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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周老夫子倒是还有礼,先是向李家姑娘弯腰作揖,表明他不是为自己求亲,而是替他儿子来求的,李老爷一听,忙轰人道“来人,轰他走,这是比文招赘,可不是替儿子求亲的,还不快来人,磨磨蹭蹭的,是想他那个傻儿子入赘我李府不成,一个傻子,也妄想娶我女儿!”
周老夫子听的眼睛立马闪出冰棱来,拐杖一扔“好,老夫入赘便是,请李姑娘出题!” 李家那群家丁你望我我望你,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擂台都摆出来了,又有这么多人瞧着,老爷就是想反悔都不成啊,难不成真让小姐招他入赘?他一声爹老爷受的住吗?年纪比老爷还要大上半个月呢!
宛清真晕了,打起精神听着李秋沫出题,周老夫子倒真有些真才实学,轻轻松松就过了关,宛清都感觉到纱帐里散发出来一阵无望的寒气。
“那李姑娘好可怜,”梳云忍不住感慨道,她要是能有少奶奶十分之一的幸福就好了,嫁给一个老头,下辈子算是毁了吧,梳云往后头瞄着,咕噜道“怎么都没人上台帮帮她,终身不嫁也比嫁个老头好啊!”梳云说完,又转了身两眼四下扫视,都是一群歪瓜裂枣,可好歹年轻一些啊,恨不得扔个人上去才好,宛清听了直叹“要不,你上去?”
梳云连着摇头“奴婢哪有那个本事啊,连人家的问题都不一定能听得懂,更别提回答了。”
宛清挑眉,摇着手里的扇子问道“你也觉得她可怜?”
竹云梳云两个连着点头,都要嫁给一个糟老头了,还不可怜啊,少奶奶何时心肠变硬了,要是少奶奶有才华的话,或许能呢,至少能帮着李家姑娘躲过今天这一劫呢,可是少奶奶最不喜欢的就是这个文绉绉的东西,她们可从来没见她碰过这类的书,出嫁之前,就没少听二夫人的训诫。
宛清想着,就迈步上台阶,竹云梳云两个怔住,追上去时,宛清已经上了台了,谁让她们站的地方就是台阶处呢,稍一不留神,就让她遛来了上去。
宛清上了台,透过薄纱就瞧见李秋沫耳边的剪刀,在她走过来时忙拿帕子遮住了,宛清心下一惊,若是她方才没有及时上来,这李姑娘莫不是真的想死吧?
宛清忙小声道“李姑娘若是不想嫁给他,待会儿题目就出的简单点儿。”宛清说的自己都不大好意思了,那个汗啊,空有救人出苦海之心却是没那个本事。
李秋沫听的一怔,因为宛清用的是女声,她身边的丫鬟也是睁圆了眼睛,忙特地出去打探了一下,随即回来点头,确定宛清是女的无疑,有耳洞在呢。
果然,打过招呼,李姑娘出的题目真是简单的不行,两个字的对联,宛清完全能应付的过去,要是来个七八个字,亦或是一大串的,记都记不住,更别提对了,她可不是才女,要是香方药方的话,倒是可以,就是对联,宛清用的也是药名。
那边竹云和梳云听得直对眼,李姑娘怕是看上她们少奶奶了,不然怎么会出这么容易的题呢,好在少奶奶能应付的过去,不过应付不过去也没关系,少奶奶现在可是男装呢,果然,还是少奶奶最英明,这样就不用担心丢脸了。
那边酒楼里,两个熟悉的人一边啜着茶一边瞧着,是阮文浩和莫翌轩,阮文浩手撑着肘子,一手转着青花刻纹的茶盏,一边往比试台上瞅,越瞅越觉得台上的人眼熟的很,扭着眉头想着,眼神一扫,突然大拍桌子“我想起来了!就说怎么瞧着眼熟,原来小宸媳妇,翌轩,你瞧瞧是不是?”
莫翌轩听的身子一怔,抬头望去,正遇上宛清转身,只见到一个背影,一身衣装背影倒是眼熟,可是瞧不见正面,不大确定,阮文浩指着宛清的丫鬟给他看“那个丫鬟见着了没,上回还给了我两瓶半月坊的药呢,就是小宸媳妇,肯定错不了,她怎么在这里,还参加人家比文招赘,难不成她还想娶了人家姑娘,她在这儿,小宸定然也在了,走,我们瞧瞧去。”
那边,宛清对完李秋沫三个简单题目,台下一片哗然,都说李姑娘不公允,不过倒也无话可说,傻子都知道该怎么选,当然选个年轻英俊的又能狠下心不要面子入赘的少年了,只是她对的这么简单,能和周老夫子比上一个来回吗?众人睁圆了眼睛,瞅着,生怕错过一场好戏。
宛清别的没有就是有自知之明,要真让周老夫子出题,要不是那几个千古绝对,或是在课本上露过脸的,不用说她也接不上口,可那些绝对在这个时空怎么可能出现呢,所以还得先发制人,只见宛清拱手朝他作揖“在下不敢与夫子比试,只是仰慕李家姑娘已久,不想拱手让人,还望夫子高抬贵手。”
周老夫子一脸嫌恶鄙夷之色,文人嘛,从书中锤炼出来的几分傲骨摆那里呢,最是瞧不起的就是那些个风流少年,纨绔子弟,仗着祖上风光横行霸道,当下撇过脸去,表示要公平竞争。
宛清又是一揖“那请夫子回答我两个问题,若是都答对,在下便认输,不再与夫子相争。”
周老夫子仗着自己的才学和人生阅历,没必要惧怕一个少年,再者他原就年长,要是不让着他点,还不得让外人笑话了去,当下应了。
宛清面上一喜,只要他答应,那他就输定了,宛清展开玉骨扇,笑的自信“请问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
湖边小院,莫流宸正在练功房由冷灼陪着做复建,一旁还立着两个男子,不时的汇报一下半月坊的近况,突然,外面一道黑影卷进来“少爷,不好了,少奶奶被李家招做女婿了!” 莫流宸听得眼角直抽,她可真能惹事,让她不要拈花惹草的回来,她倒好,干脆给人家做上门女婿去了,莫流宸忙吩咐冷灼把轮椅推过来,连每日复建后必做的一件事沐浴更衣都赶不及做,就上了马车,一路往李府奔去。
宛清两个问题才问了一个,人家周老夫子就扭着眉头站在那里纠结了半天,也没给宛清问下一个问题的机会,等到宛清腿都站麻了,人家周老夫子守信的自动放弃了,捡起地上被扔掉的拐杖,一拐一拐的走了。
宛清眨巴眼睛目送他离开,那边李老爷瞧宛清立在那儿,虽然没什么气势,可是一身衣着华贵,头上的玉冠更是表名她出身不凡,才华什么滴都不重要,只要是个男的就成了,家世好那都是意外之获,唯一的缺憾就是矮了点,站在沫儿身边估计都没她高,有些掉相。
算了,他也不挑剔了,以沫儿的法子能招这么个女婿他也该知足了。
当下便吩咐家丁将宛清带到李府去,竹云和梳云瞅着,忙上台去护着,开玩笑,那些家丁可是男的,怎么能近少奶奶的身,回头少爷还不趴了她们的皮啊。
现在人也算是从虎口救出来了,那少奶奶该走了吧,可是依着他们的架势怕是走不掉了,梳云瘪了嘴小声问宛清“少爷,现在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走一步看一步了,我们要是走了,回头她八成还得举行什么擂台招亲,”宛清回道,再说了,才比试完擂台就撤,跟悔婚有什么区别,人家秋沫姑娘的闺誉还要不要了,反正也是闲的无聊,找点乐子也好啊,她可真是闲的慌了。
宛清主仆几个被人领进李府,才走了几步,就见一群花枝招展的女人妖妖娆娆的走过来,娇媚着声音往李老爷身边靠,瞅着宛清道“老爷,这就是您给沫儿挑的女婿,瞧着还不错,就是稍稍矮了点儿,瞧这一身打扮,不知道是哪家的公子?”
宛清也不知道她是哪家的公子,胡诌一个都出不来,瞧这李老爷就像是个见过世面的,认识的人肯定不少,万一说露馅了怎么办,宛清站在那儿一手扇着扇子,一边纠结的想,那边女子瞧了就皱鼻子,要么是个假冒的,不说怕露馅,要么就是个脑袋有问题的,不知道自己住哪儿,不然怎么拉的下脸来做上门女婿。
“老爷,您瞧瞧,长的倒是人模人样的,居然连自己住哪都不知道,以后咱们李府由他和沫儿的孩子来继承,还不得被败光啊!”女子抱怨的道。
宛清扭着眉头瞅着她,淡淡的带着点傲气的扇着扇着回道“在下是锦亲王府的远方表亲,你,闪一边去,我不想跟你说话。”
宛清说完,都觉得舌头打结了,几句话好费脑子,男的,傲气点的,这么说话成吗?没做过男人,临时抱佛脚有些四不像,总觉得自己话一出口,外人就能猜出来自己是个女的。
宛清才说完,那边几个女子就掩嘴笑起来“我说七妹妹啊,人家叫你闪一边去呢,还巴巴的站在那里做什么,这人是老爷和秋沫一起挑的,老爷什么眼神,挑的人能差到哪去,看吧,都自取其辱了。”
那七姨娘气都抿紧了牙齿,狠狠的瞪着她们“你们少得意,看他待会儿可叫你们闪远点儿,人家可是锦亲王府的表亲,不管表的有多远,那也算沾得上边了,能瞧的上你们。”
说完,又摇晃着李老爷的手臂“老爷,秋沫年纪不小了,可这公子年纪似乎小了点,可到十五了,咱们什么时候给他们办喜事,也好让府里早日添丁,圆了老爷您的心愿。”
阮文浩和莫翌轩站在李府高墙上,额头直颤,她还真由着他们领进府了,给两个女人办喜事,她怎么都不拒绝啊,两人倚在墙头,无语的瞧着,是真的无语了,放着正事不干,跑这里瞧热闹来了,爬墙头听风的事还是他们这辈子头一回干呢。
李老爷左右打量宛清,眉头轻挑了一下“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吩咐下去,大摆筵席,今儿高兴,摆他三天三夜的流水席!”
李老爷的话才落,四下的小厮丫鬟忙活开去,速度之快,宛清瞧着都咋舌,宛清还没回过神来,那些人已经抱着大红绸缎,开始挂起来了!绝对的神速!估计早八百年就预备下了,就等着这一天了。
竹云梳云两个眼睛都瞪直了,一人从一边拽了宛清的衣角,怎么办啊,四周好多人围着,跑不掉了,少奶奶是女的,怎么可以娶人家李姑娘呢!要是发现少奶奶欺骗他们,会不会抓住她们不让走啊,以后打死她们也得看紧了少奶奶,绝对绝对不能再做出这么出格的事了,回头这事传回王府里去,还不知道她们怎么炮轰少奶奶呢,梳云想着,暗骂自己想的太远了,眼下怎么办啊,少奶奶怕是要别逼婚了高墙大院的,也飞不出去啊李秋沫也为难的看着宛清,与其要她随意找个人嫁了,还不如跟她凑一块,至少不用整日的被爹拽去擂台招亲,为什么她没生成个男的,不然也不会有这么多事了。
宛清也蹙眉了,这李府办事也太雷厉风行了点吧,好歹也缓个三两天,看那些丫鬟喜笑颜开的忙活着,宛清额头有些痛“那个,其实我是我是来打酱油的我是个。” 宛清话还没说完,外面一个闷气的声音已经传来了“娘子,玩够了,该回家了!”
墙头上啪的一声传来,阮文浩直接就被莫流宸的话给震的手脚无力,没法挂在墙头,掉下去了,敢情他知道呢,也太由着点她了吧?这还是他认识的小宸吗?
宛清嘴角抽了抽,脸不起然的红了红,李秋沫睁大了眼睛瞅着宛清,用眼神询问“你早嫁人了?”
宛清很想摇头的,那边莫流宸已经进来了,四周站着四五个身形魁梧的男子,面无表情的,李府的下人哪见过这样的仗势,连连往后退,震惊于他俊美的半张脸和他的话,他的娘子怎么会在李府呢,那十一个姨娘也不像是他娘子啊,早嫁给他们老爷了啊,谁啊,他的娘子是谁啊?
莫流宸推着轮椅走过来,脸色可不像他说话的语气,沉着呢,宛清扭着手指,讪讪了笑了两下“表哥来了啊?表嫂没跟着我,要不你到别的地方找找去?”
莫流宸听忍不住白了宛清一眼,瞅着满院子的人,磨了一下牙才道“还说不是你,我还没说你,你就不打自招了,要不是你诱拐我娘子,我娘子怎么会变了个人,说,你到底诱拐了多少良家妇女,竟然连你表嫂都下手,还跑来这里骗人,来人,把她给我拖走,爷今天不好好惩治她,她就不知道谁是表哥!”
宛清一张嘴都张成了o型,竹云梳云也怔懵了,眼皮左跳一下,右跳一下,少奶奶胡闹,少爷也跟着,都不正常了,莫流宸眼睛一瞪过来,忙左右架了宛清一条胳膊,把宛清往外头拖,那头李老爷就瞅着宛清被拖远,完全就怔住了,莫流宸还得替她善后“表弟顽皮,爱玩闹,四处惹祸,还望多见谅,回去我定会好好教训她。”
李老爷看他坐在轮椅上,又拿面具遮脸,表弟又是锦亲王府的远亲,多少能猜出来一点,只是诱拐良家妇女的男人怎么能娶秋沫,好在他及时阻止了,瞧他样子回去定会给那表弟好果子吃,忙拱手相谢,想在多瞪几眼宛清,可宛清已经被竹云梳云拖远了。
宛清被拽着出了李府的大门,瞥头看梳云“我没瞧错吧,那个真是爷?”
梳云白眼一翻,耸了鼻子道“货真价实,都被少奶奶您给带坏了,您要打酱油就跟奴婢说就是了,还巴巴的跑李府来,看吧,酱油也没打到,回去还得挨罚。”
宛清无语,酱油早打过了好不好,算了,说了她们也不懂,宛清回头撇了一眼,就见某人一双冒火的眼睛,宛清忙心虚的把头给撇开,那李姑娘的事怎么办啊,貌似可能害惨了她,她不会还得再擂台招亲吧,这个法子真不合适,李老爷的脑子怎么就转不过弯来呢,其实换个法子完全可以皆大欢喜的啊,宛清回头瞥了眼李府的大门,看来,还得抽空写封信给李老爷才是。 宛清上了马车,等着莫流宸进来,好半天也不见他进来,就有些纳闷了,方才瞧着恨不得立刻教训她,怎么这会子这么好心的放过她,不是宛清想找骂,只是有些纳闷,正要掀车帘,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小宸啊,这世间可真是小啊,哪里都能碰到你娘子的丫鬟啊,碰到你娘子的丫鬟就能碰见你娘子啊,碰到你娘子就撞见你啊,车子里那个就是诱拐了弟妹的风流表弟?”
莫流宸瞅着阮文浩,手心就有些痒,怎么看怎么觉得他欠揍,每回喊他时都拖的老长的音,明明一句话非得分开了说,听的他都恨不得去掐他喉咙了,就不能好好的说话,莫流宸手指一转,几根小针就飞了出去,直勾勾的朝阮文浩的面门飞去。
宛清透过小帘子一角瞅着,真觉得这个人喜欢挨打,没事总喜欢凑上来,上回脸都伤成那样了,还有闲心来招惹她相公。
有针朝他飞来,阮文浩一边躲一边哇哇的大叫“太狠心了,太狠心了,我就是问一句,也这么待我,我不过就是关心一下弟妹,都被人给拐跑了,这可是启齿大辱啊,别招呼我脸啊,换个地儿,你肯定是嫉妒我比你长得英俊,还有你脸是怎么回事,好好的戴什么面具,这针是你娘子的,回头她没针用了,该恼你了。”
莫流宸一听,果然住了手,看着最后一根针,忙揣怀里去了,阮文浩瞧了脸都抽筋,敢情他说了老半天,就最后一句有用呢,方才小宸的话可是让他五雷轰顶啊,这对夫妻可真能玩,都玩出京都跑到人家府里来了,他不是出来找铁匣子的吗?
阮文浩撇了莫翌轩一眼,莫翌轩摇头耸肩,他也不知道,瞧他们的架势估计只是游山玩水来了,不过那个女子还真是让人刮目相看,每回瞧她都有不同的性子,第一回在端王府的沉稳,第二回他母妃寿宴上的机智,第三回梅花宴上才艺卓卓,第四回是在绝味斋,那时她崇拜的眼神,他一直都没忘,在皇宫里敢对二皇子吼,也适时的示弱装无辜,还有镇国公府的冷静,到今儿的俏皮捣蛋。
每见一回,总能发现点新的东西,让人着迷,想时时刻刻的都能见着她,只是,他知道是他奢望了。
莫流宸狠狠的剜了一眼阮文浩“还有什么废话想说的,说完赶紧走。”
阮文浩小媳妇似地挪到莫流宸身边,幽怨的瞅着他“巴巴的等了你半天,想着你要是没来,李府要是逼你的风流表弟,还准备帮你守着的,结果你一句话不说直接的就轰人,太让人伤心了,上回你揍我的仇都还没报呢啊,不是今儿报,回头我再多练两天,额,就是好奇你怎么在这里?”
阮文浩抱怨他的,莫流宸瞪一眼换个话题,宛清坐在马车上听着,忍不住抚额,这丞相大公子跟别人说话都正常,独独跟她相公说话别扭,一大摞的废话,重点永远是最后一句,她还好奇他们怎么在这里呢,只是她还记得某人的话,离他们两个远点,那就坐在马车里瞅着不下去了,她现在的装束还是躲着点的好。
莫流宸冷眼瞅着他,阮文浩小意的往后挪了两步,那边几个侍卫急急奔过来,朝莫翌轩说了两句,莫翌轩点点头,朝莫流宸告辞,然后拽着阮文浩的衣领就走,阮文浩被一路拖着,嘴里还不住的叫唤着“你住哪儿啊,回头等我们办完了正事,就去找你报仇去,记得等我啊。”
莫流宸阴沉着脸坐到马车上,宛清忙往一旁挪给他让位,然后眼睛巴巴的瞅着他,莫流宸眼睛一瞪“还不快过来。”
宛清忙挪过去,莫流宸大臂一揽就抱住了宛清,狠狠的拍着宛清的屁屁几下“我说话你从来都当耳旁风,是不是我不来,你还打算跟人家李姑娘拜堂入洞房了?”
宛清那个憋屈啊,狠狠的咬着他的手臂,呜呜的声音道“没有,没有,就是我想也不成啊,我是女的,做人要有同情心,那李姑娘我不娶她,她就得嫁个糟老头了,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天理不容啊,你再打我,我咬死你!”
竹云和梳云在马车外听着,忍不住你望我我望你,最后梳云实在是忍不住偷偷拿手去掀了一点点的车窗帘,才一眼,就正撞上了宛清的眼神,吓的她立马松了手,才在心里大呼一声完了,耳边就是宛清的气愤声“阿灼,回头监督梳云扎一个月的马步!”
“是,少奶奶,”冷灼面无表情的应道,梳云的表情那叫一个懊悔,直拿左右拍了一下右手,少奶奶,您被少爷欺负了,可不能拿奴婢泻火啊,那个,一个月是不是太残忍了点,奴婢还想着靠一双腿走路啊,少奶奶
“还不快上马车,难不成你想靠双腿走回去,”冷灼瞧梳云瘪着张嘴站在那里,忍不住道。
梳云回过神来,狠狠的剜了他一眼,气呼呼的往后头的马车走去,竹云瞧得直摇头,这一个月梳云怕是有的气受的了。
马车里,宛清也是瞪着莫流宸呢,都说了人家李姑娘是姑娘了,娶了就娶了,也不会有什么事,他瞎气个啥啊,还打她,宛清闷着气紧搂着他一条胳膊,不搭理他,打,让你打,多打一下,少理你一个时辰。
莫流宸见宛清只趴着,也不挣扎也不说话,就把宛清给摆正了“下回还干不干这样的傻事了?!”
这哪里是傻事啊,原本或许还能传为一段佳话呢,都被他给搅坏了,还毁她名声,她什么时候勾引良家妇女了,还勾引表嫂,那是人干的事吗,她敢肯定,她再这样一身装扮上街,一准有人向她扔烂菜叶扔臭鸡蛋了。
“你毁我名声,你成心不想让我再上街!”宛清忍不住气呼道。
莫流宸紧搂着挣扎不已的宛清“你还想再上街,头一回就干出这样的事来,难怪连马车穿了砸地的事都想的出来,下回还不定做出什么事来,以后没我陪着,你哪都别想去了,还有,你买那么多小孩的玩意,是不是?那就更别想上街了。”
说着,手就搭在了宛清的肚子上,宛清脸那个窘啊,忙把他手给挪开了,想什么呢,宛清耸了鼻子“别乱猜,那都是买给你玩的,你呆在小院里,不闷啊?”
莫流宸当下哭笑不得,就算他闷,也不至于玩小孩的玩意吧,她这脑袋瓜从穿了男装起就不大正常了,莫流宸越瞅宛清这身衣服,越脸黑“回头把这身衣服扔了。”
宛清撇过头“不扔,回头换个地方还是可以再穿的,你不是在家做复建吗,跑来做什么,有几个暗卫护着我就成了,不用你来,”来了就坏人家李姑娘的好事,肯定是那几个暗卫打的小报告,还暗卫呢,连打小报告的事都做得出来,哼,说是保护她,其实根本就是来监督的。
莫流宸白了宛清一眼,忍不住揪她鼻子“他们能叫的了你回去?这几日就别想偷溜出门了,这镇上不大安全。”
宛清也觉察出来了,莫翌轩和阮文浩突然出现还带了好些侍卫,定然不是寻常之事,宛清摇着他的胳膊“不会是有什么杀人犯逃到这里来了吧?”
莫流宸啜着宛清的脑门,白了宛清道“你这脑袋瓜就不能想点正常的,他们是来找铁匣子的。”
宛清嘟嘟嘴“铁匣子不是锦亲王府的吗,有父王和大哥他们去寻,哪里用的着他们啊,难不成皇家真打算追究王府的过失,找到铁匣子就不还给王府了?”
莫流宸沉思了一下,觉得不是没有这个可能,那铁匣子皇上可是肖想已久了,这么个大好的机会,应当不会错失,现在王府怕是乱成一锅粥了吧,正想着,就感觉眼前有双白皙的手再晃“相公,他们方才是去办正事,是铁匣子在这个小镇上出现了是吗,那我们要不要帮父王一把,帮他把铁匣子找回来?”虽然,找到的可能性是小了点,不过不排除这种可能,那得看走不走运了。
莫流宸抓过宛清的手“父王可能也来了,你还是赶紧的把衣服换了吧,这身打扮传回去看她们不寻你麻烦。”
宛清听的一怔,暗叫倒霉,她出王府都快一个月了才出来这个一回就撞到熟人了,还有比她更悲催的吗,宛清想着,回去就把衣服换下来,岂料外面已经冷魄的说话声“见过王爷、世子爷。”
宛清大汗,拽着莫流宸的衣服直晃“怎么办啊,相公,要不你把我敲晕吧?”
莫流宸听了直摇头,嘴角挂了笑“现在总算是知道怕了,晚了点了,谁让你打着锦亲王府表亲的名号的,没准父王就是来认亲的呢。”
宛清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就会说风凉话,出门之前他怎么不说父王会来,那样就是借她三胆她也不敢出门瞎溜达啊,宛清把鼻子一抽,理直气壮的道“我告诉父王是你逼我穿的男装,我不穿你就打我,还要把我丢在这个小镇要我靠双腿走回去,我也是被逼无赖的。”
说完,掀了帘子就出去了,留下莫流宸睁大了眼睛嘴角直抽,还有比他娘子更无耻的吗,这话也说得出来,还脸不红气不喘的,说的好似他真的说过这话一般。
外面,王爷瞧一玉冠先从车帘一侧钻出来,正要喊宸儿,突然就印出来宛清一张脸,王爷有一瞬间的错愕,就听宛清唤道“宛清给父王请安,给大哥请安。”
不当是王爷错愕了,就连莫流暄也怔住了,没想到一个月没见,竟然以这样的方式见面,不过转脸就笑了“这位怕就是锦亲王府的表亲了,是吧,弟妹?”
宛清真佩服某人料事如神了,李府的事要不要传的这么快啊,都说家丑不可外扬,他们倒是传的快了,还有他们不是来找铁匣子的吗,怎么还有闲心管这些小事,忙讪讪的笑着,只是不接话,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那个,可以不把这事传回王府,不让老夫人她们知道吗?
莫流宸见宛清一半身子在车内,一半在车外,就是不下去,忍不住摇头,挪过去,一张灿烂的笑脸对王爷道“父王,你觉得娘子这个身装扮怎么样?走在大街上都没人说她丑了,还有人要嫁给她呢,也不知道眼睛是怎么长的。”
宛清听得嘴角直抽,少火上添油好不好啊,谁说她丑了,谁说了,一针下去,扎得他叫爷爷,宛清忙撅了嘴瞪了眼莫流宸,小心翼翼的瞅着王爷,委屈的道“都是相公逼的,宛清不敢。”
声音小的就跟蚊子哼似地,说的时候还拿眼睛去觑某人,一副屈服某人的暴戾,有苦不敢言的样子,大家听见了心里明白就好,不要大肆宣扬,不然就是把她往火坑里推了,她贤惠,相公是天,不敢忤逆,莫流宸嘴角是抽了又抽,就连下了马车的竹云和梳云都听不过去了,忙撇过脸去,这么没节操敢做不敢当找人背黑锅的不是她们的少奶奶,肯定不是。
王爷瞅宛清憋屈的样子,忍不住叹息,见莫流宸鼓着嘴瞅着他,王爷硬着头皮道“这身装扮瞧着是不错,只是,下回不可再胡闹了,宛清,你也不能由着宸儿胡闹。”娘子被拐的话都传出来了,回头再传出宸儿断袖的话,若是传到云谨耳里,王爷想着就一阵头疼。
宛清连连点头,清脆的应道“宛清知道了,父王的话,相公肯定会听的。”
莫流宸咬牙,狠狠的点头“以后都不会让娘子穿男装了。”不然,这黑锅还得他来背,他是那种逼迫人的人吗,父王也不问问他就相信他娘子一面之词,糊涂。
王爷听了点点头,关怀的道“这一个月你们都住在这个小镇上?玩的差不多了就赶紧回王府,你母妃想你们了,还有这几天就不要上街了,乱的很。”
宛清赶紧的点头,不上街了,这几日都不上街了,王爷和好些人都在呢,她上街也玩不开,王爷又交代了两句,这才和莫流暄打马走远了。
宛清这才松了口气,坐回马车里,才坐定,就觉得屁股底下有东西,打开一看,可不是一套女装,宛清瞧的直拿眼睛去噻莫流宸“带了衣服来,你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不过就是换怕是也来不及,总不能让王爷在外面等着吧,不过,她应该不出去的,她呆在家里的嘛,她要是硬着不出去,他们总不好来掀帘子吧。
莫流宸气的抓过宛清,捏她的鼻子,骂道“你还真好意思质问我,你给我说话的机会了吗,一听到父王来了就叫我敲晕你,眼睛也不知道长哪的,都那么明显的位置也瞧不见,还让我给你背黑锅,看我回去怎么罚你。”
“你是我相公,黑锅那么重,你好意思让我背啊,是不是?”宛清蛮不讲理的道,瞧他的眼神,就知道那罚是什么,不由的嘟了嘟嘴,腿才好了一点,就敢乱想了,宛清想着,忙从他腿上下来,转移话题道“相公,你的腿没事吧,还没好全,谁让你抱我的,回头再出点什么问题怎么办?”
“你老实点,别乱晃就成了,”说着,又把宛清给抱过去了,紧紧的圈好,宛清这回当真不敢乱动了,只是他那手,能不能别乱摸的,带了一层茧子,磨的她心一跳一跳的,宛清霞晕掩面,面带薄怒,都这样了她想不动都难,他肯定是故意的,下回有事,还让你背黑锅。
回了湖边小院,宛清忙将身上的男装给换了下来,再把那老黄历拿出来瞅一眼,只见上面写着:宜祭祀、嫁娶、祈福、安床,不宜移徙、出行,当真是不宜出门呢,宛清干脆把接下来几日的都拿出来瞄一眼,有些奇怪,这祈福不得去寺庙啊,去寺庙不得出行啊,这根本就是矛盾的。
宛清索性把黄历扔远了,好歹她也是个接受现代教育的二十一世纪女性,这些都是糊弄人的,只能怪她有些倒霉,好在最后是摆平了,她也受了惩罚了,走了大半天,早累了。
宛清想在床上躺一会儿,这才发现,床呢,她的床哪去了,忙准备找竹云来问问,才迈了一步,就暗骂自己笨,她今天都跟着她的,怎么会知道这床哪去了,肯定是他让人搬走的,早上不是才说不撤的吗,他怎么言而无信啊。
莫流宸推着轮椅进来,就见宛清两眼瞪着他“你早上不才答应我不撤我床铺的吗,床呢?”
“烧了,”莫流宸云淡风轻的道,推着轮椅过去,倒了杯茶轻啜着,见宛清闷坐在那儿,又加了句“我没答应你不撤。”
宛清脖子一窘,这才回想起早上的话,好像真没答应,可是不说话就算是默认了啊,宛清耸了耸鼻子,就会钻空子,以后遇到难回答的问题,她也打马虎,以后还可以反悔,宛清想着,就往床上爬去。
迷糊着眼睛,刚要睡着了,身边就挤进来一个身子,宛清忙往里面挪给他腾位置,小心的戒备着他,莫流宸长臂一揽就把宛清揣怀里了,轻声道“睡吧。”
宛清听了,往他怀里拱了拱,找到最合适的位置,闭着眼睛就睡了过去,还是他怀里睡的舒坦,抱着他比抱着熊好睡多了,怕是习惯了,不当是宛清,莫流宸也觉得是这样,抱着她才能安眠,不然半夜醒来,感觉怀里空荡荡的,总是惊一下,等回过头见宛清还睡的沉,脸色恬静,这才能重新入睡。
这一觉宛清睡了整整两个时辰才醒过来,一醒来就见眼前一张俊美绝伦的睡颜,宛清拿手去轻抚他的眉头,看见他修长的睫毛,宛清拿手去碰了碰,想着以前书上说人的上眼睑有一百至一百五十根睫毛,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宛清仰着脖子,开始在心里数着“一二三四二十一、二十二、二十三。”
结果,莫流宸轻动了一下,宛清顿时眼花,数到多少都忘了,七十还是八十啊,宛清嘴一撅,又从左到右重新再数一遍。
宛清数她的,眨眼间,就见莫流宸眼睛睁了开,宛清忙道“先闭上眼睛,快一点,就快数完了。”
莫流宸抽了抽嘴角,她可真有闲心雅致,竟然喜欢数睫毛,见宛清不罢休,只好把眼睛闭上了,才几秒钟,就见宛清嗡了声音道“居然有一百四十五根呢,还有差不多一厘米长。”
不可否认,她嫉妒了,她想拔两根下来。
莫流宸瞅着宛清,问道“睡好了,很闲?也不累了?”
宛清点点头,闲的发慌了,都睡醒了怎么还累呢,还在想起来得做些什么玩玩才好,不然她会闲的无聊数人家睫毛吗,不过貌似下眼脸还没数呢,莫流宸见了眼睛霎时染满了流火,一个翻身就那修长硕健的伸身子压住宛清,沙哑着嗓子,声音依然醇洌如酒“既然闲的慌,就做点别的事吧。”
宛清被压的一怔,推攘道“你的腿。”
宛清的话还未说完,就淹没在了他的口中,只余下淡淡的支吾声。
风光依旧,旖旎无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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