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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章也说了,过两年和家里摊牌的。他完全没想过,梁章说那话可能只是哄他。
老爷子把杯子一放,爷孙俩发脾气的方式倒是如出一辙,“女儿家的青春是你耽误得起的吗?你这么做人家家里怎么看你?你倒是说一说,你是不是真心娶人家。”
妯娌们一静,贺晨轩也吓到了,这怎么好好的两句话就说到逼婚的头上了?
老爷子对他们孙子一辈的婚姻和感情状况可从来没干预过,怎么这次这么反常?倒像是要把贺鹏轩和人家姑娘立刻栓上一样?
贺鹏轩静默,片刻,忽然直视老爷子,说:“爷爷,我当然是真心的。从十年前到现在,我很认真。”
老爷子微微睁大眼睛,在别人云里雾里的时候,起身道:“你,跟我去书房。”
第22章自学,成才
这夜贺鹏轩不在,梁章入睡前磨蹭了会儿,倒也睡了一个好觉,第二天起早了,难得成了第一批来上班打卡的人。
他现在已经完全熟悉自己的工作流程,做起来很熟练了。他手上那项目荡着没那么着急,现在就给同事们打打下手,参与到他们的项目中,能学到的东西很多。高兴还想给他分派些项目,见他不着急,也就随他去了。
下午下班回来,意外地看到贺鹏轩已经在家了。
“你爷爷的血压没反复吧?”
早上通话的时候,听贺鹏轩说起了,本以为他会多留一晚的。
贺鹏轩总不好和他说他爷爷血压飙升有一半是为着他,便只说了结果:“已经压下来了,他打算和老朋友去度假村住些日子,回头我再接他回来。”
梁章听了就不问了。
等他洗了澡出来,就见贺鹏轩正拿着他的手机,脸色看起来不太美妙。托贺鹏轩的福,梁章才知道他的手机开机密码和银行卡密码都是这家伙的生日,所以看他耍自己的手机也见怪不怪了。凑过来看了一眼,梁章先是惊讶,再看看贺鹏轩一张臭脸,噗一声就笑出来了。
那上面正是一个妹纸发来的靓照,下面文字说她人在港城问他需不需要给他代购什么。
贺鹏轩擦擦脸,嫌弃地问:“你不想解释什么?”
梁章不知道想到什么,越笑越收不住,还偏要忍着和贺鹏轩艰难地说:“我就是想起一个笑话。一个老爸去世前和三个儿子交代说:老大啊你要养孩子爸的存款就给你,老二啊你马上要结婚了,爸把房产证留给你,老三啊,你没对象没孩子,爸爸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所以爸爸要把爸爸最最珍贵的东西留给你。你猜他留了什么?”
贺鹏轩把虾一样弓着的他拉直了,梁章还没停呢,越想越乐,尽量稳住自己的声音捏着嗓子说:“他说,爸爸微信里有三百个妹纸,都留给你。”
他学着原汁原味的陕西腔说完这句话,自己都笑瘫了,好一会儿才边擦眼泪边数落贺鹏轩不合群:“说笑话最失败的就是说的人笑了听众没笑,你就不能给我一点成就感。”
贺鹏轩说:“我怎么没笑,你就够搞笑了。”
梁章哼了一声,抢过手机仔细看了眼那照片,认出来了:“这是苗苗的朋友,婚礼那天加的微信。欸,她好像对我有点意思,人长得太帅就是这点不好。”
他琢磨着怎么回复,贺鹏轩也问他,梁章想了想说:“拒绝得委婉点呗,看在苗苗的面子上也不能伤了人家的面子。”
贺鹏轩问他:“你知道最委婉、最不伤面子的办法是什么吗?”
梁章求教。
贺鹏轩告诉他:“不回复就是最好的办法,到时候她就不会再给你发消息。”说着,丢开他的手机。
梁章鄙视他:“你这么碉堡,很容易没朋友。”
贺鹏轩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梁章也只剩一个服字了。过了两天这妹纸要离开港城,又在微信上问了次,梁章没回复后来果然没有后话。
六月抖抖尾巴过去了,七月,气温已经高到了一定程度。陈姨见梁章胃口不佳,便变着花样做些好吃的,陈管家笑他不耐热:按老一辈的算法,今年阴历有两个六月,这万里长征才刚走了一步呢。
贺老爷子在度假村过得挺舒坦,乐不思蜀,贺鹏轩过去找了一趟,都没把人请回来。
梁章不知道这爷孙俩背地里的官司,还笑说他爷爷很有活力。
这天,陈管家种在院子里的西瓜熟了,梁章吃了觉得各种好,巴巴地提了两个送去了苏浩那。
没想到那位吴学长也在,听苏浩说是这位吴学长名下的产业要购进一些乐器,苏浩得了好,便请他吃饭。梁章想到上回被他在电影院撞见后帮忙没让自己上头条那事,道了谢,也去作陪。
吃饭吃到一半,苏浩接到丈母娘电话,让他来xx路接自己和老丈人回去,苏浩哪儿敢不应?赔了罪,丢下一句让梁章好好替他招待学长就匆匆走了。
梁章有点不自在,不过这位吴学长很会聊天,梁章被带进氛围里,很快就消除了生疏感。吴学长在音乐专业上也很有造诣,两人吃了饭还转移了地方,聊得十分火热。到了下午四点吴学长提出请他吃晚饭的事,梁章这才注意到已经是这个时间了,一掏手机果然看到有贺鹏轩的留言,婉拒了他的邀请说下次再聚。
临走的时候,吴学长说要送他,梁章还想着这个点过去正好接贺鹏轩下班呢,没答应。
吴学长被接连拒绝了两次也没觉着怎么,反而压低了声音对他说:“说这话没什么意思,就是上次不小心在xx影楼后面看到小学弟和你的男朋友……”这指什么就尽在不言中了,吴学长说:“学长以过来人的身份提醒你一下,公共场合小心点,要是被人拍了照片发到网上就不好了。”
梁章倍感脸热,回头贺鹏轩在车上亲他还有点别扭。
“怎么了?”
贺鹏轩还以为是因为让他多等了一个小时,和他闹脾气呢。
梁章一脸假正经地说:“注意点影响。我怕我要是养成坏习惯,把你在大马路上办了,到时候我妈肯定恨不得把我塞回娘胎再生一回。”
贺鹏轩只顾着笑了。
月底的时候,梁章收拾大包小包地回杭城去了。
他这是听同事说老人家更年期要吃什么什么否则容易缺什么什么,凑在一起嘀咕半天,梁章就差认定更年期是不治之症了,回来和贺鹏轩愁了半天。贺鹏轩背着他问了专业人士,给他准备了这大包小包的太平营养套装,算是喂了他一颗定心丸。
梁妈妈看他提了满手回来,心里高兴可嘴上说他浪费钱。
梁章就说了:“妈,我有个朋友做这个的,手上压着一山的人参鹿茸冬虫夏草呢。我们就当帮他消耗库存了,吃完了我再回头跟他拿,就当日行一善了。”
梁妈妈听他瞎扯,笑得脸上开花。
晚上按说明吃了一点,她和梁爸爸果然难得睡了个好觉,把这些营养品夸的和仙丹似得,梁爸爸在一旁吐槽:“你儿子才是仙丹,他一回来你哪儿哪儿都好。”
“去你的。”梁妈妈啐他。
梁章这一整天都乐呵呵的,晚上还力压争议,给他爸妈做了一顿晚饭,又虏获无数好评。
而这边,贺鹏轩则难得回了一趟他爸家。
他前脚送梁章上飞机,后脚就接到他继母的电话。虽然两人不像一般后妈继子的关系那么紧张,但一般从来不会主动联系对方,他继母这次也是试探着问问他弟弟妹妹生日,问他回不回来一起吃顿饭就当庆祝了。
贺鹏轩想着左右没什么事,就应了。
他继母倒是受宠若惊,挂了电话就开始拟菜单,这天一到午后就开始催厨房了,像是接待国宾,看得今天的寿星们有点不是滋味。
“哥哥。”
双胞胎坐姿端端正正,异口同声,比见了学校里的教导主任还要乖巧。没办法,虽然没怎么相处,从小耳闻目濡贺鹏轩的种种光辉事迹,崇拜之下也挺怕他的。
贺鹏轩点了点头,道了声生日快乐,给了礼物,就没有第二声了。
贺爸爸没多会儿就下班回来,左右一看,问他:“怎么没把你对象带来?我这个当爸爸的还是最后一个知道你谈了对象,都要谈婚论嫁了,你是不是要我婚礼上才见到我未来儿媳妇儿脸长的是圆还是方?”
贺鹏轩自那天后就接连受到几位哥哥以及叔伯的关怀,这会儿传到他爸爸这里干脆已经谈婚论嫁了,贺鹏轩心里默默过了一遍贺晨轩的名字,说:“是钻石型。”
“什么?”
贺爸爸没明白。
双胞胎中的妹妹噗嗤一声笑出来,掏手机点点点,给他爸爸看了一张自认最好看的钻石脸型的明星照片,告诉她爸她哥说未来嫂子是这种脸型。
贺爸爸真是气也不是笑也不是,又问他:“不见儿媳妇儿,结婚前我也总得和对方父母见一面吧?”
贺鹏轩想到备受打击的老爷子,不认为贺爸爸会比他爷爷对他更宽容,就说:“他家里想多留他两年,不急。”
贺爸爸稀奇,问:“你是不是勉强人家了?对你没这个意思?”
贺鹏轩瞥他一眼,鄙夷全在眼神之中,说:“他恋家。”
双胞胎弟妹竖起耳朵听,他哥提起他对象,说的话比他们一年听到他说话的次数都多,小孩子都能听出来他哥是真喜欢,不由对素未谋面的嫂子充满了好奇。贺爸爸却是被大儿子弄得没脾气了,接不下话,好在这时候他妻子喊了吃饭,才解围。
婉拒了继母请他留宿的话,贺鹏轩出来就接到他的“钻石脸未婚妻”打来电话,炫耀了一番他征服父母的厨艺,还发来照片。
贺鹏轩觉得今晚吃的饭顿时不是滋味了,“我第一次听说你还会做饭。”
“呃……我是天才,今天才自学成才。”
“呵呵。”
梁章被喷了满脸嘲讽,签订诸多早餐、午餐、晚餐相关的不平等条款,才安抚住了某只要暴走的鸟禽类。
第23章还挺,粘人
梁章这次回家,梁妈妈哄了他一天,第二天就被她和已经被打入冷宫多年的梁爸爸送作堆了。
她去和姐妹们商量参加广场舞比赛要准备的曲目和舞蹈的事情,晚上还要练习,忙得很。梁爸爸就对梁章说:“你看看她,看看她。”半天没想到一个贴切的词,让儿子陪着拉桌斗地主去了。
梁章真是哭笑不得,晚上去接他妈妈回家的时候,又被老太太们围观了一顿。
梁妈妈听着人家说儿子孝顺贴心,嘴上应说“哪里”,脸上早乐开了花。
梁章就问了问他妈妈比赛的事情。
其实他到现在还是很难接受他妈妈对广场舞的热情,以前他妈妈爱听的都是钢琴曲、古筝曲,怎么高雅怎么来,听着年轻人唱rap嘻哈摇滚都要摇头嫌弃两句。学过两年芭蕾的梁妈妈最爱天鹅湖,很难想象退休不过三年,他妈妈的爱好就变得如此接地气了。
不过什么都比不过他妈妈喜欢,梁章自然乐得支持。
一听才知道比赛规模还挺大,整个杭城范围内的,几个区内就有好几场筛选赛,再经历区赛,最后到市级比赛,要是能一路赢下来,也得要两个月的时间。梁妈妈说的很起兴,显然是为之准备的很充分,对冠军之位势在必得,梁章听着就把原本回来打算说的下个月的家族澳洲旅游计划默默咽回去了。
有点遗憾,可什么也没有他妈妈高兴重要不是?
回头贺鹏轩听说了,面上没表示,心里却挺乐。
“既然时间排出来了,不如我们去外面走走?”
梁章说:“那还是算了。两个星期呢,这回用了,以后再排有点麻烦。”
在贺鹏轩面前他是越来越暴露本性。
很多年了,他都已经忘了随口和别人说“不”是什么样的感觉,活得小心翼翼。但在贺鹏轩这里,他慢慢地找回了这种放松的相处方式,时过境迁,他也渐渐找回了以前的自信。真正意义上的开朗,而不是为了一顿饭一个月的房租焦头烂额的时候,还因害怕别人看到内里的糟粕,而自欺欺人地撑着表面光鲜亮丽的“自信”。
见贺鹏轩抿唇,不高兴呢但忍着没说他,梁章笑着说:“两个星期不方便,两天还是可以的嘛。再说了,我也不愿意到别人的地头上跑,我在家给你做做饭,咱们看看电影什么的,我就觉得挺好。”
贺鹏轩这才有了笑脸,说:“你要是不下地我觉得更好。”
“切,说大话不嫌腰疼。”梁章鄙视他,“你倒是硬两天给我看看?”
贺鹏轩说:“你别哭我就能。宝贝儿,你不知道你每次哭着求我放过你,我其实都想让你哭的更大声点,就是没舍得。”
梁章到底还没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一句话的功夫脸都红透了。
半晌,才咬牙切齿地道:“贺鹏轩我看透你了。”
贺鹏轩问看透了啥,梁章嘿嘿声,“你看你叫鹏,属虎,你要是不禽兽都对不起你这名儿。”
贺鹏轩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