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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兴之下,张恕就在进出山谷的路上练习,忘了时间。
谢高文是除张恕外起最早的人,一出山洞,就看见张恕不断地蹦进蹦出,像只猴子一样闹腾。
摇摇头,谢高文心里感叹一句:年轻人就是有活力。无所谓地走到一边,开始日常的提水浇菜。
开垦农田之前,得先把洞里几间房间的地板和墙壁问题解决。
要不然里边温度太低、湿度太大,虫子也多。
他们利用有限的水泥,掺着湖边卵石滩捡回来的卵石一起铺砌,卵石里大块平整的,就铺到地面,小块凹凸的,就嵌到墙壁上,省了不少水泥,墙壁也很好看。
十几天功夫,一排房间的墙壁和地板都弄好了。
至于天花板,hy村里有店做防盗笼,就地取材,把防盗笼拿回来以后焊接成合适的大小,房间上面先用水泥和沙土搅拌后敷了一层,然后再把从家具上锯下来的木板钉到防盗笼上,做成像以前老房子那种尖顶,这样就有两层,还有中空层做隔离。
张娟以前住的是别墅,带欧式壁炉那种,他们现在有数之不尽的木柴可用,所以在她要求下,认领入住的房间里都砌了一个半圆的拱形小壁炉,烟囱从门上面开一个洞出来,接上金属管子,一直接到洞外。
才修好没两天,下雪了,几个人把准备好的木柴搬到炉子里一烧,房间里暖和多了。
喜欢热闹的可以在洞厅里火堆边聊天,喜欢独处的也可以呆在自己屋里,翻翻过时的杂志、报纸。
张恕也从外面搬进洞里来,因为那股灵泉冻起来了,坐在水边上打坐,跟弄一盆水到屋里放着的效果一样。
古青华他们虽然说了他只要负责周边安全就可以,但白天的时候,张恕还是尽他所能地一起干活,一点没把他自己当成被大家依靠着的大人物。
只是每个夜晚他都呆在自己房间里,把防盗笼加木板做的门一关,一整夜一整夜地抱着养元珠打坐、养剑。
已经是结丹期,再来做本该炼气期做的功夫,自然事半功倍,,短短时间内,已经把桑竹籽剑控制得如同自身手指一样灵活,或疾或徐、或轻或重、或利或钝,全在意念中,既可以缓缓地从树冠上切下一片树叶而不惊动旁边叶子,也可以电闪间飞出破石。
闻风品露诀炼气十分温和,清风雨露一般,修习以后张恕才知道这个法诀是配合着青冥剑诀的辅助法诀,青冥剑诀把体内体外的气融为一体,用以伤敌,而闻风品露诀就是慢慢地开拓筋脉,以让更多的灵力通行。
两个法诀相辅相成,等闻风品露诀达到第五层以后,青冥剑诀也就跟着威力大涨,以后闻风品露诀每提高一层,青冥剑诀威力都会翻倍。
一起修习的话,不知道最后会变成如何惊天动地的威力!
平时打坐,张恕就用闻风品露诀,吸纳的灵气每一分都用在开拓筋脉,然后滋养养元珠上面,但即使结丹期,加上有了法诀打坐炼气,还是没有杀丧尸得到的灵气更纯粹、更快。
养元珠会吸收灵气,这就是说他没有做白工,肯定是有用的,能够控制桑竹籽剑后,张恕迫不及待的就想到外面去,弄更多灵气给养元珠。
青冥剑诀还是只能施展到第六十四式,不管他怎么练都突破不了,看来只有出去,说不定还有意外可以突破。
再者,总是自己单练,青冥剑诀到底怎么样他还不知道。
所谓熟能生巧,要想青冥剑诀超越以前碎金梅的威力,必须得到外面去,实际地磨练才能出效果。
雪下得很大,张恕把要出去的话对洞里其他人说了。
他每天都在天亮前到外面练剑,大家虽然没看到,但偶然早起到外面上厕所,一个人知道了,其他人也就都知道了。
大雪里只穿一件薄薄的t恤,不感冒不发烧,天气对他的影响如何,他们也都心里有了谱,所以只叮嘱小心,跟着就告诉他各自要带的东西。
一熟了就不客气了,张恕哭笑不得地接过张娟写好的条子,上面写满了他们要的物品,什么儿童画册、字典,小临德认字用的;化肥、除草剂,这是谢高文要的;老棉裤……古青华说腿上冻得疼,非老棉裤不顶事;找得到的话,带几包烟,霍狄是烟鬼。
最离谱的是张业,他要psp和电池!张恕直接打得他满天找星星,哥哥的威严就是这种时候用的!
这些东西,最近的能有的地方就是h镇,镇子上丧尸没有k市多,正好方便他试招。
至于可能会碰到认识的人,张恕也想到了,那群人在这种天气肯定躲在山洞里不愿意出来,只要不是带头那几个,其他人也没见过多少。
而且他想看看h镇的收容区搞得怎么样了,如果王立他们真弄起来了,以后产出多的粮食可以拿来换其他有用的东西,比如弹药、汽油。
两边都有枪,武力对等的话应该可以做交易。
十区的大官不错,看门小鬼凶恶,不考虑;zy村收容区同样不知道现在的情况如何,如果h镇不行,接下来才考虑zy村收容区。
汽油冻起来了,把剩下的唯一一辆摩托弄到洞里放了几个小时,终于发动起来,结果到中午张恕才离开山洞。
张恕走的不是高速,二级路不太好,但路口多,到了h镇外,他选了光学仪器厂后门进去。
光学仪器厂效益比其他两个厂好得多,厂子大,工人多,住宅区也新,不过张恕没打算去翻这些住宅楼。
工人是有计划撤离的,能带走的肯定不会留,但在厂区里开店的人可没有车来接,只能尽自己所能,好像仪表厂里那几个商店一样,工人一走,店主也匆匆跑了,周围人走光了后,店里的东西反而能保留下来,不比大街上,一早被洗劫光了。
张恕把摩托藏在一家门诊里,两道门,运气好的话等他回来还能发动得起来,要是放外面,汽油全成冰坨子。
门诊对面是幼儿园的院墙,里边有两架铁架子的秋千和一个十字翘翘板,风吹得一大,这些死去的东西就发出唧唧咯咯的声音,沾着铁管的雪化了一小片,锈蚀了铁管表面,淌下来的痕迹血一样红。
早上下很大的雪这时候停了,天色白亮得刺眼。
张恕拍掉身上的雪,本想把手套和帽子留在摩托车上,往空落落的幼儿园里看了看,最终没脱掉。
冷的不是温度,是心底,哪怕他穿得比在洞里时多,也无济于事。
一步步踩在雪上,发出的声音跟丧尸撕扯筋肉血管的声音很像,要是在以前,这么厚的积雪必定引得这个地方的人兴高采烈才对,k市少雪,偶然下一场也是落地就化,不会积起来。
张恕在幼儿园门口停下来,贴着动物和星星的门开了一半,一道爬行的痕迹蜿蜒向里,有个丧尸在幼儿园楼上。
莫名的,张恕想看看它。
王老太太变成丧尸后还会用脖子上挂着的钥匙开门,这些只懂得吃人,整天饥饿的怪物还有没有一丁点曾经的人性?
“哐——”
玻璃门上的玻璃松了,被他推开时在墙上碰出松动的声音,地上有一大滩血,左手边墙壁和天花板上都有喷溅的血迹,有具尸体躺在另一边,头上有两个弹孔,看来留下这么多血迹的不是它。
木头栏杆上厚厚一层灰,包的彩带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一圈一圈地顺着栏杆往上绕。
他轻轻走上二楼,顺着走廊看到最尽头一间房间。
房间窗帘拉着,但因为外面太亮,屋里不是特别黑,有个穿着针织裙的女人站在一张小床前,她的头发长长地垂着,没有光泽,还打着结,身上还算干净,但在张恕看不清的那一只手臂上,有什么东西掉到地上。
她慢慢地摇晃着身体,垂着头,喉咙里发出低哑的声音,仿佛唱着儿歌。
张恕向她走了几步,侧头看到小床上放着一个脏兮兮的布娃娃。
若非杀过上万的丧尸,看到眼前这一幕一定会让他怀疑它的灵魂还在,不过不管是经验,还是神识,都告诉他:这只是一个吃人的怪物,死而复活的东西,连动物都有的灵魂,它已经没有了,也许是因为大脑里对某些事情有不可磨灭的印记,即使人已经死了,这具身体还会遵照指令,重复地来做。
一个会动的东西,却没有灵魂。
第四十七章
它转过身,看见张恕,两只手臂慢慢地举起来,有一只只剩下一小截臂骨,上面的肉好像被撕扯咀嚼过,连着皮晃荡,在它那一侧的腹部,三根肋骨突出体外,腹腔里空空的。
“为什么?”
张恕的声音很轻,没有人回答,丧尸一步一拖地朝他走过来,就在它手指碰到张恕前一秒,一道青光闪过,“咚”一声。
过了一会,张恕从楼上走下来,手里拿着几本画册和一个毛茸茸的小熊。
检查过没有血和其他什么,他把这些东西收进坤袋里。
回头看时,止不住的觉得冷。
远处有人向这里来,张恕加快几步穿过街道,在一扇坏了的窗下踮脚一跳,身体轻巧一转,落进了商店里。
商店的卷帘门是好的,里边的东西虽然不多,但都整整齐齐地放着,显然还没被人光顾过。
张恕不紧不慢地找着可以用的东西,外面街上来了四个人,一男一女两个大人,另外两个居然是小孩子!
说来也巧,就在他觉得不敢相信的时候,这几个人站到了商店门前屋檐下,他们当然不知道锁着的门里有人,看到周围没有丧尸,就站在这里说话。
男的说:“猪猪,跟你说过不许再偷东西!怎么就是不听!?”
一个孩子“哇”地哭起来,但声音压着,不敢哭得太大声。
女的蹲下身,给这孩子擦眼泪鼻涕:“猪猪才几岁!?喜欢就拿,哪能叫偷!?我们到这里之前,他要拿什么有谁说过他了?现在那帮混蛋骂他,你也跟着骂!!”
男的转过身,踢了一脚消防栓,口气缓下来:“好了,是我不对,猪猪别哭,你要什么我们出来找给你,哎!你们看!”
他指着幼儿园:“幼儿园!有秋千!还有翘翘板!走!不哭了,我们玩够了再回去。”
两个孩子要往幼儿园里跑,被女的一手一个拉住,她冲男的说:“又马虎,你先进去看看。”
男的“嘿嘿”一笑,把背上的枪握到手里,小心翼翼地走进幼儿园。
张恕一边留意着这几个人,一边运气,哪怕双脚离地面只有半米高,也可以当做练习。
这家店不算很小,二十四小时便利店,两进还带阁楼,吃的喝的以及药品都没了,但卷筒纸和女士用的……很多,张恕以大扫荡的风范把这些纸全扫进坤袋里,拿到胳膊累的时候忽然想……为什么不连着货架装呢?连上百袋米都能装下的坤袋难道装不了货架?
把手放在货架上,心念一动,面前空了,张恕忍不住咧开嘴——真不错。
早知道坤袋这么狠,在十区时换什么车啊?直接放一辆进去,等出了门拿出来不就完了。
哎……他还真被云鸠说中了,笨得可以。
随即又想干嘛不把摩托随身带着呢?坤袋里总不会结冰吧!
立即加快动作,把房子里没跟墙壁天花板连在一起的所有东西,通通席卷得一干二净。
那一男一女带着两个孩子在幼儿园里玩,怕被他们看到,张恕干脆用桑竹籽剑在墙上打了一个洞——很简单,刺进墙壁后凝神一震,剑光一闪,豆腐渣墙被震成粉末,落下时连声音都没有,轻轻松松,张恕就钻到了隔壁糖果店里。
童话里有糖果做的屋子,小孩子没有不爱的,张恕即使快要二十了,忽然看到满满一屋子的各色糖果,也有一种这就是童年的梦啊……这种怪怪的心情。
收款机里的钱拿空了,一屋子的糖却都留下了,不知道店主怎么想的。
老实说张恕其实挺喜欢糖的,尤其是棒棒糖,但小时候没有这种糖果店,武校在的地方很偏僻,周围全是村子,哪里有这种高级糖果店。
放假回家时,和张业或者其他人一起玩,即便有女孩同行,被拉进糖果店里,也没好意思给自己买过,每次都很眼馋地忍了。
结果,居然有这样一天……
张恕更加不客气地把国产的、进口的,棒棒的、盒子的各色糖果,连着货架和地上装糖果的大竹筐,还有小玻璃展柜等等,全部收走,只剩下一个收款机和柜台,这才又进入下一家。
不知道闹蝗灾的时候,蝗虫有没有他厉害?
下一家是杂货铺,稀奇古怪的零食没有拿的必要,要是云鸠还在,张恕可能会挑几个给他,但现在,叹一口气,张恕只拿了文具和本子。
再下一家是卖炸土豆的,看看两大桶疑似地沟油的油桶,张恕什么都没在这一家拿,果断进入下一家。
餐馆有什么?地沟油和添加剂还是算了,桌椅碗筷倒是可以拿。
如果店主能活着回来,一打开门恐怕会想:这贼歇斯底里了,连桌椅都搬空!
零零碎碎的,张娟要的画册有了,霍狄要的烟牌子不统一,也凑了几包,至于谢高文和古青华要的东西,这里找不出来,要换地方了。
张恕原路返回,绕后面进了诊所,刚想离开,听见幼儿园里的男人说:“庞五那狗东西!我真是不想忍了!猪猪他们能吃多少?二十二个孩子全算成大人的份,叫老焦他们每天都干得累死累活才不短这一口饭!!他要是真敢收我们枪,不如跟他拼了!省得没有了枪再被他们赶出去!!”
二十二个孩子?
张恕一听就上心了,收了摩托以后也没急着去找其他东西,就呆在诊所里等着。
天寒地冻的,两个小孩玩了一会,过了会瘾以后玩不动了,这一男一女领着他们往别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