,你能不能去?”
“嗯?”寻序抬高了音调。
徐宁说:“我现在手上有些余钱了,想去把官司重新打过。我的律师已经帮我收集好证据,他说只要我同意,就要开始帮我上诉了。我想和你一起去北京,但是你那个羊首怎么办,你能不能去那么远的地方?”徐宁一直想把这件事给了结了,因为想带寻序去北京看看,担心他去不了,就一直拖着没去。
寻序沉吟了一下:“咱们现在抓紧时间双修,应该是没问题的。”说着翻身又覆在了徐宁身上,吻住了他的唇。
徐宁“唔”了一声,话还没说完呢,这家伙就猴急猴急的。算了,要是双修真的能够加深他的修为,那就多修吧,他也很想帮寻序早点摆脱羊首的桎梏。
徐宁家的有机生鲜店生意非常红火,不仅镇上的人都在这边买菜,不少县城的人也都开车过来买。当然,你要说,嘉宁也有有机菜卖啊,陈复家不就有大把吗?但是陈复家的菜,都是经过二次加工包装的,比起徐宁家的来,还是要贵不少,比如这虾吧,徐宁家卖五十五,陈复那儿就要卖到六十五块一斤,黑得简直没话说了。
不过人陈老板不在乎,你嫌贵,不嫌麻烦,那你就去沙桥买,总有人嫌麻烦不嫌贵的。他就不怕卖不出去?怎么可能,人家店里每天只怕没得卖。
徐宁家的虾也不是个捞之不尽取之不尽的,他总共才放了十万尾虾,就算是他家的虾大,一斤二十只,那也才多少啊,五千斤虾撑死了,等到九、十月销售旺季,一天都能卖上百斤虾,一两个月就卖光了。况且他也不会尽数捞光,总要留些做种吧,所以吃虾要趁早,晚了就没了。
因为有对虾、鳝鱼和泥鳅撑着,生鲜店的营业额每天的营业额至少都有一两千块,碰上过节的时候,那就更多了,三四千都不在话下,一个月下来,营业额至少有几万块。徐宁没有给徐军两口子加底薪,但是提成却少不了他们的,比如第一个月,就给了两口子两千块提成,这样两口子一个月就有五千块的收入,吃的都是徐宁家产的,住在自己家,每个月就花一点摩托车油费,那五千块钱基本上就是纯收入了。活儿也不怎么累,忙过早上一阵,中午下午都很清闲,比起徐涛在火炉旁挥汗如雨,还要担心生意的好坏,真是要幸福多了。所以两口子做得也很高兴。
徐宁也没料到生鲜店的生意会这么火,小镇的消费力超出了他的预估,每个月有这么一笔固定收入,再加上陈复那边的,食油厂的,等学校开学了还有学校的,一个月光卖菜都能有十多万的收入。谁说当农民不赚钱呢,不过前提是,东西要种得好、养得好,你自己要肯吃苦、会钻研。
徐宁这边钱也准备够了,事情也安排得差不多了,送货是事就准备托付给徐军和周树森,只等寻序的修炼有所突破,就能去北京了。这天农场突然来了一个不速之客,徐宁真是做梦都不会想到的人。
王晓东从县城火车站下车,打了一辆出租车,风尘仆仆地跑到潜龙村。下车后跟一个老人打听徐宁的住址,老人就把人领到徐宁家,徐宁不在家,他还领着他找到了在后山干活的徐宁:“宁娃子,你家来客人了,从城里来的。”老人家分辨城里人和乡下人的标准,就是看人家说的什么话,是普通话的,那就肯定是城里人。
徐宁和寻序正有说有笑在地里松土,听见有人叫他,回头一看,然后脸色唰地变得比锅底还难看。寻序察觉到徐宁情绪一下子变了,抬头一看,徐宁的脸色非常难看,又扭头看看那个背着包提箱子的陌生男人:“他是谁?”
王晓东看见戴着斗笠卷着裤管打着赤脚的徐宁,那个农民一样的男人,就是他玉树临风、气质脱凡的师兄吗?是他们把他逼到了这个田地啊。王晓东的喉头哽咽了,他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带着哭腔叫了一声:“师兄。”
徐宁在原处顿了一下,然后对寻序说:“王晓东。”
“谁?”寻序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然后突然想起了什么,将手里的锄头一扔,这个王八蛋,居然还敢有脸跑到这里来,看老子不收拾他。寻序伸手捋袖子,发现自己穿的根本就是没袖子的衣服,他杀气腾腾地大步朝王晓东走去。
徐宁赶紧叫住了他:“寻序,等一下,你别冲动。有话等会儿再说。”这可不能在这里冲动打人,他至今还没说过自己是被学校开除回来的,万一闹起来,流言蜚语起来了,可要怎么压回去。
寻序看了看徐宁,发现他的情绪非常糟糕,但是却竭力在控制,只好站住了:“那就回屋去说去。”
徐宁走到王晓东面前,这家伙白净的脸上挂着两滴眼泪,这是黄鼠狼的眼泪?徐宁跟带路的那位老人说:“谢谢三叔爹,吃个瓜吧。”说着去摘了一个小西瓜塞到老人手里。老人感谢着走了。
徐宁转过头压低了声音对王晓东说:“哭什么哭!你敢说什么,小心我揍死你,让你有来无回!”
王晓东看着一脸严肃带着杀气的徐宁,吓得嘴唇颤抖了一下,猛摇头:“我不乱说。”
第67章揍你丫的
徐宁带头往家走去,寻序跟上他的脚步。王晓东一个人拖着箱子磕磕碰碰地跟在后面,他心潮澎湃,终于见到日思夜想的那个人,没想到居然会是这个样子,都是自己害了他。
下了后山,徐宁站在老羊圈前,也不叫人进屋,冷着脸说:“你来这里做什么?走吧。”
王晓东放下箱子,抹了一把脸,八月末的日头非常毒辣,天热又紧张激动,他全身如同在水里泡过一样,头发尖在滴水,衣服全都湿透了。他看着徐宁,嘴唇颤抖:“对不起,师兄。”说完深深鞠了个躬。
徐宁双手叉着腰,皱着眉头问:“当初是谁让你陷害我的?”他最瞧不上这种人,不计后果去陷害别人,到头来还要向当事人求原谅,做错事,难道连相应的心理负担都不该背吗?这么没担当,那就小心谨慎活着,不要做错任何事。
寻序则在一旁将指关节掐得啪啪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