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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秋笑?了声,打字:【看看我的好大儿。】
过了一会儿,周舟发来一张图片。还没等点开,灰色的一行小字显示出?来【z1修改群名为“此群禁聊孩子老公婆婆”】。
周舟立即撤回了图片,发了一串【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周舟:【@z1,怪秋啊,她差点把我带偏,晚点等我的祖宗写完作业咱们打55。】
荀秋笑?了声,心情?稍缓,【这?一等,就是一辈子。】
谢知意:【ok,到时候你d我,我先做日?常。】
周舟:【@深蓝????你也得来,别管你那?个什么警察哥哥了。】
周舟:【@z1,记得带上你家?ice,让他来奶,我这?边还有个天策哥。】
周舟补充了一句:【18岁,气泡音弟弟】
荀秋笑?得发抖,回:【属于是好物分享了?】
谢知意:【?女人,这?才是你的目的?】
这?种感觉真的很好,薛均,或者周舟和谢知意,都?给她一种逃脱牢笼的轻松感。荀秋长呼一口气,望向远处飘渺的撼江支流。
一个月一次而已,快点吃吧,吃完了回去和她们一起打游戏,再也不想任何糟心的事儿。
今天的饭局不同寻常,荀令家?的餐桌是长方形的,荀秋一般都?选在荀令对面坐。
可今天多出?一个人,荀秋去到客厅的时候,那?个给他开门的男人坐在主位,他对面的位置空着,而楚淳熙黑着脸坐在侧边加的塑料凳上。
荀秋没什么表情?,拉开凳子坐下。
从他们的对话中?,可以听?出?这?个男人也姓何,是何香一个村出?来的,现在大概在塘县那?边开厂,赚了不少钱,荀令和何香喊他何总何总的,一杯杯地敬着,很是客气。
荀秋扒饭的速度堪比火箭发射,她专注于面前这?道?炒小白菜,没五分钟就放下了筷子,站起身来。
何香没给她让位置,一手按在她肩膀上,冲那?个何总笑?道?,“是我做菜做得太晚了,把人家?秋秋饿成这?样。”
她转向荀秋,“快坐下,咱们认识一下,这?是何总。”她放低声音,状似亲密地靠近,“秋啊,何总身价可不菲啊,而且家?里父母双全,符合你妈妈的条件的。”
荀秋笑?了声,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实在好笑?,她看向何曾,扶了扶眼镜,做出?个懵懂的表情?,问道?,“所以何总身价是多少?”
在场所有人都?愣了一下,何曾这?一瞬间已经想通所有关窍,他赶在荀令发怒之前按住了他,很绅士地笑?了声,环顾众人,“小秋很坦率,相亲就是要这?样,大家?先把条件摆出?来嘛,满意再继续谈,免得浪费时间。”
荀秋微微有些愧疚,其实她并不是针对这?个男人,他这?样有礼貌,倒让她有点不好意思了。
何曾理了理思绪,看向荀秋,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的情?况,“说到身价这?一块,倒也不是不能说,厂里现在盈利不少,如果小秋真的想知道?,明天会计上班我再去问一下。”
他顿了一下说,“现在的话,还是先说说我能给得出?的彩礼吧。”
“之前和你爸爸谈过,婚前一套水河城的房子,估值大概在700万左右,一辆车,看你喜欢的买,另外首饰和彩礼还可以再谈,都?可以签赠予协议。”他笑?了声,“当然,看你喜欢,就算是全部折现也是没问题的。”
“……”荀秋下意识觉得他在吹牛,先不论那?些协议,哪有人一上来就送房送车的,她的目光落在他腕上的百达翡丽,那?些年在st也去过不少拍卖会,这?个表倒也不像假的。
奇了,这?种有钱人何香怎么不自己捂好,竟然推给她?
“你是二婚吗?”荀秋问他。
何曾这?下有点吃惊,他看了同样诧异的何香一眼,知道?不是她透露的,又慢慢有点佩服荀秋的通透,这?个女人不仅清醒聪明,人还长得很漂亮。
他轻轻摇头,“没打过证,但?我有两?个儿子。”
何曾自己没有什么文化?,碰到大运气才起家?,忙到36,唯一的遗憾就是两?个儿子有脑疾,一直想找个学历高?的女人结婚,生个聪明点的孩子。
荀秋的条件已经完全符合他的想象,甚至有点超出?。
在她面前遮掩也没有什么用处,何曾没再忌讳,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你看呢,我们结婚不必签财产婚前协议,我的就是你的,我的想法就差不多是这?样。”
原来如此,荀秋看了咬着牙的楚淳熙一眼,又问,“是要怀上男孩才结婚吗?怀上女孩就打掉?”
当然了,但?是这?个有点说不出?口。何曾笑?笑?,“生下来也可以,我会付赡养费。”
何香还在一边打圆场,荀秋听?不进去。
她再次站了起来。
荀秋本以为自己不会这?个房子的任何人情?绪波动了,可这?一刻她仍然感到骨缝里透出?来的寒意,她看向荀令,想诘问出?声,可她没有。
根本就没有这?个必要。
体内的暴虐因?子好像一下就爆发出?来,她用力推开了何香的椅子,没有理会荀令的怒吼和何香做作的痛呼,她鞋子也没有来得及换,拎起来就推了门。
她只怕自己再晚一秒钟就要在那?些面目可憎的人面前落泪了。
她混混沌沌地走到了广场上的儿童益智区,捞起鞋子开始穿。
“荀秋?!”
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荀秋一瞬从浑噩中?挣脱出?来,立即展开手掌不着痕迹地抹去泪珠,戴上眼镜。
赵竞持从很远的地方跑过来,还喘着气,他“嘿”了一声,蹲下来歪着脑袋,表情?有些惊讶,“还真是你啊。”他看见她红红的眼角,发问,“你怎么坐在这?里哭啊?”
“……”荀秋总算知道?为什么这?人会给她那?样的备注了,都?是成年人了,这?么明显的事可以不拆穿吗?
荀秋抿了抿唇,一开口,声音却有些沙哑,她清了清嗓子,反问,“你怎么在这?里?”
“这?我妹妹家?小区啊。”赵竞持笑?,他觉得自己和荀秋很有点上天注定的缘分,否则怎么会三番五次地偶遇?
他自动忽略了江城不过是个人口30w的小城市,真诚地向她发出?进一步交流的邀请,“看你挺伤心的,走,请我吃饭去。”
“……”
“走嘛,30多岁的人了还在这?儿哭,小孩看到都?会笑?你的,上次你还欠我一顿的嘛。”
“……”
她被一股很大的力气拽起来,有点哭笑?不得,愤懑也在无语中?荡然无存。
怪不得谢知意说去相亲的人情?商多少有点问题,当时荀秋还不认可,可此时此刻,她总算深切体会到了。
第七十章
对何曾恶语相向,或者把何香推倒在地上,归根结底挑战的都是荀令的面子,或许盛怒中的他?根本忘记了06年那个悬而未落的耳光。
那是他?认为女儿?不认真学习想要攀捷径而举起的、又因不忍她疼而放下的巴掌。
荀秋读了那么多年书?,最终还只是在七中做老师,和隔壁那个15岁去读技校的小子殊途同归。
多年挂在嘴边的骄傲沦落至此,就算她在网上赚再多的钱,去学校上课也只能骑个让他丢尽脸面的电动车。
背地里不知道多少亲戚在看他?的笑话?。
“荀秋!”
一行人最终还是追了下来,小绵羊尚未起步,就被荀令拦在百日草花坛,楚淳熙带着看热闹的得意神情,拉扯着还在扶腰的何香正往这边赶来。
“你下来,去给你阿姨道歉。”荀令疾言厉色,顺带看了一眼车后座的赵竞持。
后者疑惑地“欸”了声,长腿撑在地上,按了下冰冷的后座铁栏,借力?抬腿下车,站在了荀秋和荀令之间。
接近一米九的身高带来的威慑力?不同寻常,赵竞持微微眯眼,漆黑幽戾的目光扫过众人,又在何香和楚淳熙身上定了一下,那两人立即停住脚步,紧张到?握住了彼此的手。
他?扯唇冷笑了一声,接着看向荀令。
其实从长相和年龄中,不难看出荀令与?荀秋的关系,可赵竞持却并不过问他?是谁,言语中稍有傲慢,“有什么要紧的事儿?请快些说吧,我和荀秋要去吃饭了。”
“这是哪位?”荀令压了压怒火,毕竟不好在外人面前失态。
荀秋轻轻扶住了赵竞持的手臂,答道,“这是赵警官。”她转向赵竞持,笑得很亲昵,为他?介绍着,“这是我爸爸。”
赵竞持的存在让太多事情在此刻都不好明说,荀令眉头皱着,又在赵竞持的寒暄中慢慢展开,感谢荀令,荀秋总算知道了赵竞持有着一个多么了不得的背景。
“那叔叔下次聊吧,这都快下雨了,您赶紧回去吧。”
“行。”赵竞持的家境足以?让荀令眉开眼笑,钱财在权势面前一文不值,他?笑着点?头,又嘱咐荀秋,“骑车慢点?,头盔戴好了没有?别怠慢了赵警官。”
荀秋闷闷地“嗯”了声,看也没看他?们任何人一眼,把手一拧,小绵羊嗡嗡地响起来,荀令也不觉得忤逆了,退了两步,行着注目礼送他?们离开。
春末的傍晚伴随微风细雨,小绵羊快要开到?滨江路下坡道的时候,荀秋眼镜上的水雾已?经凝得深重,可见度骤降,她“唔”了一声,拧了拧把手减速。
后边的人被惯性推动,坚硬的前胸一下撞到?她清瘦的背脊,赵竞持吓了一跳,“怎么了?”他?蹭空间极小的踏板后退一些,和她保持开距离。
“看不清。”荀秋嘟囔了一句,打转方向,撑脚把小绵羊停在了路边,她摘下头盔挂在把手上,慢条斯理地摸出包包里的小方布。
“不好意思,我要先擦一下眼镜。”她两指捏住小布在镜片上细细地擦拭,擦好一边,又抬头冲赵竞持笑了一下,顺手揉了揉被眼镜腿儿?压得通红的耳尖。
“安全起见。”赵竞持耸肩,表示理解。
荀秋“嗯”了声没再接话?,过了一会?儿?,她想到?了什么,又忍不住扬了扬嘴角。
赵竞持这样的高个子坐在她的小绵羊上,长腿简直无?处安放,而且他?还戴着她的备用绵羊头盔,蜷曲在那儿?,神情清澈坦然。
想起他?刚才就戴着这个头盔去瞪何香,荀秋就真的很想笑。
“笑什么啊?”他?疑惑到?想挠头,却一下抓住了头盔上的羊耳朵,又讪讪地松开了手。
雨天的滨江路上人车稀罕,雾蒙蒙的步行道上很安静,几个坚持锻炼的夜跑者路过,“噗嗤噗嗤”的踏水声有规律地由近而远。
荀秋:“没笑。”
这还没笑?赵竞持扶着车,挑眉看着她的眼睛。
她的瞳仁是纯正的墨色,眼尾似桃花微翘,嗔过来的时候媚到?艳靡,能撩得人心里蠢蠢欲动,可偏偏眸色又纯净清澈,笑起来弯成月亮,露出一颗尖尖的虎牙,脸颊旁的梨涡深陷,很有些不知世?事的懵懂。
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赵竞持摸了摸口袋里的塑料袋子,始终没有拿出手。
他?侧过眼,问道,“不戴眼镜看不清楚吗?你多少度啊?”
“300。”
“也不算深。”
荀秋:“嗯,就是戴习惯了,不戴的话?感觉耳朵也不好使?。”
她很快操作完毕,把小方布放回去,又重新扣好头盔,对他?说道,“好了,咱们快点?走吧,一会?儿?雨大了就糟了。”
赵竞持选的餐馆位置有点?偏,是仿和风的独栋建筑,大概是最近新开业的,从木制走廊走过,能闻到?淡淡的漆味。
荀秋刚才门?口瞅了一眼,见到?几个迎宾服务生都穿着和服,心里“咯噔”了一下,有即将社死的预感。
刚才从莱斯出来的时候没来得及穿鞋,她的袜子已?经踩湿,并且顺手扔进了垃圾桶。
现?在脚上是光着的,要是去了要脱鞋的地方,那多尴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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