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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先生,你可以的。”2333例行鼓励,“加油!”
“哦,加油。”徐泗有气无力地放下袖子,洗了把脸。
“咚咚咚。”有人在外礼貌地敲了三下门,徐泗没应,又是“咚咚咚”三下。外面的人可能是等不及了,这会儿估计已经在心里骂娘,里面的人是死在厕所里了吗?
嘿,还真是死在厕所里了,连魂儿都重新换了一个。徐泗面色不虞,刷一下拉开门。
【叮咚】
“系统提示,目标人物已锁定。”
徐泗挑眉,迎上厕所外一人,目标人物是个……刀疤脸?徐泗的小心肝抖了抖,“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有点拉肚子,哈哈哈。”
那人凶神恶煞地瞪了他一眼,从眼角一直开到嘴角的刀疤异常狰狞,随着面部肌肉的牵扯轻轻颤动,像是在隐忍着火气。
“滚。”那人中气十足、用绵长的低音拖出一个字。
徐泗撇了撇嘴,挪了挪身子出来。与刀疤脸擦肩而过时,徐泗被他腰间别着的什么硬硬的东西顶了一下,刀疤脸丝毫没有察觉,转身立刻换上热烈到令人作呕的笑,“老大,请。”
老大?徐泗好奇地抬头。
刀疤脸背后的男人,随意地倚靠在机舱上,单手插兜,正巧也抬了头,跟徐泗打量的目光撞上。
这是一张帅的非常不含蓄的脸,徐泗眼皮跳了跳,好像是个混血。中西合璧特有的高挺的鼻梁,深陷的眼眶,面部轮廓非一般的立体,宛如历史书上看到的大卫雕像,棕褐色的头发不像是染的,眼睛的颜色却是正经黑色。
这张脸上十分做作地架着一副金丝边框眼睛,深色西装剪裁得体,服帖地把男子笔直修长的腿、经典倒三角的黄金身材完美地呈现出来,胸口衬衫的口子开到第三颗,把禁欲和斯文败类的观感表达的淋漓尽致。
透过镜片,男子弯弯眼睛,朝他礼貌性地笑了笑。
“目标人物,香港知名黑帮青丰帮一把手,z,中文名:祁宗鹤。心理阴影面积:70%。”
与此同时,男子头顶的扇形血条应景地出现。
徐泗僵硬地扯扯嘴角,回以一个微笑,捂着小心肝儿溜之大吉。
我需要冷静一下下,徐泗缩在飞机尾部的空乘专用座上进行着人生思考。黑帮大佬?奸淫掳掠,杀人不眨眼的那种犯罪小能手?不是港片里演的,而是活的大佬?还是自己的目标人物?
这个世界对我也不太友好啊……徐泗仰天长叹,总觉得一不小心,可能就会被赏一个枪子儿吃吃玩……他现在反应过来那个刀疤脸腰间别着的是什么了,呵呵,大概就是传说中的枪吧。
再看看被自己穿的这个空少,冯玦,25岁,毕业刚工作三年,就吸了三年的毒。实打实的富二代,好像跟家里关系不太好,风流成性,出手大方,狐朋狗友一大堆,导致他花钱如流水,再多的钱也抵不住他这么的败,所以常常一到月尾他手头就有些拮据。最可怕的是,此人还是个双,男女通吃,荤素不忌。
大写的纨绔。
徐泗差不多对这个世界已经绝望了。
“小冯,你去头等舱看看,我这边要帮着哄小孩,忙不开。”徐泗循声抬头,空姐张丽正焦头烂额地抱着一个哭闹折腾的小屁孩,安抚地拍着小孩的背,“快点儿,那边催个不停。”她秀眉微蹙。
“好好好,我这就去。”徐泗迅速进入角色,抛了个媚眼,“我去了,你打算怎么感谢我啊?”
冯玦特有的花花公子的腔调。
“瞧你损的,这点小忙也不忘占便宜。得得得,回头请你吃饭。”张丽看惯了冯玦的贫嘴样儿,打了他一拳。
徐泗嘿嘿笑了两声,紧了紧领带往头等舱走。
这架飞机,从加拿大的温哥华直飞北京,全程近十个小时,现在刚刚飞了一半。
头等舱只有八个座位,拉开隔音门,一脚踏上厚厚的羊毛地毯时,徐泗深刻地体会到什么叫贫富差距,什么叫阶级不平等,理解了为什么那么多人……仇富。
“诶,你,过来。”徐泗一现身,就被一名嚣张的机车男喊了过去,机车男穿着一身破洞牛仔摇滚风格的潮服,裤缝处的流苏让他想起上个世界里,那些养在深闺的富家小姐长裙上的丝绦。
机车男顶着一头发胶,怒气冲冲,一手叉着腰,一手扯着一个人的领口,右耳朵的耳骨上镶了一排的带钻耳钉,闪的人眼花缭乱,“你们这航空公司什么格调啊?嗯?这种人也放他进头等舱?这不是侮辱我们吗?”
这种人?徐泗打量起被他扯着领口,由于身高差异,差点脚不点地的男子。斯斯文文,一副大大的黑框眼镜遮住了他半张脸,此刻正倔强地瞪着机车男。
“杜先生有话好好说,先放开这位先生。”徐泗中规中矩地劝说道。
每一位空乘的手中都有头等舱客人的名单,徐泗一眼认出此人就是国内三流小明星,杜桐。
杜桐出了名的人不红脾气大,怎么肯放手,扬起拳头就要往人脸上招呼,嘴里还不停地骂骂咧咧,“死狗仔。”
“杜桐。”他座位旁边的一位身材火辣的美女轻轻喊了一声,杜桐顿时偃旗息鼓,不甘心地扔下人。
“达令,这事儿就这么算了?万一……”刚刚还气势十足的杜桐瞬间化身温顺金毛。
美女戴着墨镜和口罩,把脸挡了个严严实实,双腿交叠,慢声细语道:“把他拍照的工具毁了,就算两清了,别动不动就动手,你不知道那些记者手里那支笔的厉害吗?”
闻言,狗仔先生下意识地捂住夹克的内袋,面有愤懑,“我虽然是狗仔,但我只报道事实,你们两确实去海外度假了,我难道说错了吗?”
“哟,没想到你还是一只有骨气的狗,只报道事实?嘿。”杜桐不说话的时候都面带戾气,此刻更是一张脸阴沉无比。
在众人都没反应过来的空档,他一脚就踹在了那名狗仔的肚子上,直接把人踹翻在地,半天爬不起来。
一看打起来了,头等舱另一名中年男子连忙起身来拉架,中年男子有点地中海,有点胖,却生了一脸慈善相,像个没牙的弥勒佛。
“年轻人火气不要这么冲嘛,这位先生也是讨口饭吃嘛,这是他的工作嘛。”中年人把那位狗仔扶起来,好言相劝。
徐泗翻了翻名单,年纪唯一能跟这个中年男子对上的,是国内知名企业家兼慈善家,范明辉。
可是杜桐并不领情,推搡了一把还要继续揍,一拳头还没落下来,徐泗就听到砰一声响,头等舱最里面靠窗的一个位置,男子把喝水的蓝色玻璃杯重重地砸在了案板上。
祁宗鹤。
徐泗眯起眼睛觑了一眼祁宗鹤的脸色,这里面最惹不起的就是这位大佬啊。
所有人都像是被按了暂停键,傻傻地望向那个角落,然后……眼睁睁地看着祁宗鹤拿过手边的萌萌哒熊猫眼罩,戴上。
众人:“……”
杜桐回过神来,想去脱狗仔的夹克,搜出录音笔或者微型相机,狗仔死死抱着手臂不放,两人僵持不下,徐泗跟范明辉在一旁跟着团团转,愣是插不上手。
这时,徐泗余光瞥见祁宗鹤微微扬了扬手,而后,他正对面坐着的一位男子恭敬地起身鞠躬,转身往这边走来。
徐泗抽抽嘴角,身上有枪的刀疤脸。
“各位,我们祁先生正在休息。如果要吵,还请各位到外面吵完了再回来。”
刀疤脸十分“客气”地道,面上却是杀气腾腾。
杜桐一看男人脸上那条足有一寸长的刀疤,心里头就有点发怵,可是在情人面前碍于面子,非得梗着脖子维持尊严,“祁先生?祁先生算老几?告诉你,这可是颜瑜!”杜桐趾高气昂地介绍他的女友,“颜瑜知道吧?你们跪舔都来不及。”
颜瑜,国际女影星,在国际上拿过什么什么奖,国内更是老幼皆知,情商高演技高,什么都高,就是看男人的眼光低。
颜瑜揭开口罩,扶额叹息,十足地恨铁不成钢。她什么话都不想说,这个男人估计是她的黑粉。
杜桐那就是个二百五,还在兀自得意洋洋,对狗仔道:“趁我们还好好说话的时候,快交出来吧。”
狗仔先生一脸大义凛然,宁死不屈。
得,杜桐的高音又飙了出来,“我去你妈……”
最后一个字还没出来,刀疤脸就风驰电掣地出了手,一记下勾拳不知打在了哪个要害,杜桐浑身抽搐,吃痛地昏倒在地上。
刀疤脸拉着他一条腿,直接拖着人扔出了头等舱。
气氛一时蜜汁沉默。
刀疤脸转身回来,瞪了事件另一位主人公一眼,迈开长腿坐了回去。
狗仔先生有点腿软,身子一歪歪在座椅上,惊魂未定地盯着自己的手不说话。
“嘁。”颜瑜并不打算管她的小男友,瞥了一眼那个祁先生,重新戴上口罩,闭眼假寐。
范明辉揣着一脸意味深长的笑,嘿嘿两声,腆着肚子也回到座位。
徐泗暗暗松了一口气,正打算默默地退出头等舱,祁宗鹤拉开眼罩,朝他勾了勾手指。
嗯?徐泗指了指自己,找我?
祁宗鹤点点头。
哎哟?难道是看上了老子的盛世美颜?
徐泗整理整理刚刚拉架时被搞乱的制服,撩撩额前的刘海,自以为光芒万丈地走到祁宗鹤面前。
微微弯腰,露出职业化八颗牙微笑,“先生,需要我为您服务吗?”
祁宗鹤那只萌萌哒的熊猫眼罩被拉到额头上,凌乱了他蓬松的刘海,他略带戏谑地看着徐泗,目光自徐泗的脸上缓慢下移,下移,下移……
随着他的目光,所到之处引起奇异的战栗,那目光宛如一双实质的手,轻轻触碰,若即若离。最后,定在了某个不可描述的部位。
徐泗:“……”
祁宗鹤难道不知道,这视线游移的方向,对于一个基佬来说,象征着暧昧跟邀请吗?我艹?这是赤裸裸的暗示啊!
正当徐泗打算义正言辞地拒绝这不可多得的暗示时,祁宗鹤邪气一笑,“你门儿没关。”
音量不大,却足以让整个头等舱的人听见。
刀疤脸使劲儿憋着笑,憋得他脸上那条刀疤皱得像条蜈蚣。
徐泗的标准笑脸瞬间烟消云散,低头一看,确实没关门儿,刚刚在卫生间检查了一下鸟儿有没有,确认后一时激动,就忘记……唉,可能灵魂传送的时候,把记性传没了。
可是徐泗是谁啊,哪儿那么容易就尴尬啊,也不看看他的脸皮是如何练就的。
于是他当着祁宗鹤的面儿,十分潇洒流畅地拉上了拉链,拉完还抖抖眉毛。
“嗯,粉红色的hellokitty,有意思。”然后,祁宗鹤脸不红心不跳地冒出这么一句话,徐泗瞬间气血上涌,一张俊脸红得滴血。
我勒个大羊驼!冯玦搞什么飞机啊!一个大男人穿什么不好穿凯蒂猫?还pink?这取向好谜啊……老子一时有点hold不住啊……脸都丢到太平洋里喂鲨鱼了……
“祁先生观察得如此细致入微,倒叫我不好意思了。”徐泗一急,就喜欢跟人呛声。
是啊,哪个正常男人会一直盯着另一个男人的裆部看?徐泗刚刚拉拉链的时候看了,虽然门没关好,但也不至于暴露到一眼就能看出花纹图案的地步,要是不多看两眼,怎么可能认出来?
“不用不好意思,很可爱。”祁宗鹤眨眨眼,明明说的话很猥琐,但偏偏他一脸理所当然。那语气,那神态,仿佛就是对着一个八岁小弟弟说,嗨呀,你的帽子好可爱哟。
徐泗:“……”
我感觉在不要脸这条路上碰到了强有力的对手。
第24章我拒绝当鲁滨逊2
正当徐泗尴尬到想直接尬舞,机身突然一个猛烈的震颤。徐泗重心一个不稳,向前一趴,直接趴在了祁宗鹤的腿上,屁股翘得老高。
睡着的、准备睡还没睡的,所有人都惊坐而起,警惕地感受着周围异样的情况。刚刚那个震颤太过于猛烈,直把人震得弹起老高,要不是安全带系着,指不定头就跟舱顶亲密接触了,这不像是平时遇到的常见气流引起的。
“怎么……”徐泗听到刀疤脸一声疑问,话没说完,飞机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急速倾斜。
桌案上的玻璃水杯、吧台上的洋酒瓶、舱顶的豪华水晶吊灯,在剧烈的震颤后摔摔打打碎了一地,到处都是玻璃渣子。
“啊——坠机了!坠机了!”不知是谁嚎的一嗓子,外面经济舱里瞬间炸开了锅,人声淹没了飞机不同寻常的轰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