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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倒是不介意,反正我们家也没祖坟。”温顽点点头,“周末?行!”
她相当爽快地答应了。
孙小乔相当无语,虽然不明白她到底什么逻辑,但最起码温顽是答应了。
她当即说,“那我不打扰你,你去洪城一定累极了,好好睡一觉吧,明天我们一起上班。”
温顽换了睡衣钻进被子。
在孙小乔关门的刹那,她嘀咕,“我是去上班,你是去上班又干嘛我就不知道了……”
“喂!”孙小乔把钥匙摔在她枕头上。
“我说梦话!”
“你说梦话用得着开100分贝?”
“拿分贝测试仪出来,我刚刚的梦话有100分贝?”
“比喻你不知道?小学语文课是不是睡觉去了?”
“小学上课咱俩谁睡得多你不知道?”
“显然是你呀!”
“哇……”这觉不用睡了。
第一百五十二章情深如许(二)
经历一番狗都不吃的争辩,温顽与孙小乔打成平手。
双方都认为自己是获胜者,以各自单方面宣布胜利结束辩论。
吵吵闹闹一个下午去了大半,孙小乔瘫在温顽床上,摸着肚子一脸愁容,“去吃饭吧?”
温顽也瘫在床上,辩论也是费体力的,要不是她已经在车上睡了一路,现在眼睛都睁不开。
“吃饭?行。”
“我订地方。”
“嗯。”
“加个客人。”
“好……啊?”温顽警惕地爬起来,“你确定是加的‘客人’?”
“哎呀,你知我知都清楚的事情就不要说得那么明白了啦!”孙小乔撒娇。
温顽一阵恶寒,“乔乔,你变了,竟然为了其他男人随便撒娇。”
“乔乔是谁。”孙小乔更加恶寒,“老老实实喊名字,不要学我口头禅。”
“好吧反正我蹭你俩的饭,你就当带个包袱,之后你们要去约会还是怎么的都随便,我自己回家来睡觉。找个上菜快的地方,或者在电话里先订餐,人到菜到。”
“行,你吃什么口味?今天要辣的还是清淡的?”
商议好口味,两人出门。
拦出租车到了目的地,蒋伯晖在包厢里等着,等两人进去,眼神顿时就锁定在孙小乔身上。
温顽在旁边看着,默默猜想,以前蒋科长就是这样,她怎么最近才发现他喜欢她?
难道真是因为之前没谈过恋爱,不够敏锐,后来谈了,就敏锐了?
不对,她敏不敏锐跟那渣男有什么关系。
温顽揉揉鼻子,尝试习惯,房间里的甜腻味道已经浓得快炸了。
“你吃什么?”
“刚才我和顽顽商量了,吃辣的,再点个清淡的汤。”
“我也是这样想的,你喜欢辣的口味嘛。”
“你怎么老想着我呀,你喜欢吃什么?”
“辣的呀,你喜欢的我都喜欢。”
孙小乔和蒋伯晖坐在一块卿卿我我,点菜都能点出花。
温顽郑重地思考着,看来,恋爱不仅减智商,还减脸皮。
她在内心吐槽了一会儿就觉得没意思,有几人能呆在满是甜腻恋爱味的房间里继续思考?
温顽简直想出去转转了。
虽然孙小乔点菜之后恢复了片刻正常继续跟她闲聊,但空气中的甜腻滋味一点没减少。孙小乔偶尔说着说着给蒋伯晖夹一块排骨,蒋伯晖在旁边笑着笑着突然给孙小乔抛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两人在温顽面前生动地展示出了一场教科书级别的热恋期表现。温顽几乎能够感觉到自己的喉咙里塞满了糖,即便她塞进口中咀嚼的是麻辣牛肉。
吃完饭后灌了一碗汤,温顽迅速告辞。
也可以干脆地说是落荒而逃。
跑出餐厅,温顽叹了口气,“我还是修行不够啊。”
既然现在暂时不能戒掉闻到别人气息的特殊能力,她就只能逼自己习惯这些味道。可是刚才整个房间里都集聚着超级浓烈的甜腻香味,她是活生生被齁出来的。当然,很小一部分是热恋期的一对秀恩爱伤害了她这个单身狗的脆弱小心灵。
温顽这辈子就谈过一次恋爱,还是和一位渣男,搁谁都是糟糕回忆。
什么是亲亲密密?温顽实在是没尝过。
倒不是说不谈恋爱就会感到孤独,她的人生从很早以前就是独自走到现在,除了朋友,她并不一定需要有一个能够陪伴她的恋人。不过,刚刚遭受过秀恩爱的核能打击后,温顽承认,在强烈的恶寒中,她确实是有一点思念某人。
并不是不久前重逢后的他。
是更久之前,说要离开时,他小心翼翼的样子。
难道真的是见过真面目会失望一千倍?孟仁律不是蒙惇,似乎不仅仅只是名字的更改而已。
温顽回忆着与孟仁律相处的每一幕,她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从网恋来到现实后,大失所望的渣女。明明孟仁律对她还不错,可是,她总觉得他和以前不同了。她思念的,小心期盼的那个人,似乎已经完全变成了另一个样子。
似乎是从袁诗事件后,她第一次醒来时开始。
究竟真正改变的人到底是谁?是她还是蒙惇?
温顽想不通。
或许真是过错在她吧。
好像是她先退一步。
她对他的迷恋在苏醒之后就像潮水一样完全退却,那明明是蒙惇,于她而言却变成了一个不重要的人。任凭谁来听这个故事,都会说奇怪的人是她吧?可是,那种若有似无的暧昧感,真的在孟仁律承认他就是蒙惇时彻底崩解。迷恋的两个人合二为一,但是那种感觉却已经变得完全不对劲,那种令她疑惑又思念的情感,不知何时消失殆尽。
孟仁律并没有错啊,但是,感觉已经不在了。
“我都不知道我在说什么。”温顽烦躁地返回小区。
她正准备上楼,却发现楼下站着一位不速之客。
是她现在正好不想见到的人:
孟、仁、律。
温顽扭头就走。
“温顽!”孟仁律突然从她背后把她抓住,这时她才走出三步。
“你看见我了?”
“你不想看见我?”孟仁律反问。
“哈哈,我……啊。”温顽掰不出瞎话,只能无奈地点点头。
孟仁律瞬间露出失望的表情。
温顽赶紧收拾局面,“我不是说我讨厌你,只不过我现在还不知道见了你该说什么。”
孟仁律失望地说:“从你去了洪城,我每天都会来你家楼下等你。”
“我去洪城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我又不在家,你等我干嘛?”温顽难以置信,“你每天来?”
“反正,我就算打你电话,你也不会告诉我你什么时候回家,我有空就来这里转转。”孟仁律苦笑一声,“我不知道你现在连见我一面也不肯。”
“我说了我不是讨厌你。”
“那也别同情我。”孟仁律摇摇头,“算了,我走了。”
虽说要走,他站在原地蹭来蹭去,就是不肯挪步。
“你为什么非得要见我呢?你不是还要上班吗?”温顽问,“你没有别的事情要做?”
“我不相信你不明白我的心意。”孟仁律郑重地说。
他突然向温顽抛出直球,温顽一瞬间真不知道自己应该怎样应对。
好像说什么都不对劲。
“你没事吧?”她尴尬地转移话题,“怎么突然说这个?”
“刚才你不是问我有没有别的事情要做?但对我来说,所有事情都排在你后面。”孟仁律严肃地说出这句话,双眼一直盯着她的眼睛,好像要从她的眼睛里掏出答案,“你别看其他地方,你看着我,当初我们不是挺好的吗?是不是我哪里做错了,还是……”
“你没有做错。”温顽深深地低下头,她真心感觉到自己简直混账。
她从孟仁律的身上嗅到了强烈的忧虑,他也一样真心地自责。
先迷恋的人是她,先放弃的人也是她,即便从始至终也没有揭破过窗户纸,她也觉得自己简直罪大恶极。
“对不起。”
“你别跟我说对不起。”孟仁律打断她的话,“我变成孟仁律,你就不喜欢我了吗?”
温顽哑然。
她该怎么说?
当初蒙惇突然消失,然后又用“孟仁律”的身份刚刚接近她时,她真的从他身上感受到了非常强烈的吸引力与熟悉感,那是稍微亲近一点点距离都会让她心悸不已的时刻。可是,当她解决了袁诗,从病床上醒来以后,一切都改变了。不止是她自己,连“蒙惇”也变成了“孟仁律”,而无论是令她熟悉的“蒙惇”还是令她心动的“孟仁律”,全都在一夕之间消失了。
难道她要诚实地说,是因为她所感觉到的改变了,于是她的心也变化了?
这特么不是典型渣男台词吗?
温顽越想越恶寒,把原定的回答狠狠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