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馒馒悠闲的坐在窗边泡茶,“你这家伙跟了我三天了,你到底想干嘛?”
那女人换了个姿势,大概是被晒得不行了,转身掏出一块厚厚的帆布披在头上,“你们白派都是被政府豢养的狗,手里肯定有不少好东西,我对压缩血包没兴趣,我只要避光药!”
馒馒斟了一杯茶细细饮下,依旧是尝不出什么味道,“做梦。”
“你!”那女人气急败坏,“你以为盯上你的只有我吗,现在整个诸云甚至别的城市的血族都被惊动了,你的地址已经暴露,就像一块刚出锅的肥肉,不抢白不抢!”
“那你也是做梦。”
“你!”她面色一变,还想再说什么,忽然一把银光闪闪的东西从脸颊边飞过,叮一声扎入身后的墙体中。
她似乎是被吓傻了,身体一动不动,馒馒收回手,两人大眼瞪小眼的时候,忽然又有一阵奇怪的气息随风传过来,那个血族女人瞳孔一缩,伞也不要了,瞬间跃下楼层逃跑。
馒馒站在窗边,看见一个人慢慢走来,打扮和普通人毫无二致,但她看过去的时候,那人却立刻就像反应到了一样,扫视过来。
是血族们避之唯恐不及的气息。
☆、chapter37
随着这个男人一步步走近,刚才还徘徊在附近的几道流浪吸血鬼的气息都消失了,馒馒‘啪-’一下将茶杯放下,站在窗口往下看。
来人看起来十七八岁的样子,穿一件宽大的帽衫,只露出一张年轻的脸。没有情绪波动的眼睛看了看她,嘴唇一张一合的,在说什么。
馒馒皱了皱眉,这家伙身上的气味太恶心了,怪不得那些黑派都逃了个干净。
血族作为人类的变异,在古时候就已经出现,并且一代一代的流传下来。血族无法繁衍后代,但是只要有人类的地方就可以转化,因此曾经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成为威胁人类生存的恐怖物种。
天敌也就是这样产生的。
“喂。”馒馒倚在窗边往下看,那个男人也歪着脑袋打量她,“你找错人了小猎人。我是白派,你该去找那些贪吃的黑派疯子。”
她脸上带着笑意,那少年仰头看了她几秒,又开始絮絮叨叨自言自语起来,馒馒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正探身朝下看呢,忽然见他手臂一抬,从袖中射出一道银光。
似有所觉,电光火石之间她猛地一偏头,感到什么东西蹭着耳畔飞过,‘咣-’的一声打碎了她身边的窗玻璃,砰的钉在墙上。
破碎的玻璃碎片掉了一窗台,悉悉索索落到了楼下。有几个在下面坐着乘凉闲谈的大爷大妈被惊动了,纷纷走过来围观。
“都多大了,还用弹弓打人家窗户,有没有家长教啊。”
“就是,万一伤到人怎么办。”他们指指点点着毫不避讳的议论。
那个少年把帽檐拉的更往下了一些,对身边人的指责充耳不闻,低头慢悠悠的走出了人群。馒馒浑身僵硬的站在原地,忽觉动弹不得。
他刚才说的是:所有的血族都该死。
物竞天择。
人类在漫长的进化中变得越来越强大,逐渐从食物链的底端往上走,从猎物变成了猎手,他们制造出机关、武器、药品保护自己,而有一部分人则选择让自身变成武器。
为了抵御力量、寿命、愈合能力都强大许多倍的血族,这些人也产生了变异,他们体能惊人,力大无穷,有些能力强的也可以做到不老不死,这也就是后来的吸血鬼猎人。
用堆起来的尸体和血汗,他们逐渐发掘血族的弱点,找到了银,这也是历史上血族慢慢走向式微的原因。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吸血鬼猎人已经成为比血族还要稀少的存在。
因为他们保守的家族观念,致使后代繁育越来越艰难。每一个猎人都要经过十几二十年的培育,而现在在人世间游走混迹的,又多为半吊子学徒,遇到强大些的血族就没命了。
“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一个。”馒馒用手摸了摸墙上深深陷进去的银珠,“看那架势,倒像是个大家族子弟。”如果他也是被黑派泄露出的信息吸引来的,那她就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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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五点的时候,睁眼。
每天都习惯了,就算是放假的时候,生物钟也能准时把他叫醒,像永远不会偷懒的打鸣公鸡。
一手抓着牙刷送进口中,沈挚踢踏着拖鞋走到厨房里。
单身男人的厨房,从来没有开过火的灶台和油烟机,干净的锃亮的碗筷摆在橱柜里,倒是有一个喝过的杯子摆在水池里,里头剩了些黄色的酒液。
他灌了口水,仰头发出咕噜噜的声音,眼睛望着头顶的天花板,有点出神。
昨天有一起酗酒杀人的案子,周顶天不知道能不能处理好,要不去看看吧……
这么想着,沈挚用毛巾擦了擦脸,转身随手从冰箱里抱出半个西瓜,开始放在案板上切,等到那些红彤彤的汁水沾了他一手,他才反应过来。
切给谁吃?
“给我吃啊。”陈迢伸手从她桌子上挑了两袋标着‘草莓’和‘番茄’的血包,插吸管就嘬起来,“你怎么了,没胃口?”
馒馒仰头坐在椅子上,“陈迢,我能搬你家去住几天吗?”
“怎么,交不起水电费啦?我早就说白派的工资太低,领导也太抠门了,不给加工资就算了连住宿也不给补贴了,老子还欠着债呢可养不起你……”
“有吸血鬼猎人找上我了。”
“老子的工资可都是交给老婆大人的……”
“你特么刚才说什么?”陈迢呸一口吐掉嘴里的血包,蹭的跳了起来,“你再说一遍!”
馒馒冷静的丢给他一块抹布,“第一,我说有吸血鬼猎人找上我了,目测是个大家族教出来的正统猎人,第二,给我把地擦干净了。”
陈迢声嘶力竭的喊着,“猎人?!特么都死到临头了,你还管我擦不擦地?”
他来回走来走去,紧张的不行,“我早说白派不好当,被血族视为叛徒不说,行踪一暴露,惹上猎人比什么都还得麻烦。”
“这家伙味道怎么样?他杀过多少血族?”
“不好闻。”馒馒沉吟了下,“很多。”大概有几十个?……
“一两个的话,也许是刚出茅庐的猎人……这种人比较好对付。”陈迢摸着下巴想着,看她没什么反应,“不止五个?有十个……二十个?”馒馒依然面无表情。
吸血鬼衡量力量强弱的方式就是气味,血族的嗅觉敏感到,可以轻易判断一个猎人的等级,当然这种力量也会随着猎杀血族的数量越来越多得到提升。
一个百人斩的气味,就足以让一整座城的血族闻风而逃。
“听哥的,快走吧。”陈迢忽然放下了一惯嬉笑的表情,将刚才从她那里顺过来的血包塞了回来,“去黑岩总部搬救兵吧,现在就走!那么多黑派,现在又多了个猎人,你怎么牵制他们!”
馒馒把玩手中的剑柄,“不是还有你吗?”
“我……我不吸血的,我怎么打的过他们啊。”陈迢瓮声瓮气的说,“我……我是走高智商路线的,打打杀杀不适合我。”
这话也就你自己信。馒馒站起来将窗帘拉上,阻隔开外头过晒的日光,“安心吧,那些黑派我能收拾,至于猎人……只要我时刻和人类在一块,他就不敢动手。”
陈迢看她将长剑又挂回墙上,有点难以理解,“你一个人,能这样撑到什么时候,你会累坏的。”
“不会有那个时候的。”她淡淡说。
黑幕席卷的时候,有几道影子穿梭在房梁屋顶上,嗖嗖的飞奔而过,让不小心察觉的人类以为是什么野猫野鸟。
几个打扮奇形怪状的人站在不同位置的楼顶,风一吹,还以为是披着衣服的竹竿。
他们透着红色光芒的眼睛打量她,似乎要把馒馒扒皮抽骨。
“是白派没错。”
不知道谁说了一句话,然后骤然间所有血族都倏地消失了身影,朝一个方向冲了过来,带起一阵阵咻咻的风声。
“我得手了!”跑的最快的一个血族乐的哈哈笑起来,手指已经朝她脸上抓过去,眼看就要碰到了,忽然‘砰-’的一声巨响。
剩下的人都硬生生刹住了脚,眼看那个刚才还没什么动作的女孩,动作强硬的将一个成年男人身材的血族按在地上。
“混蛋……”他支着下半身挣扎着想爬起来,刚有了一点缝隙,脸上那只手又忽然用力,然后‘砰-’的一声脑袋又被死死按在了地上。
“是谁给你们泄露的消息。”馒馒左手慢条斯理抽出身后背着的剑,映照着点惨淡的月色,冷光彻骨。
有一个血族挑衅的动了动手指,“还以为是什么狠角色,喂,你那把剑是旧货市场淘来的吗?会不会不小心弄断啊。”他们呼呼哈哈笑起来,丝毫没有把她放在眼里。
馒馒放开地上晕过去的血族,站了起来,她笑了笑,“确实是旧货,不过没那么容易断的。”好歹也是用力快几十年的古董。
沈挚一个人抄着兜走在小路上,夜色深沉以后,路上的行人也少了,闷热的空气散去许多,显得这片寂静的老年小区尤其冷清。
窗户里头暗着灯,是睡了吗?
他站在一小片路灯的投影下面,抬头看了几眼。睡了也好,你这么眼巴巴跑过来,想对她说什么?
沈挚挠挠头,刚准备转身离开,忽然听见不远处一声砰的响声,他像是身后的发条立刻被人扭紧了一样,拔腿就跑过去。
是枪响。
“冷静点小猎人。”馒馒弓起背,像蓄势待发的猎豹,她身边横七竖八躺着一堆黑派血族,有的是被她打晕了的,有的是被面前这人毫无预兆的打死了,正慢慢化为灰烬。
“你很厉害。”少年形象的猎人还穿着白天的帽衫,从他袖口探出来一个小小的枪口,发着银光,“如果不是你引来那么多吸血鬼,我还难以一网打尽。”
“谢谢。”
她的脚跟慢慢朝后挪,“你明白就好,我和他们不一样,我为人类工作,也受到人类的保护,是你们的朋友。”
他似乎听不太懂,“朋友?人类和吸血鬼不可能成为朋友。”他毫无感情波动的眼神倒是比血族还要像鬼,“谢谢你帮了我大忙,现在,你也可以去死了。”
银枪打响的时候,沈挚赫然看见一道身影从房顶一跃而下,像只掉下天空的大雁,他想也没想就冲了过去,“馒馒!!!”
☆、chapter38
呼呼的风从她身边肆虐而过,耳边听到那个人声嘶力竭的叫喊声,馒馒猛地睁开眼。
原本垂直下落的身体在离地仅剩三米的位置时陡然一侧,她一脚用力蹬在墙壁上,身体一个回旋,仿佛鸟儿滞空一般。
“馒馒,馒馒!”沈挚仰着脖子伸长双臂,轻而易举的接到了掉下来的她。落地的瞬间还有不小的冲击力,沈挚晃了晃身体稳住了。
“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受伤?”他想把人放下来仔细查看。
“别动。”馒馒一手按住他的胸膛,脸上惨白惨白的,“我脚骨折了。”
从高处坠落的时候,一个重约50公斤的人所能达到的动能约合8836千焦,如果下方的人徒手接人,在一米八的位置接下,那么双方都要承受将近4900牛顿的力,相当于移动一个500公斤的重物。
“你是超人吗,还是你疯了?”馒馒咬牙用拳头砸他,“你两只手都不想要了?!”
“那你呢!你是不想活了吗?!”沈挚也咆哮着,浑身都还在颤抖,他把人抱在怀里,小心翼翼将人放在地上,下面小腿软软的耷拉着,看她疼的已经说不出话。
“我叫救护车,我叫救护车!”他一下就慌了,摸出手机来抖抖索索的要点开,手指头却怎么也不听使唤,馒馒一把拉住他,摇了摇头。
沈挚随着她的目光往上看,见楼顶上还站着一个人,隔着十几米的距离看不清楚脸,“警察!把武器放下!给我滚下来!”他怒极了,像只老虎一样嘶吼。
那小猎人却对沈挚的暴怒充耳不闻,他和馒馒对视了一眼,目光凉凉的。然后她伸手搂住了沈挚的脖子,把脸埋在他颈间。
又是一个被吸血鬼迷惑的可怜人,猎人这么想着,一瞬间消失了身影。
“别追了,他已经走了。”馒馒止住沈挚的动作,虚弱的躺在他怀里,听那犹如擂鼓的疯狂跳跃的心脏,沈挚用手摸了摸她冰凉的脸颊,急的满头大汗,“疼吗?我们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