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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四章老匹夫
省试不中,第二天依然没有举子离开,难得的来一趟京城,多少会逗留一段时间,况且朝廷又给足了路费与用费。忽然从皇宫里下了一份诏书,让所有举子欢声雷动。
小皇帝的诏书,春天下过一回,说什么考了多少场,还需获得过省试的资格,或者先帝时的老举子等等,才能获得特奏名考的机会,特奏名也就是指考进士多次不中者,另造册上奏,经许可附试,特赐本科出身,叫特奏名,殿试高中的叫正奏名。
李淑从贡院出来后,上了一份书奏,很长,议了十件事,国体、旱灾、言事、大臣、择官、贡举、制科、阅武、时令、入阁。其中两件事就讲了科举,一谓贡举,二谓制科,在议贡举时说了,择人太少,数日考覆,难尽其当,数天就考完了,很难从中将所有人才发掘出来。因此建议重新对多次落第的举子另开试考一考,好让天下尽得实才矣。
说得似乎很对个屁!
宋朝不是缺少人才,对人才十分渴望。相反是人才太多了,多的都开始起乱了,对人才不用那么急。本来冗官就成为宋朝的弊端之一,这一大规模的开恩科,就非是小皇帝所说的那样,若那样一届只能录取几十个人,坏不了多大的事,这一开,有可能会录取几百人。事实正是他这一谏,导致这届特名奏多达八百多人。
这八百多人要全授官的。
并且每一届都要增加几百人,一个打算在任上活三十年吧,很有可能五千名以上的冗官就此诞生。养活一个宋朝官员要多少钱?
不谈俸禄,因为名堂太多了,正俸、禄粟、职生、公用钱、职田、茶汤钱、给卷(差旅费)、厨料、薪炭、谦人(仆役)、衣料,有可能细至入微要给奶粉钱与尿布钱、肚兜钱、泡妞的小费钱。比如宰相、枢密使月俸料三百贯,春、冬衣服各赐绫二十匹、绢三十匹、冬棉一百两,每月禄粟各三百石,谦人衣粮各七十人,每月薪(柴草)一千二百束,每年炭一千六百秤,盐七石等。因为后面太多,史书记不下去。
至于地方上大县(万户以上)县令每月二十千,小县县令每月十二千,禄粟月五至三石。似乎不多哉,只有十两银子,不算过份吧。别急,在后面呢,茶、酒、厨料、薪、蒿、炭、盐诸物以至喂马的草料及随身差役的衣粮、伙食费皆是国家补贴,够不够多?不急,还有,官府还要供给官员家属的赡养费,对家属补助米、面、羊等生活用品。满足没有?那就错了,还有,公用钱(招待费),节度使谦使相公者可高达两万贯,并且上不封顶。别急,还有一项,职田,诸路职官,各有职田,两京、大藩府四十顷,次藩镇三十五顷,直至边远的小县,尚有七顷。且“外官占田,多逾往制”由佃户租种,官员坐享其成。
少算一点,平均每一个朝廷命官一年最少要花掉朝廷七八百缗钱以上,还不包括职田等隐形收入,冗出五千名以上的官吏,意味着什么?皇宫里所有的人不吃饭不穿衣服,也省不出这个钱来!
其他的十议多是如此,小皇帝偏偏没有看出来,一想是啊,为什么郑家子科举时自己担心,真有很大偶然性的,于是又下了一份诏书,诸科举人应举者,不问年龄,许特奏名。只要考过七次,就可以另考一下特奏名试,实际上做做样子的,只要答案中平,全部会录取。
这一份诏书下达,举子心情可想而知,自己只考了三次四次,那不要紧,考就是了,有一次考一次,就算三年考一次,七次不就是二十一年,从二十岁考,四十一岁时自己还活得好好的,那么就有做官的希望。
听到前面的欢声雷动,两小与严掌柜的孙子严荣也从后院跑了出来,司马光好奇地问:“诸位兄台,发生了什么事啊?”
郑朗这三个小学生走出来,很瞩目的。
崔家二郎正坐在这里,也谈了谈,也没敢将郑朗指点考官性格之事说出,可其他的两个舅哥全部说出来。诸位学子闻听后嗟叹良久,已经受益良多,仅是指拨了一下,两个舅哥就高中了,这三个小家伙每天带到身边,并且其中两个天赋过人,最后能让郑家子培养出一个什么怪胎,不敢小视的。
一个举子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司马光道:“王三郎,你看。”
“国家越加冗费。”王安石摇头。受郑朗影响不小,考虑事情不成熟,可眼光很长远。又说道:“而且规矩一定,以后再想矫正很困难。”
“王三郎,你们说的是什么啊?”一个举子好奇地问。
“国家每年养了许多冗兵与冗官,这一来,你们高兴了,冗官更多了。”王安石不客气的说道,一时半会郑朗也磨不掉他的锐气,况且郑朗也不想磨掉他的锐气,包括司马光的腹黑,何必要磨?只要矫正他们的思想,那就很好了,让王安石不锐利,让司马光不腹黑,那成了什么?
诸位举子不作声。
然而许多举子很汗颜,你们这才多点大,研究国家的国政做什么?果然是能将范讽说得痛哭起来的牛人。
司马光低声在王安石耳边道:“点到为止,不能多说,毕竟千万举子受益,若因为你一言使陛下将诏书收回,会有几万举子痛恨省元,我们还是学习观摩啊,这时候别惹事。”
“是,”王安石不作声。
两小不说话,诸位举子又再度高兴起来,高谈阔论,刚才王安石的话多少给大家留了一些阴影,没提开恩科的事,可谈的事多啊,比如京城的八卦,或者诗文歌赋。就在这时候,三十几个大哥闯了进来,其中一个人揪住了一名店中的伙计问:“蔡州崔知州家的三郎在何处?”
三舅哥茫然地站起来道:“你们找我有何贵干?”
领首的家丁来到崔全忠面前,瞅了瞅,问道:“你就是崔全忠。”
“正是,”崔全忠看着这个家丁,一脸横肉,嘴上长着狰狞的络腮胡子,两个大膀子估计比自己的大腿还要重,就象一个大铁塔一样站在眼前,说话都有些不利索。
家丁也看着他,果然不错,长得细皮嫩肉的,小模样比娘们还要干净,但不能弄错了,问边上的举子:“他就是崔家三郎?”
“是啊。”边上的举子也小心的答道。换谁面对这三十几个大汉,心里面也会哆嗦。
好了,就是他。
根本不需要两人架,那是普通大臣家丁做的活,王府上的家丁那一个不是出生入死过来的,每一个皆是军中的好汉,若说宋军羸弱,那可错了,北宋缺将才,兵可不弱,别看党项与契丹人是骑兵,同样的数量,就是宋军与对方骑兵交战,很少落入下风,也就是说,抛去战马的因素,与指挥的因素,宋军战斗力还在契丹人与党项人之上,至少持平。
当然,换一个窝囊废或者外行的文官做统帅,士兵全是老虎,也多半会吃败仗。
这名大汉一使眼色,懂的,军中作战配合惯了的,三十几个人一分,分成两队,所有举子皆拦在了外面,然后走到崔全忠面前,两手一抄,杠在肩膀上,象杠一只小鸡似的,大步流星的走出去。
大舅哥急了,问:“喂,你们做嘛?”
后面诸位家丁一合,大舅哥连边都碰不到,眼睁睁地看着三弟被他们杠走。
虽然天渐黑,但对于京城来说,正是热闹的时候。居然发生了这种事,一个个目瞪口呆。过了大半天,大舅哥才反应过来,报官去。
到了开封府,开封府诸位官员皆下值了,但还有衙役。大舅哥将情问一说,衙役们摊手道:“我们不能做主,你明天来吧。”
老三稀里糊涂让人绑架走了,还能明天来,这一夜天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大舅哥想了一下说道:“我们乃是郑省元的舅哥,省元到了冯侍郎府上探讨经学去了。三弟事小,若耽搁了省元殿试发挥事大。”
“你就是省元的大舅哥?”
“是。”
衙役们这才紧张起来,有的跑到新开封府尹张观府上禀报,张观一听头有些大,没往那上边想,殿试还没有开始呢,况且崔家三郎考得也不算好,六百多名,以前有榜下捉婿之事,但不会象这样将人往肩膀上一杠,往家中杠的。想了想,带着衙役赶到了外城,到了严记客栈,最少得知道谁绑架的,不然人怎么救?
此时郑朗也回来了。
听着两小一说,膛目结舌。正好张观驾到,救人要紧,简单的寒喧了一下,张观开始询问其他在场的学子。
捉婿的事在提前发生,多是省试三四十名以前的举子,这些举子都肯定能中进士的,但殿试未考之前,皆是半遮半掩,只要未订亲的,请到家中坐坐客,叙一叙,不会直接说,先将感情拉起来再说。然而三舅哥名次太落后了,又订了亲的,因此想到上面,很快否决。郑朗甚至往赵元俨身上想,然摇了摇头,赵元俨让自己弄了一下,又让京城的兵马大元帅搅和了一下后,再次闭门修养。也没有这个必要几乎等于是光天化日之下绑架人,并且还是中了省试榜的举子。
张观问了一下,没问出头绪,只好问路人,有没有看到三十几个大汉杠着一人?
问了很久,直到第二天,终于慢慢问出一些头绪,然而张观头有些痛,没有办法,只好来到王德用府上。
但迟了。
三舅哥路上叫,家丁让他叫得烦,不知从哪里找来一块脏抹布往他嘴中一塞,安静下来,杠到王府。王德用笑咪咪地说:“你们太无礼了,我让你们请来的,怎么杠来?”
其实就是他吩咐家丁这样做的。可以请,但万一不来呢,或者其他因素,所以杠来最佳,也符合王老爷子的做人宗旨,婆婆妈妈的做什么,这样才叫爽快。
“喏,恕罪则个。”家丁将人放下来。
崔三郎还在迷糊当中,人认识,与妹夫进了政事堂,看到过这位大佬,晕乎乎的问:“参见王相公,为何?”
“来,来,坐。”
崔全忠坐下来。
“你未婚否吧?”
“嗯,但订了亲事,只是不想耽搁学业,一直没有完婚。”
“那就是未成亲了?”
“是。”
“那就好,芹儿出来。”
一开始王德用以为自家孙女看中郑朗,那有些麻烦,可猜错了,郑朗抛去从容淡定的气质外,长相不及崔家三郎,整天看惯了爷爷一张大黑脸,看到崔三郎一张小白脸,并且当时三舅哥听闻妹夫说同进士有了,春风得意,有些顾盼自雄,更增加了他一份风采,让王老爷子这个孙女动了春心。后来打听了一下,中了榜的,只是家中似乎订了亲。还要感谢郑朗,不然崔家两郎资料也不会流传开来。未订亲就好办,央请爷爷。
王德用觉得此事也荒唐,可架不住孙女磨,俺不碰郑家子,碰一碰崔家子可以吧。
怕罗嗦与意外,又是订过亲的,格外麻烦,于是来了直接的方式。
他孙女走了出来,经过几代基因重新组合,长得还是不错的,其实王德用本人长得也不差,就是太黑太雄伟,王家小娘子没他那么雄伟,长相十分俏丽,但英气也重了些。
王德用说道:“此乃某的孙女也。”
崔全忠更蒙,就算你是武将出身,接待客人方式与众不同,充满暴力色彩,但干嘛让你孙女见我?无奈,只好欠手道:“见过小娘子。”
文皱皱的,王家小娘子看了更喜欢,害羞的一个万福,轻声道:“见过崔三郎。”
王德用哈哈大笑,道:“芹儿,你下去吧。”
看着孙女的表情,什么都知道了,然后命人上茶,但这事儿得快点处理,仆役要准备茶水,王德用就说正事了,道:“崔家三郎,你看某的孙女如何?”
“很好。”
“好就行,某做主了,你也不小,某家的孙女也到了出阁之年,替你们成亲吧。”
崔全忠差一点载倒在桌子上,嚅嚅道:“不可啊,晚生订了亲。”
“订亲算什么?又不是成亲,要出之别人会弹劾,就这样吧。”
“不可。”
“什么不可!”王德用一拍桌子,大眼睛一翻,这人自幼就杀敌,仅他亲手击毙的敌人最少就有五十人之上,身上的戾气可想而知,崔全忠让他一喝,吓得连话不敢说了。
仆人端上来茶水,是孙女婿,崔全忠不同意,也是孙女婿!王德用脸色放松,和颜悦色地说道:“请用茶。”
“不敢,王相公,父母之命,婚妁之言,晚生不敢从命。”
这小子怎么这么倔呢,王德用想了想,走了出去,吩咐了一下,两个家丁将崔全忠强拉到府后面,带进了一间房屋,房门关上,不但关上房门,崔全忠还听到家丁用锁锁门的声音。
碰到这个主怎么办?
秀才遇到兵,有理讲不清,他不但遇到的是一个兵,还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老兵悍将,更是讲不清楚。然后抬头一看,王家小娘子正羞羞答答的坐在哪里,看到他看自己,王家小娘子又施了一个万福道:“打扰三郎。”
“呃,呃,”崔全忠不知说什么好,自己怎么锁在人家闺房里?
两人静坐着不说话,过了好一会儿门再度打开,家丁将崔全忠带到客厅,王德用问:“可想好了吗?”
“王相公,真不行哪。”
“真不行?某好心请你来做客,你干嘛跑到我家孙女闺阁去,若不是我家里的仆人发现,你还想呆上一夜不成?”
“”“你说说看,刚才那是不是某家孙女的闺阁?”
“”“那你让某家孙女怎么办?”
“”“嗯!为什么不说话!”
崔全忠想哭的心思都有了,你老人家不带这样玩的,嚅嚅道:“王相公,没有父母之言,媒妁之言不行哪。”
“这倒也是,”王德用又想了想,喊来家丁,说道:“你骑马用最快的速度赶到蔡州,对蔡州知州说,某好心请他三儿子来我家做客,他看到我家孙女长得漂亮,动了邪心,居然尾随我家孙女跑到她闺阁之中,呆了很长时间才出来。问他这件事怎么办,若想善了,请立即派长辈用最快的速度赴京,在丑闻未传扬之前将亲事办了,某也就将就一下。若不同意,开封府大堂上见!”
崔全忠一头大汗,都是什么与什么?
王德用也没有多费心思,再度将他“请”到一间房间休息,看着崔全忠委屈的被带了下去,王德用大笑,然后对孙女说:“没事了。”
至于过程简略,俺要的是结果!
第二天他当没事发生一样,继续上朝当值。几个大佬偶尔也在谈论崔家三郎被人绑架了的事,他听到了就象没有听到一样,表情比郑朗还要淡定。
张观带着衙役上门讨人,硬着头皮敲门,其实王德用不是他外表那样,也许文学方面是差了一些,可是为人忠诚老实,平易近人,待人也很坦诚。所以一听自家孙女看重崔全忠,他想了想崔全忠的样子,也从心里面同意。不过张观与王德用打交道很少,只知道他杀人无数,威名赫赫,向这位杀神要人,难度有多高?
门房开了门,问:“你们干什么?”
张观虽是状元府尹,可俺家老爷子可不惧你。
“听闻昨天傍晚时分,你们家将举子崔全忠请到贵府上?”张观努力用客气的语气问。
“是啊。”
“那能不能让我将他带回去。”
“带回去啊,不成了,他要与我家小娘子成亲,怎么让你们带回去呢?况且这是我们的家事,你们开封府管得太多了吧。”
“成亲?”
“是啊,马上崔家就要来人,只要一来人,就会操办婚礼。”
张观一头雾水,想了大半天,终于想明白,得,咱不破坏人家好事,带着衙役回去,并且派衙役通知大舅哥,你们不用急了,人是王相公“请”过去的,准备与他家小孙女成亲。
大舅哥与郑朗一起扑倒。
张观前面一走,王家的管事立即来到西府禀报王德用,道:“不好了,开封府上门要人来啦。”
“这么快,这群孩儿们怎么办的事,”王德用琢磨一下,关健那个崔家小子有些倔,不大好办,仅是这个不怕,还有那个郑家子与小皇帝交情不错,如果一进谏,有可能陛下诏自己放人,还惹了一身骚气。
还是先下手为强,于是面见赵祯。
赵祯不知道,让他坐下,王德用说道:“陛下,臣家是不是官宦世家?”
“是啊,王卿为何有些一问。”赵祯点头道,不但王德用很牛气,他父亲王超同样是一个猛人,因功授于鲁国公。
“臣对社稷有没有功劳?”
“有,王卿,你有什么话直说。”
“是这样的,臣有一孙女婿省试中榜,但名次略差,臣怕他殿试考不中,但其人忠厚老实,连陛下都交口称赞过。”
“是谁啊?”赵祯茫然地问,此次省试录取的人多,他看中了那一个举子为孙女婿有可能,可得到自己称赞过的,并且名次又落后,真想不起来。
“陛下,难道这么快就忘记了?”
“究竟是谁啊?”
“臣只想讨要一个进士,名次落后一点问题也不大,但不能成了同进士。”怎么办呢?同进士与进士以后在仕途上作为会有天壤之别的,只好厚着脸皮要一要。
赵祯道:“朕依你。”
以王德用的地位与功劳,要一个进士,也不算过份,后来还有更猛更不要脸的大臣,韩亿,四个儿子莫明其妙的全录取了,还不够,他儿子多,一共八个,要了功名后,还要官职,反正小皇帝心软,于是让他一一得逞,此事惹起天下哗然。
王德用仅讨要一个进士不算过份,反正殿试的试卷子是赵祯出的,最终名次也是赵祯拍板,要求难度不高。可赵祯狐疑了,又问:“他是谁家子?朕何时夸过?”
“他就是蔡州崔知州家的三郎。”
“崔三郎,朕听说他订过亲了。”
“是啊,他是订了亲,昨天臣请来他赴宴,他不知怎么看到臣家的孙女,于是跟着孙女后面,进了闺房,臣找啊找的,找了半天,居然在孙女的闺阁找到了他,臣没有办法,只好让他们成亲”
“你说慢一点,”赵祯脑子有些迷糊,崔三郎自己见过的,很老实的一个人,没那么大色胆。你家中也有许多家丁拱卫,他怎么就看到你家的孙女,还让他跟着进了内院,又进了闺阁,还找啊找的,找了半天才发现。都是怎么一回事儿!
“陛下,大约就是这样,你也要让臣避一些讳。”
说得似乎有道理,发生这样的事,终是不好仔细的说出口,赵祯皱着眉头说:“他的家人知道没有?”
“臣派人前往蔡州请了他家的长辈过来。”
“这样也好,”赵祯道。还能怎么办呢。
“那么陛下也同意臣这样做了?”
“事情遮过吧,也许他仅是大意,此子绝不是你所说的那样。”赵祯还在迷糊当中,事儿有些古怪,可发也发生了,只好用这个办法遮丑。
“臣读的书不多,听到一件事,周成王年幼与其弟叔虞在玩耍时,捡起一梧桐叶剪成圭,对其弟叔虞说,我要封你一块地,你先拿着这个,然后周公来贺。”
“别说,朕知道,也会守诺,给他进士。”
“还有亲事。”
“朕也恩准。”
行了,老王兴高采烈的回去,对西府官员说道:“某告半天假。”
请假回家,这一回有了天子口谕,更加有说服力。赵祯只觉得古怪,这时候张观还没有找到崔三郎,于是宫中的太监听到后便进来禀报:“陛下,陛下,不好啦,崔家三郎被人绑架了。”
“你说的是郑省元舅家的三郎?”
“正是。”
赵祯想了想,气得半天不作声,然后骂道:“这个老匹夫!”
***,你来了一个王老虎抢亲,还用了朕的名义,气得不行。但想一想这个平时里比较老实的老匹夫,居然也做出这种事,忽然笑起来,道:“阎都知,陪我到王相公府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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