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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再理会候希林,一头扎入水中,留下一船人焦急的等待。
顾北川入水后,很快找到了小林的踪影。
他右手被卡在两块石头之间,双脚乱蹬,眼看越来越慢。
顾北川浮上来,深深吸了一口气。
接着,又沉入水中。
拽了小林一下,没有拽动。
顾北川只好沉到水底,使劲推着石头。
还是没有用。
顾北川呼吸用尽,只好又浮出水面。
他举起右手做了个拽绳的动作,大声呼喊:“等下拽我绳子!”
候希林看清楚了,使劲点头!
顾北川这才沉到水底,将绳子绑在其中一块较小的石头上面。
拽了拽绳子,感觉拉紧时,顺着劲开始拉起石头。
他浑(身呻)肌(肉肉)青筋绽出,已使出最大的力量。
终于,石头才移动了一点。
顾北川憋住最后的力量,一脚将旁边小林的手臂蹬出。
小林随势而起,向着水面浮去。
可顾北川的绳索,却被石头紧紧困住。
挣扎了一番,没能脱开。
再困在水底,将有(性性)命之忧。
没奈何,顾北川只好解开绳索,双脚一蹬巨石,离开了水底。
再向冲锋舟游去时,感觉已经脱力,坚持不了多久了。
顾北川咬着牙,迎着水流,朝着冲锋舟游去。
二十米,十米,五米,近了,更近了!
在看见船上有人向他伸出手臂时,意识越来越模糊,眼前陷入一片漆黑……
☆、10.罪魁祸首
再醒来时,顾北川发现自己躺在甲板上,胡子拉碴的一张大脸闯入眼帘。
“队长,你总算醒了!”侯希林大喊,鼻涕眼泪挂了一脸。
“唾沫星子喷我一脸!”顾北川发出微弱的声音。
“老大。”侯希林用袖子抹了一把脸,咧嘴笑出声。
“队长,你没看刚才猴子那疯样,差点要投河了!”老徐捏了侯希林肩膀一下。
“去你的!”侯希林给了老徐(胸胸)脯一拳。
“队长,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队长,你缓一缓,等下喝点水。”
“队长……”
看着眼前满是担心焦虑的眼神,顾北川勉强撑起眼皮,微微笑着。
“我没事!”
说完,顾北川闭上眼,又重新睁开:“猴子,小林怎么样?”
“那臭小子没事,先比你弄上来的,就是有点虚脱,现在躺那歇着呢!”侯希林指着船头的方向。
顾北川笑了一笑:“那就好!”
小林得知顾北川醒了,说什么也不肯再躺着,他在别人扶持下,来到顾北川(身呻)边,慢慢蹲下,语带哽咽:“队长,谢谢你救我。”
顾北川保持平躺的姿势,拍了拍小林肩膀:“什么救不救的,我们都是一家人,你就是我弟弟,哥哥救弟弟,天经地义!”
“队长……”小林感动得哽咽起来。
“对,老大说得对,我们都是兄弟,是一家人。”侯希林蹲下,把手伸过来。
“一家人!”
“好兄弟!”
“好哥们!”
队员们纷纷蹲下来,将顾北川围了起来,十几只手紧紧握在一起。最后,顾北川铁掌一般的大手覆在最上面。
“都是响当当的好爷们!”
顿时欢呼声一片。
顾北川缓过乏来,被侯希林扶着站在船头,神(情qing)复杂严肃。
他眉头紧锁,眼光穿透雨幕,看向远方……
牟燕然感觉似有一道目光,穿透这重重雨幕,从远方投(射射)而来。
她用手抹了下脸,将脸颊上的雨水,狠狠摔落在地。
自己怕是累过头了,方才竟然出现这般幻觉。
也不知在这天台上方,自己和这些无家可归的人们,还要呆上多久?
“牟医生,你说这洪水什么时候能退啊!”不经意间,高伟民又凑到牟燕然跟前。
刚才自己实在烦不过高伟民的软磨硬泡,终于将自己姓什么,告诉了他。
恰好有个中年女人,一脸忧色,抱着小孩走过来:“医生,麻烦你,帮我看看我家小孩,头(热r)的烫手。”
牟燕然摸了摸小孩的额头,又翻了翻小孩的眼皮细细看了看,安慰道:“有些发烧,但不严重。应该是雨水淋得感冒了。”
“等下给她吃点东西,拿雨具护好,应该没事儿!”
中年女人如释重负,千恩万谢离去。
随后,高伟民见缝插针继续缠着牟燕然。
牟燕然蹙眉:“我是人不是神,洪水什么时候能退,我怎么知道?”
高伟民吃了个软钉子,不再作声。
过了一会,又继续问道:
“牟医生,之前多好的机会,你为什么不跟着救生艇和那孕妇一起走?只要到县医院,你不就安全了吗,省得现在还和我们一起,守在这危险的平台上遭罪。”
牟燕然冷冷回道:“你觉得我要跟着孕妇走会更安全?”
高伟民摸了摸头:“那当然了!”
牟燕然摇头,轻蔑的瞥了一眼高伟民:“你错了,跟着孕妇走才危险!”
见高伟民睁圆了眼看自己,牟燕然哼了一声:“那孕妇怀的胎儿早已胎死腹中,必须引产清宫,才能保住大人的(性性)命。”
“可她那丈夫愚不可及,还是自私自利的偏执狂。他心中,只懂得传宗接代,根本就没有将妻子的(性性)命放在眼里。”
牟燕然继续抽茧拨丝的分析:“他肯定不会同意引产,结果不言而谕,百分之百一尸两命,大人小孩都保不住!我要是跟了去,就是罪魁祸首,那孕妇的男人失去理智,什么事儿都做得出来。”
再反问一句:“你现在,还认为我当时应该跟着走吗?”
听完牟燕然的分析,高伟民佩服得五体投地:“牟医生,你真厉害,把那男人都分析透了!我看你比我还小,怎么看人这么厉害!”
牟燕然笑笑,没有回话。
人心的云谲波诡,又岂是你这样含着金钥匙长大的富二代所能理解和把握的。
一想到他是那个男人的儿子,一股怒火又从心底不可遏制的窜了上来。
沉默了一阵,牟燕然装作不经意的样子,问起了高伟民他父亲:
“你爸是会长,平时应该很忙吧?”
“那是,我爸一天忙得像陀螺,不是组织社会捐助,就是去各县区开展慈善活动。上周,还到帝都开会,接受表彰去了呢!”
高伟民对他父亲十分崇拜,言语间是掩不住的自豪。
“那他这么忙,对你也很少过问吧?”
“那倒是。不过我爸对我特别好,要什么给什么,前一阵子出国,我要他带块泰格豪雅的腕表,他一下子就拿了三块回来,说是让我换着戴!”
高伟民说到兴头处,故意露出手腕的表:“看,这就是其中一款!帅不,我最喜欢!”
一番交谈下来,高伟民显得十分兴奋,对自己父亲那点事儿言无不尽,甚至,连喜欢喝什么样的酒,休息时愿意去哪里,都竹筒倒豆全说了出来。
不知不觉一天就过去了。
到傍晚时分,雨逐渐停了下来。
洪水也不再上涨,渐有回落的迹象。
平台上的一干人群(情qing)绪好转起来,交谈的声音也越来越大:
“这贼老天,总算是停雨了!”
“洪水来得快去得也快,只要停雨,估计我们很快就能离开!”
“太好了,这鬼地方我是一分钟也不想呆了!”
轰鸣的马达声打断了众人的谈话。
众人抬头一望,原来直升机又过来了。
这就像一个信号,一下把所有人的(情qing)绪调动起来。
人们开始站立起来,朝着直升机的方向涌去,又要重演早上的(情qing)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