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

骆沁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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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的几天,谢武司带著沈关月四处走访拉斯维加斯邻近的景点,直至全部玩遍才搭乘专机飞往旧金山。

    终年维持摄氏十八度的旧金山,气候干爽带著凉意,蜿蜒起伏的的陵地形怀抱著海湾,带著一股悠闲的美。车子顺著高低起伏的道路开上双子峰顶,在此可清楚看见金门大桥全景,还有整个旧金山市区及海湾尽收眼底。

    阳光柔和地照在身上,沈关月望着蓝得有点朦胧的天,总觉得苍穹好近好近,软如绵絮的云团四散飘浮,感觉很轻、很柔、很靠近人间,仿佛伸出手就可轻易触得,眺望得心情也轻扬起来,轻得像要投入其中。她沉醉于这片蔚蓝浩瀚,放松地往身后的胸膛靠去,数著他的心跳,与他分享所有释然的情怀。

    看见她闭起眼睛的面容,带著脱俗的美,谢武司情难自禁地俯首吻上她的唇,像膜拜似地,细细品尝她的甜美。沈关月的手自然地攀上他的肩头,回应他难得的柔情。

    谢武司的吻由浅转深,含著强烈的占有欲,在她的唇瓣上流连不去,柔软的鼻翼在她细嫩的双颊上摩掌,那种微妙的酥麻感让沈关月柔顺地抬头,闭眼感受他的温暖、他的触碰,两人之间交融的浓情蜜意,像是热恋中的爱侣般契合。

    这对东方璧人的当?拥吻,看在开放的美国人眼里,人人带笑,心里暗自赞赏好一对情深佳偶。

    “这对情侣的感情真好!”一名西方女子音量略高地对男友慎道。“你都不像他爱他女朋友那样爱我!”

    沉迷于沈关月醉人气息中的谢武司,被这段话猛然惊醒。

    拒绝任何情感的他却成了爱情的典范?在这片蓝天无垠中,坚持冷硬无情的他失控了。

    “走吧。”谢武司倏然放开怀中的软玉温香,转身便走,不敢回头,怕会再次陷入她无言的柔情眸光中。

    望着他的背影,失去凭借的沈关月微微打个了寒颤。每当两人之间开始感到有什么进展要发生时,就被换上冷漠表情的他硬生生喊停。如他说过的,他根本不曾放情在她身上;而连情妇都称不上的她,又有何立场对他的举动提出质疑?

    她只能默默地将哀伤隐藏,任空虚无助地将她笼罩。

    *9*9*9他爱高的地方。沈关月发现了谢武司的这项喜好,他的办公室、拉斯维加斯和旧金山的饭店,都不约而同地在顶楼。

    浴室内正传来哗啦啦的水声,不一会儿,顶著一头湿漉漉短发的谢武司走出浴室。他身著白色浴袍,腰间随意地系上衣带,坐在床浴,手指梳过不驯的发梢,用力甩著头,水珠纷飞。

    沈关月坐在落地窗前的沙发椅上,沉迷地望着他,感觉此时的他带著些微孩子气,散发出无限性感。

    他将发弄得微干,往后梳拢,起身穿上正式的三件式西装,打上领带。

    “我有个会议,可能要费点时间。晚上你自己点餐来吃,别等我了。”谢武司对她交代后、走至门边又停下脚步道:“旧金山什么人都有,不见得比拉斯维加斯好上哪去,别走出饭店。我走了。”

    沈关月望着那扇悄然阖上的门,隐忍心中的落寞,不让挽留他的冲动脱口而出。她只是个玩物,没有权利开口

    的她缩起双腿,埋首膝中,紧紧地环住自己。

    直至服务生的敲门声响起,她才发现,时已日暮低垂,她居然窝在沙发上睡了一个下午。

    等服务生离去后,沈关月走至浴室洗把脸。她扫过浴室一眼,嘲讽一笑,格局和拉斯维加斯没什么两样,原来各饭店的总统套房全是千篇一律。

    她倚在窗台看了一会儿落日,直至漫天红霞尽逝,才百无聊赖地走回房间,不知该做什么。

    找本书看看吧!她走进了书房,虽然英文不是很好的她不见得看得懂英文书,但多少看点也比坐著发呆要好得多。

    按开书房的灯,才发觉谢武司的手提电脑放在桌上,电源开著。

    沈关月走至高背椅坐下,好奇地看着这部薄巧的电脑。手指放上触控板,满怀兴味地看着游标随她的心意四处游走。

    荧幕上出现几个网址,她随意点取一个,看不懂里面的英文,正想退出时,突然画面转换,出现一行中文。

    “武,我已经许多天没上网了,没想到才一上来就碰到你。”

    糟了,居然遇上了谢武司的网友!沈关月暗叫不好,像偷窥人家的隐私被当场抓个正著。正迟疑著该立刻退出,还是敷衍几句时,对方又迫不及待地打了好几个字。

    “武,我在台湾忙得不可开支,好不容易跟你遇上了,你居然不理我?快回答,我知道你在线上!”

    沈关月踌躇了一会儿,伸出手在键盘上打入中文输入。

    “抱歉,我不是武,武他不在,如果你要找他得晚一点,失陪了。”当她的手移至离开键,正想跳离时,被对方匆忙出现的字阻住了按下的动作。

    “等一下!请问你?你?”

    “后者。”

    “我是剑,你应该就是武所说的那名女孩了,我一直很想跟你谈谈。”

    沈关月心一凛,戒慎瞬间散发,带著防备。

    “我不知道你们之间谈论的是谁,我要走了。”

    “别这样,我想跟你谈的是武!”

    谈他?沈关月动作一顿。

    “谈些什么?”

    “武遇到你时,是在高二那年,对吧?如果我没记错的话。”

    “对。”

    “那年的下学期,他突然转学了,一句话也没留,就在他跟你表白的隔天,是不?”

    “对。”

    “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他原本就有这个打算了吧!只是,觉得没必要跟一些无关紧要的人说。”

    “你不觉得,多年后再见,武他变了很多吗?”

    “人总是会变的。”

    “可是他转变太大,你察觉不出来吗?他原本只是思想早熟,个性还是挺开朗的;但是,现在的他阴沈偏激,不然,他也不会对你提出这个合约。”

    “你到底想说些什么”

    “你了解武的家庭背景吗?”

    “他从来没说遇。”

    “听我说个故事吧!有点长,把它看完,对你有帮助的。”

    沈关月轻含下唇,没有做任何表示,静静等待对方详尽地?

    述,得知了谢武司生命的过往。

    谢武司的父亲是电子业颇负盛名的总裁,当年看上了一个在酒店做打扫工作的女孩,他以爱?名,千方百计地将她骗上手;玩腻了,就派人给了张支票,弃如敝屣。

    那时,那名女孩已经怀孕。女孩虽然家境清寒,却也是规规矩矩的好人家,一发现女儿怀孕,暴怒的父亲便将她赶出家门,断绝父女关系。那名女孩无路可去,想起腹中的孩子,只得低下头去求谢武司的父亲,望他收留。

    没想到声泪俱下得到的却是无情的嘲讽,谢武司的父亲甚至不屑亲自见她,派遣门房在大门口就将她驱走,还对她说:在酒店工作的她怎能确定肚里的孩子是他的?女孩总算心死,厚著脸皮在已出嫁的姊姊家暂住,边打零工边等著孩子出生。

    但她姊姊夫家也是清苦,只能勉强供给住宿温饱,其余的,则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那个女孩就是谢武司的母亲。当谢武司开始会走时,他的母亲不愿再对姊姊、姊夫造成负担,便带著他北上,独立讨生活。瘦弱女子,帮佣、清扫、洗衣服、工地挑砖,为了生活,?

    了养活儿子,她什么都肯做。

    慈母的教导下,谢武司的一切是不负母望的。早熟、懂事、孝顺,母子俩相依?命,感情好得没话说。在他高二那一年,他的母亲因为环保局的一个单位缺少清道夫,为了稳定的收入,和谢武司来到沈关月所居住的乡镇,在此,他遇见了她。

    在谢武司心中,沈关月代表著故步自封、代表著难以打动,而他就像颗顽石,非得在她的心防敲出一个容他进出的洞才肯罢休。就在那一天,在他看出沈关月终于动摇的那一天当晚,从未谋面的父亲开著名贵的宾士来到了他们破旧的屋前。

    强势的父亲踏进屋的第一句话就是他要带走谢武司。他的妻子不孕,家产无数的他不愿将毕生心血拱手他人,便想起了十几年前他遗落在外的孩子。

    谢武司母子当然不肯,一场冲突于焉爆发,双方僵持不下。谢武司的父亲不愧?精明的生意人,看准了谢武司的母亲护子心切,以法庭相见打压、以武司的未来引诱。终于,自卑的母亲不愿优秀的儿子随她隐没在这个乡下地方,同意放手。

    当夜,谢武司就被父亲带来的两名打手挟持上车,离开母亲。谢武司的父亲不满他高职的学历,立刻安排他前往美国留学,将他只身丢在国外,强制和被迫他成长独立。

    剑就是在那时和谢武司认识的,两人为了搜集报告所需的资料,在网路上相遇,进而互相研究讨论。说也奇怪,虽然从未谋面,却一谈如故,再加上初到他乡的谢武司孤独脆弱,需要一个抒发管道,于是,剑了解谢武司的一切,即使他们素不相识、从未谋面。

    当时的谢武司对父亲打从心里憎恨,恨他的无情、恨他的自私,只在需要他时才将他自母亲身边夺回,浑然不顾一名单身女子如何将孩子扶养长大。

    他很用功,别人一天花五个小时念书,他每天除了睡眠四小时外,其余时间都用在书本上。因为谢武司急著用最短的时间内达成父亲的标准,尽快回国,将母亲接来同住,让她安心的过完下半辈子。

    沈关月也是他急欲见面的对象,谢武司非常清楚不告而别,对心锁初开的她伤害一定很大。他想对她解释,却毫无办法,因为他的父亲派下眼线切断了他所有对台的书信往来,所以,谢武司只能用最消极的方法来达成目的。

    然而,一封简短的电报打碎了他所有的原动力。他的母亲清晨清扫街道时,被一名酒后驾车的醉汉撞倒,送医不治死亡。他父亲甚至不准他回国奔丧,硬要他留在美国完成学业。

    自此之后,谢武司变阴沉了,他不相信任何人,只除了剑。在美第五年,取得了财经与会计两个博士学位,在美造成一阵轰动。

    取得博士学位后,谢武司销声匿?,他父亲遍寻不著,返台的出入境名单上也没有谢武司的姓名。他父亲愤怒不巳,眼见这些年来在谢武司身上投下的心血就此白费。

    两年后,一家新崛起于美国,并于短时间在欧洲各国打响名号的国际连锁企业,开始攻占谢武司父亲公司的所有国际市场,不到两个月的时间,他父亲公司因资金冻结周转不灵而宣告破?。接著,那家独占市场抬头的企业总裁现身,他就是谢武司,一个挟著复仇风暴而来的恶魔。当年,他父亲气急攻心,病逝台湾。

    “再次出现的武,冷酷无情,他不再释放任何情感,武深信,只要付出感情,哪怕对像是亲人、朋友,绝对会有被人背叛的一天,如果不是我在之前就取得了他的信任,恐怕我也会被拆除在外。

    “之后,武到台湾设立在台办事处,在偶然间发现了你。

    他很矛盾,他父亲对他与他母亲的残忍,使他变得阴鸷多疑、嗤笑情感的存在;但潜意识里,他又渴望能由你身上获得爱情,对你的眷恋牵挂仍在,在理智与情感两股不相容的情绪冲突下,他故作不认识你,选择了最差的方式,伤害你也伤害了他自己。”

    故事告一段落,对方停下了漫长的?述,等候她的回应。而沈关月的泪水早已不停地奔流、无法抑止,她狠狠地揪住衣襟,哽咽得无法言语。在谢武司经历无情的折磨时,她在做什么,怨怼他的不告而别,在心里加深对他的控诉?

    “武任何伤害你的言语行?,全是他为了掩饰自己的感情所做的自欺欺人举动;他嘴硬不肯承认,但我跟他相识八年,我比任何人都了解他。他恨爱你,比爱自己还爱你。”

    她伸手抹去泪水,双手微微颤抖。“我不确定”

    “不确定他还是不确定你的自卑?有一个封闭的式就够了,你应该试著走出阴霾,这里是一个全新的世界,没有人记得你的过往,你不该还被过去所羁绊。不知你有没有发现,身为国际连锁企业总裁,应该是忙碌的,不是吗?为什么武还带你去纯属玩乐的拉斯维加斯?游遍旧金山,走访渔人码头、恶魔岛、天使岛、双子峰顶?式原本只是因为长居园外,所以才将你带离台湾,但兴起观光之心都是在看到你的护照之后。”

    这件事她早就察觉到了,却不敢肯定,怕是自己自作多情。

    “为什么跟我说这些?”她怯怯地键入这一行字。

    “武是我的好友,我不想见他就这样害了自己。而你,让我想起了我的妹妹突然,一只手夺走电脑,含著狂怒的阴恻声音同时响起。

    “谁准你碰我的电脑!”

    沈关月震惊得靠向椅背,盯著谢武司带著狂风暴雨的脸,半晌说不出话来。剑所说的话一直在她脑海中盘旋,他爱我,他爱我望进她的眼,谢武司不用看电脑荧幕也知道该死的剑全都说了!一瞬间,他觉得自己仿佛是赤luoluo地站在她面前任她打量,羞愤难当转成了深深的冷燃怒火,他沉着嗓子道:“出去!”

    如此陌生的他让她感到阵阵寒意直袭心头,沈关月扶著桌沿跌踯站起,走出门外,留下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的剑,面对谢武司。

    谢武司没有想到,突如其来的冲动使他急急结束会议,赶在傍晚前回到饭店陪她用餐时,却发现他被他所信赖的好友出卖了。

    “剑,你凭什么这么做?”他打断了剑的喋喋不休。

    “你回来了?”

    “为什么?我说过,我自己的事自己处理。”

    “武,她有权利知道一切的,一直对她隐瞒并不公平。”

    “公平?上天对我公平过吗?”

    “别进怒,正视自己的感觉,那不关她的事。”

    “哈,感觉?我现在是满腔的怒火无法浇熄,而一切是她引起的。我懂了,谁引起的谁就负责承担!”

    “武,别乱来!”

    “武,别做会让你后悔的事!”

    “武──”

    电脑荧幕上不断出现对方紧张的呼喊,可满脸阴郁的谢武司完全无视,头也不回地走出书房。

    *9*9*9走出书房,沈关月站在门前,彷徨慌乱得不知该如何自处。环顾著套房,突然觉得偌大的空间变得空旷异常,她显得如此渺小。她需要冷静,她需要狭小的空间紧紧包围,让她感觉到心灵的存在!

    她踉跄地走入浴室,抖著手迅速除下衣物,冲进淋浴间,扭开水龙头,任水奔流,企图藉著水的热度平抚从内心猛然升起的颤抖。

    淋浴间强劲的水流毫不停歇地冲下,沈关月仰头,任水流打在身上,却依然驱不走狂乱的思绪。她该怎么做?八年前的难题又重现眼前,让她无法思考。她加大水的流量,埋首其中。

    一抹均匀劲瘦的身影悄然接近她,倏地伸手环住她赤luo的腰际,将她旋过身、架高钳制在冰冷的壁砖上。她踩不到地面,惊惶地晃动双脚,跎起脚尖才勉强找到著力点。

    奔流的水从他们头上、身上狂泄而过,两个赤luo的胴体紧紧相贴。对于这种暧昧的状况,沈关月没有心思害羞,因为谢武司眼中的冷凝穿过重重水幕,刺入她的心,让她以为她的心跳脉搏几乎要为他停下。

    “放开我”她抵著他坚定的胸,白费力气地反抗著,企图挣脱他的控制。

    “我会放开的,在发泄完之后,我的侍寝。”完美的嘴角勾起残酷的笑,抓起她的两臂压制上方,以一手握住她的腕间不让她挣脱,另一手?起她的臀,狠狠地将高挺的欲望刺进她。

    阵阵的羞辱感与剑的话交织心头,沈关月咬著下唇,不知该如何取舍。渐渐快感蔓延全身,脑子像烧熔了似的,再也无法思考,只能随著身体本能需求,双腿环住他的腰际,任武司加深在她体内的每一次律动。

    原本打算以暴力的手段伤害她,没想到自己反而臣服于欲望之中。谢武司关掉了水源,双手托住她的玉臀,低头含住小巧的蓓蕾以舌尖逗弄,绕著粉红的范围轻啮缠绕,在他转?温柔的引领下,将两人带上了巅峰,久久不能平息。

    谢武司厚实的胸膛不住起伏,依然停留在她体内,感受那种被包容的温暖。

    激情尽退,现实的问题再次浮现。

    谢武司神色暗沉下来,一把将她抱起,迈开长脚走至卧室,将全身湿濡的她狠狠地丢上柔软的床垫,随即压上她的身,不让她挣脱。

    “为什么打探我的过去?”他眯起眼,眼中燃著浓浓的危险气势。

    “我没有”沈关月虚弱地辩解,突来一连串的情绪骤变让她无力招架。

    “你的过去我不曾问过,你又凭什么去探知我?”他一把攫住她的左腕。

    过猛的力道让她疼拧了眉。然而,让她更疼的是他的话:她凭什么?

    “我不知道对不起”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无法停止哭泣,语无伦次,反反覆覆全是这两句。

    “别跟我说对不起!”谢武司气红了眼。对不起什么?是她对他的遭遇无能为力?还是如果早知如此,她就不会拒绝他?他不需要她的怜悯!

    随著怒气,他沉埋在内心里、顾忌著未曾提出的疑虑猛然脱口而出。“你的过去呢?为什么被人强暴的你会是处子之身,?

    什么?”

    沈关月狠狠地倒抽一口气,盈满泪水的大眼闪著惊惶。发觉他正好握住那银双镯,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下,前尘往事浮上心头,冷言冷语的蜚短流长再次猛烈朝她扑来。

    “说啊!为什么你要戴上这银双镯?我只听过你的传言,却从未去证实过,我尊重你,得到的却是这种结果。这银双镯到底在隐瞒些什么?”察觉到在他钳握中的柔荑努力想要挣脱,他反而用力将她的手高举至两人之间。“你不愿说,是不?可惜我找不到像剑了解我般了解你的人,来追查你的过去,我只能靠著自己亲自调查来取得证实。

    在了解他的意图后,沈关月睁大了眼,不顾银双镯在柔嫩的腕间划下刮痕,拚命地挣扎叫道:“不要,放开我!别这样对我!”

    “你和剑有给过我说不的机会吗?”谢武司逼近她的脸,一字一字缓缓吐出,语音轻柔,但话中的温度却低于冰点之下。

    她泣不成声,摇著头,依然做著徒劳无功的反抗。“别这样对我,求你”他应该知道这道伤痕对她创痛有多大,他不该这么残忍!

    谢武司眼里闪过一丝怜惜,但随即又被强燃的愤怒取代,他强拉过她的手,按上扣环,硬生生地将银双镯自她腕间抽离──顿时,两人的动作皆僵在半空中。

    冷硬的环边在她的肌肤留下微微渗出血丝的几道伤痕,却远远比不上那泛白、蜿蜒在瘦弱手腕上的疤痕来得叫人触目惊心。

    满腔的愤恨报复霎时全从体内消逝,谢武司懊悔地闭上了眼,任她的手自松了的掌中抽出,银双镯滑落,声声压抑过的啜位敲击著他的心坎,严厉地指责他的愚蠢无情。

    他拿起放在床边的浴袍套上,拉开丝被轻轻复住全身赤luo、蜷曲在角落啜位的沈关月。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带著自责与爱恋,旋身走进书房,关上门,跌坐入椅中,将脸埋入掌中。

    *9*9*9未曾点灯的房间随著日阳下山转?黯淡,慢慢地,漫天昏黄尽褪,柔和的月光悄悄上移,偷偷地攀上了床上的人儿。

    沈关月紧紧握住失了遮掩的左腕,光luo圆滑的肩头在冷凝的空气中不住颤抖。

    他明明知道这个伤疤是她尽力不去正视的禁忌,却硬狠狠地揭开那已然愈合的伤,再次将它重创!他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武比爱他自己还爱你一个日理万机的总裁为何带箸你四处到纯属玩乐的地方图书馆里,谢武司那双深邃含情的眸子凝视著她:我喜欢你,沈关月她泪水如决堤的河,沾湿了丝被,心好痛好痛,却是对他的心疼不舍所致。她的经历和他相比,根本微不足道。她仿佛看见,一个带著超龄思想的小男孩,背负著私生子的枷锁、生活困苦,却努力让自己活得自信飞扬,完全不见丝毫怯懦。

    他,是勇于面对现实的,带著自傲、散发著凌驾他人的气势,不向恶劣的环境屈服。

    而她,却选择了逃避,把自己局限起来。

    当初她因自我恐惧而处处拒绝他的举动,他都能包容体谅,而她如今为什么却不能对受尽苦楚的他释然以待?

    沈关月转头环视空无一人的房间,搜寻著那抹高大的身影。瞥见书房那扇紧紧阖上的门,想走进拥抱他的想法油然而生,心一直在呐喊,但脑中的自尊与胆怯却让她无法移动分毫。

    就在理智与情感交战中,她脸上残留著泪痕,渐渐睡去。

    迷糊间,被子被掀起的冷意让她瑟缩了一下,随即有一个温软的暖意将她包围,她下意识地朝那股温热靠去,倚上那宽阔的胸,寻求依靠。睡梦中仿佛被拥得更紧,柔软的唇瓣细腻地撒在她的脸庞、她的唇,轻轻地吻去她的泪与痛。

    望着怀中的人儿手环上自己的腰,谢武司嘴角微扬、带著满足。他静静地凝望着她,双手紧拥。

    以前对她表白时,虽然在她面前表现得自信满满,可心中却半点把握也没有,甚至不敢想象会有拥有她的一天;那日对她称下的傲然绝对,赌的是他的自尊,不成功、便成仁。

    可为何现在,佳人已在怀中,却反而刻意伤害她?谢武司闭起眼眸,带著忏悔,将头埋入她的颈窝,激动得无法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