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琦瑞在病房里待了几天就觉得无聊了,舒尉彦送来的零食他都快吃腻了,虽然有雌父雄父和卫兵轮番来陪他,但呼吸不到新鲜空气,琦瑞觉得自己就要馊掉了。
刚吃过早饭,病房外入一派入冬之景,还好医院里中了松柏,四季常绿,不至于太过于萧索。
雌父去给他泡青柠檬水去了,病房里无人,琦瑞踢拉着拖鞋打算出去溜达溜达。
他挺着肚子晃出病房,懒洋洋的往外面走,眉梢向上挑起,整只虫都慵懒到了极致。
没走两步,琦瑞就发现了。
走廊里没有几个护士,三三俩俩站了几个闲散的人,抱着杂志看的,朝窗外张望的,穿着病服但看起来身强体壮的,这些人都随意站着看着很忙的样子,余光却都落在琦瑞的身上。
琦瑞捏了捏爪子,活动了下关节,大大咧咧的朝医院外走去。
一直到要踏出中央大厅时,终于有人拦住他了。
一个人高马大胡子拉碴的护士走过来,说,“先生,您的病还没好,请您回房间去。”
“我没有病。”琦瑞瞥他,站在门口,执意要出去。
“好的,那请您回房间去。”男护士道。
琦瑞转过头,唇角向上一卷,“既然我没有病,为什么我要回房间,如果我回房间了,就证明我有病,你的话是悖论,所以我怀疑你不是护士。”
男护士一抿嘴,朝周围的几个慢慢围聚过来的群众使了个眼色。
琦瑞踮脚,用爪子戳戳他肩膀,“哎。”
男护士低头,精致的小脸上粲然一笑,男护士一愣,被笑容晃了神,心里有点毛。
他这一点毛还没毛完,只见琦瑞看着笨拙的挺着肚子,身姿却极为灵活,小巧的体格轻易的躲过男护士猿猴一样的长臂,在地上像鱼一般滑了出去。
‘围观群众’眼见目标要逃,纷纷丢下伪装朝他抓去,这些被高层派来监控琦瑞一家的人是特种兵,身手不错,但很不幸,对手是琦瑞。
一人大手如网,从高处朝琦瑞罩来,琦瑞不慌不忙,挺起肚子,那人见他的肚子如见领导,冷硬的表情瞬间转化成尴尬和惊慌,强行在半空中换了招式,琦瑞狡黠笑笑,在他们惊愕的目光中腰部朝后一仰,倒翻出三个后空翻,跳出了医院的大厅,灵活敏捷的不像个孕虫。
他双脚刚踩在外面的地上,扭过头就跑,不曾想刚转过去,迎面便磕在了一堵坚硬温热的腹肌线条流畅的‘墙’上。
那‘墙’顺手一捞,就将琦瑞抱进怀里了。
琦瑞被磕的迷糊,抬起头,看见舒尉彦略显苛责的面孔,听到旁边有一人道,“舒局长御夫有术,我这六个特种兵出身的保安都抓不住你这只虫子。”
琦瑞被舒尉彦打横抱着,无语的望着天空,心中冒出一句话,他这辈子,怕是栽倒大狗熊手里了,平日里看见舒尉彦,就容易被美色迷惑,一顿不见,都给他最爱吃的的红烧猪蹄一样,想的慌,看不见舒尉彦吧,还自投罗网。
舒尉彦道,“总统说笑了,贱内不过是仗着肚子才躲了过去,在您亲自训练出来的打手面前不敢班门弄斧,还没谢过总统先生对贱内的照顾。”
被称为总统的男人大约四十多岁,眼窝很深,五官立体,身上带着一种沧桑和内敛,与舒尉彦一比,多了几分沉稳的强硬与不容拒绝,看着就不怎么好惹的样子。
琦瑞的耳朵竖起,搂着舒尉彦的脖子,眼光偷瞄那位总统先生,人类果然狡诈可怕,他看着这位总统先生竟然有点不敢再肆意胡闹,乖乖的听着舒尉彦和他东拉西扯的聊天,窝在他怀里被抱回了病房。
跟着舒尉彦和总统进来的还有一大批医生护士,琦瑞警惕的抓住被子盖住自己的肚皮,问,“干嘛?”
舒尉彦低头吻一下他额头,借着亲吻的姿势小声道,“总统要亲眼见到你肚子里的小崽,乖,放心,听我的。”
琦瑞眯眼越过舒尉彦的肩膀,瞅了瞅总统先生,总统朝他礼貌一笑,他揪住舒尉彦衣领说,“你不准卖崽求荣!”
“……”
舒尉彦对于琦瑞的怀疑有点心塞,他看起来像那种人吗,“不卖,就卖个b超图。”
琦瑞凑过去亲他一下,跟着医生的指挥去给肚子里的小崽照相去了。
最后,总统颇为喜悦的拿着b超图离开了医院,还顺势带走了六个监控用的保安。
病房的门刚一关,琦瑞一把抓住舒尉彦的领子,将他按在床上,骑在他腰上问,“卖了多少钱?”
舒尉彦揉捏着琦瑞胖起来的腰身,“平等建交和和平共处五项原则,算赚了吗?”
“他同意重新与我们建立建交了?!”琦瑞惊喜的叫道,毕竟这一次虫族开战在前,又以战败收场,虽然他们都知道这其中的缘由,但作为虫族,琦瑞还是为此担心了好久,生怕人类狮子大张口,逼他们签订屈辱条例。
“那俘虏怎么处理?”
“接下来会进行讨论释放和补偿。”舒尉彦摸着琦瑞的腰,犹豫道,“总统会亲自见我,我也有些惊讶,后来我才得知,是虫王向我们提供了一些信息,这些信息并没有传入到我的手里,而是直接递交给了总统办公室。”
“什么信息?”
舒尉彦眼神深沉,躺在枕头上下巴微仰,勾勒出一道紧绷的线条,沉声道,“是关于这一次开战的起因和引火线。据信报所说,这一次的开战完全是因为虫族之中的叛徒与某些人类故意想要破坏建交造成的,所以虫王请求人类总统调查清楚是谁为俘虏营暴动时提供的武器装备,他们愿主动交出叛徒,以示建交诚意。”
琦瑞若有所思,低头看着在自己的爪子摸上男人黑金皮带,偷瞥他陷入思索中的俊颜,将病床两侧的收缩防护带抽了起来。
啪。两条带子瞬间扣住舒尉彦的手腕,琦瑞附身撑在他身上,居高临下的望着他,“叛徒是谁?”
舒尉彦注视着他墨绿色的眼睛,“卡骆。”
他想到了,绮瑞点点头,抽出舒尉彦的皮带,拉开裤链,“你继续说。”
舒尉彦感觉到自己迅速硬了起来,硬物戳着绮瑞的小屁股,哑声说,“没了,你还想知道什么?”
绮瑞摸上硬物,爪心很快湿热起来,他伸出尖尖的爪指揉摸起来,慢慢乱了的呼吸喷在上面,“哼,他和舅舅不过是相互利用,你们会怎么处置他?”
舒尉彦看着身上最要命,最敏感的地方正被一只爪子摸来摸去,他声音又哑了三分,小腹紧绷,“这不归我管,我不清楚。扣扣嘶!”
绮瑞抬眼瞥他,湖绿色的眸子光芒一闪而过,漂亮的脸蛋上布了红潮,显得风情诱人,他抬起屁股,脱掉自己的衣裤,轻轻蹭了起来,坏坏的挑起一边的唇角,说,“我在电台里用我和小崽的性命威胁你,而你却视而不见,很好,现在我也让你尝尝被视而不见的感觉。如果今晚我弄哭你了,我们之前的事一笔勾销,如果没哭……”
说罢他抬起小屁股,在舒尉彦身上疯狂点起火来。
第二天绮瑞中午醒来时,仿佛浑身死过一遍,动都动弹不得。想到昨夜放出的让你哭的豪言壮语,简直想再死一遍。
他浑身无力的任由舒尉彦喂了两天的饭,直到第三天,双腿还有点发颤。
兰东捂着脸扭过头,说,“扣扣啊,差不多就行了,还有小崽呢。”
绮瑞咬牙,拿起杯子丢向刚进门的大狗熊,“这话和他说去!”
舒尉彦接住水杯,摸摸鼻尖,走到床边,“乖别闹,听话。”
“我让你别动你怎么不听话!本虫子都快死了你知不知道!”琦瑞被滋养的脸色红润,除了有些虚软无力再健康不过了。
舒尉彦尴尬的看了眼兰东,将琦瑞按到床上,喂他喝蔬菜碎肉粥,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听话也要分时候的,那时候听话了,你还怎么爽到,是不是呀,乖,多吃点。”
“是你麻痹是!”琦瑞一口喝掉半碗肉粥,嘴里鼓鼓囊囊,大声道,“到底是谁爽,我和虫崽都不爽!人家腰疼死了,腿都合不上了,哼!”
兰东站起来,带动椅子拖拉了一下,他脸色发红,脚步一刻不停的朝门外走去,头也不回道,“咳,你们好好吃,我出找你雄父。”说话像逃一样冲出了病房。
舒尉彦无奈,凑过去亲亲琦瑞的额头,心说,这么旁若无虫的说闺房情话,他的脸啊,以后在丈母娘眼前再也没地方放了,当着丈母娘的面把人家虫崽玩怒了,以后不嫁给他怎么办。
兰东靠在门边用爪子拍自己的脸,万分纠结自己到底是怎么养出来这么一只奇葩的虫崽,从头到脚,连毛孔都在说明这是个虫经病,发作起来简直没法听下去。
“怎么了宝宝。不进去?”伊诺走过来,单爪搂住兰东。
兰东幽怨的看着他,“一定是你基因不好!”
伊诺被训斥的莫名其妙,也不敢给媳妇反驳,“好好好,都是我基因不好,不过你看我基因再不好,也生出咱家扣扣这么优秀一表虫才的虫崽。”
兰东像是活吞了人类一样瞪了眼自己的雄虫,突然发现这世界上只有两个雄性动物觉得他家扣扣是个举世无双的宝,一个眼光不好要跟扣扣过一辈子,另一个每天醒来都觉得自己的虫崽是最好的虫崽。
舒尉彦像个雄壮的小太监,把琦瑞皇帝伺候的舒舒服服,吃饱喝足趴在被窝里,慵懒的伸出爪子,搂住小太监的脖子,赏了他一个亲吻,闭上眼昏昏欲睡前还嘱托,“要回家……什么时候回家……”
舒尉彦回吻他,拉好被角,“等我把最好的家给你,我们就回。”
冬天终于到来,但幸好城市上空有能量罩,不至于太过于萧索寒冷,午后的暖阳从浅蓝色的百叶窗照进来,光斑影影绰绰落在熟睡着的静谧脸庞上,洁白的被单下微凸的肚子随着呼吸平静的起伏,一切都向着美好走去。
舒尉彦待琦瑞睡熟后,在病房后窗外见到了等候已久的兰东。
兰东朝他点下头,拿起小茶几上的红茶挡住自己的表情,努力忘记今天早上他和扣扣的交谈,清了清嗓子,说,“那个……奈维尔可有下落了?”
舒尉彦表情淡了下来,“应该是被卡骆藏起来了,我已经派人去寻找了。”
兰东放下茶杯,担忧起来,想了好久,才问,“人类会过卡骆吗?”
“您的想法呢?是否想让放过他?”舒尉彦问。
兰东摇头,“他差点害死伊诺,我和扣扣都不会原谅他的。但是他对奈维尔很好,如果他死了,奈维尔会很伤心,你……”
舒尉彦深吸一口气,转过头看着阳光落进的那扇透明窗,低声说,“雌父,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他眉间沟壑很深“不管总统的决定是什么,虫王,您的哥哥都不会放过他的。”
提起虫王,兰东的脸上浮现恨意,他闭了下眼,“算了,随遇而安。”站起来,“尉彦,我希望你能找到奈维尔,他真的……很爱你,你别憎恨他,他有苦衷。”
“好。”
第54章红配绿
幽暗的牢房里只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卡骆依墙而坐,半阖着眼睛。
脚步声由远及近,最后站在了他的牢房前。
卡骆睁开眼,望着面前的人。昏暗的灯光从他的双肩落下,将男人的身影投放在不远处的墙壁上,阴影之下,只能看见一双墨色的眼睛泛着星光。
这一点星光璀璨明亮,像极了他守护了一辈子的雌虫的眼睛,每一想起,便是无边的温柔和心疼。
“舒局长,你来做什么。”卡骆嘶哑道。
舒尉彦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个算是他继父的虫族,半个身体藏在阴影之中,看不清楚他的脸庞,道,“你将奈维尔藏在什么地方了?”
听到从这个人类口中说出的名字,卡骆心里像被锉刀狠狠捅了进去,锈钝的刀头撕开他的皮肤,一点点扎进他的心口。
“他是……你的雌父。”卡骆低声说。
舒尉彦一僵,声音沉了下来,“他在什么地方?”
“你只需要知道他很安全就够了。”卡骆斜眼睨着阴影中的男人。
舒尉彦扯起笑容,淡淡讥笑道,“你连自己都保不住了,凭什么来保证他的安全!”
卡骆猛地握紧爪子,缓缓张开,又死死握住,几次平复之后,他才心如死灰道,“我知道……我活不下去……但他又能将他托付给谁?”
舒尉彦神情复杂的看着他,“我。他是……我的雌父,我会照顾好他。”
卡骆冷冷的,“你不恨他?”
舒尉彦垂下眼睛,望着落在墙壁上的黑影,沉默半晌,最后才道,“不管你相不相信,我从没恨过他,我知道……他有苦衷,我的母亲对我很好,不管什么原因,我都没理由去恨他。”
他太清楚自己对奈维尔的感情,有些陌生,有些异样,甚至有些难以接受,但从来都不是恨。
“好……我告诉你他在那里。”得到了想要的回答,卡骆闭了闭眼,忍住眼底的酸涩,声音喑哑的几乎说不出话来,嘴唇颤抖,近乎喃喃的报出一个地名。
而就在说出的那刹那间,他的心口血流成河,不战而溃。他的虫子,他的宝贝,再也不是他的了。
卡骆近乎冷漠的强撑着心头的痛楚,道,“告诉奈维尔我所做的一切,他那么善良,一定无法接受。”他垂下眼睛,“答应我,你会告诉他的……只有这样,我死了之后,他才不会太难过。”
舒尉彦,“好。”他抿下唇,“我走了。”
卡骆点点头,茫然的看着舒尉彦离开,在年轻的男人转身之后,他突然急道,“他喜欢吃凉的东西,但是、但是不让他吃很多。他睡眠不好,睡觉的时候要尽量安静,他才能睡着……对了,他会泡花茶,你要提醒他睡前喝一点,这对他的身体有好处……还有……还有很多事他都不会说出来,即便再不舒服,再不高兴,他都不会说,你要细心才会发现,时间长了,你、你就能看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