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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是谁都没有看到的,展提督身手了得,做完坏事儿就夹着尾巴溜了。瑄哥儿年纪小,很快也忘记了被打屁股一事儿,趴在自己娘亲肩头,吃着小手睡着了。
鲁王妃有孕,庄妃大喜过望,这事儿很快扫空了淑娴小产给庄妃造成的阴霾。章和帝也按之前嘉善有孕时的份例,赏了许多东西给鲁王妃。
嘉善虽然过了鲁王府贺喜,但始终保持着小心为上,药材这类东西她沾都不敢沾。另送了几件稀奇的古玩和她亲手给鲁王妃腹中孩子做的鞋帽。
鲁王妃与她心照不宣,含笑说了声“谢谢皇姐”,嘉善遂又以过来人的身份,嘱咐了她一些安胎的事宜。
这一世,赵佑成虽然还是得封“鲁”王,但是风头明显不若上一世了。
鲁王原是个好封号,鲁地乃孔圣人家乡,可堪为福地。
但赵佑成得了这个封号后,却没有想象中欢喜,或许是因为这几年,赵佑泽已经默不作声地分去了不少君心。
眼下鲁王妃有孕,要是生下来的小皇孙聪颖不凡,那么章和帝的注意力极有可能还会回来,他们就又有了翻盘的资本。
赵佑成和庄妃本就对鲁王妃满意,这个时候,自然是把她当成心头肉来疼的。
可惜的是,天公不作美,九个月后,鲁王妃诞下一女。
帝喜之,赏其县主爵位,并赐名为怀庆。
第111章
鲁王妃生下县主,虽然章和帝给她的一应待遇与嘉善相差无几,但是庄妃和赵佑成总归还是有心理落差的。
都盼着她生儿子,偏偏却是个丫头,若不是鲁王妃实在秀外慧中,只怕赵佑成不日就要立侧妃了。
对此,嘉善倒无所谓。
她可从没觉得凭一个皇孙,就能定乾坤。
嘉善听闻这事儿后,只是与瑄哥儿笑着说:“你多了个妹妹呢。”
瑄哥儿眼下已长到一岁多了,他是男孩儿,自小好动,所以会走路比会说话要早,现在,小步子已经能迈得稳稳当当,说话却还是单个字单个字地往外蹦。
听到要有妹妹,瑄哥儿往自个娘亲的肚子上瞟了眼,而后摇着头,哼唧着道:“没,没,没……”
“什么没?”嘉善笑着逗他。
瑄哥儿于是伸出小手,轻轻摸了下嘉善的肚子,他倔强地重复道:“没,妹妹!”
嘉善这回听懂了,她有几分讶异地挑起眉:“你想说,你还没有妹妹?”
瑄哥儿使劲点头。
嘉善笑起来,总算明白了瑄哥儿的意思。
他大概是不知从哪儿听说了些歪理,知道他是从嘉善的肚子里出来的。现下见嘉善肚子扁扁地,那么自然明白嘉善不可能为他添一个妹妹了。
既然嘉善无法为他添,他又哪来的妹妹呢?
真是个霸道又护短的小家伙啊!
嘉善莞尔地摇了下头,抱起瑄哥儿去用早膳了。
怀庆毕竟是赵佑成的头个孩子,虽然不比男孩儿要让庄妃高兴,但是面上,庄妃还是给了鲁王妃和怀庆十足的面子。
因而,怀庆县主办百日酒这天,由宫里的庄妃牵头做东,直接接了怀庆在承乾宫办。嘉善也带着瑄哥儿去承乾宫里添了彩。
嘉善怕瑄哥儿不懂事,在承乾宫也会口无遮拦地说出“我没妹妹”这样的话,所以,嘉善这回事先与他打过招呼。
瑄哥儿于是很听话,围着怀庆不停欢喜地转圈,嘴上喊着:“妹妹”、“妹妹”……
没想,这话也碍了庄妃的眼。
庄妃不冷不热地往瑄哥儿和嘉善的方向瞥了瞥,掀起唇说:“大公主和瑄哥儿,似乎很高兴鲁王妃生了女儿。”
嘉善自从做了母亲以后,性子都要佛性不少,她假装没有听懂庄妃话里的深意,浅笑着说:“怀庆出生以后,瑄哥儿就有伴了,自然是高兴的。”
庄妃眼见没刺到她,也不再继续争锋,只是道:“既如此,日后大公主可常带着瑄哥儿去鲁王府作伴。”
这几年,不仅是嘉善收敛了脾性,庄妃也要长进不少。
嘉善遂笑一笑答:“自然。”
几人于是保持着这副和和气气、兄友弟恭的场面,一直到宴席结束。
出宫时,展岳正好顺道来接他们。
此时寒冬已过,春暖花开,马车里头拿掉了厚厚的团枕和垫絮。展岳才下了衙,是信马而来的,他本来预备与嘉善二人一道坐马车,却见到瑄哥儿挥舞着双手,往他的方向直扑腾。
瑄哥儿奶声奶气地叫喊着:“马,马,骑大马!”
展岳起了兴致,径直抱起瑄哥儿问:“瑄哥儿想骑马?”
瑄哥儿重重地点头,学着展岳刚才御马的姿势,做了一个“驾”的动作,嘴上继续嘟囔道:“大马!”
展岳忍俊不禁,弯身去将瑄哥儿抱到了马上,打算骑着马带瑄哥儿回府。
嘉善在后头见到了他这个动作,险些给吓死,忙道:“他才多大,人还没有马腿高,哪里能骑马!”
展岳不以为意地望了瑄哥儿眼,说:“可是瑄哥儿想骑马。”
“那也不行!”嘉善连连反对,示意展岳赶快把瑄哥儿抱下来。
展岳于是又望了眼瑄哥儿,瑄哥儿似乎是明白了自己娘亲不让他骑马。
他在展岳和嘉善的注目下,顿时撅起嘴巴,团着小脸,两条胖腿在马镫旁边晃悠来晃悠去。
小嘴不停地嘟囔道:“马……瑄哥儿……骑大马!”
“你看。”展岳说。
说完,他理所应当地扬马前去,嘉善眼见他们父子俩的背影越来越小,只好无奈地上了马车。
说起来,在瑄哥儿一岁的抓周礼上,瑄哥儿抓住的也是把精致的弓。
那天,赵佑泽专门为他准备了一支毛笔,裴元棠准备了一个印章,而展岳,则是放上了自己亲自做的一把小弓。
若瑄哥儿先抓住毛笔,那就意味着他以后勤勉好学,能做一手漂亮的锦绣华章。若先抓住印章,则未来可能官运亨通,扶摇直上。
弓的意思就不言而喻了,指他将来会武能上马定乾坤。
瑄哥儿抓住弓箭的时候,不仅展岳十分自豪,章和帝也很满意地说:“是个出息的孩子,不愧朕为他取襄明二字。”
章和帝的话,暗示意思已经有些明显了。庄妃几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连一向好脾气的鲁王妃,因为刚刚生了女儿,笑意也略微勉强。
倒是嘉善,没有想那么许多,只是私心里,她其实不太想儿子从武。
她的孩子,荣华富贵都不缺,爵位也生来就有了,本不需要去光宗耀祖。
武将终究还是要在战场上厮杀的,刀剑无眼。展岳到了今天这个地位,也偶尔要率军出去剿匪。
嘉善和所有慈母一样,希望自己的孩子能长在温暖的环境下,尽量不要以身涉险。
这想法被展岳晓得了,展岳却深深地不以为然,他道:“你这样,未免要惯坏了他。我的儿子,即便做不了最有本事的那一个,也不能长成什么都不会的纨绔。”
嘉善觑他一眼,争辩道:“谁要把他惯成纨绔了?”
嘉善说:“我的意思是,会拉弓射马是应该的,但是最好不要上战场。”
“再说,”嘉善说着说着也有点生气,她凶凶地道,“旁的人,想被惯坏,还没有这个福气。”
察觉到了嘉善的小情绪,展岳没再继续逗瑄哥儿玩了,他回过身去,捏了捏嘉善的脸,轻声问:“你生气了?”
嘉善打掉他的手,口不对心地说:“没有。”
展岳觉得有趣,俯身下去,在她唇角亲了一下,柔声解释道:“我也没有说你不好的意思,不过是与你正常讨论。”
“好端端地,怎么生气呢。”展岳欲逗她笑。
嘉善却不答,径自翻过了身去,背对着展岳。
展岳更觉得稀奇了,一下抱起侧塌上的瑄哥儿,父子两个一起凑到了嘉善跟前。
他低头去逗瑄哥儿,把瑄哥儿送进嘉善怀里,嘴上道:“你看看,就是因为你这个臭小子,你娘才与我生气。”
“快哄哄她,让她不要不理爹爹。”展岳道。
瑄哥儿小小的一个,身子又胖又软,还带着一股奶香味儿。被展岳抱过去以后,他就像只小鼹鼠一般,在嘉善怀中左拱拱,右拱拱,生生地把嘉善那一点儿小脾气也给拱没了。
嘉善边搂着瑄哥儿,边瞪了展岳一眼:“你才是臭小子,我们才沐浴完,香着呢。”
“那就我是吧,”展岳能屈能伸,他躬身在嘉善耳边道,“我现在能上塌来,抱着你睡了吗?”
他声调虽然压得低,但还是把嘉善的耳畔染得火辣辣。
嘉善忍不住低头看了瑄哥儿一眼,瑄哥儿正懵懂无知地睁着一双大眼睛,对着她笑。
嘉善于是更羞赧了,轻声说:“瑄哥儿还在!”
“他哪里懂!”展岳仗着瑄哥儿年纪小,有恃无恐。他白皙的一张脸在浓黑如墨的发色下,显出无双颜色。
展岳凑过去,一手捂住了瑄哥儿的眼睛,一边去揽嘉善的腰身,他伏下身,细细地亲吻着她的唇。
瑄哥儿猛然被遮住视线,看不见爹,又看不见娘亲,登时就不高兴了。他晃荡着小脑袋,见还无法摆脱眼前那只大手,便抽了抽鼻子,放声地哇哇大哭起来。
嘉善听到瑄哥儿哭,怕被瑄哥儿看到这一幕,忙打了几下展岳,谁知展岳正意犹未尽,不愿意松开。
嘉善没有法子,只好咬了他的唇瓣一口。
展岳吃痛,这才与她唇舌作别。
然而,事情并没有到此结束。
嘉善下口并不重,展岳拿手擦着嘴唇时,发现一滴血都没有,遂促狭地向她笑了笑,笑里有些难得的张扬和痞气。
嘉善正抱着瑄哥儿低哄,瑄哥儿适才是干打雷不下雨,早就没哭了,看到父亲笑,他也模仿着展岳弯了眼睛,“咯咯”地笑几下,露出了嘴边的小乳牙。
展岳于是笑吟吟地扬声唤道:“乳母呢。”
乳母方才就听到了瑄哥儿哭闹的动静,但是公主驸马都没宣,所以不敢贸然进来。
听到展岳喊,乳母马上入了内室。
展岳说:“抱小公子去耳房,他今夜跟你睡。”
这句话的言下之意不需深想就能明白,何况公主正斜倚在塌上,衣裳与发丝都是乱的。
乳母不敢多看,忙抱起瑄哥儿,出了房里。
嘉善的脸都是热的,情急之下,她连名带姓地低声唤了一句:“展砚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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