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螳螂捕蝉 黄雀在后

常书欣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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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2章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市局刑侦中队的,帮我们查一下2o日晚九点在这里入住的记录………就这个人,九时三十五他的车开进你们的停车场……”

    颐宾大酒店,吧台边站了两位黑衣夹克的男子,亮着货真价实的警证,服务员自是不敢怠慢,敲着键盘调着记录,而这俩位,等待的当会,还不忘看看pda上恢复的路线记录,用了一天多的时间,技侦员们把那辆嫌疑车辆四十多个xiao时行程的记录通过jiao通监控全部逆推回来了,找到了落脚的酒店、找到了富贸大厦的停车记录、甚至找到了车上闪过一男一女的两个影像,不用说这是消失的端木和徐凤飞了,这一点也体现出了端木和徐凤飞反侦察意识的高之处,两个人加上一个司机,根本不同路,根本也没有入住同一所酒店。

    不多会,服务员把记录调阅出来了,扫描过的身份证,外勤打电话直接通知着专案组传回去,谢了声旋即急匆匆地出去了。

    接收的同时,范爱国和童辉政委正在技侦室等着,一张彩喷吐出来了,老范拿手里凭着经验一判断:真的。身份证没假。只不过一看身份证号和登记的住址愣了下,递给童副政委诧异地问:“许昌人?对不对呀?”

    “一封协查,直接到许昌公安局,调阅户籍记录……老范,你看像咱们这儿人吗?”童副政委道了句,老范一摇头:“绝对不是,南文北武中bang槌,你看长那熊样?一口东北话,你让他说两句许昌话听听?”

    “是啊……可这证件?”童副政委狐疑了下,踱了两步追问着行双成道:“行组,搞茬了吧?长相也不怎么对得上号。”

    “那没办法……入住监控和登记en合,证件有效。”行双成笑着道,提了个意见:“除非证和人不对号……哦,这不,调阅出来了……咦?这证是真的,有记录。”

    户籍资料中调出来的叫“张和顺”的人名,和登记入住的身份证en合,是出于许昌市某街道派出所办理,如果证件en合而且没有案底资料,这样的往往会被技侦略过,只不过这是案子牵扯到了身份,那就不得不重视了……怎么重视呢,童辉和范爱国互视了一眼,很确定地指着:“假的……又是个假身份,嗨,我我说这xiao子行呀?咱们反查了十几个xiao时,查出来的居然还是假身份……行组,有没有办法查到假证的来源。”

    “童政委,您太mi信高科技了啊……中州七百万人口,还不带流动的,光每天丢的身份证有多少?光每天收容到的无证人员有多少?还不敢加上遍布全市的假证贩子……您让我们怎么下手,更何况,人家这张证件根本就是真的,不信您往下查,不是民工丢了的,就是被贼偷了的……”行双成一脸难色,说了半天难处,正说着,沈子昂进来了,问着反查的效果,童政委粗略一说,xiaoxiao的一个假证,还真把一屋子高科技难住了,就着椅子坐下来,沈子昂思忖的片刻来馊主意了,摆活着新想法道:

    “大家说说,咱们能不能换一种思路查,已知徐凤飞和端木都是中州人氏,我想他们对中州是非常了解的,刚刚技侦上也确认,两个月前的鉴宝会上就见到徐凤飞1u过面,我觉得是不是她在中州本身也有假身份……”

    “肯定有,我估计都不止一个。”范爱国道。

    “嗯,应该是这样,这些人已经习惯隐藏行迹了,每每在那儿之前,一定会已经做好万全准备。”童政委点头道。

    “那来源呢?”沈子昂反问道,上路了。行双成一愣道:“您是说,查假证来源?”

    “对呀……这条线我想他未必隐藏得住,咱们这样,由专案组统一指挥,直接到分局、派出所,chou调警力,把徐凤飞、端木和下面这位嫌疑人照片下去,还有涉及到的三个假身份,一路排查各大中xiao酒店旅馆;另一路找有制贩假证前科的人………不管能不能找到端木和徐凤飞的落脚点还是找到假证的出处,都值得一试,也正好籍此对外来人口做个临检……大家要没意见,我向省厅申请一下………”

    这是老办法,没办法的办法就得死马当活马医了,现在犯罪事实渐渐浮出水面的越来越多,偏偏就是找不犯罪的人的踪迹,道路、民航、列车以及口岸都没有现有出逃的迹像,省厅籍此的判断是这俩位仍然在中州。

    点头了,都点头了,没战术的时候,就是大规模使用人海战术的时候了……

    命令下的时候已过中午,是市局的命令,各分局直至各街道派出所被这个临时行动召集起了队伍,一动又是雷霆万钧,xiao警车的警报拉得哧拉哧拉直响,出入于中州的大街xiao巷以及各犄角旮旯,一通扫过去,不少车里载着市井里的牛鬼蛇神就回来了……

    十四时,中原西路派出所,三个有制贩假证前科的被传唤回来了,一个卷mao、一个长mao、一个头顶上没mao,瘌痢头,所长虎着脸讲了一翻要遵纪守法、脱胎换骨、改过自新的话,尔后把这几张照片和身份证影印件摆着辨认,毫无例外,挨个头摇得像拔郎鼓:不认识。

    “再好好瞧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底下干了点什么,别人干的也算……”所长诈唬着,点着烟,很不客气地挨个剜过去,那长mao瘦个子一个ji灵紧张地道:“杨所长,自打您教育以后,我已经痛下决心改邪归正了,不认识您不能bi着我们认识吧?”

    “就是……真不认识,要认识我们还不敢说是咋的?”那俩位也附合着。

    “那这些呢?谁能做得出来?”杨所长拍着证件的影印件,那位秃脑袋的拿到手里,细细一端详,然后是和仨位同行一嘀咕,很有专业眼光地看出来了,笑着推回来道:“杨所,你考我们吧?这个是你们派出所出的真件,比我们做的好……”

    “严肃点。”杨所长斥了句,换着话题问着:“据你们所知,咱们辖区有没有贩真件的?”

    三个假证专业户互相看看,卷mao的胖子说话了:“有,那个区也有……杨所,不是我们不帮您,这没法查呀?工地、黑市上、火车站那片、汽车站周围,就有人专业收,也有专业卖,其实人家出来hun懂行的,都不做假证的,只要找准地方找准人,卖个真的比假的还便宜……您不能找我们,我们和他们不是一路,您得找平时在街上拉包的贼,这玩意他们知道往那儿卖………”

    这仨货,不知道是真心帮忙还是有心开脱自己,给杨所长指了条新路,被训了一番,打走人了,回头杨所长又翻着辖区的治安记录,挑了一摞档案往外勤面前一放:

    “把这帮有盗窃前科的,全给我传回来………”

    收获少不了,几个xiao时,各基层派出所上报汇总的情况:抓获制贩假证人员多少多少名,现在查获查获身份证、驾证以及学历证件若干………每每有行动,下面总有相应的成绩汇总上去,一方面是这些人根本抓不完,另一方面,这些被抓的,出来照样还犯,这种平衡是由市场需求决定的,所以也是禁而不绝的,其实大家都看得开。

    下面的看得开,上面的可就为难了,中州几十所街道派出所,这些最少的执法单元流水介地传回资料来,技侦的设备都快吃不消了,嫌疑人、证件、照片、几个xiao时又累加了过一个g的文件夹,上面拉锯、下面扯皮,找回来的净是些mao贼,看得行双成吧叽声摔了鼠标,就没见一个有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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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派出所的联动另一路是查找嫌疑人落脚地,专案组的外勤化整为零了,手持着照片,在片警的带领下,挨着个酒店、桑拿、旅馆、洗脚城……凡是可能留下住宿的地方一个一个排查,续兵、范爱国、童辉各负责一个大区,坐在车里不时询问排查的进展。

    其实这种大海捞针的手法谁也知道,能找出来只能凭运气,即便是找得出来也应该是一个过期的落脚点,案后没有马上现徐凤飞的涉案事实,其实已经错过了最好的排查和抓捕时机,而端木呢,几个专案组外勤心里嘀咕着,要是这种手法能抓住这个名闻瑕迩的骗子,那这个骗子应该是1ang得虚名了。

    “童政委、续兵……你们来我这儿,有个新情况……暂时保密,来了再说……”

    步话里,传来了老范的声音,续兵从躺着的座位上一骨碌翻起身来,看看时间又到下午五时多了,安排了几句,先行驾着车到老范指示的地方去了:邮电大厦。

    现什么了,估计应该是重大情况。

    续兵和童政委几乎是同时到的,两个人奔进保安室的时候,范爱国正和一位保安队长说着什么,起身告辞直把三个人送出来,续兵和童政委有点莫名其妙,不料老范一直使着眼色走,出了大厅上了车了,俩人追问不休着,老范这才惊讶异常地把情况说了下,敢情是排查徐凤飞、端木三人的照片,查到这儿时那服务员xiao声嘀咕了句:上午不是查过了么……结果外勤多留了个心眼,不但查了一遍,而且还询问下谁来查过了,结果一查,把老范吓了个目瞪口呆……

    “怎么了老范,有现?”童辉政委急了,追问着。

    老范一递,收集到剪影,一瞧,童辉懊丧不已,果真是徐凤飞,正从门厅拾阶而进,虽然戴着墨镜,可这两天都在这个人影上晃悠,一眼都认出来了,如果能提早十几个xiao时话,恐怕这人都逃不走了。

    “还有更意外的,续兵……看看这是谁?”老范又翻了张,续兵一瞅跟着凸眼咧嘴大声惊叱着:“梁根邦?这xiao子真在中州?哟喝,可把我们找苦了……”

    “想不想看看是谁在找他们?”老范突然问了句,剩下那俩一愣,老范把照片一拔拉,这次连童政委也看晕了,两个人、四只眼、瞅着xiaopda屏幕半天没反应过来,然后诧异地一互视,不约而同的迸了俩字:“帅朗!?”

    对,是帅朗,穿着鲜亮的警服,正从门外大踏步地进了邮电大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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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渐渐看到中州的城市轮廓时,天色已晚,高路上的指向灯已亮,下了收费站,城市在即,帅朗mo着电话拔了老康的电话问了一地址,直驶着进城了,这康医闹很xiao心,电话上不肯说,帅朗估计不是在意安全问题,而是怕知道了消息不给钱……消息还真让这货挖出来了,这事也充分证明了,凡职业道德,都不怎么经得起金钱考验。

    不多会,到了约见的正兴酒店,老康缩着脖子正在停车场等着,看着帅朗驾着的铁路设备装备车,一个箭步上来坐到副驾上,帅朗倒奇怪了,这地方和肿瘤医院相去甚远,没想到这货的活动半径还ting大,说话嘛,自然是车上说话方便,驶离了停车场上了路,帅朗心情颇好的问着:“说说呗老康,说完请你吃一顿。”

    “哦哟,甭提多难了,我今儿tui都跑细了,光磨嘴皮得费二两唾沫……您不了解这帮人,净搁耗子dong里钻着,可难找咧……哎我说兄弟,不会有什么事吧?今儿怎么派出所的都抓做假证的哥们,正兴街这场nong走好几个,怪吓人的,还有的都洗手不干了,也被传唤走了……”老康得啵着,点了支烟,帅朗听得这话微微一愣,旋即转着话题:“甭废话,废话不加钱的啊……说主题,本来有心情请你吃饭,搞得现在都没有了。”

    “得,吃饭就免了……我还真找了一个,可不知道是不是,七月底有个人从我同行手里一次xing买走十七个休眠身份,十二个男的、五个女的,里头就有这个王丽,女,38岁,身份证号14o4511…………”

    “十七个,要这玩意煮着吃呀?你确认?”

    “当然确认。”

    “那就不对了,既然买走了,别人为什么告诉你?”

    “兄弟,咱说句不好听的话啊,完全保密的事您甭指望有,就我给你的身份,你要真拿那身份杀人放火让警察提留住我,我是立马坦白从宽啊……买走这十几个身份的呢,已经过两个多月,估计也没啥后账了,我那朋友才透了个底……”

    “都叫什么呀?光说十七个,我怎么知道真的假的?还有身份证号,不让你拉个清单么?”

    “那是容易的么?人家肯定不给呀?”

    “你要是没拿到,那可没钱给了啊……”

    “我是说不容易,可没说没拿到,那……全拿到了,您给我那一万,我可全扔给他了,那丫高兴得屁颠屁颠的,收这么多钱,乐得回乡下去了……那可说好了,您不能害我啊,我正心虚指不定出什么事了呢?”

    康医闹得啵着,没准是听到了点风声,有点坐卧不安了,嘎声车停在路边,帅朗一把拽过来,写在纸烟盒皮上的一张名单、名字、住址、身份证号,密密码码一堆,还不止十七个,估计是把养身份人的登记单买回来了……一看帅朗乐了,直揣进口袋里,一掏钱拍在康医闹手里,又多数了十几张塞一块,边塞边说着:“你也账了,乐得屁颠屁颠走吧……”

    康医闹又是拿了厚厚一摞钱,暂时忘了危险,刚嗒声开车门要走,帅朗一把揪住了,正色道着:“对了,老康,我看你这人实诚,得,有个内幕消息,我免费告诉你,你想不想知道。”

    “您说,您说。”老康自然是不推拒免费的东西。

    “知道为什么警察现在大规模抓制贩假证的吗?”帅朗问,老康吓了一跳,摇摇头。

    “那你知道为什么我hua高价买你这个消息吗?”帅朗再问,老康又摇摇头。

    “告诉你吧。”帅朗胃口吊足了,正色解释着:“我有几个哥们是警察,帮过我的大忙,他们现在有麻烦了,我不能坐视不管不是,所以我得通过这事给他们帮个大忙……什么事呢?你们这群卖假证的里头,有人把假证卖给杀人嫌疑犯了,老康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后果,少说也得坐几年,进去得脱几层皮……”

    老康被帅朗忽悠得浑身一ji灵,吓了一跳,看着帅朗不像开玩笑,这倒紧张地拿着钱不知道该不该揣进怀里,不过要还回去,明显舍不得,帅朗很知情达意地把老康的手一挽,钱给塞兜里安慰着:“你别担心,兄弟我罩着你……钱你放心拿,就警察提留住你,说不定我也帮上忙……不过,你是不是得告诉我消息从那儿来的?”

    老康又是吓了一跳,眨巴着看着帅朗,可没想到怎么一转悠二转悠,自己倒还不得不说这个秘密了,不过明显警惕地看着帅朗,一时mo不清头脑了。

    “康哥,兄弟这是在帮你……知道这个内幕,回头你得赶紧溜,最起码消失两个月不要让别人知道你在哪儿……你钱也赚了,事也办了,放放心心去玩呗,对不对,回来还继续做你的生意,兄弟帮你这么大忙,你不能没点表示吧?”帅朗道。

    康医闹眨巴着眼,不说是,也不说不是,帅朗急了,掏着刚取的一摞钱,往车前台上一摔:“和他妈你说话真费劲,就这么多了,不说我自己想办法,你还别门g我,肯定就在正兴街这一带,我找几个街上hun的,三两张就办事了……要不要?”

    康医闹想了想,手伸了伸,试探了两次才很坚定地把钱揣兜里,开着车门,回头说了句:“正兴街168号,找豆腐干……你还别吓唬我,他还就是专门给身上有事的提供跑路服务的,要不他也不会把卖出去的身份告诉我,你就想找买身份的人也未必找得到。”

    啪声关门,康医闹两手缩在袖筒里,大摇大摆走了,看样把帅朗当二球摆了一道。

    不过帅朗倒觉得此行不虚,如果是普通的跑路嫌疑人倒还真没地方找,那一次买这么多身份,而且是两个月前,这就有的说道了,先这肯定是徐凤飞未雨绸缪,其次肯定是通过当地人买的,那她在当地肯定有经营的关系;再次,能找到中州这种耗子窝的都是本地人,生打生没这种水平,这个关系帅朗此时觉得除了梁根邦没有第二人选了。

    “nong这么多身份,不是来的人多,就是准备来回换着支应呆的时候长……吡…”帅朗摁着车厢灯,粗粗一看歪歪扭扭的笔迹,从身份证号上判断着年龄,十二个男xing证件从二十几岁到四十几岁不等,还真是五hua八门,看了半晌,又想了半天,虽然mo到了线索,可细细一揣摩,这玩意得强大的技术支持才能起到作用,比如在什么地启用,得在第一时间知道才有效,如果像自己这么两眼一抹黑,那揣着也是白揣,根本无从通过这玩意找人。

    “我nong的是盛xiao珊的钱,而梁根邦却找上我了……盛xiao珊和梁根邦扯不到一起呀?这应该是两伙……哟,坏了,古老头用英耀篇骗了人家八百多万,不会是报复到我身上来了吧?妈的这托又不是我一个,干嘛呢跟我过不去………”

    帅朗又想到一层,把自己吓了一跳,那天拍卖明显买走《英耀篇》的人和徐凤飞一路,要是把气撒到自己身上,这八百万,还真不是自己赔得起的。

    那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帅朗沉yin了片刻,来回捋了一遍思路,现在十成十确认,这个祸水已经引到自己身上无疑了,可想想古清治的手法,好像不声不响摆人一道也不像他的风格,有些事,总会有什么端倪可寻,可这次……帅朗有点mi懵,现在人都消失了,这唱得是那出呀?难不成留下我一个唱独角戏!?

    “哟……我怎么把这货给漏了,他应该知道不少东西,说不定这是老古留下的一个楔子……”

    帅朗灵光一现,动着车,消失在灯火阑珊的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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