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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砂砂……”
“在你心中,我是不重要的。”酒砂忍着哭声道,她哪里有他的复国大计重要。他就没有想过,他要是造反失败了,她和孩子该怎么办?
“别胡说。”沉曦认真道,抱紧了她,在他心中,她比什么都重要。
“是,我胡说!我重要!”酒砂在他干净的衣襟上蹭干泪,“那你想怎样就怎样吧。你放开我!”
“我不放,你别生气。”沉曦心中紧张,成婚这么久以来,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闹过脾气,他也不知该如何哄她。
酒砂也不挣扎了,便这样任由他抱着,反正她力气也挣不过他。
沉曦默认了自己不是子嗣艰难,那之前的便是在骗她了。酒砂不免生起气来,可她生气也不发脾气,就如前世那般冷淡了起来,或许和前世还是有些区别的,她将气撒在了晚秋和流冬二人的生气,谁让这二人是他派来的人?她干脆放了这二人一个小长假,只让春晓和半夏二人近身伺候着。
白日里无论沉曦怎么哄,她都不冷不热,晚上沉曦想和她亲热,她也承受着,只是整个身子都冷淡了下来,也不看他,哪怕沉曦折腾得她几欲飞天,她也隐忍着。
她这模样,沉曦看得心中愈发慌乱,却又无可奈何,只每日尽早归家,陪在她身边。
酒砂冷了几日脸,便到了初八这日,这日正是南陆和冷筱书大婚,婚礼在新置办的温府举行。此次大婚乃是皇上所赐,加之将军府人脉极广,几乎整个朝廷的人都前来恭贺,再加上江湖上的黑白两道,如潮水般的宾客们几乎都挤满了前庭后院。
酒砂到了之后,很快就和沉曦分开去了女宾那一边,沉曦无奈,回到男客的座席上,却见到了酒陌,顿时眼睛一亮,忙将他唤到一边去。不得不说,酒陌这几个月来也很少往他们府上跑了,沉曦原先以为他忙着自己的婚事,可是如今想想又觉得有些不对劲的地方,便幽幽地盯着酒陌。
酒陌被他看得心中发毛,“姐夫你怎么了?”
沉曦收回了眼,“你姐姐这几天好像生我的气了。”
“生气?”酒陌不解,“怎么可能?”姐姐向来是个好脾气的人,而且她对姐夫真是掏心掏肺的了,怎么可能会生他的气?
“她真的生气了。”
“那、她气你什么?”
沉曦顿了顿,总不能将子嗣艰难的话老实和他交待吧,犹豫了一会儿才道:“她好像很想要孩子。”
“是啊。”酒陌点头,姐姐想孩子都快想疯了,又诧异地看着他,“姐夫你不想要啊?”如果姐夫明确地和姐姐表示他不想要孩子,那姐姐真有可能会生气。
沉曦皱眉,“我觉得……现在还不是要孩子的时候。”
酒陌一听,心中顿时觉得很不是滋味,姐夫果然还是一心想着造反么?怕有孩子会拖累?酒陌劝道:“姐夫,你不想要孩子姐姐当然生气了,她嫁过来都一年了还没怀上,寻常主母半年无孕便要主动给夫君纳妾了,而且你也知道城里这些贵妇圈子,她怀不上是要受人指点的。”
沉曦垂眸不语。
“我觉得,你和姐姐二人之间有什么心事,不若直接坦白了,免得心结越结越大,你们是夫妻,有什么话不能说?姐姐这人从小口风特别严实,你有什么秘密都可以告诉她,她不可能会说出去的,连我也不会说。”酒陌有些小心,怕被他听出什么,“而且,姐姐最讨厌别人欺瞒她了,她要是觉得你在欺骗她,她就没那么容易托付自己的真心了。”
作者有话要说:
沉曦还是没说话,只是眸色深重,似在思量着什么。
酒陌见此处人多口杂,谨记姐姐的话,也不敢和姐夫走得太近了,便道:“我去找怀轩了啊。”今日他可要借着这大好机会好好结交武林人士的,以后才能帮助姐姐和未来的小外甥逃难。
“等等,”沉曦唤住他拧眉道,“你的意思是,你姐姐觉得我有秘密没对她坦白,所以她在生气是吗?”
小剧场——
酒陌:卧槽姐夫你咋知道?
沉曦:你刚刚告诉我的。
第51章19.1
酒陌吃了一惊,姐夫怎么会知道的?他刚刚说什么了?他说漏嘴了?他连忙装傻充愣,连连摇头,“我什么都不知道,姐夫你有事和姐姐聊吧,我走了啊!”
沉曦正沉思着,却见被一群人热闹簇拥着的新郎官走了过来,南陆今日一袭红衣,眼角眉梢都沾染了喜意,隐约能从那刚毅的神色回忆起他昔日黑衣时的沉默寡言。
“南陆敬沉大人一杯,”南陆端着酒盏,诚然道,“谢大人昔日引荐之恩。”说罢,便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沉曦颔首,同样饮尽杯中酒。
南陆又斟满一杯,“此杯敬沉夫人,请大人代饮,今日二位若有什么需要在下的地方,在下定赴汤蹈火,在所不惜,”一饮而尽后抓起袖子擦了擦唇上的酒渍,“沉大人随意。”
沉曦仰头饮尽,将杯盏倒了过来,一滴不漏,道:“温少侠客气了。”
“大人不必客气,唤我南陆即可。”南陆抱了一拳。
沉曦颔首,并不言语。
女宾这边,酒砂喝了两杯果子酒,人有些燥热了起来,便带着丫环去外面的园子透透气。
刚走到僻静处,便见迎面走来一个陌生而熟悉的身影,是元礼承。
元礼承今日穿着一件明黄色的蟒袍,玉冠束发,在光色的照耀下愈发显得丰神俊朗,温润如玉。
酒砂略有一怔,连忙低头福身行礼,“臣妇见过太子殿下。”
元礼承见到她并不讶异,只朝她走来,低声道:“砂儿,我有话想和你说,可否借一步说话。”
酒砂后退一步,与他保持着数尺的距离,低头没有看他,“殿下有话不妨直言。”
元礼承看着她,默了一会儿,“砂儿,你真的变了好多。”
酒砂顿了顿,“殿下,砂儿以前年幼,言行莽撞,谢殿下一直以来我们姐弟二人的照顾,可是……砂儿一直将殿下当成哥哥般看待……”
“我不信,”元礼承打断她的话,眉目一敛,“你就这么想和我撇清关系吗?我没有会错意,你以前对我,就如同我对你的心意一般。”
“殿下!”酒砂抬头喝止他。
“你听我说完,我知你已为人妇,不当与你说这些,可是我心中难受许久,总该说出来。我……”他望着她,哀伤道,“对不起。”
酒砂一怔,他和她道歉做什么?
“那个时候,我没办法阻止他娶你,我身为太子、却在你成婚当日被软禁在东宫中。”元礼承自嘲一笑,“我知道你的委屈,可是我却护不住你,在你心中,我一定很没用吧。”他低垂眼眸,神色受伤。
“殿下,不是这样的……”酒砂唇张了张,“我不委屈……”可是话说出口,她又哑言,出嫁那天她明明是委屈得要死,甚至想着不如就这样死掉算了,可是又顾及酒陌,才忍辱出嫁。
“这是我欠了你的,我辜负了你。”元礼承失意道,“我常常在想,如果那个时候我强行忤逆父皇和母后,或许他们就会明白你在我心中的位置是无可替代的,我不会因为你而沉迷于私情,反而会因你而勤勉国事。”元礼承说到这目光如炬,就这么望着她。
酒砂垂眸,没有说话。如果那个时候沉曦没有强娶她,或许她是会嫁给他的吧,可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成为正妃,等他将来登基了,也只是四妃,或许还能像前世那样得他封个皇贵妃,可是她能坐的最高的位置也就是皇贵妃了,在皇后之下。到时,她得和冷筱画一起服侍他,或许那个时候才是真正的委屈吧。倘若她不觉得委屈,那未免也爱得太过卑微,她会瞧不起那时的自己。
“你……真的喜欢上他了吗?”元礼承低低问道,似也不期许她回答,又继续自言自语道,“或许这样也好。”沉曦,可以给她他给不了的。元礼承看着她,“砂儿你听我说,如果你喜欢他,他也待你好,那便继续喜欢吧……可是如果你不喜欢他,你也不要勉强自己,表哥永远会在你身边,就像以前一样,会教训所有欺负你们姐弟的人。”
不知为何,酒砂突然有种落泪的冲动,所幸隐忍住了,沉默了许久,终是忍不住问了一句,“表哥,你……你会恨我吗?”前世的时候,他应当是好恨好恨她的吧。
元礼承讶异了片刻,才失笑问道,“你觉得我会恨你?”
“不是吗?”酒砂拧眉反问。
他摇头,对上她的眼坚定道:“我不可能会恨小砂儿。可是,你一定要好好的。”他微微一笑,“我会强大自己,以后他要是对你不好,我就把你抢过来。”像是半玩笑,又像极其认真。
酒砂不敢看他的眼,别过了脸去,他的双目太过真诚,她差点就信了,可是还是差点。前世的记忆莫名掠过她的脑海,她突然就落了泪,却不知为何感伤。
元礼承见她落泪,眉间一紧,上前一步,“砂儿,你和他在一起不幸福吗?”他紧紧盯着她,仿佛只要她一点头,他就可以将她抱入怀中,把她从沉曦身边抢走。
“怎会。”酒砂身后,突然传来沉曦阴沉的声音。
酒砂身形一颤,还未来得及回头,沉曦便快速地从她背后紧紧拥住了她,在她耳畔低沉道:“我和砂砂很好,不劳殿下操心。”
酒砂却流泪更凶。
元礼承一敛身上和睦之气,冷道:“可本宫看着,不像。砂儿像是受了委屈。”
“她生我的气,因为我不想要孩子,她很想要。”沉曦如实道,盯着元礼承,“殿下是有太子妃的人了,还望自重。”
元礼承抿唇,看着酒砂,酒砂谁也没看。
沉曦低下头,唇抵在她耳廓边低哑道:“你想要孩子,我给你就是。别生气了。”
“殿下。”元礼承身后突然传来冷筱画脆脆的声音,她跑了过来,像是没有觉察到现场怪异的气氛似的,仰头对着元礼承天真问道,“大家怎么都在这儿啊?”
没有人搭理她,她也不尴尬,反而笑道:“殿下,三姐夫在找您呢,他还没和您敬酒呢!”
元礼承默默看了酒砂一眼,这才转身离开。
冷筱画也笑眯眯的看向酒砂,开朗道:“四姐,我们走了啊。”
酒砂没有答话。
待他们都离开后,沉曦才慢慢转过酒砂的身子,捧着她的脸低下头来,额头抵着她的额头,近距离地看着她,低低唤了一句,“砂砂。”声音带着万般无奈。
酒砂轻轻挣扎了一下,沉曦松开手来,低头盯着她的裙摆,以很轻很轻的声音开口哀求道:“你……别喜欢他好吗?”
酒砂一愣,诧异地抬头看他,继而便感觉到一股突如其来的羞愤,竟是一个字都不想解释,扭头便想走。
沉曦心一沉,下意识地抓住了她,猛地将她拽入怀中,紧接着大掌扣住了她的后脑勺,狠狠亲吻了下去。刚刚她眼中除了气愤还有受伤,他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她那般喜欢他他怎会不知,为何会说出这句胡话来,沉曦心生懊恼。
酒砂气得直挣扎,他箍得更紧。她咬他的唇,他便更深入去亲吻她,仿佛不知疼痛,像是要将她揉入自己的身体一般,紧紧地箍住了她。
酒砂哭得厉害,忽而紧紧抱住了他,拼命捶打着他的背,他怎么可以怀疑她,她以为他已经足够信任她了。
沉曦不曾松手,也不曾松口,直吻得酒砂都喘不过气了,几乎昏厥在他怀中。沉曦这才松开她,又迅速将她打横抱起,施起轻功跃出了园子,抱她上马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回了沉府。
到了沉府后,沉曦又直接抱着她几个起落回到了二人的院子,等双脚着地的地方,酒砂头都有些晕了,在马上狂奔了许久,又被他抱着东跳西跃的,能不晕吗?可才刚站定,又被他拉回房间,门“呯”的一声关了上去,酒砂还没来得及开口便被他紧紧地抵在了门板上,紧接着一个喘息着的急吻迅速覆上,如同潮水般袭来。
沉曦不知如何开口,他怕说多错多,只能用行动来证明。二人都喝了些酒,在马背上被风一吹酒气都上了头,这会儿沉曦干脆借着这酒劲胡来,将她抵在门上狠狠地要了她一回,直将酒砂的簪钗都撞掉了,发髻也摇摇欲坠。
这一回又快又急,二人都出了一身大汗,酒砂无力地趴在他肩上重重喘着娇气,只觉得周身粘腻,却又有着别样的酣畅淋漓。待喘定后气,二人仍如连体婴般紧紧相连着,酒砂双手攀着他的脖子,双脚不曾落地。
沉曦直接便抱着她去了净室,净室这一回他温柔而耐心,酒砂一想开口说话,他便以吻堵住她的唇,生怕她说出令他害怕的气话来。这一场,二人无言,抵死缠绵。酒砂被他折腾得气都消了,最后只在他肩上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像是泄掉了最后一点脾气。
二人在池中休息了一会儿,沉曦才将她抱起,给她擦干了身子后将她放在床上,不敢开口说话,生怕惹恼了她。
酒砂这会儿累得眼皮都有些睁不开了,可还是眯着眼嘟囔道:“这回能怀上了吧?”
她居然还在想着这个,沉曦苦笑,无奈道:“你好好休息,明日我们好好谈谈。”
“要不……现在谈一下。”酒砂眼皮微睁。
沉曦默了默,刚要开口,却发现酒砂睡眼惺松,没一会儿眼皮便合了上去,竟是睡着了。他失笑,在她眉心落下一吻,轻轻拥住了她,眉目深重。
作者有话要说:
南陆和冷筱书:嘘……(你们看不见我们)
第52章19.1
次日一早,酒砂是让沉曦吻醒的,还未睁眼便觉得腰酸背痛,下意识拧了拧眉。
“醒了,砂砂。”沉曦在她耳旁轻唤,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耳窝里。
酒砂迷糊睁开了眼,见沉曦已经穿戴整齐,此时正单手撑着头半躺在她身侧,见她醒了,唇又凑了过来。酒砂抬起素手推开了他的脸,许是昨夜饮了酒的缘故,这会儿头有些疼,一时间想不起昨夜之事来,她记得二人是欢爱了的,可是欢爱过后她消气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