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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
“柯共眠在珍宝阁顶层,你们两个是怎么上去的?”
“在下有师父交由的手信。”
听了沈潋洲的解释,谭川看了看白舜华,无奈地摇了摇头,“原本我以为以舜华的能耐,最多也就是在珍宝阁中找本适合他自己修炼的法诀罢了,却不想他竟然遇见了你,而你又恰好拿着许丘的信物,真是天意啊!”
“师父,我不能见柯共眠吗?”白舜华不解。
“不是不能,而是他实在知道得太多了。”谭川走到白舜华面前,伸手轻轻地抚摸着这个自己从小带大的徒弟的脸,“你身上藏着太多秘密,原本我以为可以彻底地掩盖住,却不想,还是让你碰上了他。”
席霏霏眉头一蹙:“师父……别跟他说。”
“师父!”白舜华急了,“什么秘密?你告诉我吧!”
“该知道的事情,等到了该知道的时候,你自然会明白的。在我看来,这个秘密于你并无一点好处,能迟一天知晓就迟一天为好。”谭川大手一挥,地上的阵法瞬间消失,“现在你既然回到了逍遥宗,就先安心养好身体。另外……你修炼了什么法诀?”
“啊!对了!这个法诀是柯共眠给我的!他会不会要害我?不过幸好,我就练了一晚!”
谭川握住白舜华的脉门,探了探后道:“不用担心,你练的法诀很对。”说罢,谭川了然地看了一眼沈潋洲,随后转身对席霏霏道:“霏霏你带舜华先去休息,我有些话要跟这位沈首徒说。”
沈潋洲其实也是极为疲倦了,然而前辈有令,他自当遵从。
原本,沈潋洲以为谭川定会问一些在画卷中的事,谁曾想这位逍遥宗的宗主一开口就是:“舜华是个好孩子,你好好待他。”
沈潋洲:“???”
“他虽名义上是我徒儿,可我将他从小带到大,早已和父子无异。看你一直护着他,想来你们是真心相付。”谭川从储物袋中拿出一把剑:“我知你修剑,这把剑就当是见面礼了。”
谭川也擅用剑,而且用得极好,不过他并非剑修,修道到了他这个份上,兵器反而是没什么必要了。大抵已猜出谭川误会了什么,沈潋洲不免微微有些尴尬,“谭宗主,事情不是这样的。”
“师父。”就在沈潋洲想解释之时,不料苗华去而复返,“席师妹让我告诉您一声,小师弟安顿在您的练功房了。”
“好。”谭川点头,随后又对沈潋洲说:“你是第一次上门,虽说来得突然了些,好在我们逍遥宗并不像你们广仪那么注重形式,这样吧,你就住舜华的屋子,这两天我还得替他打通经脉,哈哈,就当我向你借他两天!”
沈潋洲曾听师父许丘说过逍遥宗宗主性格奇特,今天看来,果真如此。
“不是……谭宗主……”
“哈哈哈哈哈小情侣之间一刻也不想分别,我懂的我懂的。”
沈潋洲:“……”
沈潋洲莫名其妙的就住在了白舜华的房中,而白舜华则被安置在了谭川的练功房。
“先歇息一下吧。”席霏霏道。
“四师姐!”白舜华握住席霏霏的手,“师父为什么要留下沈潋洲啊?”
席霏霏轻笑,“怎么,紧张了?”
白舜华过了半晌才明白席霏霏这是误会了,他的脸微微泛红,正想开口解释,谭川就来了。
“哈哈哈哈哈到底是热恋中的小情侣啊!”谭川朗笑着进门,“片刻都不想分开!”
“可不是?”席霏霏娇笑,“方才舜华可紧张了,大概是怕你这个丈人把他的好情郎怎么着了。”
“胡说!什么丈人!是公公!哎……这称呼真怪,算了,还是丈人吧。”谭川瞥了一眼白舜华,“瞧舜华这样子也不像是能在上的。”
白舜华:“……”
“在上在下,他们喜欢就好。”席霏霏拍了拍白舜华的肩膀,“沈潋洲一看就是个值得倚靠的,你们以后好好过日子。”
“师父师姐你们误会了!”白舜华终于等到了插嘴的机会,“我和他还没到那个关系!”
“哦……莫非还没入过洞房?”席霏霏捂嘴偷笑,“也是,他们广仪宗历来看中仪式,想来若是没拜过堂他是不会与你双修的。”
“双修?”白舜华的眼睛瞪得更大了。他什么时候说过要跟沈潋洲双修了?
“也好,这两日为师为你调理一二,男子之间的情事比男女之间更加伤身,更何况你还是下面的那个,就你这身体肯定撑不过两回,男人那方面不和谐啊,这关系可稳定不了。之后我们再选个良辰吉日把礼办了。”
白舜华不知自己该怎么回话才好,师父师姐脑洞都太大,他只能盯着谭川道:“师父,我说过多少遍了,不要双修!”
一边的席霏霏有些不解:“舜华,你先前不是说心悦沈潋洲因而不想采取双修之道么?此时你们二人已是眷侣,既然都是修士,又何必再拘泥形式?况且以你的体质是最适合双修的。”
“不是这个问题!”
谭川觉得自己大概抓住了要点,“是不是那个道貌岸然的许丘不允?我早就看不惯那老道士了!”
“师父,恕我直言,论年纪,你可是许丘掌门的三倍……”白舜华满头黑线。谭川现年233岁,就其渡劫期的修为来说已经是非常年轻的了,白舜华也曾在逍遥宗众多典籍中看过谭川年轻时候的风采:
据说谭川5岁筑基、10岁辟谷、20岁金丹、105岁元婴、200岁迈入渡劫期,修仙界近千年来只出过三个20岁的金丹期,一是谭川、二是舒惟,第三便是沈潋洲了。这三人论资质都是天才中的天才,而跟后者相比,谭川的金丹期似乎要更加轻松一些,他在金丹期时为结婴压制修为,并于120-150岁间前后收下四位亲传弟子。逍遥宗从创始到现在一共经历了十三位宗主,谭川毫无疑问是其中翘楚。
最神的是这四位原本都不是修仙的料子的徒弟在谭川的引导下个个成就斐然,虽说修道的方法五花八门甚至还有些不对所谓正道的路子,但从修道的速度和宗家弟子的质量和话题度来说,逍遥宗绝对能压众多大门派一头。
就连年到十八还在筑基期的白舜华也因为对沈潋洲的痴情而闻名修仙界……这点不提也罢。
当然,典籍出自逍遥宗,是不是有夸大的成分白舜华目前还不得而知。
“那又怎么样?!本宗主看着比许老儿年轻多了!修为也比他高整整一个境界!”提到修为,谭川自然是有自傲之处。
作为天下第一“谭吹”,席霏霏还配合地点了点头:“师父你最厉害了。看着也年轻,会保养!”
被爱人称赞,谭川更来劲了,“可不仅仅是会保养,我还和霏霏双修啊!舜华啊,你师父我知道的天下修仙之途千千万,可最爽利的非与心爱之人双修莫属!”
席霏霏听罢,脸一红,谭川趁机将她搂入怀中。
突然吃了一斤狗粮的白舜华终于找到机会把那句话说出了口:“师父师姐,我实话跟你们说了吧,我并不喜欢沈潋洲!”
谭川非但没有震惊,反而拍了拍白舜华的肩膀,语重心长地道:“你大师兄到四师姐他们四人年纪相仿,几乎是同时入门的,再加上为师和你四师姐看对眼了,之后的年岁里我对他们的关心也便少了许多。只有你这个小师弟来得最晚,与其说是徒弟,我们几个哪个不是把你当儿子一样养大?我还不知道你?你天性纯良,想必是不想沈潋洲为难……”
听着谭川的话,白舜华心情复杂。不得不说自家师父说的都对,不过不想沈潋洲为难的理由大概和谭川想的不太一样。
“师父,我和沈潋洲真不是真爱。”
没曾想这句话让沈潋洲在席霏霏心里的分数又高了些:“‘真爱’二字本就不是简简单单就能说出口的。对待感情慎之又慎,可见沈潋洲是个可靠的青年。”
白舜华严重怀疑自家的师父和师姐给沈潋洲安了厚厚一层圣光滤镜。
那种切开是黑的的家伙有什么可靠的!?
虽然他几次遇险都是沈潋洲救的没错。
“人家沈首徒对你不是一时好奇,你对人家也执着了这么久了。再过十天正好是良辰吉日,咱们就把事办了吧!”谭川居然直接拍板。
在白舜华房间休息的沈潋洲突然觉得背后一凉。
一夜无梦。
这是自从接到许丘的任务后沈潋洲睡得最好的一晚了。既不用担心画卷中的异端也不用担忧有敌来袭。
清晨起来,沈潋洲套好外衣走出门去,逍遥宗虽位于地下,可采光上佳,而且顶端的防水防漏设施也做得非常好,倒是有些世外桃源的感觉。
“哎呀沈小弟起得真早啊。”大师兄夏伯明提剑道。
沈潋洲拱了拱手:“夏兄也是。这是来练剑?”
“哈哈!如你所见!”夏伯明拔剑,“听说沈弟也是剑修,怎么样,来和为兄过两招?”
很明显,夏伯明对沈潋洲很是好奇——他想看看这位颇负盛名的青年才俊究竟有没有真才实学。
“还请夏兄赐教。”沈潋洲也不多话,拔出澹雅,两人以剑论道。
夏伯明的佩剑名曰“汪恣”,跟他本人的剑法相符,夏伯明出招大开大合,气势汪洋恣肆,真气溢入剑中,剑刃上带着一丝红光,有一种无与伦比的煞气,反观沈潋洲的澹雅则看似普通,只有剑尖上泛着些许蓝光,以显示它的名剑之风。
两人片刻便过了上百招,夏伯明突然放慢了节奏道:
“沈弟,剑可不仅只能用来对砍啊。”说罢心念一转便控制着汪恣飞向沈潋洲。
夏伯明是元婴前期,同为剑修,他的攻击力非常惊人,而以念御剑的能力更不是沈潋洲可以比的,当中境界,只有剑修本人才可体会。
沈潋洲努力接下夏伯明的每一招,可他也只能见招拆招了,暂时没了还手能力。
而夏伯明本以为沈潋洲在他的强攻下支撑不了多久,却不曾想时过一刻沈潋洲还未露颓势。
“哦?很不错嘛。”夏伯明收了剑,回鞘,然而沈潋洲反射性地回身反刺,意识到对方收手了,沈潋洲迅速回招,内力反噬,一口血就这么喷了出来。
白舜华一早来到自己的院子看到的就是自家大师兄把沈潋洲打出血的情景。
“大师兄!!”白舜华迅速飞奔过来搀扶住沈潋洲,“你欺负沈潋洲干什么?”
“啊?”正准备上前扶沈潋洲的夏伯明一脸懵逼,随后叹了口气,暗想自家小师弟果然已经“嫁出去”了。
“不关夏兄的事。”沈潋洲忙解释,“我们方才在院内练剑,我没注意到夏兄已收势,幸好反应及时,不然伤到夏兄我可难辞其咎。”
夏伯明露出一抹孺子可教的笑容,说了一句和自家师父师妹如出一辙的话:“沈潋洲你果然是个靠谱的好青年,舜华交给你,我很放心。”
白舜华:“???”
“我也不打扰你们了。”夏伯明掏出一瓶丹药:“小沈啊,内力反噬可不是小事,赶紧吃了这药休息休息,舜华,好好照顾小沈。”
“他明明是跟你练剑才伤着的,怎么又要我照顾?”
夏伯明绷着一脸“我的好师弟果然还没长大”的表情道:“师父昨晚都跟我说了,你们十日后成婚,夫夫间相互照顾也是应该的。”
成婚?
十日后??
“大师兄你说的是什么意思我怎么不明白!?”白舜华不能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
夏伯明看了他一眼道:“哦?师父还没跟你说么?你也别太激动了,还有十天。”
“不……不是!什么叫成婚啊!我跟沈潋洲成婚!?”
“对啊,难不成你还有别的喜欢的人?行了小师弟,别矜持了,咱们逍遥宗可不是什么喜欢玩矜持的门派,如果不是顾忌他们广仪宗比较看重形式,我们早就给沈小弟喂个药扔到你床上去了,还用得着这么费工夫?不过咱们逍遥宗除了师父和四师妹之后便没有大办过婚事,这次也算是全宗人一起热闹热闹。”
“这都是什么鬼!”白舜华整个人都炸了,“我不是跟师父说过了我不喜欢沈潋洲么?”
没有去看周围或震惊或沉思的眼神,白舜华拖起沈潋洲就走,“我们一起去跟师父说清楚!”
沈潋洲其实比白舜华还要震惊,可他历来会隐藏情绪,被白舜华拖着走时他内心已经波澜壮阔,心道:“原来师尊曾说的逍遥宗诸人思考方式异于常人的话诚不欺我!”
刚路过逍遥宗的藏书阁门口,白舜华就看到了门上大红色的绸缎,忙着往柱子上绕绸缎的非宗出弟子还道:“宗主说这是白师兄最喜欢的地方,一定要弄得华丽一点。”
所谓的华丽就是往藏书阁柱子上绕红绸么?!这是藏书阁啊师父!咱们逍遥宗的历代宗主的棺材要压不住了!
再往前走,白舜华发现就在他前往自己房中的这点时间里,弟子们已经把桥头的石狮子戴上了红花……
再看旁边的树木主干也被妆点了不少红色……
总体看来就是喜气洋洋的。
临近练功房,白舜华已经被一路的所见所闻惹得火冒三丈了,席霏霏看到二人,不自觉地又添了一把柴:“哈哈哈,师父你瞧这小两口,一早就手牵手来给我们请安了。”
谭川也甚是高兴,“真是懂事!一定是潋洲这孩子教的,咱们舜华可没那么懂礼貌。不过潋洲啊,我们逍遥宗不重视这个,早上还是要睡饱,行礼什么的,重大节日祭典上意思意思就好。平时不用那么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