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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靖州语气很客气:“您和我们两个年轻人住在一起,不太方便,所以我给您重新找了个地方。”
岳盈书眼眶里迅速蓄满了泪,转过头去不出声了。
大概是没想到在她心里地位那么高的齐靖州会这样对她。
……
岳盈书是在见到齐靖州之后才知道齐靖州要陪路与浓一起过去,但是在车上她因为齐靖州那些话,伤心得没了跟汪雅贝通风报信的心思,所以当看到齐靖州和路与浓一起出现的时候,路昊麟和汪雅贝都是一副震惊的表情,连忙起身打招呼,让人坐下,汪雅贝又连忙让吴妈去端咖啡。
在岳盈书将卡偷出去之前,汪雅贝等人住的还是一个破败老旧的小区,但是拿到钱之后,汪雅贝就迅速做主买了栋地段不错的新房子。豪华程度虽然不能和以前比,但是就他们现在的财力而言,这已经很奢侈了。
路昊麟老了很多,眉宇间全是疲惫和颓丧。这是路与浓失忆之后第一次见他,和印象中的父亲相差太大,她一时竟然没能反应过来,怔愣了许久。
“浓浓……”路昊麟看着路与浓,眼睛就湿润了起来。
经历过太多。路与浓竟然成了他心里唯一没变的美好,看见她,他就不由自主想起许多年前那个环着他脖子撒娇的可爱小团子。
那时候她那样小,什么都不懂,年轻英俊疼爱她的爸爸简直就是她心里的神,最高兴的事就是拉着爸爸去给她开幼儿园班会,然后骄傲又自豪地跟那些小孩子攀比,说她的爸爸是最高最帅的、是无所不能的。
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不再像以前那样崇拜他了,不再依赖亲近他了,她愤怒地跟他争吵。口中说着路君君的坏话,大声地说他根本就不疼她了,说他偏心了。
他没有意识到那些变化,只以为是小孩子叛逆期到了,直到路锦时的身世暴露,她终于用失望又陌生的表情看着他,安安静静的什么都不再争辩,只是转身就消失不见,再出现时已经带着个刚出生父不详的孩子。
他的孩子在那时候大概已经彻底地变了,但是他依旧没有意识到,只认为她依旧不懂事。用各种各样的言语指责她。
在听闻她死讯的时候,他终于意识到自己错得有多离谱,愧疚从那时开始萌芽,到今天已经长成了一棵参天大树,快要撑破他那颗即将萎缩的心。
路昊麟伸手想要去拉路与浓的手,却被路与浓躲过,接着又被齐靖州拦住。
他眼中闪过黯然。
“浓浓,爸爸……”
他话还没说完,齐靖州就开口问道:“不知道叫浓浓过来,是有什么事?”
汪雅贝笑容牵强地坐在路昊麟身边,闻言轻轻扯了扯他衣摆。路昊麟却望着路与浓,叹了口气,道:“没什么,就是回来了,想见见浓浓。”
路与浓将齐靖州的手拉在手里把玩,低着头不说话,也不回应路昊麟的目光。
齐靖州手掌一翻,将她小手握在手中,捏了捏,道:“我会照顾好她,你们都不用担心。”
路昊麟又顺着这个话题跟齐靖州攀谈了起来,似乎是个极度关心女儿的好父亲。
汪雅贝暗暗咬了咬牙,暗骂路昊麟不中用,她打好腹稿正想开口,突然又有人进了门。
“人来了?”路君君和一个长相普通的男人走了进来。
两人目光一同落在了齐靖州身上——实在是齐靖州的存在感太强了,而他们之前的计划里根本没有齐靖州。
“齐……姐夫怎么也来了?”路君君对齐靖州笑了笑,暗暗对汪雅贝投了疑问的一眼。
那男人却直直盯着路与浓,脸上挂着轻浮的笑,“不知道这位……”他竟然伸着手就朝路与浓这边走了过来,似乎是想和她握手。
这时齐靖州淡淡地开口:“手和眼睛不想要了,可以简单点说,我可以让你如愿。”
乍然对上齐靖州深如寒潭的眼睛,那男人笑容一僵,又被汪雅贝和路君君警告地瞪了一眼,连忙打了个哈哈坐得远远的。
汪雅贝道:“齐总别误会,这是……君君的丈夫,程文,他没有恶意,只是想和与浓交个朋友……”
齐靖州却道:“不需要,我家浓浓交朋友条件很严格,首先第一条,对方得是个人。”
程文脸色一沉,想要发作,却被路君君狠狠拽了一把。
汪雅贝笑容只僵硬了一瞬,就将这个话题略过去了,开口问齐靖州和路与浓吃饭没有,同时又吩咐吴妈赶紧做饭。
齐靖州说:“不必了。”路与浓一直在试图将自己的手从他握得并不如何紧的掌中抽出来,一个人玩得不亦乐乎,就在她快要成功的当口,齐靖州将她手执起,放在唇边吻了一下。
路与浓气鼓鼓地瞪他,他笑了一下,说出来的话却让汪雅贝和路昊麟脸色越来越不好,“我知道几位今天把浓浓叫过来是想干什么,想让她帮忙求情,让我帮忙?那不如我先来跟你们说说我的态度吧。”
岳盈书心里还对齐靖州抱着期望,觉得自己不会看错人,齐靖州心里肯定还是存着善意的,今天肯过来,大概是愿意出手帮忙的。
汪雅贝和路昊麟却没那么天真,他们已经从齐靖州的态度察觉到了不妙。
果然——
“公司找不到门路、被人打压的事情,你们到底是浓浓的亲人,我不好不管,但是我又并不是很想管,怎么说你们都对浓浓有养育之恩。”
听到齐靖州这样说。路与浓好奇地停下了动作,抬头望他。不好不管又不想管,那他打算怎么办?
还以为齐靖州有什么高招,却听他说:“稍后我会给你们一笔周转资金,就当做是偿还了这二十多年的养育之恩。”他这话明显是对岳盈书和路昊麟说的,不关汪雅贝一点事,他眼睛里根本没放汪雅贝母女和那个程文。
“以后,不管你们出了什么事,都和浓浓再没有关系。也就是说,从此之后,你们不再是一家人。懂我的意思吗?”没问过路与浓就擅自做主断绝关系,是因为齐靖州知道在家人的问题上,路与浓其实是有些心软的,因为在除了汪雅贝母女的问题上,岳盈书和路昊麟都对她还算不错。但是这种隐患他不能留,必须除掉。
“这怎么可以?!”最先叫起来的是岳盈书。
路昊麟也一副极度愤怒的模样,“你不能代表浓浓的想法!”
齐靖州偏头:“浓浓,那你跟他们说说你是什么想法。”
几个人都紧张地看着她。
就连路君君,都不同意齐靖州的决定,因为和路与浓有关系,就意味着以后还可以求到齐靖州面前来。断绝关系?怎么可以!这是迫不及待想甩掉他们?!
“路与浓,你想好再说!这可是你亲爹!干爹他对你的好,你都忘了吗?!”
岳盈书也慌张地说:“浓浓,这可是你爸爸啊……”
这时齐靖州又补充:“关于你妈妈,我之前已经跟你商量过了,我会给她养老,但是以后她的事情也同样和你无关,你都不用管。”
岳盈书这才知道这其中竟然还有她的份,惊愕地瞪大了眼睛,“靖州,你这话……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以为我刚才已经说得很清楚了。”齐靖州定定地望着路与浓,柔声问她:“想好了吗?你的决定,告诉他们。”
路与浓沉默了半晌,在路昊麟等人紧张的目光中,抬起头来,飞快地瞥了他们一眼,然后抱紧了齐靖州胳膊,小声说:“我都听你的。”
齐靖州露出了笑容。
路昊麟不可置信地望着她,眼中情绪繁杂,似乎没想到她会这么绝情,又似乎愧疚于是自己将她逼到了这个地步。
最后他张了张嘴,却无力辩驳。颓然地弯下了身子。
路与浓不想多留,悄悄扯了扯齐靖州衣服。齐靖州会意,简单又说了几句,就带着人离开了,任岳盈书和汪雅贝怎样挽留,都没有停一下脚步。
他说的“周转资金”,在回去的路上就吩咐了杨秘书去做。决定都是他做的,路与浓没参与,但是从他打的电话,也听出来,数目并不小。
“钱没了再挣就是,怎么,心疼了?”齐靖州笑笑捏捏她鼓鼓的脸,“再说这点对我来说只是小钱而已,你老公最不缺的就是钱,放心,你的零食钱还有。”
又说:“再说,我花的这些钱,买回来的可是一个老婆,难道你不认为自己值那么多钱?”
知道他是在故意逗她开心,路与浓一巴掌将他手拍开,仍旧满脸的郁闷。
齐靖州低低叹了口气,语带笑意:“你是故意想要我换个哄你的方法?”
路与浓还没听清楚他说的什么,就被人拖进了怀里,堵住了唇。
她很快就没心思也没力气去想那些糟心事了。
☆、第153章我知道三少要去哪里
因为齐靖州和路与浓的“绝情”,岳盈书刚消下去的火气又火速升了起来,放话以后和路与浓再没有关系,也不会再回来接受齐靖州的“施舍”,然后毅然决然地将两人的号码都拖入了黑名单。
她打来“最后一个电话”的时候,路与浓恰好在浴室,电话被齐靖州接到了,岳盈书难过又失望地说:“靖州,我没想到竟然看错了你!”甚至认为齐靖州是被路与浓给欺骗了,试图劝说他“看清真相”。
齐靖州没心情听她废话,敷衍了几句就将电话挂了,然后利落地先将岳盈书号码拉黑,打定主意不告诉路与浓这事。
而路昊麟得到了齐靖州给的巨款之后,新公司的情况迅速好了起来,汪雅贝等人因此重新有了底气,天天往街上逛,大包小包地买,奢侈程度对比曾经有过之而无不及。
汪雅贝的女婿程文,原先家世也不错,后来家道中落又不思进取,当了个小混混,偶然遇到路君君。两人同病相怜,火速扯了证。但相处久了之后,他看清了路君君光鲜面孔下逐渐腐蚀的心,认为她配不上自己,要不是因为岳盈书的出现让路昊麟有了东山再起的征兆,他是打算和路君君离婚的。而在见过路与浓之后,他竟然就像着了魔一样,整日整夜念念不忘。一开始还顾忌着齐靖州不敢多想,可是在见到路昊麟的公司有了起色之后,自认为有了资本,心里那淫邪的念头再也压制不住。
而就在他准备妥当准备下手的时候,有人找上了他。
……
路与浓无意间在齐靖州的办公桌上看到了路昊麟公司的情况,张了张嘴,到底还是没问什么。
齐靖州却将她抱在腿上,主动解释道:“他到底是你爸爸,不管怎么样,这都是事实,我不会主动对付他。不管他出了什么事,都肯定和我没关系。”
路昊麟的确得到了大量的资金,但是有了钱并不代表公司也能得到机会。这里是里城,路昊麟按理是他岳父,但是路昊麟混到这个地步他都坐视不理,已经是一个很明显的风向标,就是他不说,商场上那些人也会主动迎合他的步伐,不太可能和路昊麟合作,甚至有些想要巴结他又找不到机会的,极有可能会生出通过打压路昊麟来达到目的的想法。
路昊麟在里城是混不下去的,早晚有更加落魄的一天。
当然,他和路与浓说的话不算撒谎,那些人做的事又不是他授意的,他若不主动调查甚至不知道,当然和他没关系。
“奶奶来电话,让我们回去吃饭。”路与浓不想再谈这些事,就转移了话题。
“你答应了吗?”齐靖州问她。
路与浓摇头,“没有,我说要问问你,怕你没时间。”这不是托辞,齐靖州这阵子很忙,眉间常常露出疲惫的神色,她是知道的。她心疼却又无能为力,虽然不知道他在忙什么,但是也有自知之明,他的事她什么忙都帮不了。
“想去吗?”齐靖州说,“不想去我们就不回去了,我听你的。”
想到今天通电话时无意间听到的景纤乐的声音,路与浓默默地摇了摇头,她想问齐靖州景纤乐是不是还住在齐家,但是又不好意思开那个口,显得她很小心眼似的。
齐靖州抵着她额头,宠溺地蹭了蹭她鼻尖,也不问她为什么不想去,直接就给那边打了个电话,说没时间,然后没多说就收起了手机。丝毫不给齐奶奶劝说的机会。
“我可是真的很忙……”齐靖州顺势将她纤细的腿盘在自己腰上,搂着她就将人抱了起来,然后大步往卧室走。
“现在还是白天!”一看见他一点也不隐晦的火热目光,路与浓就知道他想干什么,挠了他两下,见反抗不过,也就红着脸认命了。
而等两人停歇下来,已经是两个小时以后。路与浓累得爬不起来,只推了推他,“你工作还没做完呢!”
齐靖州无奈,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起身穿好衣服就要回书房,电话却在这时响了起来。
没想到竟然是齐爷爷打来的,“长辈让你们回来吃个饭都要用求的是不是?!”
心知躲不过了,齐靖州皱着眉头答应,然后又将路与浓拉起来,“不能不去了,爷爷都生气了。”他安抚地在她脸上吻了几下,找来衣服亲手帮她穿上。
路与浓没力气,蔫哒哒地任他折腾。早知道还是要去,刚才就不该让他胡来。
因为不太信任齐靖州的审美,穿好衣服后路与浓跑到镜子前照了照,却没想到一看就看出了问题。
“我要换一件!”她愤愤地道。
“怎么了?不喜欢?”齐靖州走过去,从身后将人拥入怀中,“这可是我亲自给你买的,不喜欢?”
这哪是喜欢不喜欢的问题?路与浓指着脖子上露出的一片痕迹,“你根本就是故意的!”
明明刚刚才做过那事,他竟然还给她选一字肩,这是让她去吃饭还是让她去丢脸?
“有什么关系,你是我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