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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汪汪”
卡卡就好像故意的一样,只要单立娇一开口它就立刻在单岩耳边叫唤两声。
单立娇怒了,压下身子抓住了卡卡的脑袋揉搓了一通,“再叫就阉了你!让你一辈子做狗公公!”
“嗷呜~”卡卡喉管里呜咽一声老实地趴了下去【外星人我可帮过你了,保住jj要紧啊。】单立娇坐回去:“我说,黎夜是个公公。”
单岩的脑袋有些转不过来,公公?他不是外星人么?
单立娇:“就是……没有那个东西。”说着还用手比了个剪刀。
“……”单岩嘴角抽了抽:“你听谁说的?”
单立娇见话题已经到了这里,便顺着朝下说,恢复了平时那副吊儿郎当富家女的口气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体质特殊,给你找个无根男当老师,估计也是怕你怀孕啊什么的吧。”
单岩心里咯噔一跳,他突然想起来之前和欧风程雅勤一起吃饭的时候,自己不过多吃了两口,两人似乎都有点防备的样子,他当时就觉得奇怪,现在回想起来,原来是这个原因。
怕他怀孕么?
单岩唇角勾起来,轻笑着,表现出一副开玩笑的样子:“爸爸和舅妈真是,考虑得也太多了,就算怀了又能怎么样呢?”
单立娇面色阴沉了下去,但口气还是轻浮的:“我好像听说,如果你未婚怀孕,就不能正常继承股份了。”
单岩:“……”
不能正常继承股份?当年律师宣读遗嘱时他因为过度伤心并不在场,后来遗嘱的内容也是听欧风说的,可欧风当时根本就没有提到这个。
怀孕?股份?
单岩:“之后呢?”
单立娇:“推迟继承吧,等孩子出生之后再说,一年两年,也有可能会拖延到你结婚。”
四爪趴地的卡卡毛茸茸的耳朵雷达一般动了动,它好像又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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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晚上单岩翻来覆去在床上睡不着,股份、怀孕,这之间到底有什么样的联系,不能正常继承股份?股份委托书上到底是怎么写的?
如果他怀孕了怎么样?没怀孕又怎么样?
欧风和程雅勤明显是不希望他在这个时候突然出个意外状况的,要不然也不会给他找个无根男当老师,老师……黎夜……单岩的脑海里又跳出了黎夜的身影,他脑子里乱七八糟的,突然又为黎夜感到可惜,长大人高马大的竟然没有那个……外星人难道都没有么?还是他故意变没的……
等等!什么乱七八糟的,黎夜有没有那个东西自己操心个毛啊!~单岩闭着眼睛平躺下来,他开始静心的思考单家整个大局面——
首先,他假设自己两个月之后顺利继承了股份,到那时候他要怎么做?继续装瞎还是暴露自己已经能看见的事实?——当然是继续装瞎子。
他不认识集团的股东,不会处理集团事务,更不懂得商场的那些尔虞我诈,他没有筹码没有坚实的基础,打草惊蛇之后就可能和欧风他们站在一个对立面硬碰硬,他到时候绝对赢不了,欧风那拨人也会立刻想出对策对付自己。
这不是个理智的选择。
那就只能继续装瞎子——但到时候他也不能攥着手里的股份不管不顾,必然要再写一份委托书,委托的对象,也只得是欧风,如果这样,欧风程雅勤的意图就顺利达成了,自己到那时就成了真正意义上的傀儡。
又要继续装瞎不打草惊蛇的做一个“乖乖小绵羊”,又得暂时拖着不能让股份流到欧风手里……
单岩黑暗中突然睁开眼睛,毫无犹豫万分坚定——那就只能怀孕!
第12章
主宅客厅的一场风波在山庄众人齐力粉饰太平的情况下很快过去,几乎在当天,山庄里所有的保姆佣人都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该干什么干什么。
但私底下的大家的议论还是免不了传进了程雅勤的耳朵里。
她也是之后才知道的主宅客厅的水晶灯又自己灭掉了、电视也重新自动打开了,她被这么一惊吓,整个人都好像被突然抽空了一般,躺在床上脸色发白浑身没劲。
医生开了安神的中药喝下之后,她依旧心有惴惴,心脏就好像连着一根线,被什么东西牵着拉扯着一般。
佣人们的话也不知怎么的就落入了她耳朵里,私下里大家都在传,说是单明眸想儿子回来了,是单家的主人回来了。
程雅勤躺在床上硬憋着一口气没有给欧风打电话,她这么多年早就习惯了把委屈合着血吞下肚,她的骄傲和自尊不容许自己表现出软弱,但关于单明眸的鬼魂回来的传闻气得她根本休息不了睡不着。
她这辈子最恨的人就是单明眸,家世背景性格智商情商,哪怕是她一向骄傲的脸都比不上单家的那位曾经的大小姐。她忍了那么多年,忍到那个女人病逝离开,独享单家这个山庄,这六年里人人都喊她一声单太太,再不用半年,她就能成为这里真正的主人,可哪里想一个自动打开的水晶灯就让单明眸重新“回到”了这里。
现实血淋淋的剖析开所有的本质,狠狠扇了她一个耳光,就好像在告诉她自己,她什么都不是!!
程雅勤没有给欧风打电话,但山庄里有个什么风吹草动自然有人通知他,他很快打了电话回来耐心的宽慰哄了女人一会儿,要挂电话的时候,突然想起单岩的事情,道:“单岩要见股东这事暂时先……”
“真是你的好儿子。”程雅勤原本在电话里一直很沉默,现在却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欧风在电话那头一愣:“什么?”
程雅勤冷笑:“我听说,白天是他在院子里说听到单明眸在喊他,这世界上要么真有鬼,要么就是你这个宝贝儿子在闹什么鬼。”
欧风最受不了的就是每次她心情一不好就拿单岩说事,单岩是什么样子他们都清楚,可女人某些时候的冷暴力实在是让他生气,况且现在这段时间相当敏感不容出差错,欧风自认为自己对这个残废儿子没什么感情,但他一再的承诺也换不来程雅勤的宽慰也让他很失望。
欧风冷声道:“单岩是什么情况你自己也清楚,他哪里来那些花花肠子,能闹出什么事情?早上也不过是被吓住了。你不要乱想,自己和自己过不去。”
程雅勤喉咙堵着一口气上下翻滚,一手捏着手机一手死死抓着床单压抑着怒气:“我就知道,是你的种,你多少还是有感情的!”
“雅勤,你别乱想!”
“行,让我别乱想,你就别让他提前见股东!”
“这和股东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有关系,你怎么知道他心里留了多少心眼儿,他妈妈临死前有没有和他说什么东西。他万一留了一手呢?”
“程雅勤!!”欧风突然在电话里吼了一声:“你搞清楚一点,这个单家,这个集团,山庄股份,本来就全部都是单岩的。我们要争夺,就要步步为营,这不也是你当初和我说的么?你今天到底怎么了?情绪这么不稳定,你……”
欧风的话还没有说完,程雅勤手臂用力一甩把手机一下子扔了出去摔在墙上,伏在床上嘤嘤嘤哭了起来。
陈妈扶着单岩站在门外,两人没有听到半句房间内的对话,但那嘤嘤嘤的尖锐哭声却如同顺着线铺流出的音符一般传出了门外,陈妈为难的看看房门再看看单岩,低声道:“小少爷。”
单岩拍拍陈妈扶着自己的手,低声道:“既然不方便我们就先回去吧,舅妈应该是被早上的事情吓坏了,我明天再来看她。”
陈妈扶着单岩转身,朝着来时的路回去,而单岩的嘴角隐约透出半丝冷意。
一个平时日做事谨慎小心翼翼的人晚上却要服用安眠药才能睡觉,想必内心里的压力和惊恐也很大吧?想得到原本就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分剥吞噬吃掉单家这个大饼,也需要承受不小的心里压力吧?
伤心?难过?痛苦?可再怎么痛,也比不上当初他被火舌烧身的痛苦,比不上被亲生父亲和所谓的爱人抛弃背叛的痛苦,这些痛,又算得了什么?
那场大火好似烧掉了小绵羊浑身的白色皮毛,露出了血粼粼的身体,重新再长上的,却是一身坚硬的铠甲,隐约露出恶魔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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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岩第二天早起,在自己房间吃了早饭,本来想装个好外甥去程雅勤房间看看她,结果听说她竟然已经起床了,在楼下的客厅给一周后很快就要订婚的单立娇包喜饼。而单立娇的姨母、程雅勤的妹妹程雅融专门过来帮忙料理。
对程雅融这个女人单岩是没什么印象的,只记得似乎有点大嘴巴,当年问单明眸借了一点钱做服装生意,如今靠着亲姐姐生活也拎着名包穿着名牌过着贵妇的生活。
单岩这天傍晚坐在窗边“发呆”,他的助听器被他以戴着不舒服为由故意扔在一边,侧头靠在椅子上默默坐着。
因为当地有订婚宴的喜饼必须女方家人准备的习俗,程雅融和程雅勤此刻正坐在一起把准备好的喜饼放进喜盒里,两双平日里不染阳春水的纤白手指拿着大红色的喜盒显得格外贵气娇嫩。
程雅融挨着程雅勤坐着,眼光朝单岩的方向扫过去,胳膊肘碰了碰她旁边的女人:“姐,这瞎子少爷看上去很老实很信任你们么。”
程雅勤不生病的时候是绝对不会容许有人在单家的山庄里提“瞎子”两个字的,但她经过了昨天的事情,内心里隐隐藏着一把火,恨意如同浇了油一般熄灭不掉,她冷眼看了不远处的单岩一眼,收回目光不紧不慢懒懒道:“在山庄说话,注意你的嘴。”
他们所在的地方并不是主宅的客厅,而是后面黎夜住的别墅所在的二楼客厅,主宅暂时也没法住了。
客厅里也没有佣人,程雅融听她这么说也就只放低了声音,笑道:“这小子听你和姐夫的是好事啊,对了,立娇那丫头的股份?”她嘴里的姐夫当然不可能是单明易,她说的人是欧风。
单岩一动不动平静坐着,理解清楚那一句“姐夫”说的是谁的时候心脏被掐了一下。
程雅勤放下手里的喜饼,揉了揉额头,道:“那本来就是她的,她要嫁人了订婚了,难道不给她嫁妆?”
程雅融不在其位自然看不清单家目前的大局势,“我的亲姐哎,那是股份哎,可不是钱啊,你说她结婚你们给车给产业给钱不就行了,何必给单氏集团的股份?”
程雅勤眉心皱着,中指揉着太阳穴,半闭着眼道:“不懂就别乱说,她姓单!”最后那三个字,似乎更是在提醒她自己。
程雅融转头朝单岩看了一眼,放下手里的东西,侧身道:“姓单又怎么了?此一时彼一时,单明眸死了都不知道多少年了,再说了,要嫁的是你女儿,嫁妆给多少还不是你这个当妈的说了算?你把股份给她她嫁人了,本来和你就不亲,以后和你对着干怎么办?”
程雅勤睁开了眼睛,无语的看着自己眼前的这个女人,愚蠢得简直不像自己的亲妹妹,她也懒得废话,抬了抬下巴:“快装吧快装吧。”
程雅融开了话头却像停不住似的续道:“还有立行,我说你们也早点让他回来吧,何必呢,你说立娇姓单他不也姓单么?他老在外面像什么事儿啊?单明眸活着的时候不是挺疼他的么。再说,这瞎子少爷懂什么?我说句不好听的,当年单明眸一个女的都能继承这么大的家业,现在他儿子这样,她为了这个集团,难道不应该让立行继承家业么?立行也是男孩儿啊。”
程雅勤吐了口浊气,转头幽幽看了自己妹妹一眼,程雅融的多嘴让她心生厌恶,但女人在病中内心往往是最脆弱最没有防备的,程雅融的几句话又刚刚好挑拨到了她最敏感的那处神经,她本想呵斥让程雅融闭嘴,可心念一动稍稍犹豫了一下也就没再开口。
“哎呀,我的好姐姐,陆家看中的就是单家集团的整个大背景,他在乎的是立娇那点股份么?人家也不踏足这个行业,你何必这么上赶着给股份呢?而且瞎子小少爷马上就二十岁了,他的那些股份最后还不是你和姐夫的?就算要给立娇股份,现在也才订婚而已,结婚给不行么?”
“好了好了,本来头就疼,做你的事情。”程雅勤嗔了一口。
而另外一边的单岩却经受着人生里第二次血粼粼的解剖,撕开那些虚伪的假相,他果然只是一个可以被人利用任人摆布的瞎子罢了,他的父亲竟然已经成了别人嘴里的姐夫,所有的背叛,竟然都是从最亲近的人开始的。
单岩闭了闭眼睛,只觉得原本麻木的心更加麻痹了,愤怒和憎恶都已经消失了,他这只被剥去毛皮的羊羔血粼粼的站在黑暗里扬起了恶魔赠与他的翅膀,冷眼听着冷眼感受着他人的恶言与伤痛。
第13章
中途程雅勤去了单立娇的房间,留下单岩和程雅融在二楼客厅里,她走的时候抬眼幽幽看了看窗边的单岩和沙发上的程雅融,什么都没叮嘱就走了。
这还是第一次,她用一种近乎报复一般的心态放任程雅融和单岩独自相处。她妹妹这张嘴是什么德性她还是知道的,她不提醒,也是默认了程雅融给没戴助听器的单岩说点什么“好听的”。
就算小王子听不到又怎么样呢?程雅融说了,她也当是狠狠扇了他一巴掌,解她心头的恨意。
程雅融果然不负众望的在程雅勤走了之后把喜饼扔在一边站起来,朝着阳台的方向走去。
中央空调从吹风口里呼呼吹着,单岩靠坐在窗边,他身旁的一扇落地窗开着,静默侧头的姿势看上去尤为与世无争,一动不动坐着的样子好似一尊静立的雕塑。
程雅融起身先走到单岩那里,围着单岩来回走了两步。
女人穿着当季某奢侈品牌子的新款,肩膀上披着披肩,即便四十岁了皮肤保养得也如同三十岁刚刚出头的女人,眉目精心打理,妆容精致,手指上好几枚闪闪发光的蓝宝石戒指。
她垂视看着面前靠椅上坐着的单岩,点株薄唇微抿,勾出一个嘲讽的笑容,接着轻轻弯下腰,眼里的笑意浓烈得好似要溢出来,像是在逗一只笨鸟蠢狗一样,刻薄开口,如同自言自语一般道:“哎呀呀,你这个小瞎子,也怪可怜的,没了妈爹不疼,很快连集团股份山庄都要没有咯,到时候就是小乞丐了,不对,瞎子小乞丐。阿姨我呢,可怜你,给你找个不锈钢瓷盆再给你找个木棍做盲杖,你还没坐过地铁走过地下通道吧?到时候呢,那里就是你的家了,你呀,就天天往那里一跪。啊,我再给你个草席做铺盖,你就跪上面,瓷盆往前面一方,一边磕头一边要饭,听说现在乞丐也是高收入人群啊,你一天少了搞个几十块多了也有好百块吧。”垂眸扫了扫单岩身上的衣服,叹息道:“哎呀,你这样不行啊,身上这些牌子衣服也不能穿了,回头街边路摊上扫两件十几块的t恤就好了。”
说完直起腰,像是根本不觉得自己刚刚说了什么刻薄的话,反而又轻笑两声,那笑声格外愉悦轻松,如同撞上了什么大喜事。
单岩静静坐着,他过去知道程雅融嘴巴贱,却不知道竟然能贱到这种程度。像她这样的女人,没出生背景没本身自己还没有能力,如果不是有程雅勤这个嫁入豪门的亲姐姐,她哪里来的这样猖狂至沦丧道德底线的胆量?!
是因为单家这口肥肉吃得特别顺利特别香甜,所以已经忘记了如果不是单家,现在跪在地铁通道里当起乞丐的其实根本就应该是她自己吧?!
要让程雅融平时说这些她是铁定不敢的,但单岩没戴助听器又看不见周围也没人,她还不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她年少的时候就刻薄,成年之后仗着姐姐也过上了好日子,自认为高人一等,如今更是嚣张。
她说完这些就昂昂脖子负手绕过单岩,走到了阳台上。
单家这栋附楼的客厅匠心独运,一层没有住人,客厅设在二楼,而二楼的阳台是一个很大的白色石台,台子朝下铺设了直接通向院子草坪的台阶,台阶两旁想梯田一样栽种了许多花草。程雅融很喜欢这个白色石台,每次站在台子上睥睨着下方仰视着天空都会特别有感觉,好像自己是这个世界的queen的一样,她每次来单家都爱来这个台子看一看感受一下,今天自然也不例外。
何况刚刚扬眉吐气一般对着单家的小少爷说了那么多,更有一种自我欺骗性质的良好感觉,飘飘然之下,好像真的美梦成真。
她背对着大厅,站在白色石台的最边沿,离落地窗大概有十几米的距离,此刻根本没有留意到窗边的单岩已经朝着她的方向走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