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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拿三张,剩下的给你。”郭晓飞自作主张决定了分配隐形符的方案,他从始至终都在主动照顾汤臣,汤臣完全没有机会拒绝,就比如现在,他也是将隐形符往汤臣怀里一塞,便开始部署行动计划,“我们现在就要想办法进入小白楼了,你去找我们组的公主,我去给另一组骑士捣乱,我们分头行动,可不能让我们组的女嘉宾被丢进井里。”
“其实我不需要这么多隐形符啊,你还是自己留着……”汤臣尝试着反抗一下,却被郭晓飞撸了一把头毛。
“听话,不要闹。”郭晓飞道。
汤臣瞬间石化了,他知道望月宗主不喜欢郭晓飞,更不喜欢郭晓飞触碰,刚才他摸了他的头,不就相当于摸了望月宗主的头吗?
这可怎么办,郭晓飞不会被宗主打死吧?
郭晓飞却被汤臣的反应逗笑了,黑暗中他们刚好走到摄影机的拍摄死角,因而郭晓飞也不需要再回避什么,忍不住抬手在汤臣的脸蛋上掐了一把,然后率先一步进入了小白楼。
就在这时,天空突然阴沉下来,冷风阵阵,竟有雨星子打在脸上。
汤臣的注意力立刻就从郭晓飞身上转移了,都没意识到被人掐了脸,只是抬头看了看天,自言自语道:“下雨了……”
风越来越大,眼看着雨势来头不小,有工作人员跑去询问导演组,要不要暂停拍摄,导演组却坚持继续拍摄不停机,反正现在四个男嘉宾全都进入了小楼,又不会受到什么影响,并安排其他工作人员也进入小楼避雨。
随着工作人员陆续撤走,原本挤满人的老南桥古井瞬间空旷了不少,直到滂沱大雨降落,外面一个人都没有了。沉淀着岁月风霜的古青砖被雨水敲击着,发出极富韵律的声音,老南桥上的篆体“新”字刻纹,在雨水的冲刷下,似乎变得更为模糊不清。
汤臣小心翼翼在楼内躲避着黑衣人,两位“公主”就在这大楼内的其中两个房间,他推测应该不会一楼,准备从二层找起。他左右看看,见没有人,便闪身到楼梯口,按照望月宗主之前教给他的方法运用五行之力,感知周围是否有人,确认路况安全,这才飞奔上楼。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忽然一个电闪,天边几个滚雷。
小白楼内的灯竟在同一时间熄灭了。
楼下渐渐传出嘈杂声,汤臣听到一个副导演在喊人,好像是怀疑保险丝烧断了,要人去修,汤臣也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情况。拍摄暂停了吗?还要不要继续做任务?
汤臣想要下楼去看看,谁知在经过一扇紧闭的门时,他忽然听见里面传来奇怪的声音,好像是什么人的嘴巴被堵住,发出呜呜的声音。
这里面应该就是女嘉宾吧?这黑灯瞎火,又电闪雷鸣的,换个胆子小的女嘉宾,只怕都要被吓坏了。汤臣当即想办法去开门,却发现们锁了,正不知道该怎么办,犹豫着要不要直接踹门,却听望月宗主道:“蠢货,你掌握的金属性之力是用来看的吗?”
汤臣这才反应过来,门锁都是金属做的,他想要开门,还需要使用蛮力吗?不过这也是没办法,他实在是不适应使用五行之力,根本没有这个意识。
“是这样做吗?”汤臣小心向望月宗主求教,本来没自信,没想到随意尝试一下,居然就成功了,只听门锁发出轻微的咔哒一声,竟然真的开了。
然而当门打开,汤臣看见里面那个被五花大绑堵住嘴的人,却呆住了。
哪里有什么女嘉宾?这……这不是那个神棍街碰到的老骗子乞丐吗?
老杨见总算有人发现自己,哼唧得更起劲了,等到窗外再次划过一道电闪,看清进来的人是汤臣,更是心花怒放。
“快!快点!快去看住那古井!他要出来了!”老杨嘴巴里堵的东西刚被汤臣拿出来,便没头没尾地喊道。
“谁要出来了?”汤臣被说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老杨却已经顾不上那么多,拉住汤臣的手,拔腿往外跑,“昨天我们被人算计了,方队看走了眼,那个小女明星,根本就是……”
然而这话老杨还没来得及说完,只听砰的一声响,汤臣感觉到身后传来剧烈的冲击气流,他下意识抬起手抵挡,竟是无意间施展出一个基础阵术,在他和老杨面前形成金色和绿色光芒组成的护盾。
透过稀薄如无物的光盾,汤臣看到一个穿着白裙披散着长发的年轻女人从走廊的另一头向他们缓缓走来。
“天啊闹鬼了闹鬼了!”汤臣吓得在脑内大喊。
望月宗主不耐烦:“说了多少次了,这世上没有鬼。”
汤臣和老杨抱在一起瑟瑟发抖,“那这是什么……”
白裙女子走近,汤臣这回看清了,的确不是鬼,是人,而且这人还长了张明星脸。
周如诗?
这不是陈柏导演的御用女主角吗?她是女嘉宾?不过此时她掌心悬起的阵术符文是怎么回事?难道她也是个阵法师?!
周如诗见自己的偷袭被汤臣抵挡住,也没有如何惊讶,面无表情继续一个囚禁术推出去,把老杨和汤臣困在一个阵法当中,便不再理会他们,只是转头看向窗外,也不知道她在大雨中看到了什么,居然颇为期待地喃喃自语道:“最后一个祭品,新桥已变旧桥,他也该出来了……”
汤臣听到周如诗说到最后一个祭品,居然有点心惊肉跳,顺着往窗外看去,居然看到大雨中有一个人正向着老南桥下的古井走去,那人不是别人,正是郭晓飞。
第71章海眼水19
汤臣和老杨被困在周如诗的阵术中,以两人为中心不到一米的范围内,地面有发着光的蓝色符文闪烁,如水波流动,不时有虚影从阵中浮现出来,好像猛兽冒出的头颅。
老杨仔细观察那符文的图案,大惊失色:“是水龙阵!”
汤臣如今才刚刚掌握聚拢金木两种属性的五行之气,会几个最简单的基础阵术,只能算是刚刚窥到了阵法门槛,至于那些有名有姓的高阶阵术,脑中全无概念,因此也不知道这个水龙阵有什么厉害之处。
“没想到这妮子年纪不大,阵术倒是很强啊。”老杨看着周如诗不由感叹。
“这水龙阵会让我们出不去吗?”汤臣盯着那不停闪动的阵术符文边界,因为担心郭晓飞而焦急。
“这是自然!”老杨大概是太激动了,毕生没见过这么高阶的阵法,居然在这紧要关头开始了科普,“水龙阵是囚禁类阵术中最高阶的几种阵术之一!只要被此阵控住,想要逃出简直难如登天!小臣臣你记住一点哈,但凡名字里带‘龙’字的阵术,那都是威力不可小觑的阵术!能够施展出这种阵术的阵法师,也都是不可小觑的阵法师!很多人活一辈子也不一定能见识到,啧,你往旁边让让,我要试着破阵……”
此时窗外雨越来越大了,楼里的电却还是没有来。一层有个工作人员大概是推开窗,却被吹进窗的雨水泼了一身,喊了一句“卧槽这雨太大了”,又砰地一声关上窗户。
老杨说话间已经把汤臣挤到一边,拉开架势盘腿坐在地上,嘴里念念有词,手中开始掐弄各种法诀。而对面的周如诗却好像根本不在意老杨在这边鼓捣什么,只是一直望着窗外。
汤臣看到郭晓飞距离那古井越来越近,情急之下把什么水龙阵囚禁术全都忘到脑后,拔腿奔了出去。老杨在这边还琢磨着如何破阵呢,却见旁边一阵风吹过,那啥都不懂的愣头小子居然就这么大喇喇直接跨出了水龙阵,转眼消失在楼梯口!
对面的周如诗楞了一下,显然没有料到汤臣会从自己的阵法中逃出去,但也反应极快,立刻追出去。老杨一脸三观碎裂的表情,也试着往水龙阵外面跨一步,却在接触到阵法边界时被狠狠打了回来,险些震出一口老血。
老杨:“……”
什么情况下一个阵法师才能完全无视掉另一个阵法师布下的高阶阵术?
那就是绝对的压制!
只有当一个阵法师掌控五行的能力,能够绝对压制住另一个阵法师,才能彻底无视这个阵法师所释放的任何阵术。
那小妮子阵术已经高到让人匪夷所思,难道说这毛头小子的能力还要远远高出她?还是说,只是因为他身上附了那位大神……
老杨被水龙阵牢牢困住,无法脱身,也只能在这里胡想联翩,而与此同时,汤臣已经冲出了小白楼,在雨幕中奔跑。
“宗主,那个周如诗说最后一个祭品,到底什么是祭品啊?还有她说谁要出来了?那口古井,你不是说只是海眼水吗?怎么里面还会有东西出来?”汤臣一边在雨中玩命地向着古井跑一边问,好在他和望月宗主交流无需靠嘴,只要用精神就好,不然肯定要喘不上气来。
望月宗主虽然平时喜欢逗弄汤臣,在这种关键时刻却从来不会卖关子,“你没看过老南桥古井的传说么?里面就是应龙啊。”
“啊?传说竟然是真的?!”汤臣惊讶。
“十个传说九个真,这可不是说着玩的。”
汤臣问:“所以祭品是给应龙的?可是为什么要给他祭品呢?难道他还吃人?”
望月宗主道:“不给他祭品,怎么引他出来啊?想要收复海眼水,有条龙在里面守着还了得?”
汤臣听得一怔,却什么都没有问。
望月宗主语气却突然冷了下来,“怎么,你怀疑是我为了收复海眼水,才让你那小室友去做祭品?”
汤臣忙摇头:“不是啊!怎么会怀疑宗主?”
望月宗主却有些不依不饶,“为什么不怀疑我?”
汤臣想也不想脱口而出:“宗主怎么还需要给应龙送祭品?如果有祭品的话,难道不是应该让别人送给宗主?”
望月宗主:“……”
这理所当然的语气……不得不承认,某人现在拍马屁的功力真是越来越炉火纯青了。
望月宗主心中愉悦,总算宽宏大量地决定让那姓郭的臭小子少受点罪。
从小白楼到古井有一段距离,可是汤臣却觉得这段路现在走起来有点长的不对劲了,此时天地间一片漆黑,半点光亮都看不到,暴雨倾盆,汤臣是开了五行之眼,才勉强辨清方向,也不知道跑了多久,才隐约看到前面有个人影摇摇晃晃,像是郭晓飞。
而此时,周如诗也已经慢慢追上了汤臣,在暴雨中空手一掌劈出。当然,她这一掌自然不是劈着摆造型玩玩的,自她指尖对准汤臣那一刻,强劲的蓝色光波竟是一层层从她五指间激荡出,瞬时映亮了周围雨幕。
万点蓝星在雨幕中成像,慢慢向一点汇聚。
“这个人不是你能对付的,退下!”望月宗主吩咐了这么一句,在那些蓝星汇聚成一个法阵之前,重新掌控了汤臣的身体,微微侧身,躲过周如诗一击基础阵术攻击,“好好看着,最极致的水系阵术,可不是那么容易见到的。”
汤臣听得心中一惊,水系阵术?
这大雨天,天地间无处没有水,宗主如今却只能完全掌控金木两种五行之力,岂不是要吃亏?
望月宗主似乎知道汤臣在想什么,低笑道:“怎么还是这么不长进?不记得我之前和你说过什么?”
五行之间相生相克!
汤臣脑中灵光一闪,“金生水,水生木。水为金生,所以水依附于金,水可生木,所以水为木所取。”
“总算没有白教你。”
望月宗主说话间同时和周如诗交手,大概是那万点蓝星的阵法消耗了太多五行之力,周如诗竟没有再丢出什么高阶阵法,只用最普通的基础阵术攻击望月宗主,而望月宗主竟然也没有还手,只是在汤臣说出五行相生相克的原理后,才平伸双臂。
“看好了,我只做一次,下次换成你自己来。”
周如诗似乎一直在等待,等待那一个“水鬼啸”的高阶阵术汇聚成形,眼看着最后一颗蓝色光点也即将就位,却见面前这人忽然摊开双掌,空气中浓郁的水五行之气居然经他掌心翻转,源源不绝转换为绿色的木属性之气,即将成形的“水鬼啸”也功亏于溃,转眼变成了木属性之气的养料。
周如诗惊骇。
这个人到底是谁!
而同一时间,汤臣也问了望月宗主一个问题:“既然水能生木,可是木也能生火啊,为什么她不用同样的方法对付宗主呢?”
望月宗主的回答嚣张依旧,“因为我是望月宗主。”
汤臣:“……”
望月宗主道:“可不是什么人都能看透这其中奥妙。所以你现在知道了?能让我教你,你该偷着乐。”
周如诗看出自己根本不是面前这人对手,便学乖了,也不想着用什么大阵法去压制,只以基础阵术缠住他,眼看着那边郭晓飞如着了魔一样,在大雨中一步一步向古井走去,周如诗原本淡漠冷冽的眼中现出几分热切。
谁知,就在郭晓飞走到古井边,即将纵身跃下时,望月宗主却忽然一甩手,给那井口加了个金光闪闪的栅栏井盖。
周如诗见状,眼中瞬时萌生杀意,几次尝试取下那井盖,却都被望月宗主阻拦。
“找死!”周如诗狠狠吐出这两个字,疯了般向望月宗主攻来。
汤臣能感觉到周如诗速度非常快,而且即便他现在还看不到水属性的五行之气,也能看出擅长水系阵术的周如诗,此时几乎已经是毫无保留地透支自己的五行之气。
到底是什么让她如此执着?难道她和上次在无梁殿见到的那伙阵法师一样,也只是为了抢夺海眼水?
望月宗主始终没有出手,只是躲避,也不知道是不耐烦了,还是觉得时机终于成熟了,在两人过了几百招后他突然出手,仿佛只是轻描淡写般,一击便让周如诗彻底失去战斗力,躺在地上起不来,这让两人之前的缠斗看起来像个笑话。
周如诗咳嗽着,没有了阵术护体,她转瞬便被大雨浇成了落汤鸡,愤恨地看着望月宗主,正想要爬起来再战,却听望月宗主淡淡说了一句:“你想让他出来,也不至于用献祭品这么上不得台面的方法,反倒是污了他的名。”
周如诗一愣,将信将疑地看着望月宗主,“你有其他办法救他出来?”明明昨天晚上,连那个特别调查处的阵法师都没办法做到……
望月宗主笑了笑,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走到那老南桥古井边,抬手在井沿边轻轻拍了两下,道:“七百年整,新桥已变旧桥,睡够了,也该出来了。”
周如诗看得越发惊疑不定,只是这样就行?
上古神兽沉睡近千年,即使咒术解除,没有血肉为祭,又怎么会轻易苏醒?
然而谁料,就在望月宗主说完这句话,天色骤变,大雨如瀑,好像天漏了一个窟窿,直接往下源源不断地灌水。惊雷一个连一个炸响,闪电划破天际,一下一下将夜幕涂为红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