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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看,他二弟收用的那些人,倒是都带着几分真心的。
“他不过也是因为殿下您的蛰伏,才得了那些还算有能之人的跟随,若不是殿下这般韬光养晦,装着一事无成的样子。那些人是轮不到他去收用的。”
赵文弘太过小心。这一小心,就是十余年,多期下来,他那种懦弱无能的性子就深刻印在了大臣心中。如今再加一个大义灭亲,有点心机的人都不会再与之亲近。
这就是,有得有失,但在宋大郎眼中,这失得是更多。
想着,他又道:“殿下,如今陛下命你思过一年,这一年,是再也不能荒废。我们也不知还有多少时间。”
宋钊那边已联合着安王,随时要反。
如若边陲一停战,那就更不必说了。
赵文弘思索了会,才道:“经过李家一事,我知道父皇也是忍耐不了多久,我们的时间确实不多。如今边陲有战事,被父皇逼得肯定得反的安王抽不开身,我们的时间怕就在这里了。战事一过,那就大失良机。”
他怕到时别说夺位,就算夺了位,就得在动荡的朝局中对上安王。
安王可不是吃素的,多少年的常胜将军。平时对上,他都忌惮,更别说是在朝局不安的情况下。
所以他要行事,只能快,不能慢!
他想定,说道:“想要最快瓦解父皇身边的势力,首当其冲的是温从言,然后便是宋钊。这两人,说是他的左右臂不为过,李家之事,我想信宋钊也在其中作了不少手脚,不然李家不会倒那么快。”
听着大皇子点出李家之事,宋大郎双眸微垂。
他是想要和宋钊分个胜负,但却因为护国公府的事,从来不曾透露他知道此事为宋钊设计的一丁点。因为后边还有护国公府。
不管他对护国公如今是怎么个态度,那都是与他血脉相连的人,他不能再度将他们弃于不顾,所以这也是他不准备将宋钊做的事透露的原因。
三年前的事,不管谁对谁错,他确实有着不可推卸责任。
要大皇子对上宋钊,也不必真的拆宋钊的底。
宋大郎便道:”温从言必须是要除,宋钊那……我有信心对上他。”
赵文弘当即爽朗笑道:“自然,如此还是要拜托子尘了。”
宋大郎谦逊了几句,又与他饮了两杯,才退下回房歇息。
在他离开后,赵文弘却没有当即睡下,而是转着手中的茶碟,若有所思。
先前,他确实十分信任这个子尘先生,可李家出事后,他总感觉对方有些奇怪。
就好像刚才。
提及温从言的时候,他是杀伐果断,可是再提宋钊,他语气是森冷。可是只说有信心对上他。
这是指,在他心里,宋钊比温从言更不好对付?
但一般人都会主为身为枢密权,掌着都城大部份兵权的温从言才不好对付吧。他有那种想法,是出自于什么?
赵文弘反复思考着,突然双眼一亮——
除非子尘对宋钊很熟悉。
可他是在什么情况下,才会对宋钊熟悉?
赵文弘又被难住了。
他思索再三,首次无比强烈的想要去查宋大郎来历。他坐在烛火下,犹豫了许久,最后还是将心腹喊到了跟前。
***
中元节过去,朝廷就在准备秋闱的事。
舜帝的精力被科考和战事分散,本来暂时没空理会各位皇子,哪知因为提议监考官的事,又让他骤然来了火气。
不少大臣以他先前要立太子为由,要考皇子们才能为由,提议几位皇子都应该参与科考之事。
这无疑是戳了舜帝逆鳞,但大臣们的理由充分,立德立能一事也是他说的,他憋到内伤也不能反驳。除了让众大臣拟折上书再决意推脱外,他也无话可说。
舜帝憋着一肚子怒意散了朝,回到太极殿,细细一思索,便又阴恻恻的笑了起来。
大臣们既然那么想看他儿子的能力,他就让他们看好了。
他倒要看看,他们能从里面选出谁来!
宋钊下衙回府的时候,赵暮染早听到满都城传皇子们要监考的消息,便又朝他打听。
郎君换下官服,将人抱到腿上,亲了几口才说:“自然是要出些事情的。”
赵暮染一听,就嘟囔了一句:“你到底设了多少陷阱在让他们父子往里头跳。”
宋钊莞尔。他也没有怎么算计他们,秋闱惯来是文人必争的修罗场,多少人人因为监考而步步青云,又有多少被陷害得抄家问斩。
他不过是抓了个时机,能让计划一环一环接下去。
“你现在又要使什么坏?”赵暮染圈着他的脖子问,宋钊低头又偷个香,笑道,“赵文钧给岳父大人送的礼应该也到了,我们该还礼了。”
赵暮染闻言挑眉,竟有些小兴奋。
入夜,跟郎君努力耕耘后的赵暮染抱着被子熟睡,邱志藏在夜色中从外头回来,将由夏国边在传回来的信交到宋钊手中。
宋钊走到烛台前拆了信,极快看了几眼,神色一点点冷了下去。
果然是他吗?
他将信点燃,丢到火盆中看他化为灰烬,又在原地站了许久,突然自嘲似的嗤笑一声。压下心中翻涌的情绪重新上榻。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的更新!达成目标了,感觉自己可厉害可厉害了!!容我叉会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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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钊同学,查了一些真相~~~嘿嘿嘿~~
第60章
这几日,宋钊下衙回府后就会坐在桌案前绘图。
有时是皇宫一角,有时是一座宫殿,每每画完又会丢进火盆中,烧个精光。
赵暮染对他的作法有些不理解,就好比今日,他花了两个时辰画出整个后宫的分布,在将笔放下的同时,又是要将舆图准备处理了。
“为什么都烧了。”赵暮染赶在他点着前阻止。
既然要烧,为什么又要画。
宋钊挽着袖子,轻轻将她手拿开:“我能记住,若是须要会再画出来。”
赵暮染闻言更不能理解了,那这画出来到底是要做什么?!
郎君已将图对着烛火点着,放到火盆里,伸手将站在身边的人儿揽到怀里。对还是一脸疑惑的赵暮染说:“画一遍才知道细节错没错。”
“你记那么详细,是准备做什么?”她觉得他这两天像有心事,有时会走神,表情冷冷清清的不知在想什么。
“自然是有用的,到时再和你说。”宋钊亲了亲她耳后。
男子热热的呼吸扫过她肌肤,赵暮染缩了缩。宋钊却是又坏心的去喊住她精致的耳垂,闹得她想躲也躲不开,连心尖都为他的亲吮在发颤。
“君毅……”赵暮染不满的哼哼两声。
他现在脸皮是越来越厚了,有时根本不管两人在哪,就跟饿狼一样吃了她。她不抗议,一会他又该乱来。
正心猿意马的宋钊被她那么一喊,含娇带嗔的,呼吸都短了。
他更不想松开她,含着她耳垂轻轻‘嗯’一声。
他的呼吸直往赵暮染耳洞里钻,让她心跳一下比一下快,她抿了抿唇,反手在他腰间掐了把。
宋钊吃疼,只能松开,凤眸幽深,与侧过头来的女郎对视。
“不许再乱来。”赵暮染停留在他腰间的手又扭了一把,宋钊皱眉,目光沉沉了,视线落在毛笔上。
“那教你作画吧,歇息还早。”
宋钊终于退让,伸手去取了笔,然后塞到她手上。
作画。
赵暮染低头看了看笔,觉得也无不可,他不管工笔画还是山水画,都蛮不错的。
她点点头,宋钊便伸手磨了墨,然后铺了新纸,握着她的手:“想画什么。”
赵暮染想了想,就笑了起来。
宋钊莫名,她回头看着他说:“画王八。”
宋钊的脸就黑了,想起上回她的杰作。
见郎君神色沉沉,赵暮染吐了吐舌头,“你不想画,那就换一个,换成鳖吧。”
宋钊:“……”
有区别?!
她这就是埋汰他玩儿呢。
赵暮染却是哈哈地笑,宋钊被她气得直接抬手朝她屁股拍了下去。
正在笑的女郎霎时满脸通红,大喊:“你又打我那!”
“打你哪?”宋钊挑眉。
赵暮染被他噎着了,怎么也说不出来那两字,气得都想咬他。
宋钊见她奈何不了他的神色,唇角上扬,握着她手开始在纸上落笔。
寥寥几笔,就勾勒出了几株睡莲,再是几笔,是水中游的鱼儿。本还郁闷的赵暮染注意力也就落在了纸上,看着他抓着她的手,像是变戏法一样,一挥一顿景与物就鲜活跃然在纸间。
他好像真的样样精通。
赵暮染心中莫名奇妙就生了仰慕,还用余光偷偷去看他侧脸,唇角不停往上扬。
女郎在暗中窃喜,宋钊自然是察觉到了,不过他很享受她看自己那种眼神。眼里就只有他。
他继续画着,几笔间是绘出了露在水面的石头,在上边又添了只憨态可掬的小乌龟。
赵暮染见到那只乌龟,终于笑了出声,回身抱住他的脖子在他脸上就吧唧亲一口。
他真好。
只要是她说的,他再怎么样,还是会照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