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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将楚留香取走的酒杯又拿了回来,饮尽了剩下的半杯酒,将酒杯放到了桌上。“那么,我们晚上再好好聊。”
“好,晚上再聊。”原随云还想说什么,此刻客栈门口却是来了两个黑衫男人。
这两人径直走向了正在吃饭的一桌人,从怀中取出了八张请帖,居然是蝙蝠公子邀请众人于蝙蝠岛一聚。
“二月二,龙抬头,蝙蝠岛邀君一聚。”金灵芝念出了请帖的内容,她随即不屑地笑了笑,“这人请我们,我们就得去啊!根本就没听过江湖上有这么一号人。”
“灵芝。”原随云打断了金灵芝的话,他看向两位黑衫人,“两位,这蝙蝠公子请我们去蝙蝠岛,可是我们根本不知它在何处?何谈一聚。”
“原少庄主请放心。七日后午时三刻,在海州港口自是有船来接诸位。”
黑衫人并不多言,也不问几人到底去不去,说了这句就离开了。
饭桌上一时有些静默。
云善渊拿着这张请帖,上面写的清楚,邀小寒山云善渊一聚,知道她来自小寒山的人屈指可数。看来蝙蝠公子果然势大,知道的事情不少。那么岂有不去的道理。既是邀战,何惧应战!
第十五章
因为蝙蝠公子的一张请帖,这顿饭终是没有尽兴就半途而止了。
饭后,原随云与金灵芝并未留在客栈中休息。原随云说是难得来淮安,所以他要陪金灵芝到处走走,才不辜负了此番行程。
至于到底要不要去赴蝙蝠公子的邀约,当下八人都没有表示出来。
高亚男有些羡慕地看着原随云与金灵芝离开,再看了眼身边的胡铁花,这男人与男人之间的差距太大了,一个是主动陪着女友,一个是看了她就逃。
有时,她也好奇,十多年了,究竟为什么还要喜欢胡铁花。
酒席既然散了,胡铁花是半分钟也不想呆在有高亚男的地方,生怕她下一秒问什么时候能成亲这种话题。
于是,胡铁花立即追着云善渊去了后院的二楼,“云兄,这是死公鸡给你的信。他可是特意关照我,必须把信亲手教到你手中才行。”
云善渊接过信,心知姬冰雁必是有要事相说,才会让胡铁花送信。“劳烦胡兄特意从大漠跑一趟江南了。听闻胡兄好酒,云某家中有几坛寒潭香,改明胡兄得去川北,定要痛快地喝上一顿。”
“寒潭香,那是难得的高山寒水所酿,你这一说,我就已经感到那股清凉的味道了。”胡铁花如此说着,本还想多说几句,问问云善渊与姬冰雁之间的渊源,谁让姬冰雁是一句话不提,让他好奇得很。
可是,胡铁花看到了楼下庭院里的高亚男,他就背脊一凉,“云兄,这酒你可要为我留一口。我先避避,你懂的。”
说罢,胡铁花也不管云善渊是不是懂,他就翻身跳出了二楼的围栏,直接踩着屋檐离开了客栈。高亚男见状是直接飞身一跃,跟了上去,还在叫着让胡铁花站住。
云善渊手中拿着信,看了看没了人踪的屋檐,她摇了摇头开门进房,“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却被无情恼。何苦呢。”
姬冰雁的信上说了一件事,就是潮音和尚的踪迹。数月前,伏魔杖出现在杭州的消息也是姬冰雁先行得知告知了云善渊,他对此事留了几分心思。
近日,毕道凡出现在兰州城,与姬冰雁谈起了潮音和尚一事。
十多年前,潮音和尚失约于毕道凡,毕道凡自然是去寻了潮音和尚的踪迹。信中说到,毕道凡尽其所能,只查到潮音和尚最后的踪迹是入了雁门关,他出现在忻州境内,身边还有一个七岁左右的孩子。可是之后,就再也追查不到两人的踪迹了。
云善渊想着张丹枫所言,潮音二师伯从雁门关送一个女孩去小寒山,与信上的情况对上了,两人已经入了关就是要往川北走,可是他们到底遭遇了什么,怎么就人间蒸发了?如今看来,多半是凶多吉少。
这事情发生在十余年前,即便云善渊怀疑原随云就是蝙蝠公子,可在潮音一事与他也是没有直接关联。那时原随云与她一起在襄阳被绑,时间与地点都对不上。至于伏魔杖经由蝙蝠公子之手重新出现,兵器几经转手也有可能。或者说,对于潮音失踪一事,蝙蝠公子知道某些内情。
云善渊想着蝙蝠公子与原随云,她就取出棋盘,与自己对弈起来。
今日的墓室之行,让她有了一种直觉的猜测。那些像是手术台般的石桌、缝合的针线与海船之上的残尸、人体器官,两相联系指向了一件事。这与那年他们差点就要经历的采生折割多有相似,却又并非那样简单。
十年,到底能让一个人改变多少。
正是想到这里,云善渊抬起头看向窗边,楚留香已经坐在了窗沿上。“香帅,看来你是改不了不走门的习惯了。”
楚留香笑了笑,坐到了云善渊对面,“有些习惯是很难改变的。我想,云兄多少是懂的。”
云善渊抬眸看了一眼楚留香,并不说懂与不懂,而是继续旁若无人地继续下棋。
楚留香见云善渊不看他,也就同样看向了棋盘问到,“今天早上的事情怎么样了?”
“一如所料,墓中有大量的血迹,还有专门放血的沟槽。不过没有看到尸体。”云善渊说话时,依旧是看着棋盘,没有抬头。
“所以呢?”楚留香问。
云善渊仍不抬头,只说到,“所以什么?”
楚留香按住了云善渊下一步白子要走的路,这才让云善渊终是抬头看向了他。
“这是我在问云兄的,所以你是怀疑他了,对不对?”
云善渊没有答话,静默地直视楚留香。
楚留香接着说到,“十多年前,襄阳丐帮出现了叛徒,原东园奔至荆州城一事并非绝密。当年原庄主处置了数十名丐帮弟子,还连根拔起了多处官商势力。只因原晓就是原随云。”
“所以呢?”这次换做了云善渊如此发问。
“当年四个孩童共同患难逃了出来,除了踪迹难查的李大郎之外,宋甜儿来到了姑苏,你去了小寒山。对于无争山庄来说,确定你与甜儿的大致方位并非难事。
甜儿并不是江湖中人,她生性单纯,所想所念多与江湖无关。一个人做事必有因由,即便是蝙蝠公子也是如此,他如果有所破绽,那多半就在他的少年之时。”
楚留香说到这里,他的眼底多了一丝担忧,“谁知道了他的破绽,谁就是他想要杀的人。李大郎不知去向,甜儿不问江湖事,或者在他眼中不构成威胁,那你就是妨碍了他的绊脚石。”
云善渊沉默着看了楚留香片刻,然后似笑非笑地说,“看来香帅的红颜知己果真是能力不凡,李红.袖姑娘能查清这些事情,香帅不怕你自己也是那其中一颗绊脚石?”
楚留香微微摇头,“我从张风府手中接过此案时,就知道是与什么样的人对上了。但是,云兄你不一样。你有否想过,伏魔杖出现在听雪阁可能就是一个局,一个引你出山的局。”
云善渊没有回答,她低头想要继续去下这盘没有结束的棋。只是楚留香却是飞速地从云善渊手中抽走了白子,将白子捻在了两指之间。
“楚、留、香。”云善渊语气平静地念出了楚留香的名字,看向他手中的白子。
楚留香状似无辜地歪了歪头,摩挲着右手指尖的白子,“你总算是不叫我香帅了。”
下一刻,云善渊就先动了起来,伸手去夺回楚留香手中的棋子。
两人都只伸出了右手缠斗,就悬在棋盘之上,以那方寸之地为限,互搏了几十个来回,只能见灰衣与白衣的残影飘动,棋子在两人指尖来回拨动,终是以两人四指的两两相交,夹住了这一枚白子。
云善渊与楚留香俱是没有看向棋子,而是看向了对方的眼睛。
“云兄,这场你赢不了。”楚留香说话间,那枚白子化作了粉末散在了棋盘之上。
云善渊轻笑了一下,“这一场,我没有想要赢。”
楚留香挑了挑眉,“既是不在乎输赢,那云兄又为什么下棋。如果时光重来,你会做出不一样的选择吗?”
云善渊摇头。她不会做出不同的选择,不会对原晓伸出友谊之手,因为当时的她只想着找一个好师父,学习剑法。
“那么,你又是在后悔当日的作为吗?”
云善渊再次摇头,原晓成为了原随云,每个人都有自己选择的路,她为能谁而悔。
“既是不会改变选择,也是不会后悔。那么蝙蝠公子的作为,与云兄并无瓜葛,云兄又为何不能展眉。”
“不能展眉?”云善渊复而取过另一枚棋子,她的心情说不上好。
因为她猜到了蝙蝠公子想对这些尸体做什么,更是猜到了是谁、是什么给了蝙蝠公子启发。蝙蝠眼盲,采生折割,是否能够以眼换眼,重见天日?一种猜想的背后,不知会是多少血肉。
有人说过,人的一生都是在补偿童年的缺失。
云善渊不完全赞同,却也不能全盘否认这句话。她与原晓年少相识,若是当年多言多行一步,是否今日会有所不同?
但是,原晓并非她的责任,她亦不能预测原随云的人生。萍水相逢,匆匆别离。他们之间就仅此而已。可是对着一船残尸、一室鲜血,她自问不是十全十美的好人,可还是为受此触动,为之不忍。
在她亲眼见到原随云之后,难免乱了刚刚平复下的心绪。
只是,正如楚留香所言,即便时光重来,若她不知今日事,那么还是会做一样的选择。
“楚兄,你自己呢?”云善渊放下了手中的棋子,“我与原晓最多只算认识,但是高亚男是你的朋友。华山派必然牵扯在此事之中,只有摘心手才能弄出那样的尸体。”
云善渊猜测到了蝙蝠公子的目的后,就也想到了船上的残尸伤口。
华山摘心手可以摘取完整的心脏,或者说不只是心脏,更是人身上的每一处。
在求问能不能以眼换眼的过程中,想来蝙蝠公子还进行了其他的尝试。或者他背后的执刀者并不仅仅满足于摘眼换眼,还有其他部位的更替,也能实验一二。
实验之中,有用刀具取割的器官,也有用摘心手取割的部分。有死后的取割,也有活.体摘取,说不定还能还做一组对照,看看彼此的优劣。
华山摘心手,是华山派的独门武功,因为其狠辣就连华山弟子也被禁授。当世可能会这门功夫的人,枯梅、华真真、高亚男,其三有二就在客栈中。
华真真、高亚男都是华山高徒,云善渊也说不清谁更有嫌疑。但是,华山之中必有人与原随云的关系匪浅到了莫逆的地步。
“我不知道。”
楚留香拿起了一颗白子落在了棋盘上,他叹了一口气,“云兄,我们都是人,并不完美的人。我不知道世上会不会有完美无缺的人,可我们不是。甚至某种意义上来说,你与我算不得好人,更不是良人。有缺点、有弱点,这让我们有时不开心,可这也让我们感受着真实的生活。江湖诡秘,敌友难分,笑时则笑,至于哭时……”
楚留香摇了摇头,他这一步白子落下,却是显出了败势。
云善渊没有犹豫地以黑子包围了白子,棋子落定后,她说到,“至于哭时,不过是一个人,一壶酒,万顷波中得自由。”
“确实如此。”楚留香赞同地点头,“所以,你是决定要去蝙蝠岛了。”
“我为何不去?他想杀我,我有不应战的道理吗?如不应,早晚也要对上。蝙蝠岛,我想知道那里究竟能黑暗到何种地步。”
云善渊这样说着,两人的棋到了最后一步,以楚留香败局为终结。“这次才是真的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楚留香看着白子全军覆没,不再多提蝙蝠岛一事,他也是绊脚石之一,自然也是要走一趟的。就静静地看着云善渊开始收拾棋盘,她将棋子一颗一颗收归会棋篓之中,看着棋盘上的黑白交错到棋篓中的黑白分明。
楚留香忽而感叹到,“你该与无花认识的,他的棋是我见过最有佛性的棋。听他一曲,则真是忘了哭时哭了。”
“是吗?那我期待这一天的到来。”
云善渊站了起来,看向窗外的庭院枝头残梅,“其实花开花落,该见的总会见到,该走的总也会走掉。这都是四时常事,你与我谁都逃不了,那也就不必逃。”
楚留香从窗外来,又从窗口走了。
云善渊关好了窗,与楚留香谈了一番,她胃里的恶心感终是淡了。这样的冬日下午,阳光不错,那就该合衣睡上一觉,才算是没有辜负了暖阳当空。
如此想着,门口又是传来脚步声。
云善渊开门看到了张丹枫,他左手拿着一个纸袋子,右手拿着两串糖葫芦。
“师兄,你这是?”云善渊说着就轻笑起来,张丹枫这造型颇有童趣。
张丹枫进了屋,把纸袋子递给云善渊,又分了一串糖葫芦给她,自己吃起了另外一串糖葫芦。“中午这顿饭,难受的人不只你一人。据说酸甜的东西能解恶心,这里面是梅子,我也尝试一下糖葫芦的味道,顺便给你捎一些。”
云善渊将纸袋子放在了桌子上,而对手里的糖葫芦不知从何下嘴,她有很多年没吃这东西了,具体也算不得多久了。
“没想到师兄还好这一口。”云善渊咬了一颗,甜、酸、冰,的确能让人忘了恶心的感觉。
“我是第一次尝试,塞外可没这个。”张丹枫摇头说着,然后两人默默地把糖葫芦吃完了。
云善渊将姬冰雁信中的消息告诉了张丹枫,“看来二师伯两人是在进关之后失踪的,可是已经过去十年有余,毕叔也没能查到二师伯的踪迹,我们想要立即查清的难度很大。蝙蝠公子手上说不定有线索,蝙蝠岛一行也就势在必行。”
张丹枫当然也要闯一闯蝙蝠岛,在这个问题上,两人并无分歧。但是想到了刚才在楼下饭桌上云善渊的若无其事,她表现得越淡然,心情恐怕就又复杂。
“原随云,他与蝙蝠公子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