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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与浓冷笑一声,“前些日子你们知道他带我去了哪里吗?知道他对我做了什么吗?”即使她不说,两人也大概能猜到——尤其齐爷爷还审问过齐夫人,知道齐靖州的确可能做出一些偏激的事。
这时齐奶奶道:“那是因为你先跟绪宁不清不楚!将齐家的脸面、靖州的脸面都丢光了!还不许靖州生气?”席绪宁也是她疼爱的小辈,路与浓跟席绪宁牵扯在一起。让她愤怒不已。昨天晚上是顾着路与浓面子,才没有提及视频里的内容,却没想到今天就发现了这个她不愿意接受的真相!
“既然他之前对我做的那些,都可以一句‘对不起’就揭过……”路与浓好像很不能理解地望着愤然的齐奶奶,“那为什么我这次做的事情不能说一句‘对不起’就可以?难道和他之前所作所为性质不是一样的吗?甚至我还只是和席绪宁有一个拥抱,还什么都没表明,他和林阿漫却比我还过分得多!我以一句‘对不起’道了歉,他却对我做出囚禁的行为来。我为报复他,将视频上传到网上,有什么不可以?”
齐奶奶哑口无言。
而齐爷爷沉默许久,整个人仿佛又苍老了几岁。再开口时,他叹了口气,疲惫地说:“我让靖州过来,你们离婚吧。的确是我们齐家先对不住你,我跟你道个歉,没将我孙子教好。但是你这样的孙媳妇,齐家不敢要了。”
☆、第78章浓浓很好,我不离婚
尽管这结果是她想要的,齐爷爷这副恨不得将她踢得越远越好的态度,却仍是让路与浓忍不住冷笑出声,她说:“很好,正好齐家这样的婆家,我也不敢再待了!”
齐奶奶气得脸色煞白,身体摇摇欲坠,仿佛没料到路与浓竟然会说出这种话来。她不可置信地望着路与浓,想要说些什么,张了张嘴,却是颓然道:“让靖州他爸妈也过来吧,这事瞒着还有什么意思?早了了也好。”
……
齐靖州还在路上,就接到消息,说路与浓进了齐爷爷的书房,两人不知道谈了什么,气得齐爷爷摔了茶具。齐靖州一听就知道不好。他爷爷是什么人他还是知道的,怎么会对路与浓发火?除非……可就算齐爷爷当真知道了路与浓做了什么,也不可能这样激动,除非路与浓又说了什么,触怒了他。
一刻不停地赶回家,齐靖州直奔齐爷爷的书房,才到门外,就听到路与浓说:“……我一点都不喜欢他,也对齐家的权势钱财没兴趣,只要离婚之后他不要再无故招惹我。我肯定不会再和他有任何瓜葛!”
一点都不喜欢他?!离婚?!
齐靖州心中蓦然一痛,他有些慌张地推开门,看见里面路与浓和两位老人对峙的场面,心中那最后一丝侥幸也荡然无存。
齐爷爷望了孙子一眼,“你来得倒是快。”他让人通知齐靖州还没多久,齐靖州就到了,估计是早就听到了消息,担心路与浓,所以急忙赶回来的。
倒是个情种!他又是愤怒又是恨铁不成钢地想道。
齐靖州两道视线都落在路与浓身上,她眼中的漠然刺得他心脏又是一痛。他已经在努力改变了,为了她扔下了那么多,甚至在知道她做了什么之后还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为什么她一点动容都没有?当真那样恨他吗?
“离婚?”齐靖州声音有些不稳,“浓浓,你刚才说的,是我们吗?”
路与浓笑了一笑,轻声说:“这不是很明显的事情吗?”
“为什么?!”齐靖州死死地盯着她。
路与浓说:“我做了什么,我想你是知道的。已经发生过的事情,不可能你当作没有发生,就不存在……”
“我不介意!”没等路与浓将话说完,齐靖州就扬声打断她。他深深地望着她,为她辩解道:“我知道你是有不得不这么做的原由的,或者你只是一时冲动,并不是要真的伤害我,对吗?我不怪你,我们仍然可以——”
“靖州——”齐奶奶看不得小孙子姿态这样低下,齐靖州对路与浓的在意让她感到难过不已。自己的小孙子是多么骄傲的一个人,她一直都是知道的,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看见他在一个人面前这样卑微。若是别人还好。可是怎么能是路与浓?路与浓刚才还说恨不得齐靖州去死!
“靖州,”齐奶奶过来拉住齐靖州,不若他向路与浓靠近,哄道:“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再找一个就是了。这个就算了好不好?”她甚至说道:“你最喜欢的那个叫‘林阿漫’是不是?奶奶不嫌弃她了,你喜欢就把她找回来……”
齐靖州不为所动,他说:“浓浓很好,我就想和她在一起。我不离婚。”
齐靖州脸上没有什么表情,齐奶奶却敏锐地察觉到他声音里隐约的颤抖。忍不住落下泪来。她拿手巾擦了擦脸,转向一直沉默不语的齐爷爷,没有说什么,眼中却满是乞求——她的想法又有些动摇了,她不忍心看见齐靖州这个样子。现在还只是提出要离婚,要是真离了婚,齐靖州会难过成什么样?
齐爷爷知道自己老伴在小孙子面前向来心软,一看她那神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了。可是对于路与浓这件事情,他的态度异常坚定。现在心软了,说不定下一次路与浓就能毁掉齐靖州,甚至毁掉齐家!
齐爷爷冷哼一声,闭上了眼,不说话。
齐奶奶失望地垂下了眼睛。
齐靖州从两人无声的互动看出端倪,他蓦地转向齐爷爷,声音里忍不住带上了些许质问的意味:“爷爷,让我和浓浓离婚,是您的意思?”
齐爷爷睁眼,“是我的意思,也是路小姐自己的意思。你刚来,要是不知道她刚才说了什么的话,我不介意再跟你说一遍——她说恨不得你死!”他冷哼,“你就是不怕死,想继续留她在身边,人家也不一定愿意呢!她恨你毁了她本该幸福美满的生活!”
她本该幸福美满的生活?她想跟谁幸福美满?
齐靖州暗自握紧了拳头,极力压制着心底开始滋生的阴暗。
她还恨不得他死?
他不信齐爷爷说的话,求证一般望向路与浓,却得到一个云淡风轻的微笑,路与浓不甚在意地说:“你爷爷说得没错,我就是这样说的。”
几个字像针一样,毫不留情扎在他心脏上。
齐靖州忍不住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色,问道:“……为什么?你就那么恨我吗?你两年——”不,已经三年了,“你三年前明明对我——”
“你也知道那已经是三年前了?”路与浓讥讽。更何况。就算她的感情还停留在三年前,她现在也该恨他!他凭什么认为,在背叛她、利用她、差点害死她之后,她还能像傻子一样爱着他?
齐靖州的神色显得有些狼狈,他隐忍着快要爆发的愤怒,闭上眼睛,遮掩住了眼底的猩红和阴鸷。
就在这时,书房的门又一次被人推开,齐夫人和齐浩中一起出现在门外。齐夫人神色焦急,呼吸有些不稳。显然是急急忙忙赶回来的。
齐爷爷这才睁开了眼睛,“来了?”
齐浩中应了一声,齐夫人却全副心神都放在了齐靖州身上。她有些惊疑不定地打量着齐靖州的神色,见他睁开眼睛,眼底除了难过之外只余一片平静。才悄然松了一口气。
“都坐下吧。”齐爷爷坐直身体,“今天这事,得好好谈谈。”
来之前,齐浩中隐约听到了一点消息,齐夫人却什么都不知道。听齐爷爷这样说,顿时露出了茫然的神情。她望望神色释然的路与浓,又看看情绪明显不对的儿子,心里有些慌。
齐浩中和齐夫人在离齐爷爷不远的地方找了位置坐下。齐靖州见路与浓站着不动,下意识走过去,想要牵住她手。路与浓却闪身一避,看都没看他一眼,径自挑了个离众人最远的位置。
齐靖州的手顿在半空,久久没有收回来。直到齐爷爷一跺拐杖,斥道:“还站着做什么?给我坐下!”
齐靖州一言不发搬了张椅子,坐在了路与浓身边。
将这情景收入眼中,齐夫人的心高高提了起来——她已经确定今天的事情肯定和路与浓与齐靖州有关,有些不安地开口问道:“爸,出了什么事?”
齐爷爷幽深的目光掠过齐夫人,最终落在齐靖州身上。道:“把我电脑打开。”
齐靖州仿佛意识到了什么,他望了路与浓一眼,而后沉默着走到齐爷爷的书桌面前。手顿了一顿,他开了电脑。
之前和路锦时的对话忽然从电脑里传出来,路与浓身体猛然一僵。继而渐渐释然。她就说,齐老爷子怎么突然就知道是她做的了?原来原因在这里!只稍稍一想,路与浓就明白了,是那个报警器有问题?
她望着齐靖州,没有指控,没有怨恨,只是单纯的疑惑——那报警器是他的杰作吗?
齐靖州对上她目光,只觉得喉咙干涩,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早就猜到了是她做的,可是亲耳听到她说出来——还是以那种漫不经心的语气,终归是不一样的。他能看出她目光里的疑惑,可是他没有力气开口解释。
“竟然……是你?”齐夫人震惊地望着路与浓,“你难道不知道你这样很有可能会毁了靖州吗?!”从事发到现在,齐家动用了很多关系和力量,才暂时将事态压下,之后会怎么样还无法预料——想要趁机踩齐家的势力太多了,最后事情就算解决,齐家也必定会有不少损失!而这一切,竟然是身为齐家人的路与浓做出来的?!
想说的已经跟齐爷爷和齐奶奶说过了,路与浓不想再说话。于是她静默地看着情绪激动的齐夫人,脸上淡漠一片。
齐夫人被她那表情给刺痛了眼睛,抓起旁边的包包就要扔过去,被齐浩中一把拦下,“够了!”
这是那天和齐爷爷谈过话之后,齐浩中第一次跟她说话,只有两个字,还是吼她。齐夫人怔在原地,眼眶有些湿,眼眸里尽是悲哀——她从丈夫的眼睛里看见了冷意。
她已经知道错了。她已经认过错了,可是他不愿意原谅她!老爷子之前说过,齐家不可能出现离婚这种事,现在提出让路与浓和齐靖州离婚,是不是意味着,她和齐浩中离婚的日子,就在不远的将来?
齐爷爷看着小辈们闹,眼神没有一丝波动,等人人都安静了,他才开口道:“是怎么回事,现在都知道了。”说着,他望了望还站在电脑面前,一动不动的小孙子,“靖州,选个日子,你和路小姐去民政局一趟吧。”
☆、第79章浓浓,你别走好不好
路与浓释然般松了一口气。
“爷爷。”齐靖州声音僵硬,却异常坚决,“我不离婚。”
几人都是一愣,路与浓忍不住露出愕然的神情。都到这个地步了,还不离婚?他想干什么?
“混账!”齐爷爷动了怒,“不离婚?你是为了当情圣,连家里的情况都不管了是吧?!你知道这件事情的后果有多严重吗?你是不是要看到齐家在这个女人身上栽了才甘心?!”
见齐靖州不为所动,齐爷爷冷哼道:“你不同意有什么用?那个林阿漫还在吧?那就是你出轨,导致你们夫妻二人感情破裂的证据!只要路小姐这边提出离婚申请,你以为你的意见还能起作用?”
齐靖州脸色微微一变。他张了张嘴,看向路与浓,“浓浓……”
路与浓却因为齐爷爷的话露出轻松的笑容来——她今天笑容格外的多。却无一不带着释然和疏离。听见齐靖州叫她,她摇头说:“我们这桩婚姻还有持续下去的必要吗?看在……三年前,我曾经让你开心过的份上,放过我,不行吗?我和你不一样,你本事大,又有家人庇护,想怎么折腾都可以。但是我不行,我没人能依靠,还带着一个不足两岁的儿子,我等的人还没回来。我玩不起。”
她等的人?!
齐靖州身侧的手蓦地握成了拳,她在等谁回来?简司随吗?他们这段婚姻算什么?一直都是他在强取豪夺?
齐靖州眼眸里的情绪渐渐沉了下来,他缓慢又坚定地摇头,说:“我不会同意离婚的。”说完,他转身离开了书房。
齐爷爷气得差点将拐杖也摔了。
路与浓抬起垂下的眼眸,对齐爷爷说:“希望您说到做到,我恭候佳音。”而后也转身离开。
……
路与浓走后,齐奶奶也离开了书房,接着是齐浩中。
齐夫人回过神来,就看到齐浩中起身离去的背影,她有些惊惶地伸出手,想要拉住他,却又没那个勇气。
直到书房里只剩下自己一个人面对齐老爷子,齐夫人哽咽着问道:“爸,您还认我这个儿媳妇吗?”
齐爷爷闭着眼睛,“浩中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这是你们的事情,只要不闹出什么大事来,我不会管。”管一个齐靖州,已经够他累的了。
“……谢谢爸。”小声道了谢,齐夫人抹了一把眼泪。起身追出去了。
她欺骗了齐浩中几十年,从事发到现在,已经好几天了,但是齐浩中一点要原谅她的意思都没有。一直住在外面不说,话也不愿意跟她说一句。这还是那天之后,她第一次见到他的面。
但她还不能放弃。
路与浓做的事让她很是愤怒,但是她不能让路与浓和齐靖州成功离婚!要是齐家开了这个先例。齐浩中是不是也可以扔掉她?
……
岳盈书接到路锦时的电话,说路与浓被齐家的人给强行带走了,不知道为的是什么事,但恐怕会有危险。岳盈书几乎没有迟疑,挂掉电话就往齐家主宅那边跑。
等到了的时候,她却发现自己的别墅区的大门都进不去,急得团团转。
就在这时,她忽然看见了齐夫人的车。眼睛霎时一亮,站在路边就使劲挥手,“姐!姐!”
齐夫人见到岳盈书,有些惊讶,但脑子稍微一转,再看看岳盈书的焦急表情,就猜到她恐怕是为路与浓而来,就让人上了车。她刚才还在想,要怎么阻止路与浓和齐靖州离婚,没想到办法还没想出来,岳盈书就自己送上门来了。
她按捺下欣喜,面露愁容地道:“盈书,你知道……与浓要和靖州离婚的事吗?”
岳盈书正想开口询问路与浓的事,齐夫人这一开口,就把她给惊呆了,“什么?!离婚?!浓浓要和靖州离婚?!”她瞪大了眼睛,“靖州那么好!浓浓为什么要和他离婚?!”
听到岳盈书对齐靖州的评价,齐夫人又多了几分信心。将原由和事态发展都讲了一遍,叹道:“我们当长辈的……”
她话还没说完,被她刚才说的那些给震惊到的岳盈书一拍坐垫吼了出来:“怎么可以这样?!”岳盈书很气愤。都忘了这是在车上,想要站起来,还好被旁边的齐夫人一把按住了肩膀。
岳盈书对齐夫人投去感激的一眼,羞愧道:“浓浓……浓浓她……对不起,是我这个当妈的没把她教好!她竟然还骗我!她说事情是君君做的……我没想到,她竟然会用这样的手段去害自己的丈夫!到头来竟然还想逼靖州跟她离婚!”
在齐夫人面前表达完自己的羞愧和气愤,岳盈书保证道:“姐,你放心。我一定会劝好浓浓的!她要是不听劝,我……”她本来想说,和路与浓断绝关系,但是忽然想到。路与浓曾经就想这样干过,这根本没法威胁到路与浓,于是她咬了咬牙,道:“我就死给她看!”
……
路与浓回了和齐靖州的那个家。齐靖州在她之前离开。却没有回别墅,不知道去了哪里。
路云罗被保姆带着,岳盈书不知道上哪里去了。路与浓打电话,发现她手机落在了儿童室里。找不到人,路与浓也没再管,岳盈书一个成年人,也不会出什么大事,更何况她总爱出门逛街,不带手机是常有的事。
路与浓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将必须的几样小东西都放在手提包里,然后从保姆手中将路云罗接了过来,对刘非非道:“待会儿会有人过来。我的东西都收拾好了,就在我睡的那间次卧,到时候麻烦你将东西给他们,让他们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