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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来自简家的请柬
花了好几天时间,简司随终于让路与浓弄清了现实。路云罗的身世他自己都不太清楚,只有一些还未证实的猜测,就没跟路与浓说,只说她自己意外失忆,之前也没来得及告知路云罗的生父是谁,所以他也不知道。
简司随是打定了主意,不会再让齐靖州出现在路与浓面前——名字也不行。
前些天安排在岳盈书身边的人传来消息,说岳盈书最近不太老实,大概是觉得已经走投无路的原因,竟然企图联系齐靖州。
简司随之前没少听岳盈书说起齐靖州。
第一次听岳盈书提及齐靖州,是在刚将她和路云罗救回来的时候,那个女人哭得梨花带雨满脸委屈,自言自语一样,说齐靖州是如何混账如何配不上她的浓浓。
可是渐渐的,岳盈书不知道自己脑补了什么,开始拿齐靖州来堵他,“你别痴心妄想了!浓浓已经和靖州在一起了!她不会喜欢你的!”
到现在,在岳盈书心里,齐靖州已经是一个完全正面并且和他全然相反的存在了。
简司随对岳盈书的秉性多少有些了解,猜到她大概是觉得路与浓被他强迫了,所以她想给齐靖州通风报信。让齐靖州来“解救”她们母女——有了他这个“渣滓”的对比,齐靖州自然千好万好。
观察了半年,路与浓的情况还算稳定,但简司随并没有彻底放心,他打算让路与浓和一切与她那段过去有关的人都隔绝,其中最典型的就是岳盈书。
决不能让岳盈书出现在路与浓面前。
在动身回去之前,简司随就已经安排好了一切,进一步限制了岳盈书的自由。
傅临的心情一直都有些复杂,上飞机前,他问简司随:“你不打算公开你们的关系?”现在外面那些人,都以为路与浓和简司随是情侣关系。
简司随本来想说无所谓,但是想了想,他还是说:“在某些人眼里,妹妹和恋人的价值或许没多大区别,但是外甥和儿子,肯定是不同的。”
他这样一说,傅临就明白了,简司随之所以任由那些人误会着,估计除了挡掉烂桃花,还想保护路云罗。
简司随的外甥或许可以用来当获取利益的筹码,但是他的儿子,估计就是谁碰谁死的存在。
“你是真的……不打算结婚了?”在知道路与浓和简司随的真实关系之后,傅临忍不住又心生希望,或许他妹妹还有机会?
简司随一眼就看穿了他在想什么,似笑非笑地道:“不结。”语气漫不经心,却又莫名的坚定。
他不是不想找一个人陪着,但是遭遇背叛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他不敢再轻信旁人。就是傅临兄妹,他也不敢彻底交付真心,所以才会直到现在才将他“伪嫡子”的身份告诉傅临。
枕边的位置那样重要,他不敢冒险。
傅临叹了口气,拍了拍他肩膀,“明白了。”
……
“靖州?”
景纤乐敲了敲门,房间里的人没有回应,她就径自走了进来。看见男人坐在桌前一动不动,她就猜到他又在发呆。
走过去,果然,他面前那份文件,才翻到第二页,不知多久没动了。
齐靖州被她声音惊醒,回头看见她眉目间隐有担忧,微微笑了一笑,问道:“有事?”
景纤乐故作严肃,直接将他面前的文件合起。放到了一边,“我现在可是你的主治医师,来看看你不是很正常吗?难道还得有事?”她秀眉微蹙,“这里是疗养院,不是你的办公室,你将病房装饰成办公室,我已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但是你不是答应我会好好休养的吗?怎么又在工作?”
说着她径直走到齐靖州身后,抬手温柔地替他按摩着脑袋。
齐靖州脸上一直挂着淡淡的笑,让人看不出是什么意思。女人纤细的手指触碰到他头皮,不到三秒。就被他不动声色地推拒开来,“你不用担心,我已经没什么事了,不是吗?”
景纤乐眼眸中闪过黯淡,手在半空中顿了一瞬,才慢慢收回来。而后又像并不在意他的拒绝似的,说:“本来是没什么事了,但是你也不能这样苛待自己啊。阿姨说送你来这里是让你好好休息的,你整天将自己弄得那么累做什么?要是让她知道你都将工作带到病房里来了,我还帮着你隐瞒,她肯定会生我气的。”
齐靖州笑笑,没说话。他目光透过窗户,看向了窗外的某一处。
他刚从也是往那处看。
景纤乐刚刚还以为他只是单纯地发呆,可是这会儿,忽然意识到,他可能是在看什么。
顺着他视线看过去,却见外头是一个年轻俏丽的女孩子,正推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的轮椅,不知道在聊什么,女孩子笑得眉眼弯弯,脸上一直挂着俏丽的笑容。
景纤乐疑惑:“靖州,你在看什么啊?你认识那个女孩子?”
“不认识。”淡淡应了一句,齐靖州收回目光,“我什么时候可以离开?”
景纤乐闻言,露出一个有些羞怯的笑容,“各种手续我都已经办好了,只等下午阿姨过来,我……我们就可以走了。”她咬着唇,脸颊滚烫,悄悄去看他侧脸。
却不见齐靖州对这话有什么反应。
景纤乐有些失望。
眼眸刚黯淡下来,就听齐靖州说:“你不在这里工作了?”
景纤乐的眼眸倏地亮起来,她极力抑制语气中的欣喜,“我已经辞职了,我跟院长伯伯说了我要回国,他同意了。”
至于为什么要回国,她没有说,不好意思主动提起,就等着齐靖州问,谁知道齐靖州只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压根没有要开口询问的意思。
景纤乐有些羞恼,她出身底层,虽然有能力有学历,可是疗养院这份工作,是费了许多劲才得来的。对她来说有多珍贵可想而知。
要不是齐夫人的意思表现得明显,还暗示她跟着回国,景纤乐是舍不得放弃这份工作的。
可是她都主动说了辞职,要跟着他一起回国,齐靖州不该什么都想不到啊,他怎么能一点反应都没有?就没有一点感动吗?
他不回应,是什么意思?是无声拒绝她,还是默认接受她?
景纤乐心里被折磨得难受,又不敢轻易开口询问。
下午的时候,齐夫人赶了过来,看见齐靖州气色比上一次见着还要好。当即狠狠夸了景纤乐一顿,最后状似无意地说:“机票我已经买好了,小乐你收拾好了吗?”
景纤乐看了齐靖州一眼,红着脸点头。
齐夫人有意无意地瞥向齐靖州,却不见他对这话有什么反应,心里暗喜,只当他同意了。想着也是,这么长时间的治疗,一直都是景纤乐陪在他身边开解,分担他的痛苦,齐靖州的心又不是石头做的。怎么着都会有一点动心的。
……
下了飞机,看见了机场等着的周梁,齐夫人左右望了望,见只有他一个人,就皱眉问道:“怎么就你一个人?绪宁呢?”
周梁无奈地说:“他早走了,说是还没玩够。”
齐夫人没说什么,回去之后,听到齐奶奶的落寞抱怨,说孩子们没一个有耐心陪她的,齐夫人就一脸不赞同地道:“绪宁也真是的,这才回来多久啊?说好要陪您的。我才一天没看着,人就又跑了。我看他啊,就是把这地球都给转遍了,也玩不够的。”
随着齐靖州的情况好转,齐夫人和家里的关系也渐渐缓和。虽然齐浩中的态度还是有些冷淡,但在她的用心经营下,齐奶奶已经是完全站在她这一边了。
转口又跟齐奶奶介绍景纤乐:“小乐和绪宁他们可不一样,这孩子耐心一向很好,在那边就是她一直照顾靖州,我就从来没见她不耐烦过。”
景纤乐笑容乖巧又谦虚,她在疗养院有过工作经验,接触过不少像齐奶奶这类的富贵老太,知道如何和她们交流,没一会儿就将齐奶奶哄得眉开眼笑。
齐奶奶看明白了齐夫人的意思,就去探问齐靖州的态度。齐靖州不知道在想什么,一直都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在齐奶奶以为他没听见她问什么的时候,他却忽然微微笑了一下,说:“景小姐很好。”
几位听众一时有些摸不准,这话是什么意思?单纯的肯定,还是只是敷衍?
齐夫人觉得,自从儿子好了之后,就变得更加深不可测难以交流了。
她不由有些担忧,悄悄观察齐靖州,发现他状态有些懒散,似乎对一切都再也提不起热情,心里忍不住存了疑虑。
晚上想了一整晚,第二天,她冒险拿出了一张路与浓的照片放在身上,然后“不小心”掉在了齐靖州面前。
齐靖州的注意力忽然就被吸引,他不疾不徐地伸手,捡起了那张照片。
齐夫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呼吸一度停滞。脑海中只剩下剧烈的心跳声。
却见齐靖州神色依旧波澜不兴,只望了照片一眼,就若无其事地递给了她,“妈,你东西掉了。”
齐夫人高悬的心一下子就落回了原地——他是真的不记得了!
嘴角露出真心实意的笑容,齐夫人将照片接回来,放到包里。
这时齐靖州的视线忽然又从书本上移开,问她:“那是谁?你带着人家的照片做什么?”说着露出一个有些慵懒有些无奈的笑容,“不会是你给我准备的下一个相亲对象吧?”
齐夫人的心猛地一跳,连忙道:“胡说什么呢!这照片是别人的,我现在就是要拿去还给人家。”转身前,又说:“还有,小乐可不是我给你找的什么相亲对象,我看你们对对方都有好感,小乐又是个好女孩,才将她带回来的。哦,对了,小乐说想找个工作,她是有能力的,工作不难找,但是不好让她一个女孩子出去,你抽个时间陪她去,或者可以的话,让她到你的公司里去。我记得你有一家医院的。”
她极力将试探的话说得随意,见齐靖州只是不在意地挥挥手,没有直接拒绝,齐夫人心情轻松了一些。
齐夫人走后,齐靖州手中的书本久久没有翻动一页,刚才那照片上的女孩子的面容,总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有些熟悉。
可是怎么都想不起来,那是个什么人。
他认识她?
不认识……
电话响起,杨秘书有些迟疑的声音响起:“齐总,有人给您寄了一张请柬,是吴城简家寄来的。”顿了顿,他小心翼翼地问:“您要去吗?”
吴城简家?
齐靖州有些困惑,简立明是什么人,他是知道的,那人披着知名企业家的皮,干的是和他一般无二的事。但是虽然是同一类人,他和简家却从来没什么往来,那边怎么会送请柬来?
按照往日风格,齐靖州肯定是懒得搭理的,但是这段时间他正好闲得无聊,并且实在不太想被他妈安排这陪女人。就道:“去。”正好去看看,那边的人给他送请柬是什么意思。
要挂电话的时候,忽然想起什么,他问道:“简家是有什么事?”
“这次是简家那位继承人举办的宴会,说是……特意给他女朋友办的生日宴。”杨秘书语气有些古怪,请柬上倒是没有这样说,但是他打电话过去问过了,那边的人跟他说的就是简家继承人的恋人的生日宴。只是杨秘书有些不理解,既然是恋人,都要正大光明拉出来见人了,为什么不在请柬上写清楚?
低头看了看,不知道为什么,看见请柬上的“路小姐”三个字,杨秘书忽然有种不妙的预感。
……
又一次半年不管事,简司随将他那几个急功近利几乎没有警惕心的兄弟坑得极其的惨,到现在,那些人几乎已经没有什么资本能跟他争了,于是简司随再也不像之前那样畏首畏尾。
路与浓的生日宴是他亲自操办的,尽心准备了半个多月。
他自认以他的实力,已经不需要将她藏起来。他要将她带出去,让外面的人都知道,她的确是他简司随的软肋。可也是他不能轻易触碰的逆鳞。
省得那些人一天到晚阴谋阳谋的来算计。
“宝宝,该出去了,你要躲到什么时候?我们不是都说好了吗?”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但是心塞的是主人公突然不配合了。
简司随敲了敲门,里面没人应声,他稍稍拔高声音:“我知道你在里面,再不出来,我就去拿钥匙了,到时要是让我抓到你——”
“咔哒”一声,门开了,从门缝里露出来的。是路云罗的小脑袋,“舅舅你等等,我下了凳子你再开门。”说着脑袋又缩回去,从凳子上跳下来,“好了!”
简司随这才伸手推门,他一进去,旁边正将凳子往旁边挪的路云罗就指着床上的凸起,板着小脸告状:“我叫她了,可是她装死,不肯起来。”
简司随觉得无奈至极,摸摸路云罗的小脑袋,柔声道:“我叫她起来,你去找保姆给你换衣服。”
路云罗亮着眼睛,“哒哒”地跑走了,刚跑出去,又回身,对简司随说:“舅舅你可不许欺负她!”
简司随应了一声,“嗯,我不欺负她。”他走到床边,先是温声软语地哄了两句,裹在被子里的人却不买账,声音闷声闷气地传出来,显得十分之理直气壮:“我不出去!我有社交恐惧症!”
“哦。”简司随冷漠脸,抓住被子一角,用力一掀,只听一声惊叫,路与浓在床上咕噜噜滚了几圈,从被子里滚了出来。
眼见着收不住势,就要从另一边滚下床去,简司随连忙走过去,将人拦住,然后扶着她肩膀将她拉起来,“时间快到了。快过去换衣服。”
路与浓哼唧唧地又要往被子里爬,被简司随一把扯住,“不听话?那我抱你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