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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款伟大的游戏,其核心代码,直接从世界的本源意识中发出来。你不过是作为一个特殊的人形接收器,应该感到荣幸才对。没有‘天父’对你的照拂,你以为凭秦振豪的力量,当初就能保住你的命吗?你在游戏中设置的隐藏关卡,别以为我们不知道,只是考虑到你透露的大多是关于js组织的消息,我们才没有对你真正动手。”
秦峰脸色顿时变得更加难看起来,没有继续争辩,似乎是默认了这种说法。
“既然‘天父’都如此强大了,那么还找我们这些小角色干什么?”我冷漠地回答。
艾布尔看了看手表,说道:“还有五到八分钟,这一块区域就有可能被真相派的人找到,那么我们长话短说。秦振豪本来是‘天父’选择的合作人,然而很不幸的是,他背叛了‘天父’,带着神躯销声匿迹。‘天父’需要你们找到他,然后完好无损地夺回神躯。”
“既然你们势力如此庞大,连js组织的首脑,都只是你们的合作人,还有什么事是你们做不到的,居然需要我们几个帮忙?”
“很简单,因为你们都是神裔,身上流淌着神的血脉,哪怕这血脉已经无比微薄。要想找到神躯,靠普通的手段根本不可能,只能是拥有神灵血脉的神裔才有可能完成。”艾布尔说道。
“如果我们不答应呢?”
“很遗憾,我想如果是那样的话,你们是走不出这个景区的。能死在一个风景还算不错的地方,我想这也算是一种幸运吧。”艾布尔耸耸肩说。
“你就不怕我答应了,却没有按照你们的要求去做?”
“当然不怕,因为我们会在你们身上做一点手脚,我想你们完全是可以理解的。”
不等我们回答,黑人和另一个壮硕的外国人已经冲了过来,将我们反剪着胳膊。我们想要挣扎的时候,却看见艾布尔和带我们过来的年轻外国人已经掏出枪对准了我们。从艾布尔冷漠的眼神中,我得出一个结论:如果我们的反抗超出他们的控制,怕是他真的会毫不犹豫地开枪。
我们挣扎的力度顿时因为两把枪的出现变小了,两个外国人趁机用注射器分别在我们手臂血管上打了一针。
我能看到那是一种银灰色的,如同液态金属一样的物质,虽然不多,看起来就两三克的样子,可是这股银灰色的液体进入血管后,很快就争先恐后地消散在血脉当中。
“这是什么鬼东西?”我有些惊慌地问。
“西方世界的最新技术结晶,一种还处于实验阶段的纳米机器人。当然,这种纳米机器人的材料比较特殊,我想你是见识过的。”
我想起当初余叔装药剂的金属盒子,似乎也是这种银色,而且敖雨泽手中也有类似的金属材料。
“是活性金属,又被称为有生命的金属,十分珍贵,炼制的条件之一就是每公斤活性金属都需要掺杂五到七粒时光之沙。”秦峰脸色十分难看地说。
“不错,不愧是秦振豪的侄儿,对这些东西都十分了解。活性金属是古蜀文明除了长生药及副产品外带来的最有用的技术之一,确切地说,它们的存在从某种程度上说也是你们体内神裔血脉的克星。如果你们没有按照我们的意图去做,很遗憾,这些小东西会渐渐占据你们每一个重要的脏器,最终让你们在极度痛苦中死去。”艾布尔让几个西方人放开我们,然后开始毫不犹豫地后撤。
他们的动作很利落,连地上的帐篷和能够压制信号的仪器都没有管。很快四个人就消失在密林当中。
几分钟后,肖蝶带着一队真相派的便衣外勤人员赶过来,除了地上留下的两样东西外,什么收获都没有。
简单和肖蝶交流了下,我们开始朝景区外走。肖蝶带着真相派的人继续朝几个外国人消失的方向追踪而去。不过对方计划如此周密,我估计被肖蝶追上的可能性不大。
就是不知道这个象牙盒子里到底藏着什么,竟然让几方势力都要拼命争夺。可惜我们之前完全没有发现其中的秘密,要不然也不会如此被动了。
一路上大家的情绪都有些低落,不管是谁,体内正肆虐着数以千万计的活性金属制作的纳米机器人,都开心不起来。
来到山下,现在时间其实还早,才下午两点过。如果马上起程回成都的话,等我们到了也不过才下午五点左右。
不过,既然已经来到梓潼,恰好这里又是当年发生五丁开山传说的地方,就这样灰头土脸没有任何收获地回去,可不是我们的作风。
最低限度,我们也要找出五丁开山传说的背后,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我们驱车前往梓潼当地的县级图书馆。本来我们不是本地人,也没有借阅证,是不能进入的。不过好在县城的图书馆管理也不严格,而且我们来之前肖蝶也动用了一些关系,因此管理人员在稍微审核了下身份后,我们就顺利进入县城的图书馆内。
梓潼图书馆始建于一九七八年,馆内的藏书并不丰富,也就十几万册。不过我们看中的并非是里面购置的图书,而是那近六千册的古籍文献。
这个数量级的古籍,差不多相当于一个中等规模的图书馆的收藏量了,很难让人相信这不过是一个县级图书馆。
我们先从县志查起,尤其是秦灭蜀一战的前因后果,不过遗憾的是,收获并不大。
在县志乃至史书中,秦国灭蜀经过的金牛古道的开拓,当然不会是如传说故事中那样仅仅是靠五丁力士就能完成。
实际上当年的工程多采用“沿溪河成路,岭横越垭,陡峻盘旋,险绝而栈”的方法,动用上万民夫耗时数十年才完成。初始的目的也是为了秦蜀两国的经济交流,只是后来才让秦国利用作为进攻蜀国的坦途。
近年来在金牛古道上出土了大量重要的战国文物,似乎也证实了这一点,就是不知为何当年会有五丁开山这样荒诞的故事流传下来。
梓潼不过是两千里金牛道的其中一段,古称梓潼郡,境内多山。尽管山都不高,属于典型的丘陵山坡,可是作为天府之国的西北屏障,其地势依然十分险要,尤其是在两千年前的战国时代。
我们这样查询的效率本来是十分低下的,可是一次意外,却让事情有了新的转机。
这是我们待在梓潼的第三天,秦峰身上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叶凌菲百无聊赖地抱着一沓古籍资料从我面前走过。当时我正在看一份《汉中府志》,因为太累没有注意到有人走过,便习惯性地伸了个懒腰,不承想右手刚好碰到她抱着的资料,顿时撒了一地。
帮着叶凌菲捡这些资料的时候,其中一份只有两三页的古籍无巧不巧地飘到了书柜下方的缝隙中,我只能将手伸进去想要将资料取出来。
但在这个过程中,我感觉自己的手像是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等我本能地将手缩回来时,发现食指的指肚上,有四个血点,上面两个血点稍大,下面两个要小一些。
“什么东西?”叶凌菲吓了一跳,看着我受伤的手指,连忙用身上带的纸巾按住伤口。
“不知道,应该是老鼠吧?”我有些疑惑地说。不过我并不能确定,看血点的间距应该不大,说明咬我的生物体积也不会太大。并且书架下方的缝隙,本身就只能容许一只手勉强伸进去,就算有什么生物藏在里面,体积也不可能太大。就算是老鼠的话,似乎也不应该如此大胆才对。
我们请来工作人员,将书架上方的书搬下来一些,然后小心翼翼地将书架挪开。所有人一下呆住了,在那两三张古籍上面,赫然盘踞着一条只有拇指粗细的小蛇。
如果说只是一条蛇还不会如此惊奇,毕竟图书馆这样的地方少不了老鼠,尤其是这样七十年代末建设的老图书馆。有老鼠的地方,有时候也会吸引来蛇类,虽然概率不高。
可眼前的这条小蛇,竟然没有尾巴,首尾都有一个头。
双头蛇也不是没有见过,可双头蛇的蛇头,竟然不是长在分叉的脖子上,而是长在身体两端,这还是第一次看见。
并且这条双头蛇的蛇头顶上,还生长着一个肉瘤状的东西。这肉瘤并非完整一块,而是分了许多褶皱,颜色鲜艳如血,远远望去,就像蛇的头部,一前一后长着两朵指肚大小的小红花。
“这是什么怪蛇?不会有毒吧?”叶凌菲惊叫一声,说道。
或许正是这声惊叫,吓到了地上的怪蛇,竟然两个头一前一后地摆动,以极快的速度蹿出,很快就消失在无数的书架之中。
图书馆的管理人员也被惊动了,可是数百平方米的图书馆,十几万册藏书,上百个书架,就算是馆长亲自来,也不敢说为了一条蛇就要将这里的藏书和书架搬空。大家议论了一阵,最后似乎只能不了了之,最终的结果不过是带着我去医院检查了下。还好蛇似乎没有毒。
就在我们以为事情快要过去的时候,它又出现了。这天晚上,我在旅馆中刚洗了澡快要睡觉的时候,突然感觉到一阵毛骨悚然,下意识地一抬头,在房间的空调排水管上,再次看到了白天那条头上生着红色肉瘤的双头怪异小蛇。
我的心中顿时升起一股凉意,要知道我们虽然找的是一个离图书馆较近的旅馆,可是怎么也有八九百米的距离,这条怪异小蛇白天刚咬了我,难道还没咬够,晚上竟然还想来一口?
尽管小蛇不到一米长,脑袋也就和拇指差不多大小,四只眼睛也如同绿豆般大,可不知道为什么,我从它的眼神中,竟然看出了一股贪婪和疯狂的味道。
我深吸一口气,既然再次找上门来了,那么就没有这么容易放过这家伙,毕竟白天的仇还没有报呢。
怪异小蛇渐渐弓起身子,然后像是绷紧了的弹簧一样,突然松开,整条蛇顿时朝我弹了过来,速度奇快。
我顺手扯下身上的浴巾兜住弹过来的小蛇,然后牢牢裹成一团。正要找个什么容器装住它时,不料“刺啦”一声,浴巾竟然破开一个口子。那条怪异的双头小蛇其中一个头探出来,随后扭动着摆脱了浴巾的束缚,朝我的手腕狠狠咬了过来。
这一下动作实在太快,我竟然避之不及,手腕被咬中,吓得我另一只手抓着怪蛇的身子,就要将它扯下去。
可是慌乱当中,我忽略了这条怪蛇的两个头,是长在首尾两端,左手抓着的不过是它的中段。怪蛇的另一个头同样缠了过来,咬向我的左手。
两只手都被咬中,尽管咬合力不算太大,可是一时之间也无法扯开它。
然而更可怕的事还在后面,怪蛇头顶的两个带着无数褶皱的红色肉瘤,竟然真的如同花朵一般一片片盛开,接着一股紫红色的毒液从里面喷了出来。尽管我及时用手臂挡住了脸,手臂上还是不可避免地沾染了不少毒液。
被毒液溅射到的地方带着钻心的疼痛,我感觉手臂像是被王水溅到一样开始快速地腐蚀。而体内的血液在遇到毒液后,更是发生了某种未知的反应,像是被点燃的火药一样沸腾起来,那股热度让皮肤都发出焦臭的味道。
我痛得大叫,声音惊动了隔壁的秦峰,接着叶凌菲也赶了过来。秦峰手忙脚乱地用携带的刀具想要一刀将怪蛇砍成两段,却不料这条怪蛇的身体竟然无比坚韧,秦峰志在必得的一刀竟然失利了。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似乎传来一声叹息,接着一张黄色的符纸飞了过来。符纸撞上怪蛇的身躯时,突然燃烧起来,怪蛇的身上被火焰缠绕,松开了我的手,然后掉在地上不停挣扎扭曲。
这火焰不管它怎么翻滚也摆脱不了,奇怪的是这火焰遇到易燃的地毯,却连火星都没有出现一个,竟然只是针对怪蛇本身在燃烧。
怪蛇很快就被烧成一堆扭曲着的灰烬。即便蛇类没有发声器官,可它临死前发出的嘶嚎,几乎让我们误以为这是一条巨大的蟒蛇在怒吼。
“谁?”尽管对方救了我,我还是忍住痛,有些疑惑地问。
没有回答,秦峰赶过去时,也只看到一个裹在长袍中的背影。等他追上去的时候,却没有发现任何人影。
只是在我房间的门口,放着一个玉石雕成的小瓶子,秦峰小心翼翼地打开后,里面是一种淡绿色的有着清香味的药膏。
我双手被怪蛇咬中的地方不过是在流血而已,但是被毒液溅射到的地方,却已经腐蚀了不少血肉下来,最严重的地方,甚至能够隐隐看到臂骨。
并且腐蚀还在继续,如果不赶紧采取行动的话,我的双手恐怕都保不住了。叶凌菲连忙将那支绿色能够解毒的药剂找出来,我们都没有想到这么快就会用上它。
喝下药剂后不过十几秒钟,伤口腐蚀的速度开始变慢,随后渐渐停止,接着黄绿色的脓水中带着丝丝紫色的毒液,从我手臂的伤口涌了出来。每被蠕动的肌肉挤出一点,我都感觉到如同刮骨疗伤般的痛楚,很快浑身上下都被冷汗浸透。
终于,毒液和脓液都不再涌出,我总算松了一口气,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没了一丝力气。
“好厉害的毒液!”秦峰一脸的后怕,看看手中的药膏,犹豫了一下说,“这不会是治疗你手臂毒伤的吧?”
我想起刚才出手救了我的神秘人,无法确认到底是谁,只是对方的举动以及留下的这个精致的玉石瓶子,说明了对方应该对我没有恶意。不然的话,刚才他只需要置之不理,我这次怕是就交待在这条看似不起眼的小蛇上了。
秦峰帮我在伤口上涂抹药膏,一股清凉从伤口处传来,原来还残留的那股痛楚顿时消退了不少。虽然伤口还没有愈合,可是我能感到这药膏应该是有用的。
第二天我没有去图书馆,还好在肖蝶的帮助下,叶凌菲带回来了不少资料。
在浩如烟海的资料中,我想起当时掉在地上的那两三张残页,让叶凌菲重新找了回来。看着这两三张残页,我感觉有些眼熟,后来还是在秦峰的提醒下,我才反应过来,这几张残页,赫然和当初张阿姨给我的几张草图十分相似!
第七章五妇岭
张阿姨当初给我们的草图,准确地说一共是五张。其中一张画着的是被艾布尔等人夺走的象牙盒子,我们至今都不知道这个象牙盒子当中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可以确认的是,这个象牙盒子里面,很可能是藏着关于巴蛇神的秘密,毕竟这个象牙盒子本身,也是从巴蛇神的复制体腹中取出来的。
至于其他的几张草图,其中一张画着的是五丁开山的素描,另外两张分别画着一个巨大的茧状物和一条巨蟒。最后一张是一幅潦草的地图,但是地图没有标注地名,估计应该是在发生五丁开山传说的梓潼境内。
我第一次看到这几张草图的时候,不过是以为张阿姨在暗示我们,只要到了梓潼,就能揭开一切谜题,也就对草图没有太过在意,只是将之收藏好。
可现在,当我看到这几页残破的古籍上的图案时,才发现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这几张残破的古籍其实并非是原图,而是民国时期的临摹本,要不然也不会被叶凌菲从图书馆带出来。按照残页上的描述,上面的图是上世纪三十年代中期画的,临摹的是当时一个墓葬中出土的石碑图案。
难道说,这个墓葬中竟然还藏着什么秘密吗?我心中一动,感觉张阿姨给我们的这几张草图,怕是有着不寻常的含义。
将几幅图一一对比之后,我发现一个更加有趣的事情。
临摹的残页其中相对完整的一张,是一份梓潼境内的古地图。看样子,地图上占据中央位置的山丘,和我们前几天去过的七曲山有几分神似。确切地说,是和站在七曲山主峰山顶看到的七曲山南麓的那几座山峰极为相似。
我马上从笔记本电脑中搜出梓潼的现代卫星地图,发现那个位置果然是有这样几座并不算太高的山峰。
而张阿姨所画的草图中那张地图,和古地图有着细微的差别。本来我以为是因为随手画而造成的差异,可如果将草图放在残古地图上面,会发现两张图大部分是重合的,但有差异的地方,连在一起竟然出现了一条弯弯曲曲的路径。
或许,秘密就藏在这几座山峰之间?而两张重合的地图中间出现的路径,就是揭开这秘密的通道?可张阿姨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们?
我收起草图和那几张临摹的古籍残页,将心中的想法向秦峰和叶凌菲说了一遍。
两人对我大胆的猜想也十分认同,于是我们当天做了一番准备后,驱车前往七曲山南麓。
此地依然是属于七曲山的范畴。本来山上有不少古建筑庙宇的,却在上世纪六七十年代被毁,现有建筑是八十年代由民间集资修建的仿古建筑。
这个地方同样有着文昌神张亚子的传说。相传他为救父母,在二郎神的帮助下三箭射穿白杨洞借得涪江之水淹许州,将其父母救出。此时,观音菩萨见大水将要淹及良民百姓,便把滔滔洪水收进了宝瓶。
但真正让我们感觉到一丝兴奋的,是根据古老的传说,这个地方是五丁开山中的壮士“遗剑”之处。
五丁遗剑的传说,是指当年五丁与巨蛇搏斗时,将自身佩剑掉落在路旁,不料五丁佩剑并非凡物,剑身沉重刺破山体,一道泉水奔涌而出。每当夕阳西下,月漫大地之时,泉池也波光摇曳,明月树影都在池泮辉映成趣。这就是被誉为梓潼八景之一的“剑泉晚照”。
清光绪二十二年(一八九六年),县民在剑泉的基石处修建观音殿,俗称“水观音”。一九八六年,七曲山文物管理委员会根据文献记载,在剑泉东面十步远的地方恢复重建古五丁祠。
虽然五丁祠是一九八六年才新建的,距今不多不少刚好三十年,但五丁祠重建的时间点,却是让我心头一跳。
要知道一九八六年或许对于普通人来说,是一个极为普通的年份,没有什么特别的。可对于熟知古蜀历史研究的人来说,却知道这一年并不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