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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城,西城你怎么样?你、你对西城做了什么?”小心的抱着倒下来的慕西城,舒小夜瞪大了水眸震惊的看着程茵。
她竟然在水里下药,对自己的儿子?!这个女人到底有什么居心。
那边程茵从容不迫的喝着红豆甜汤,平静的开口:“别这么大惊小怪的,成何体统,他只是睡着了而已。”
她在慕西城的汤里下了点儿药,足够让他睡一个小时,计量都是医生调好的,不会对身体产生任何的副作用,也不会影响他身上的伤口恢复。
舒小夜看到慕西城的面容很安静,呼吸也很平和,稍微放心了一些但却没有放松对程茵的警惕。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到底有什么目的?”一双水眸紧紧盯着程茵,舒小夜质问。
慕西城说的果然没错,这个女人不防着不行。
“受伤了的人本来就该好好休息才对吧。”程茵放下手里的红豆甜汤,收敛了唇边的笑容严酷的看着舒小夜:“西城睡了,让他在这里休息,我们换个地方好好的聊聊吧。”
舒小夜的心顿时慌了,她、她知道慕西城受伤了,那还叫他们来。
谈谈,是要谈什么?
舒小夜心里七上八下忐忑不已,然而程茵却一点也不打算照顾她纷乱的心情,站起来向着楼上走去,舒小夜犹豫了下,把慕西城放到沙发上为他盖了条毯子才起身跟上程茵。
程茵一步一步在前面走的优雅,舒小夜在后面看着却很煎熬。
这个人到底想做什么?
一直跟着程茵到了她的房间,程茵才停下来,并没有让她坐下,而是就这样回身看着她,一双漂亮又凌厉的双眸冷冽的看着她:“西城是为你受伤的对吗?”
舒小夜的身体颤抖了一下,仿佛这个时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程茵是慕西城的母亲。
找她谈什么?她、她应该早就想到才对,是、是因为她害的她儿子差点死掉啊。
脸霎那间有些白,舒小夜苍白无力又艰涩的点了点头。说不出话来。
不论如何,这个人是慕西城的母亲,对他不会不担心的。
果然,舒小夜这么想着的时候,脸颊上已经挨了一巴掌。
‘啪’响亮的一巴掌扇在脸上,舒小夜的脸颊被打的偏向一边,火辣辣的疼着,但是舒小夜什么也没说,硬生生的挨了这一巴掌。
作为慕西城的母亲,她完全是有资格打她这一巴掌的,而自己没有资格挣扎。
“你嫁给西城,就是为了害死他吗?”程茵厉声呵斥她。
舒小夜低着头,小声开口,声音无比的苦涩:“对不起。”
她不想的,真的不想慕西城因为她而受伤。这件事她很愧疚,所以现在程茵不管是大她还是骂她,她都决计没有半分怨恨。
“你以为西城是谁?他是慕氏集团的总裁,他有多重要你了解过吗?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整个慕氏都要挽留,而你,你算什么东西,竟然染他铤而走险,为了你这么一个女人随随便便受到那样的伤害,你只说对不起有什么用,你犯下的错,让你死一万次都补偿不了,光说对不起有什么用?!”程茵尖锐的骂着她。
舒小夜的心狠狠的刺了一下。
她不是被骂的委屈了,而是忽然想到了慕西城说过的话。他说不想和程茵谈话,因为就算谈的多了,她最后也只会说慕氏的事情。
舒小夜觉得心脏疼的厉害,为什么,为什么这个女人眼里就只有慕氏,慕西城受伤了作为母亲她担心慕西城,对她怎样都无所谓,可是这种时候她为什么还是慕氏慕氏的不离口。
攥紧手,舒小夜咬牙,气愤的开口:“慕氏,慕氏!你眼里只有慕氏吗?你作为西城的母亲就不担心他本身吗?你醒醒啊!他不是什么慕氏集团的总裁,那个位置换了其他人也叫那个称呼,可是西城他是你儿子,是你唯一的儿子,没有了他世界上就没有了慕西城!为什么对于这一点你完全不关心!而要去关心慕氏集团总裁这样空洞的称谓啊!”舒小夜痛苦到不行,想到慕西城那样冷酷的眼神,想到萧成告诉她慕西城之所以无心无爱全是被逼的,想到他以前可能也总是爱笑,她就说不出的难受。
都是这个女人害的,都是她害了西城,害他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为什么,为什么不给他多一点的爱,为什么不给他多一些关怀,为什么
“你的意思是说,如果他不是慕氏集团总裁,你也会呆在他身边吗?你爱他?”程茵忽然冷静了下来开口问。
舒小夜怔了下,望着程茵那怀疑的眸子,一股愤怒从心里涌了上来。
她她啊,的确是在慕西城是慕氏集团总裁的身份时喜欢上他的,她不敢说如果慕西城是普通人,她也一定会爱上他,人的感情毕竟是奇妙的。
可是她一旦认定了他,就是他了。而且在和慕西城的来往中,她也曾经无数次祈祷他是个普通人,那样她就可能会拥有他,拥有一份她曾经想要的平凡的爱情。
即使现在慕西城从慕氏集团的位子上跌下来,变成了普通人,她也还爱他,因为她已经爱上了他。
“我爱他,即使他不是慕氏集团总裁了,我也爱他。因为他是慕西城,这世界上唯一的慕西城。”舒小夜坚定不移的开口。
程茵道:“所以可以为他付出生命吗?他可是为了救你连命都不要了,你也能吗?”
提到这个舒小夜就心痛,她簇起眉头来隐忍道:“那时候、那时候我情愿受伤差点死掉的人是我自己,而不是他。”
如果那样的话,她的心也就不会饱受折磨了。
程茵笑了起来,微叹口气道:“看来你比我想的还要厉害,既然这样有些事情我现在就告诉你,过来这边坐下。”
程茵说着走到窗头拿了一个文件走到沙发前坐下,微微一笑对她道:“别站着了,过来坐吧。”
舒小夜看着她,困惑不已。
这真的是程茵,是她所认识的那个程茵?
她仿佛脱掉了一件衣服一般,身上那股凌厉刺入的气息完全不见了,变得有些温婉。
舒小夜迟疑的走过去坐下,对今晚的事情她还是觉得莫名其妙摸不到头脑。
这一切到底怎么回事,程茵前一秒还在对她大发雷霆,而后一秒竟然又温柔的笑了起来。一切如梦似幻,好不真实。
程茵把手里的文件袋递给舒小夜道:“这个你看一下吧。”
舒小夜眨了下水眸打开拿了出来,她发现这是一份医疗档案,有些厚,似乎是很多年前开始记录的,最上面的有些旧了,舒小夜翻开第一页,发现了程茵的资料,然而在病状栏那里填的是:抑郁症。
下面有医生的写的注意事项之类的,舒小夜的心脏猛然颤抖起来,她快速的翻了一些之后,急忙翻到中间,病状栏那里写的是:抑郁症重症外加精神分裂。
舒小夜的手一抖,那些凑手里掉下来,舒小夜手颤抖不已,在这一堆当中找到最近的,心惊胆战却不敢打开。
她的脸已经惨白了,程茵看着她的样子,微微笑道:“你看你吓得,其实最近的病史是好的,我的精神分裂已经好了,只剩下了抑郁症而已。”
舒小夜瞪着眼睛喃呢:“怎、怎么会这样,西、西城从来都没、没说过”
抑郁症有多可怕,可能一般听了没有多大感触,但是舒小夜知道的,上学的时候她们学校一个老师就死于抑郁症。
那天放学明明她还碰到老师,老师还买了鱼说要回家做饭,可是当天晚上就跳楼自杀了,据说死之前桌子上放的就是刚烧好的鱼。
抑郁症,是可怕的。她从小就知道。
程茵有抑郁症,而慕西城却从来没有说,难道?
“他不知道,我从来没有告诉他。”程茵淡淡的开口,就像是在说一件别人的事情一样。
舒小夜惊到不行,水眸瞪大难以置信的看着她:“你、你没告诉他,可是这病、病史已经很多年了,这么多年你一直都瞒着他吗?”
怎么会这样,慕西城被蒙在骨里,自己的母亲病成这样,他竟然从来不知道!
程茵点头,仿佛想起了很遥远的往事:“我的家族里的女性情感都比较细腻,比较脆弱,家族里一直有人得这样的病,但是我从来都没想到我会得抑郁症,要不是西城父亲的去世,我也许永远不会得病。我的病是在他父亲意外去世的时候患上的。由于当时精神很不稳定,我不得不出国治疗。这种病随时伴随着死亡,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我撑不住会死掉,到时候留下刚刚失去父亲的他,我不敢想象。所以我对西城说,我不会见他,只有他努力成为慕氏集团的总裁,我才有可能回来见他。那时候他还那么小,我强加在他身上的压力真的很大,可是比起给予他我随时会死去的恐惧,倒不如就给他助他成长的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