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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吃住在璀璨,但作为模特的王琳平时也有着颇大的开销:
衣服总得添几件吧?鞋子也不好每次出去面试都是那一双,既然决定往时尚圈进军,那么她的穿着打扮也得抓起来,每种风格起码都要购一套,不然一旦你去面试的品牌是古典宫廷风,可你却只能理解现代都市休闲风格,确定不是当面打设计师的脸?
再加上日常化妆品、通话费、交通费,林林总总的,一个月下来也是个不小的数目。
而且模特这个工种收入并不稳定,半年不开张、开张顶半年那是常态,就连王琳自己也不确定下一笔收入什么时候到账……
一千块的开支对她而言,确实伤筋动骨。
邓清波本想说自己可以借给她,但转念一想,这也是一笔负担,要是搞得这姑娘进一步吃糠咽菜就不美了;可要是白送,非亲非故的,他现在也不是富得流油,人家肯定不会要啊!
小老板倒是有钱,可这种“慷他人之慨”的行为太不要脸了……
抓耳挠腮的想了半天,还真让邓清波想起一个招儿来:“嘿,看我这脑子,各大品牌手机不是经常发新款么,很多时候都会有整点秒杀的特价活动,可便宜了……”
接下来的几天,邓清波跟王琳俩人最高时候同时操作七台手机和电脑,第三天的时候还真让他们达成心愿,而且还不止一台!
看着眼前这一台九块九,另一台也只花了十一块一毛一的新款手机,王琳激动地难以自持,以前的她光知道每天驴拉磨似的拼命挣钱了,压根儿就没想过竟然真要这种类似天上掉馅饼的事儿!
她想也不想就把其中比较贵的那台推给邓清波,“谢谢师兄!”
因为有好几次秒杀活动都是在凌晨网络访问人数最少,而人也最困的时候,这几天邓清波就没怎么睡过囫囵觉,眼睛里都是血丝,站着都发飘。
他也不要,又推回给王琳,“我手机还是去年刚买的,新的很,要了也没用,倒是你该换了,哪儿有模特还用老年机的,出去也给人笑话。”
“我”王琳刚要拒绝,邓清波却已经晃晃悠悠往外走,边走边哈欠连天的说,“行了,你不要就丢了吧,反正也才十块钱,我得回去睡觉了,别打扰我啊!”
*****
从本月中旬开始,方栗要跟老东家解约的消息就漏了风,然后不管公司如何狡辩,粉丝们还是非常欢欣鼓舞。有个爱他五年多的铁粉甚至干脆就买了一串鞭噼啪放过,说是去旧迎新,以后一准儿转运。
一开始那公司对外面一边倒的舆论风向很不满意,还雇了一批水军试图抹黑方栗,指桑骂槐的说他过河拆桥、攀高枝儿什么的,结果被他和万雨的粉丝分分钟实力碾压。
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都说买卖不成仁义在,方栗也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毕竟他确实是老东家捧红的,哪怕就是今后合作不了,但只要对方不妄图颠倒黑白,他也会对自己的不公正待遇三缄其口,让它们成为永远的秘密。
可没想到那公司当了女表子还想立牌坊,既要好处又要名声,结果这一举动直接把老实人逼得上了火!
上周方栗在接受记者采访时首次公开承认跟公司解约是因为无法继续忍受对方的种种不合理安排,顺便又说了两边的收益分成,结果惊爆全国。
原本外界对方栗的糟糕处境就有所耳闻,只是不管是他本人还是公司都没正面回应过,因此绝大部分人还都半信半疑……
太不要脸了!
新人签公司待遇低可以理解,但问题是方栗他不是新人了啊,有这个走红的趋势,合同早该修改!
老东家瞬间背上了“吸血鬼”的称号,还被人扒出之所以方栗会被这样压榨,就是因为当年的罪过小人……
粉丝们都很关心偶像下一步会去哪儿,新东家会不会像老东家一样刻薄,千万别出了狼窝又入虎穴。毕竟方栗现在也不年轻了,要是再给耽搁几年,这辈子就彻底完蛋了。
然后就有人蹦出来说大实话:“还担心个什么劲,放眼看看大江南北几家经纪公司,哪还能有比这份合同更坑爹的!”
……
今天是冼淼淼第一次跟方栗面对面,发现他比网络上流传的各种活动照老一些、沧桑一些,当然,眼角皱纹也多几条。
不难理解,毕竟原公司给他的定位是青春活力的偶像派,面对不饶人的时光,能依靠的就只有ps。再加上最近几个月双方扯皮,身心俱疲的方栗连最起码的休息都不能保障,状态自然要差一点。
两人握了手,值得注意的是方栗两只手都上了,腰也弯的很厉害,冼淼淼看后心中暗自感慨,这真是标准被折磨怕了的行为模式。
跟荧幕上霸气四射的固定形象相比,真正的方栗私底下其实颇为安静,给冼淼淼的感觉跟于榕有些像,只是更懂得隐忍,也更有野心。
之前的诸多事宜都由万雨跟冼淼淼协商过了,今天大家碰头主要是为了咨询下方栗本人的意愿,如果各方面都能达成一致的话,那么等他将所有的解约手续清算干净,就可以签约了。
“方先生,”冼淼淼把之前自己考虑的大略挑着说了下,好让他有个心理准备,“单纯的偶像剧以后我不会给你再接了,各种综艺活动和商演也会大幅减少,所以虽然分成提高了,但很可能相当长一段时间内你的收入反而会减少,这一点可以接受吗?”
方栗点头,“当然,我理解。”
“很好,”开始谈正事之后,冼淼淼就变得严肃起来,不管是表情还是言辞都透着那么点儿铁血无情,“因为之前你耽误了黄金发展时期,又给外界留下了偶像派明星的固定印象,我可能需要相当长一段时间来扭转局面。而你本人也会在尝试转型的过程中遭遇到非议、怀疑甚至是否定,你的处境可能会变得相当尴尬,你能做好心理准备吗?”
方栗的天份不错,但这些年来演技非但没能得到有效的提升,反而被一群面谈派搭档们拖累不少,想让大家对他的印象从偶像派过渡到实力偶像派,并不是一件可以一蹴而就的事情。
这就好比改衣服,有时候你花费的时间和精力甚至远远大于重新做一件,而且还要承担相当的风险……
冼淼淼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挑战,全新的体验和纯粹空白的未来让她激动莫名,充满期待。
好在方栗是个明白人,他也知道自己眼下的情况十分尴尬,冼淼淼肯在签合同之前就开诚布公的跟自己谈,确实很难得。
人都会老,靠脸吃饭长久不了,方栗很早就想转型了,尽管他知道可能会面临很大的风险;只是公司畏惧改变,试图规避一切潜在的危险,所以双方一直没能跟公司达成协议。
可现在有人主动表示会努力帮自己转型,延长职业生命……
“我能!”他缓缓吸了口气,又重重吐出,然后郑重其事的对冼淼淼道,“谢谢,真的谢谢。”
“……因为你有一定的知名度,所以我会帮你安排一套两室一厅的住宅,”冼淼淼笑着问,“对装修风格和家具陈设有什么特别要求吗?”
万雨就开始笑,方栗各种惊奇的问,“还能这样?”
冼淼淼一挑眉,“反正是住嘛,干嘛不住的舒舒服服的呢?”
“谢谢,”方栗也跟着笑起来,觉得自己的新生活应该会很不错,“我没什么要求,只要干净整洁就好了。”
冼淼淼点点头,“你最近有地方去吗?不方便的话我可以现在就帮你安排,拎包入住。”
“非常感谢,”方栗松了口气,说,“还有最后一点手续没处理完,我暂时还呆在那边,不过最迟两周,我应该就能过来报道了。”
“合作愉快。”冼淼淼率先举起酒杯。
“合作愉快!”
谈完事情之后,三人分三次分别上了三辆车,也是够谨慎。毕竟现在方栗跟老东家还有点事情没清,要是再被曝出早就在筹划跳槽的事,难保不节外生枝。
冼淼淼坐在车上发了半天呆,等万雨和方栗的车子先后跑的没影儿了也不给任何指示,谢磊忍不住出声询问,“老板,去哪儿?”
“啊?”冼淼淼猛然回神,待他重复一遍之后又开始晃神。
是啊,去哪儿?
之前跟任栖桐蜜里调油的时候,她从来不怕无聊,也从不用纠结去哪儿的问题,因为只要两个人在一起,去哪儿不一样呢?
可现在,他们在冷战呢。
冼淼淼突然有点生气,又有那么一丢丢思念,但在任栖桐真正意识到自己在意的是什么之前,她才不会主动示弱呢!
“去老宅!”
从小十月来了之后,尚云清差不多就在老宅扎了根,又变成那个跟父亲住在一起的好儿子。
期间曾有数位旧日的狐朋狗友试图引他再回灯红酒绿,他却像是吃了秤砣铁了心,竟当没听见。
眼见着原本所有人都以为无可救药的小儿子竟然意外浪子回头,老爷子自然是喜得无可无不可,经常晚上睡不着觉的时候就跟去世多年的老伴儿瞎聊天,“咱们的小儿子,终于长大啦,可惜你没等到这一天……”
老太太去世之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尚云清,而她去世那一年,尚云清也确实倍受打击,罕见的安分了一年,但之后就开始变本加厉,长年累月不回家,谁劝也不听。
老爷子和冼淼淼他们是高兴了,可尚云朗一家却很郁闷。
原本父母就偏心幼子,平时隔着千山万水都会时常嘟囔,现在倒好,直接住到眼皮子底下去了!真是越来越没有自己的立锥之地!
就拿那个混血的小崽子来说,未婚生子的身份,老爷子竟然疼的跟什么似的,他们家阿志才是正经的长房长子呢!
尚云朗空有坏心眼儿却城府不深,基本上心里想什么,回头就能在脸上显出来,所以对他的心思,大家不是不知道,只是都没当回事儿……
他所担心的左不过是失宠,或者更本质点说就是怕老爷子百年后遗产分配不均。可话又说回来,家产本就是老爷子挣得,想跟给谁不想分给谁都是他的自由,难道还能强逼?
有这个工夫瞎担心,还不如老老实实做人,规规矩矩做事,兴许还能叫老爷子改观。
冼淼淼到的时候,尚云清正拿着本看图说话的书教小十月,而老爷子就坐在另一边,边喝茶边笑呵呵看。
听见有人进来,小十月先抬头看了眼,然后便惊喜道,“淼淼!”又挣着腿儿从沙发上爬下来,小跑着来到她跟前仰着脑袋看。
“哎呦我们十月又长高啦!”冼淼淼蹲下去摸摸他的小脑瓜,“肯定有乖乖吃饭,乖乖睡觉吧?”
小十月用力点头,还用手比了个挺抽象的大圈儿,认真道,“十月吃了一大碗饭,晚上。”
冼淼淼噗嗤一笑,毫不吝啬的夸奖,“真棒!”
尚云清双手抄兜慢悠悠晃过来,闻言笑道,“他可真是能吃,我从没想到一个奶娃娃竟然真能吃下脑袋大的那么一大碗去!”
“人家这可是长身体,肌肉骨骼什么不耗能量?”冼淼淼捏着小十月胖乎乎的小手上的小窝窝,又对他说,“对不对啊,十月?”
小十月就光听了个长身体,当即很熟练的摸摸鼓鼓囊囊的小肚皮,“对!”
“淼淼快过来坐,”老爷子拍拍自己身边的位置,又叫阿姨拿水果和点心,“今晚家里做了红豆饼,酥皮揉的很好,我正想着打电话让人给你送些过去,可巧你自己就来了。”
“我鼻子尖嘛!”冼淼淼笑嘻嘻的过去挽着他的胳膊,又往他脸上用力亲了口,“还是外公疼我。”
这两年她虽然一直跟尚清寒关系亲昵,但也从没做过如此举动,当即就把包括老爷子在内的在场人员震住了。
尚云清呵呵一笑,还在原来的位置坐下,然后明知故问,“淼淼可有日子没来了,十月时常问起你,哎对了,怎么没见小任?”
话音刚落,老爷子就先哼了声,“好好地,提那个外人干嘛?”
尚云清也不害怕,笑嘻嘻的问冼淼淼,“淼淼决定跟他分手了?”
这人是出了名的天不怕地不怕,但凡打定主意想做点什么,就一定会做到底,多年来老爷子的拐棍儿都没能让他收敛一星半点,冼淼淼从他开口的瞬间就知道今天没跑儿。
“没有,”冼淼淼拿了个空茶杯摆弄,又跟送上水果拼盘和红豆酥皮的阿姨道谢,“只是我觉得之前我们相互了解的还是太少,所以提出双方都各自冷静一段时间,过几天再正式谈一下。”
“哦?”尚云清似乎是有点意外的样子,又问,“他不是跟某个小姑娘,嗯?”
“那个倒没有,外面乱写的,他倒不是三心二意那种人。”
冼淼淼摆摆手,拿起个红豆酥咬了一口,果然鲜美酥软、满口香甜,红豆馅儿也都细细挑出皮,用粗纱布反复滤过,绵密如沙,口感极其细腻,比外面卖的强多了。
“呦,这个真不错。”她赞不绝口。
“那还冷战?”尚云清罕见的对别人的情感问题感兴趣,身体微微前倾,摆出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样子。
“嗨,我就是突然意识到,我们两个虽然在一起了,但其实本质上还是各自独立的两个整体,平时也许显不大出来,可一旦遇到事儿就尴尬了,因为我们都还没扭过弯儿来,都只是本能的按照自己的旧习惯做,完全不会,至少当时不会考虑对方知道了会怎么样。”
虽然她是回答尚云清的问题,但实际上老爷子也在竖着耳朵听,手中的盖碗渐渐倾斜都没注意到,还是小十月眨巴着眼睛伸手扶了下,老爷子才如梦方醒。
“嗯,谈谈也好,”尚云清点头表示同意,又说,“你们俩的性格都挺强,甚至可以说某种程度上有些像,单纯从这个角度来说,比较容易形成共鸣和达成一致,算是好事;可要从另一个角度来说的话,一旦遇到矛盾,又不太容易相互妥协、体谅,这就又算不得什么好事了。”
冼淼淼耸耸肩,不置可否。
真是术业有专攻,尚先生完全不负情场浪子的“美誉”,分析其这种事情来就是比一般人靠谱,简单又直接。
任栖桐就不用说了,本来话就少,冼淼淼别看着外表挺开朗,但也习惯万事藏在心里,轻易不找别人诉苦。
就像尚云清说的,这本是优点,可两个同时具备这样优点的人凑在一起,某些时候可能就不是那么美了。
你好强,不说;我独立,也不说……
谁也不愿意让谁看到自己的脆弱面,长此以往下去,还谈什么坦诚相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