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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行“有病没病都喝一碗”原则的金圣手当晚又给他加了一碗药,苦地慕容明珠舌头都快不是自己的了,又是娇气地缠着温婧蓉读了好一会儿的书,幸好这次不是《如眉小传》了,而是名副其实的志怪小说。温婧蓉自己也读得有趣,倒不觉得为难,只不过才读不过四页,第一个故事都还没读完,慕容明珠便已经倚着她的肩膀睡着了。
玉色的脸上,他那长长的睫毛,正随着他的呼吸轻轻颤着。此刻他没了白天的肃严,在灯下看着显得格外的脆弱。温婧蓉怕自己一个动作惊扰到他,半天没敢动弹,等到肩膀都酸痛到麻木了,才动作放轻了将他放到床上,没想到还是把他弄醒了。
慕容明珠一睁眼,便被房里点着的明亮烛火给刺得闭上了。温婧蓉拿手替他遮了,好一会儿他才适应了屋里的光亮,望向温婧蓉的双眸中还满是浓重的睡意。
“什么时辰了?”他问道。
“大概是过了亥时了吧。”温婧蓉已经习惯了这边的时辰划分,不比刚过来那会儿,还要在心里换算一下时辰。
“我睡了很久了?”慕容明珠想起他们戌时一刻左右送走了金圣手,这么算了他差不多睡了近一个时辰。
“嗯,睡得跟头小猪似的,我还没读完张生的故事,你就睡得死死的了。”有了这段时日的相处,温婧蓉跟他说话的语气已是她自己都没有发现的熟稔。
被人比作猪仔,慕容明珠也没有生气,他脑子这会儿还有些糊里糊涂的,没有完全睡醒,只是看着她微笑着打趣自己的样子十分的动人,清醒的时候他是决计不可能冒着绝对被打的风险去做心里所想的事情的,偏偏这会儿他的本能胜过了理智,竟一把将她搂过抱住了不说,还顺势在她左脸上狠狠地啜了一口。
温婧蓉也是懵了,等反应过来慕容明珠早已经闭上了眼睛转向了内壁装睡,难为他还记得拉起被子把头给蒙住了。
她纠结了好一会儿,是连人带被子狠狠揍一顿呢,还是把他被子掀了打一顿。等到她做好了决定一把掀开了慕容明珠的被子,他竟真的睡过去了,嘴巴微张着,嘴角还挂着可疑的液体。
温婧蓉只好一脸黑线地转身去挤了条湿布回来,心底埋怨着,手上的动作却是轻柔的很,替他收拾干净了,这才睡下了。
两人第二天早上起来之后,默契地对这件事情闭口不谈。不过等温婧蓉准备跟黑风一起出门的时候,慕容明珠扶着轮椅等在了门边,竟是做好了准备要跟他们一起去。
黑风自然很是惊讶,温婧蓉也是。她之前便从影卫队他们嘴里知道了一些,慕容明珠是十几岁的时候才断的腿,从那以后便不怎么喜欢显露在人前。今天他竟然要坐着轮椅跟他们一块儿去街上,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不过温婧蓉并不是很想让他去,一是集市上比较脏乱,二是今天刚好是赶集的日子,附近的村落的村民们都会趁着每个月的这一天来余杭镇上,交换有无,也就意味着今天街上的人会特别多,到时候他推着一个轮椅怕是不太方便。
温婧蓉不想慕容明珠第一次坐轮椅上街便留下这样糟糕的一个印象,不然以后再想让他出门便不容易了。黑风大概也是跟她一样的想法,两人都对着慕容明珠劝了好几遍,奈何他固执得很,一副他们不带他去,他便自己偷偷去的架势。
两人拿他没有办法,又再喊上了黑羽和黑雪,这才往集市上去了。温婧蓉他们这行人太过扎眼,一路走来便有不少人盯着他们看,尤其是坐在轮椅上的慕容明珠,甚至还有走过去了的又回头追着他们看的。
毕竟这个年头虽然有轮椅这么个东西,能用得起的毕竟还是少数,许多人连见都没有见过,更何况慕容明珠坐的是温婧蓉设计改装过的加强版,一时惹得众人好奇不已。等他们转过街角,身后跟着的竟有了十几人之多。知道的他们这是要去买菜,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么些人要去干嘛呢。
温婧蓉一直担心地观察着慕容明珠的脸色,尤其是听到人群中隐隐有人惋惜说“好好一个俊美书生,偏偏是个断腿的”的时候。她相信慕容明珠肯定也听到了,但是他脸上仍是一副淡定神色,显然是早已经预料到了他一旦推着轮椅上街,便会是有这样的结果。
不知道怎么的,看着他这样坚强淡定的神色,温婧蓉心中反而隐隐作痛。只不过比常人少了一双能正常行走的腿罢了,却被人当作是了异类一路尾随着打量,骄傲如他,此刻心中又是怎样一番滋味?
分割线~~~~~~好几天没码字,手生了,更得晚啦,又没赶上在十二点更新,
第六十二章慕容上街(下)
慕容明珠早就料到会有如此场面,他早就习惯了,不论是平民,还是王功贵勋,见到他无不是这样的反应,只不过后者更擅长与掩饰罢了,倒还不如前者来得更粗鄙得可爱,这也是他在京中不喜欢跟这些王公贵族打交道的原因。
他今天会这样坚持要跟着温婧蓉上街,一方面的确是出于嫉妒,另一方面他也是故意示弱。跟她打交道的这段时间,慕容明珠早就摸准了她的性格,典型的吃软不吃硬。如果一味地靠身份去逼迫她,只会让她对自己更反感,当初强行要纳她,已经让温婧蓉对他起了几分戒心。更可悲的是,他还打不过她,想要靠男人对女人天生气力上的压制也是没有用。慕容明珠思来想去,也只能靠示弱这一招来诱使温婧蓉一步一步,慢慢心甘情愿地跌入他的陷阱。
有一点点卑鄙,也有一点点有损男人的脸面。不过慕容明珠并不在乎这些,他一贯信奉的是,无论好的坏的,只要能达到目的的,便是能用的。
事实证明他这步棋的确是走对了。
面对这么多人的尾随围观,温婧蓉第一反应是推了他轮椅快速离开。但是集市上人实在是太多了,他们走到哪里,都躲不开目露诧异的人群。
“对不起,今天真的不该带你出来的。”她有些沮丧,脸上满是歉意道。
“不关你们的事,是我自己要跟来的。况且他们也并没有说错,我的确是个断腿的。”慕容明珠心中隐隐有些得意,却是压着情绪淡然说道。
他越是这般看开,温婧蓉听着心里越是难受,连说话的声音都不自觉地放低放柔了。
“他们不认识你,只是好奇,也未必有恶意。你别理会他们,我带你去城隍庙吃蟹黄包好不好,老字号的,一口咬开里头满满的都是鲜甜的蟹黄,不过你肠胃不好,顶多只能让你吃两个……”
慕容明珠在她絮絮叨叨的低语声中,再也听不到周围嘈杂的议论声了,满心满眼都只剩了她的声音能入耳。
黑风等人先前还在担心这次出门会碰到问题,见自家主子脸上神情柔和,与温婧蓉偶尔对视的时候两人眼中都满是笑意,便安心了不少,各自对上一个眼色,默默地往后退了些,给两人留出了些空间。
他们一路往城隍庙的方向走着,还没到,便看到了一条长长的队伍。温婧蓉见状叹了一声,惋惜道,“果然人多的很,怕是要排上好长一段时间,要不你跟黑风他们到对面茶楼里头先坐一会儿,我排队买好了再叫你们?”
“不用,你等等。”慕容明珠冲黑雪招了招手,对方识意,点点头便越过长龙,往酒楼里头去了。
不一会儿,里头一个掌柜模样的便跟着黑雪急急忙忙地一路小跑着出来了。他一见到慕容明珠,险些下意识地就要朝他跪下,幸好边上的黑雪眼快,扶住了他的胳膊。掌柜的这才想起来刚刚的交代,再不敢说什么,只万分恭敬地迎了他们一行人进去。
队伍里头自然有人不满,朝他们这边看了又看,不过显然他们这群人有些来头,不仅仅是余掌柜对他们这般恭敬的态度,便是那跟着坐轮椅的几人的打扮和架势,便不似寻常人家。
要说这城隍庙的老字号蟹黄包酒楼,老余杭人都知道,这是江浙府台大人名下的产业。平日里头无论是谁来了,都得老老实实地排队,就连一方父母官余杭县令也不能免俗,不过是排队的时候,他家管家也不过比旁人多一个脚凳坐着排队罢了。
往日架子摆得比县令还大的余掌柜,这会儿竟然特地跑出来亲迎这一行人,自然引起了排队众人的种种猜测。有说是府台大人家里儿侄的,也有猜来人是府台大人上峰家的,不过是平头小民,见过的官顶天了也不过是一方县令罢了,众人说过一阵便过了。只不过队伍当中有一人却对慕容明珠起了几分兴趣,眼见着他被温婧蓉推着轮椅进了酒楼,还带着几分依依不舍朝里头不住地打量着。
这人叫方明义,是余杭镇上方大家的独子,余杭人几乎一半是在为他们家种地,另一半靠打渔洗桑养蚕过活的,因着不种地才不用靠着方家吃饭,可见其家大业大。
方家能在余杭挣下这么一份家业,也是靠着朝中有人。方家族里就仅仅是方明义这一代,光举子便出了三个。叔叔伯伯辈的在朝中做官的也不在少数,更有做到相位的。就这样方氏一族靠着关系和银钱,拿了两次江南织造的差事之后,不过短短三代时间,方家一系便在江南一带站稳了脚跟。
方明义的父亲方泉胜这一支当初也是跟着父辈落脚在了余杭,几代下来,余杭周边大大小小的田地便被他们收拢得差不多了。可惜这般大的家业,方泉胜只有一个儿子方明义能够传承的。他也不是没有想过办法,房中美妾纳了一个又一个,偏偏过了五十了,膝下还是空空,连个蛋都没见着。
更让方泉胜失望的是,他这根独苗苗方明义,自小就被家中的妻妻妾妾宠的无法无天,越大越是喜好断袖,眼看着唯一的香火都要断了,方泉胜也不是没有想过办法,花楼的魁首也请过了,房中的清秀丫头也安排过了,甚至还特地让牙婆找过长相像男人的清白姑娘……奈何他儿子方明义别的不像他,那点强着脖子硬顶的死性子像他像了个十足十,在祠堂里头差点被打死都没回转回性子。
自此方泉胜才彻底死了心,一门心思关起门来造人,寄希望与单脚跨进棺材前,还能留下一分骨血。
父子俩撕破了最后一层脸面,方明义自此更是没了顾忌,在断袖的路上撒欢了一奔不回头。整日流连小(倌)馆不说,学府里头长得清秀些的寒门书生,也不少让他使了法子弄上了手。但是今日一看见慕容明珠,他才知道自己往日里头沾上手的,竟是连人家一根手指头都不如。只那么一眼惊鸿一瞥,浅浅一笑的温柔眷宠,已然勾得方明义魂都丢了。耳边听着众人在议论那人的身份,他心底却是一丝怵意都没有,脑中只剩了慕容明珠那一张祸国殃民的脸。
只可惜是个腿脚不好的。方明义心中惋惜,有好些姿势便不好用上了呢。
分割线~~~~家里小猫才六个月就发(情)了,已经在我床上尿了两次,一整个晚上都跟盯犯人一样盯着他的动静,简直跟卡文一样销魂的节奏,打了三个多小时才打这么点,大家凑合着看吧。
第六十三章慕容被绑(上)
余掌柜将慕容明珠一行人安排到了楼上的包厢里头,没多久便亲自端着三屉蟹黄包回来了,边上的副掌柜也亲自替众人温上一壶绍兴黄酒,做完这些,两人便拢着手安静退下了,留众人在包厢中自便。
温婧蓉之前没吃过他们家的蟹黄包,只是耳闻过而已,见人一走,早就自己动手掀了笼屉,往各人面前的瓷碟上分了,这才搭了筷子往自己的小碟中夹了一个。她以前吃过上海城隍庙的蟹黄包,里头包着的汤汁滚烫,一个不小心就能把嘴给烫秃噜皮咯,所以这下她也是小心翼翼地用筷子在蟹黄包上戳了个小洞,往里头吹凉了,这才点上些香醋和姜汁,凑着碟子吸了。汤汁浓稠鲜甜,好吃得她连眉眼都舒展开了,不一会儿就干掉了三个。
慕容明珠见她吃得欢畅,也提起了几分兴致,轻轻捅破了汤包皮子,放得凉了些才用小勺子舀了,虽然是老字号的,与景王府上的厨子相比,却还是差了几分,蟹肉还不够新鲜鲜甜,肉质也粗糙……不过因为他边上坐着的温婧蓉一直没停下筷子,慕容明珠看着她吃东西的样子,也有了胃口,将她夹来的两只蟹黄包都吃了。怕螃蟹过寒伤身,温婧蓉替他倒了一小杯黄酒,慕容明珠也都喝了,不过看他神色,对城隍庙这家老字号的蟹黄包并不热衷的样子。
酒足饭饱,一行人出了包厢,余掌柜又是恭恭敬敬地将他们送到了门口,方明义早弃了队伍不排,喊来了几个狐朋狗友候在对面的茶馆里头,一看见慕容明珠的踪迹方明义便迅速会了账,一路尾随着他们。
侯三他们都是跟着方明义做惯了这等事的,因着当天集市上打量他们的人又多,黑风等人都没有注意到身后多了一串尾巴。等慕容明珠一行人回了家,关于屋主温婧蓉的一切能打探的消息方明义便已经全部都知晓了。
孤女,带着个盲眼的哥哥,之前在东街上摆过小食车,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而跟她同住的这几人,除了之前有人在余杭县令的避暑小庄里头见过他之外,没人知道他是谁,也不知道他和余杭县令到底是什么关系。但是能肯定的一点是,他的身份肯定不低。
这一点其实不用打探,方明义也能看出来。余掌柜的态度只是一方面,那人举手投足的气度,和身上的衣着打扮,像极了他之前在京中求学时的贵家同窗们,甚至更甚。那种伴随养尊处优的生活而来的淡定和从容,并不是一般人家能够养出来的。
即使是心知慕容明珠的身份不简单,方明义却是一股脑儿地栽进去了,馋到不行。不把他弄上手,方明义是死都不能瞑目的。色字头上一把刀大概说的就是他这样的人,明知道对方自己惹不起,却偏偏要去惹一惹,碰一碰。
弄清楚了慕容明珠的落脚之处,方明义身边的这帮子无赖地痞也都是胆儿肥的,只认得银钱认不得死字,很快便弄齐了迷(香)软麻绳等物。料得节日这天这家子人应该会庆祝一番,容易松懈下来。方明义便商定了捡了冬至这日下手,众人盯梢的盯梢,准备的准备,各自散去不提。
到了冬至这日,温婧蓉的确是小小地置办了一桌酒席,前头酿下的葡萄酒也在这一天晚上开了坛,除了当值守夜的黑羽他们没有喝,其他人都喝了不下三碗。因着葡萄酒味甜,众人都没把它当回事开怀畅饮,到后头酒劲上来了,一个个都有些醉了,酒席未散便各自回了房。
温婧蓉知道酒性,喝得并不多,见慕容明珠趴在桌上脸颊红扑扑的,一双眼睛如被井水浸润过一般透彻水润,抬头看她的时候笑得有几分傻气,还无意识地靠着她的肩膀轻轻蹭着撒娇,显然是醉得不轻。她怕他醉酒发汗了会着凉,便先一步将人抱回了房间,等要将他安置到床上的时候温婧蓉碰上了难题。
慕容明珠紧紧地抱住了她的脖子不肯撒手,但凡她有点挣扎的意图,他便没头没脑地往她脸上胡乱亲着。说他真醉了吧,亲到嘴还知道死命啄几下,说他装醉吧,正常人还真干不出这事儿。温婧蓉又羞又窘,好不容易从他的怀抱中挣脱了出来,醉倒了还闭着眼的他竟然还伸手朝她的方向抓来,还想将她捞回到怀里去。温婧蓉连忙往他怀里塞了个枕头,正好是她用的那个,大概是闻到了上头有她的味道,慕容明珠砸吧了两下嘴,将枕头又抱得紧了些睡着了。
没办法跟个醉鬼计较,她拿热毛巾替他擦干净了脸,晚上也没见他吃多少东西,才喝了小半碗的葡萄酒便醉倒了。怕他夜里起来会饿,温婧蓉便往厨房去熬粥。进去的时候灶台上正温着一锅鸡汤,她晚上也没怎么吃,这会儿也有些饿了,便盛了一碗就着冷馒头吃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厨房里头炉火太温暖的缘故,温婧蓉有些昏昏欲睡,感觉自己动作似乎都变迟钝了,隐隐约约觉得有些不对劲,她脑中灵光一闪,忽然想起来从晚上喂过小胖子和牛奶之后,便再也没有看见过他们了。本来小胖子会守在正院的厨房门前的,刚刚她一门心思地想着要熬粥,竟没有注意到这点反常。
周围死一般的寂静。温婧蓉试图掐自己的手好保持清醒,她以为自己做到了,其实她的左手一直垂在身侧没有动过。在迷(药)的作用之下,她很快便昏睡了过去。
也难怪温婧蓉等人纷纷中招。厨房里头会留一锅鸡汤是她做惯了的,以防夜里头慕容明珠或是温景新要吃食,不管是面条也好,汤泡饭也好,能够方便起夜的时候好准备些。众人都已经习惯了,因着鸡汤够份量,影卫队的轮上守夜的时候也会盛一碗喝。方明义手下的鬼面七从后门的围墙翻进来,本来是要在厨房的水里头下迷(药)的,见着这锅鸡汤便临时起意,改下在了汤里头,顺利将这一夜没有喝醉酒的几人,包括温婧蓉,都给放倒了。
偌大一个温家,十几号人不是醉得昏天黑地,便是被迷(药)给迷晕了,连看家护院的小胖子都被鬼面七早早地用麻袋给套了,砸破了脑袋扔在了树丛后头。
鬼面七见事情已成,摸到了慕容明珠的院子里头,连被子带人地给抱了出来。本来他还想将小枣儿给掳了的,跟方明义不一样,他喜欢年纪小的漂亮孩子。但是小枣儿扶了喝醉酒的温景新进房间之后就一直没有出来,怕额外惹出事端坏了银钱,鬼面七这才死了这条心,只抢了慕容明珠,从后门开了门闩走了。外头有侯三等人接应着,几人路上换了四次马车,才终于将人送到了杭州城外的庄子里头关了起来。
一路上的颠簸,慕容明珠早已醒来,装着昏睡的样子,等到这几人嘴上不干不净地锁了房门走了,这才从床上坐起身来。
这群贼子真是好大的胆子!慕容明珠眼中满是杀意,听着外头没了声音,爬着推开了房间的窗子,将发簪里头藏着的药丸挤破了,撒到了窗外的墙跟上。做完这一切,才又撑着身子爬回了床上,静静等着这幕后的主凶出现。
分割线~~~我家小猫是英短蓝猫,6个月叫pounds,小小猫是别人不要了的小土猫,2个月,叫penny,都是钱钱。胖子这几天发(情),早上又在我床上尿了,洗床单都来不及洗。平时他还是挺可爱的,喜欢跟我玩丢跟捡的游戏,叫也不是喵啊喵的,嘴里总是呜哩哇啦地怪叫,还要捉飞蛾吃,拦都拦不住。我一吃东西他就盯着看,前爪往小腿上搭着,一定得闻过了确定是他不能吃的才肯走。
相反,便士这只小土猫就高冷多了,平时顶多离我不到半米的距离睡睡觉,半夜舔我头发把我给舔醒了,吃东西从来都不馋,不屑一顾地自己在一边玩到疯。除了玩具,她最喜欢玩的就是胖子。每次两只一睡醒,胖子眼睛还耷拉着没睁圆,就被便士给压在身下狂舔耳朵和脸,舔毛这种事,便士向来都是奉行“放着我来”的原则的。
第六十四章慕容被绑(中)
这一夜对于温婧蓉家来说,注定是一个不平静的夜晚。三更过后,被迷(药)的放倒的众人先后苏醒过来。黑风等人立马察觉到了不对劲,到慕容明珠房中一看,人早已经不知去向。
黑羽是跟踪的高手,辨认过一圈痕迹之后,确认来人并不是之前的那一拨死士杀手,众人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不管掳走他们主子的人是谁,至少慕容明珠暂时生命安全无虞。
温婧蓉是他们这些人中最后醒的,被敲晕了的小胖子也被黑雪从主院的花园中找到了,幸亏发现得早,再晚一刻便没得救了。奄奄一息的小胖子看到温婧蓉,尾巴无力地摇了摇,似乎还想挣扎着从地上起来来迎接主人,只一眼便让她红了眼。
从黑羽等人口中她已经得知了慕容明珠被人劫走的事情,目前生死未卜。也怪他们太过掉以轻心,在余杭待了这段时日或许是他们这些年来最惬意的一段日子,竟松懈了不少,让人轻易钻了他们的空子。黑羽等人想起来便有些自责,这要是在景王府,根本不可能让人在饮食上动下这样的手脚。
幸好为了以防万一,慕容明珠身上的还藏了十里香,只要他能清醒着洒下药粉,自小被训练起来能够追踪十里香味道的细犬便能根据味道,找到对方关押慕容明珠的地方。只可惜等黑风从余杭县令的避暑小院里头领回那三头细犬的时候,天公不作美,竟下起了瓢泼大雨,将温家到城外的马车痕迹冲刷得模糊不清难以辨认不说,十里香的味道也被雨水冲淡了许多,三头细犬无一不在去往杭州的分岔路上停了下来,犹豫着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走。
黑风这边急得一筹莫展,杭州城外的一处庄子里头方明义也是眼见着人弄到了手,却无从下嘴,正愁得不知如何是好。
在得到鬼面七的好消息之后,方明义连忙赶到了庄子上。只见美人侧卧塌上,一头青丝衬玉雪,端得明艳逼人,看得他眼珠子都转不动了,只傻愣愣地站在门前没了言语。
慕容明珠在见到他的第一眼便确认了自己的猜想,仿佛看苍蝇蚊蚁一般,皱了下眉头嫌恶地转开了视线。
方明义见状并不生气,他这会儿正新鲜得紧,别说慕容明珠只不过是厌恶地白了他一眼,便是打骂,他也能笑着受了。
美人便是生气起来,也是动人得很。他心中暗叹着,正欲靠近,床榻上的人头也不回地冷声呵斥道,“滚!”
方明义那一瞬间还真是被他言语中不怒自威的气势给震住了,不过也只楞了一下,(色)心还是战胜了理智,谄笑着往慕容明珠那边摸过去。
“美人,白天见过你一面,真是吊得我魂都没了。今天你我能在此结缘,实属不易,美人你便发发善心,疼疼我,从了我吧。这滋味第一次总是不太好受,到后头你就能得趣了,可比跟女子行那事痛快多了。”
方明义嘴上说着,一边试图扣住慕容明珠的手臂,鬼面七这次办事不靠谱,竟然没有将美人的手脚绑上。
他这倒是冤枉了鬼面七了。因着慕容明珠一路不声不响地装做昏睡的样子,加上他双腿行走不良,鬼面七想着一个断腿的残废再挣扎也激不起什么大风大浪,便没费那个功夫再去绑人,留些情(趣)也不错。这才给了慕容明珠洒下十里香的机会,可惜他的运气实在是差,不到一刻钟,外头便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原本慕容还存了几分希望这雨能下着下着便歇住了,结果外头的雨声越来越大,他之前洒下的十里香估计已经被冲刷得所剩无几,也不知道黑风他们能不能顺利地找到自己。
鬼面七没将他手脚绑住,也方便了他持了发簪抵住喉咙,对欲行不轨的方明义以死相逼。方明义怕他失手伤到自己,一时也无法得手,只能含恨退下。
之后送上的吃食饮水慕容明珠也是一点都不碰,断了方明义在吃食上做手脚的念头。如此熬了一天一夜,方明义无法,只好听了侯三的说法,将房里的熏香换成了催(情)香。
这东西是西域那边传进来的,极为霸道,一旦沾上了味道,不折腾上个三天三夜是散不了的。方明义虽然心疼美人娇弱,怕慕容明珠吃消不起,但是眼看着到嘴的肥肉哽在喉间不上不下的,他岂能甘心?!罢罢罢,就当一朝露水,尝过神仙肉的味道就算了,美人要是熬不过这三天香消玉殒,也是他的命不好。
慕容明珠几乎两天没有进过一滴水一粒米,这辈子除了掉入陷阱那次,他还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苦楚。但比起(雌)伏与他人身下,他宁愿立时死了。慕容一族若是遭此奇耻大辱,他便是到了地底下,都没有脸面见列祖列宗。眼下他睡也不敢睡,忍饥挨饿地全凭一股子心气支撑着,恍惚间忽然闻到一股异香,他心知有异,连忙缩进被窝里头捂住口鼻。
片刻后房门似乎被人打开了,他支着耳朵往外头看了一眼,模模糊糊的,看身形有点像温婧蓉的样子。慕容明珠大喜,以为是她终于找到了自己,急忙要从被窝里头钻出来,脑子却是昏昏沉沉的,身体沉重得跟灌了铅一般,十分迟缓。
慕容明珠有些困惑地低头看向自己,似乎在疑惑为什么身体完全不听使唤的样子。这般模样落在方明义眼中简直爱到不行,兴奋地搓着手便要往前来拉扯他的衣服。
“蓉蓉,是你吗?”他没弄明白自己为什么动不了,但是身体里头涌动的情(潮)让他在看到“温婧蓉”的时候,不由自主地便放松了下来,目露眷宠地暖笑道。
方明义忽然有些嫉妒他口中的蓉蓉,拉扯他外衣的动作便带上了几分粗鲁,弄痛了他。
慕容明珠只以为眼前的人是温婧蓉,手被弄痛了也乖乖地一声都没吭,只不过在对方靠近自己的时候,他有些狐疑地皱了皱眉,“蓉蓉,你换熏香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