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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白泽的声音再次传入他脑中,这次这位随身老爷爷的声音充满幸灾乐祸:“感觉到秽神的威力了吗?这还只是开始,如果你继续留在秽神身边,就算你运道再强大,再有什么好东西落到你手里,也留不长,它们终将都会离你而去,就像那条变异的金线蟒,就像我。贺蠢蠢,金线蟒也就算了,失去我,这将是你人生最大最不可挽回的损失!”
十一心脏抽痛,“……其实我小时候的梦想就是当世界最佳送饼王。”
赛白泽没听懂,他对自己竟然有听不懂的事非常惊讶,“送饼王?你想做一个卖炊饼的?”
“卖炊饼的专业户是武大郎。”十一有气无力地道:“我说的是足球,一种运动。送饼就是助攻,把球送到前锋脚前,让他能把球踢进球网。”
十一简单解释了什么是足球运动。
赛白泽了然,“说的那么麻烦,不就是鞠蹴嘛,网还那么大,傻子才踢不进去。修者界也有鞠蹴比赛,好多门派都有自己的鞠蹴队,他们经常比赛,甚至以此来争夺修炼资源,如果你喜欢,以后可以参加看看,不过那也不是谁都能踢得好,好的鞠蹴手在门派可是很受欢迎的。”
等寒豆丁带着玉珏离开,十一走到比他矮了许多的小阿蒙面前,低头凝视他。
阿蒙不得不抬起头,“嗯?”
十一一把抱住他,动情地道:“阿蒙师父啊,你看,为了你,我放弃了多少,将来你可不能随随便便抛弃我啊。”要一直保护我!
阿蒙师父手一翻,一个过肩摔就把十一给扔出了窗外。
耐摔打的十一在院子里爬起来,特淡定地拍拍身上的泥土,对站在二楼窗口看他的阿蒙送了个特骚包的飞吻,转身就走向西厢房。他要去找贾千金他们算账,竟然敢在背后说他是织娘,连内部工作都给他安排好了。
阿蒙看小孩身影消失,从怀里掏出一本书,在窗边书桌前坐下。
穷炼法并不单纯是世人理解的那样,赛白泽识其一,却不知其二。如果十一真的要走这条修炼路,赛白泽还继续留在十一身边就不太合适,有时候某些“前辈”自以为是的一句话很可能会毁掉一个人,而且他也不希望赛白泽知道他太多事情,那人活着时就是一个大嘴巴,死后也一样。
傍晚,七人换上房间内已经为他们准备好的内学院制服,一起去了食堂。
贾千金一路都维持着淡淡的、让人心动的忧郁表情,贺蠢蠢塞给他一堆待洗的臭袜子。进入灵种学院前,长这么大他连自己手帕都没洗过一块,进入灵种学院后,只花了两天时间,他就确定了他最讨厌的两件事分别是洗衣服和洗碗。
可蠢蠢说,如果他不给他洗袜子,以后就不给他补袜子。他当时一时脑抽就收下了那堆臭袜子,等贺蠢蠢跑了,他才想起来他现在拥有的外学分可以让他穿一双丢一双,完全没必要那么节省地去补袜子!
唉,就算那是可爱的蠢蠢的袜子,他也不想洗啊。贾千金决定了,等会儿回去他就偷偷把蠢蠢的臭袜子全部丢了,再买一打新的给他送回去,就说是自己洗干净的。嗯,就这么做了!
贾千金的目光和庄永年对上,庄永年也收到了两条裤子,也不想洗。他们在家都是少爷,谁洗过自己的衣服?
丢掉,买新的!两人同时明白了对方的想法。
十一不分厚薄,出门前给孔鸽和小胖子也一人发了一件他待洗的外院制服。
孔鸽苦笑着收下,答应过两天就给他洗干净。
小胖嘿嘿笑,回去就把十一的外院制服当擦脚布了。
寒豆丁是唯一一个不用给十一洗衣服,还把自己的脏衣服都抱送给他的人。
“要点脸不?裤衩都让我帮你洗?”十一捏寒豆丁的脸蛋。
寒豆丁打开他的手,也不说话,只把自己穿过的小裤衩从储物袋里拿出来,一件件塞到十一怀里。
十一很想把这些小裤衩全部砸回去,可看看小豆丁的身高和满眼的信任,他忍了。算了,既然把对方当儿子看,那当然也要照顾起对方的生活。他能指望一个才五岁的娃娃给自己洗衣服吗?
看到十一接受了寒豆丁的脏衣服,准备出门的阿蒙又绕回去,把刚刚换下来的脏衣服一起放到十一怀里,命令他:“洗干净。”
十一:一个是儿子,一个是师父,我忍。
回头再说食堂。
这里的食堂一样需要外学分来换餐券,不过十一他们现在每个人身上的外学分都足够多,别说三年的餐券,就是三十年,只要他们节省一点,也足够花用。
他们原本打算到食堂打听一些消息,结果进了食堂一看,来吃饭的人几乎没有多少。
就算有个别人来吃饭,也是行色匆匆,有些人还边吃饭边看书。
十一想过去询问情况,对方端起饭盘站起来就走。
后来还是饭堂师父好心告诉他们,“你们都是刚来的新生吧?在这里,时间最重要,没有人会有闲工夫和别人聊天,所有人都是自己的竞争对手,那些老生不会告诉你们任何事情,因为如果他们向你们多说一点,就有可能让你们的学分考得更高,他们被淘汰的可能性也会加大一点。如果你们真的想了解一些事情,可以去照心阁广场,在那里有学生会为了换取外学分而回答一些问题。不过,很贵哦。”
十一向食堂师父道谢,回去后把事情这么一说。
七个人中的五个人这顿晚饭吃得都有点沉重,这个内学院和外学院氛围完全不同,而他们现在只不过才接触到冰山一角。
第47章被教坏的寒豆丁?
次日,大家都整出了最好的精神面貌,等着迎接新的求学生活,虽然每个人的上课时间和地点都不一样,但他们还是决定今天一起出发。
等马车接到他们再转往教学区走时,可容纳二十人的马车上已经坐满了人。
车上的学生年纪跨越度非常大,从几岁到貌似四五十岁的人都有。仍旧没有人主动和他们搭话,有的人坐在车上也在低头看书,有的在闭目养神。
每个人都从身体中发出“不要打扰我”的信息。
十一几个互看,因为其他人都很安静,他们也不好说话,就这么一路沉默着来到教学区。
教学区很大,内部一样需要通过马车连接,七个人彼此鼓鼓劲,就此分散。
因为学院中没有灵气,寒豆丁也不敢轻易浪费灵气用来赶路,这点倒在某种程度上让已经修炼的学生和大多数没有修炼的学生有了一个较为公平的学习环境。
十一庆幸自己身边还有个阿蒙陪着,两人的第一堂课就是初级纺织。
一入课堂,阿蒙还好,十一在看清里面的情形后,转身就要往外走。
“新来的?”一个微微沙哑的声音在十一头顶响起。
十一先看见了一件绣满大朵牡丹花的大红衣袍,再抬头,看到了一位面色红润头发雪白的老翁。
老翁好亲切好温柔地摸摸十一的脑袋,他还想摸阿蒙的,被阿蒙略一错身,闪开。
穿着大红牡丹衣袍的老翁也不介意,笑眯眯地继续抚摸着十一的脑袋,再次问他:“你是新来的学子?学习纺织?不错,有眼光。进来吧,孩子,我们班已经很久没有男孩子来过,里面那些姐姐们一定会很喜欢你们。”
十一握住阿蒙的手,鼓足勇气,跟在老翁身边再次走进课堂。
课堂内所有人都在忙碌,老翁和两个孩子进来,并没有多少人注意到,就算有注意到的,也只是随意看看,并没怎么在意。
谁规定一屋子女人看到两个男孩就会跟看到花朵的蜜蜂一样一起飞过来?十一呼出口气,对阿蒙做了个鬼脸:不小心自作多情啦。
阿蒙大概就是那种真正对男人女人一视同仁的人,所以他完全不能理解十一刚才的心情,也不明白他那个鬼脸是什么意思。
这个课堂说是课堂不如说是一个有着很多大小隔断的巨大作坊。作坊有名,进院前就能看到,叫织绣坊。
织绣坊里面被分成好多块,有数百年龄不一的女子在忙碌,不过有的在忙织布,有的在忙纺线,有的在做着一些目前十一还不能了解的事情。
十一还看到有人用大鼎煮着什么,那里热气腾腾。
老翁带着两人来到两台纺织机前,示意两人坐下,这才笑着问道:“说说看,你们为什么要来学纺织?是家中做这行?你们来这里学习更进一步的秘技?你们想要得到什么?更好的纺织术?更好的纺织机?更好的防线方法?更好的刺绣技艺还是更好的织染方法?”
既然这里是培养未来修者的学院,十一决定实话实说,“不,我只是想把符阵学和纺织刺绣织染等结合在一起,比如符箓中用来画符的材料,我打算糅合到织染术中,这样我就可以得到符线,再把这些符线或编织或绣入衣服荷包等物中,让它们具有和纸符玉符等同样的效果。我的终极梦想就是制作出能穿在身上的十二级阵法。”
这不是他的终极梦想,只是他现在拿来学习织娘课程的理由。
老翁眼眸微微收缩,过了一会儿突然大笑,“很好,有志向。你说的这个在修者界已经有专门的流派,即是织绣修。我记得还有一个相关的修者门派就叫织绣宗。不过能真正把符阵与织物完美结合在一起的修者并不多,大多数织绣修走的都是专攻织绣,他们会对做织物的材料和方法研究到极致,让织物本身就具有某种特别功效。至于在织物上放阵法等,则是会后期交给相关符修来处理。”
老翁又看向阿蒙,“你呢?小家伙。”
阿蒙指指十一,摆明自己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
十一代替他,清清嗓子,粉认真地胡说八道:“这是我师父的儿子,叫阿蒙,我答应师父要好好照顾他。阿蒙因为小时候被他后娘划破脸,长丑了,大概被人笑话多了,从小就变得特别喜欢花花绿绿的漂亮织布,还喜欢绣花,我师父都愁死了。嗯,他也喜欢打架。”
阿蒙:信不信回去揍死你。
老翁点点头,不再关注小阿蒙,只对十一道:“你的想法不错,不过你现在还不是修者,想得太遥远对你并没有好处。你曾经学过纺织吗?”
十一摇头,“没有,我连防线都不会。”
“嗯,有意思。一般来说,特意来学纺织课的,至少都有一定基础。你是突然冒出来的想法吗?”
“不是。”十一腼腆一笑,继续不要脸地睁眼说瞎话:“其实我在家中看姐妹们学织布绣花……也一直都想试试,可是我是男孩纸,连小阿蒙喜欢一块漂亮的织锦都被人嘲笑,如果我说自己想要学织布学绣花,一定会被我爹娘吊起来打,我骗他们说我来灵种学院就学武和学符阵,我、我对他们说谎了。”
十一低下头,学贾千金揉捏着手指,一脸紧张不安,小脸蛋还憋气憋得通红。
阿蒙:又开始作怪。
老翁看着十一,眼睛忽然湿润了,手摸着十一的狗头,连声道:“好孩子,委屈你了,我明白,我懂得!唉,世人谬误啊!”
老翁感叹了一会儿,开始耐心和两小讲解如何纺线。
对,他们的第一堂课不是学织布,而是先学如何把各种纤维变成线。
“线,分很多种,最普通的就是麻线、棉线、丝线和毛线。我只和你们讲解一遍,如果你们记不住就自己到照心阁用外学分兑换相应书籍,我记得讲解纺线材料的书就叫一线缘。我写的。”
十一懂了,表示自己和阿蒙一定会买,还夸奖:“这书的名字起得真有学问。”
老翁呵呵笑,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解起线的分类和相关学识。
十一一看课就这么开始了,连忙掏出纸笔开始记录。
纸是在外院照心阁换的上好宣纸,给十一装订成了小本子,还送了小伙伴们一人一本。
笔是他自己做的鹅毛笔,这玩意做法比碳条笔还简单,沾墨水就能用。
墨水就是用墨磨出来的墨汁,好不好用现在还不知道,十一打算先凑合着用,以后有时间再改进。
老翁声音一顿,瞅瞅他的文房三件套,问:“照心阁新出?”
“不是,是我家作坊做的。”
“哦?卖吗?连做法一起。”
“卖!换内学分。”
老翁发出吃吃笑声,“内学分不可能,只能换外学分。不过我可以给你一些照顾。”
“真哒?先生您真好!”十一抬头乐得笑出牙花。
老翁也很高兴,“你是个好孩子,听你说话就知道。我难得这么喜欢一个学生,这样吧,以后如果你在我的课上,内学分名次如果低于正数第三,我就给你打零分。”
“……”十一掏掏自己的耳朵,怀疑自己听错了。
阿蒙:“爱之深,责之切。”
老翁击掌赞叹:“然。”
十一:“不卖了,我去卖给照心阁。”
老翁跟小孩一样撇嘴,“这么简单的东西,我看一眼就知道怎么做,给你换学分不过是不想占你这个小孩子的便宜。”
“你是先生!”怎么可以抄袭学生的作品?
“真不卖?”
“不卖!”
“好吧,以后如果你的成绩不能达到第一,你就准备滚蛋吧。另外还有件事告诉你,刺绣和织染都是我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