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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些,贺兰氏不由有些担忧地看向徐明薇。打小她就听话懂事,才教自己疏忽了没在根子上养好,养成现在这么个主意正认死理的模样。只可惜这会儿后悔,也是来不及。她这性子,旁人越劝,反而主意越定,也只能慢慢悠着说了。说到他们院子里的这光景,贺兰氏心里又何尝不急,只怕徐明薇架子摆得太高,傅恒再不来爬罢了。
左思右想之下,才只说了前头那些话。盼着她能睁眼看看别家的,再照照自己家的,有个对比也好。
第二卷第251章纵使举案齐眉
送走亲娘贺兰氏,徐明薇对门长吐一口气。贺兰氏言语里的意思她也听得分明,心里晓得自己这个路数的看在旁人眼里,就差用不识抬举这四个字来形容了。经过这一天一夜,她也想得清楚分明,日子还得照样过,能躲得了多久,就得多久太平。原本那些个绿珠红珠青梅樱桃的日子都过来了,还怕他个甚!
婉容见太太来过一回,自家主子脸上似轻快了许多,心里也安稳下不少。上前说道,“奶奶,上回你吃着那重阳糕味道好,徐婆子后头正做着呢,您要不要去瞧上一眼?”
徐明薇见她立意要讨好自己,便笑着应了,“也好,正嫌没了事做。”
主仆两个一前一后地往厨房里头钻了。徐婆子看见她来,面上稍许有些吃惊,回过味儿来上前笑着迎了,“奶奶可是要吃那糕儿?正让丫头们放模子里刻了,一会儿就上蒸笼。”
婉容便朝她使了个眼色,笑道,“还不快拿个帕子来给奶奶擦手,这糕儿是吃过一回,可没自己做过哩。”
徐婆子会意,连忙让晚翠和秀芝上前绑了徐明薇的袖子,一时又递过新白帕子,服侍着她洗过一回手擦干净了,才引了人到糕点桌子前头,笑道,“奶奶用这些个模子便好,里头都是团好了馅料的,像这样按压下去便得了样子。”
说着又示范过一回,却是简单的很,徐明薇一看便会了。原本只是应付婉容才来的,这会儿也真是教徐婆子勾起了几分玩心,接过模子便下手刻了起来。
晚翠在边上看着,见她一个一个刻得极远,心里便十分心疼。前头徐婆子可是千叮咛,万嘱咐了,叫沿着前一个刻的地方下了模子,也省得中间浪费许多米粉料子。因是中间夹了一层馅儿的,也不好像面团一样重新揉了。模子刻剩下的边角料儿,就是蒸熟了给她们吃的哩。
徐婆子见晚翠露了脸色,趁着徐明薇不注意便往她胳膊上一拧。晚翠连忙低头躲到了边上烧火去了,免得再让人看出什么不对来。
徐明薇玩得兴起,得了整整一蒸笼才歇了。徐婆子便讨好地说道,“奶奶这一笼蒸熟了,婆子便叫晚翠她们给各个院子送去,毕竟是奶奶亲手做的糕儿哩。”
徐明薇心里发笑,比起那些只动动嘴皮子看着底下人做好的汤水糕点,她这个的确也算得上是“亲手”做的了,就没有反对,适当地给前头长辈们卖个好尽个孝心也是应该的。
“除了送往各处的,留一碟子与我自己尝尝,到底是自己拿模子刻的。”
徐婆子连声应了,送了她和婉容出去,回头就往晚翠脑袋上敲了一记板栗,“哄都哄不来的主儿,你还敢给了脸色瞧,真是养的胆儿肥了。”
晚翠委屈地吸吸鼻子,一旁的秀芝眨眼看着,也不敢帮着说了好话。两人正惴惴不安缩着脑袋呢,徐婆子往那糕点案子上一抬下巴,说道,“还不把那剩下的给料理了?留些个能用的,其他的你们自个儿蒸熟了吃。”
这意思却是要便宜了她们。晚翠和秀芝相看一眼,面上也有了欢喜,和声应道,“奴这就去料理了。”
一时厨房里头乐融融的。徐婆子只转头看了火儿,面上隐隐有些笑意。
等糕点蒸熟了,徐婆子教两人送过各院去,特意嘱咐着晚翠给书房那儿也送过一碟子去,言明了是奶奶亲手做的。晚翠不晓得前头事,还以为就是替两个主子传个鸿雁,自在去了。
傅恒见了那碟子糕点,面上倒是一愣,等人都走散了捏了一块尝味道,心里便是一冷。这哪里是她亲手做的,分明是徐婆子的手笔。昨夜闹过那样一场,她若是这样快就翻过了,才叫奇怪。心里不免又有些难过,但想着日久见人心,她一时半会儿不肯信了自己,日后总有见了真章的时候。如此一自我安慰着,心里倒好受了些。
有这么一碟子糕点做梯子,傅恒中午便借着还糕点盘子又去自家院子,教徐明薇冷笑一声,“家里砸不尽的盘子,又何苦巴巴地送还回来。”
傅恒兀自忍着受了,连着中午饭也陪着吃。徐明薇总不能当着丫头婆子的面赶他,少不得也是忍着受了。如此一来,两人日日对着倒也是相安无事。
浑浑噩噩到了十一月的一天,门房果真欢喜来报,说是失踪了许久的表小姐终于找回来了。喜得傅家上下全去门口迎了,却见堪堪一顶轿子落在门前,掀帘下来的却是个俊朗男子。
傅家人正纳闷的紧,却听徐明薇轻声惊呼道,“小舅舅?”
第二卷第252章纵使举案齐眉
傅恒站得近,把她这一声惊呼听得清清楚楚,心里也起了疑问,再往那轿子看去,却见贺兰嘉善掀了轿帘,将里头的人牵了出来,不是他那表妹练秋白是谁?
徐明薇这会儿见着两人的亲密模样,已经猜到了由头,却是不知道这两人又是怎么转到一起去的。但看练秋白脸色红润,看向贺兰嘉善的目光羞羞缠缠,心里便是一阵不胜欢喜。
王氏已经看得懵了,迟疑道,“这又是怎么回事?”
贺兰嘉善上前来和众人见了礼,介绍过自己门楣出身后,王氏脸上才有了几分喜色。练秋白要是能嫁到贺兰氏的娘家,倒也是结的一门好亲事。
练秋白先时还红着脸儿躲在贺兰嘉善身后,教徐明薇眨眼看着,更是羞得没处躲。但人都到姑姑表哥跟前了,厚着脸皮也得上前来给众人个交代。
王氏看她实在羞得没法儿,想着这会儿婆子小厮围作一团的,也不是个能说话的去处,便笑着拉了她的手,说道,“好不容易盼来了你的音信,你爹爹可总算是落了心肠了。好生生的人,眼见着人找不着了,竟是一夜白了头哩。好孩子,快快随你姑母往家坐,也和咱们说道说道,你这一年可都是去了哪里,怎地一点声儿都没有?”
王氏一面使人去秦家叫了傅宁慧着家,一面亲亲热热地拥着两人进了家门。练秋白在傅家的时候,和其他两房太太倒也交好,因此听见她平安回来了,便都朝着王氏屋子聚齐了来,一时抱头挥洒了热泪。众人相互劝过一回,好容易才止住了眼泪,重新敷妆来见。
贺兰嘉善原本见着这么些女眷,已是老不自在,众人抱头痛哭时只好红着脸儿避出了门。等到里头声响歇了,才探头来看,倒叫徐明薇抓了个正着,笑道,“小舅舅快些进来,还有好些话要拷问了你。”
贺兰嘉善被她一提,屋里众人目光又朝他身上看来,更是脸烧得连耳朵都红了。
王氏笑看她一眼,说道,“可别再嬉笑了他,不然有过这回,下次他拾掇着你秋白姐姐避走得远远的,再也不来了可怎生是好!”
众人闻言都捂着帕子笑了起来,更让练秋白和贺兰嘉善羞得不知如何是好,只把头低到地上去。
“好啦好啦,快些看了座。”王氏朝薛婆子招呼了一声,又笑嘻嘻地看向练秋白,啧声叹道,“这快一年没见,这张小脸却是比着在家时候要好看多了。前一回送信回来,还是到了旬阳渡口,后头便再也没了音信,可急得你哥哥爹爹他们,来回不晓得寻了多少遍,却是生不见人……”
王氏忽的止住了嘴,想着这话却不吉利。练秋白忽地往她身前跪下,一干婆子丫头只扶都不及,却听她带了泣音跪拜道,“是秋白性子乖张,没能体谅了姑姑姑父的难处,这回若不是遇着搭救,却是魂都难回报个埋骨处。秋白经过这回,才晓得儿行千里母担忧是个什么滋味,往常姑母待我如何珍重。教至亲担忧至此,实乃秋白之不是。”
王氏抹了抹湿了的眼眶,亲自上前扶着起了,笑道,“好孩子,如今看你平安回来,就比什么都强。这些个追悔的话就别再提了,就让它都过去。你爹爹那头你可早通了音信?”
练秋白点点头,说道,“月前就已经送了信去,想必这会儿应该也收着了。”
王氏放心点头,倒催着她说起这一年的经历来。
练秋白回头看了一眼贺兰嘉善,半含了羞涩回道,“本来是往着凉州去的,在旬阳渡口给家里送了最后一封信,赵二家的上岸看过一回,说镇子上的客栈都满了。船老大也没走远,介绍了另一家偏僻处的。静璇怕是黑店不肯住,那船老大听着倒恼了,几下争执,竟合着那店家将我们几个人都关押了起来。户牒文书还有银子首饰都教他们搜刮了走,赵二家的夜里偷着要走,教他们守夜的发现了,又是一阵痛打,天冷又靠着水岸湿气重,没个好棒疮药的,没多久便熬死了……”
怕她后头扯出别的来,在场的人多,便是没事,传着传着也成了有事。王氏防着这点,便连忙拦住了没让她往下说,叹道,“能回来就好,能回来就好啊。哎呦我这身子骨,说了这会儿话倒是受不住了。便先散了,你的院子还教人时时打扫着呢,晚饭时候再过来说说话。”
众人知意,各自起身退了去。徐明薇故意落在后头些,在门边等了练秋白出来,淡淡笑道,“不晓得你受了这么多苦楚,早该托了小舅舅的。”
练秋白上前握了她的手,竟是长了些许薄茧。徐明薇忍不住握了她的手来看,却教她轻轻抽了出去,笑道,“只是每日劳作了三餐,并不打紧。倒是静璇,如今也不知道发卖到哪里去了,还没寻着哩。”
第二卷第253章纵使举案齐眉
两人正说着话,那头薛婆子却探出个脑袋来,见徐明薇也在,面上便迟疑了一分。
练秋白笑道,“可是姑姑要叫了里头说话?明薇听着也不打紧的。”
傅恒站在边上听了倒是不平,说道,“只有你表嫂听得,表哥却听不得了?”
薛婆子见状,只好进去和王氏回了话,连着贺兰嘉善一起,才重新将人都请了进去。
原先也是王氏一时欣喜若狂,才忘记了本该私底下留了人说话的,这会儿也不知道二房三房的肚里头怎么编排,却是后悔不迭。见着薛婆子领了人进来,便朝练秋白歉然道,“倒是姑姑思虑不周,险些又害了你。”
说着话,王氏眼睛往贺兰嘉善身上飘过一回,见他神色照常,便晓得是无碍了,因而放心说道,“这回你且仔细说来,哪户人家做的恶,合该报了他的!”
练秋白便把自己遇险的前后细细说了。
原来那船老大一路送了她们来,眼见着日日花用不断,又都是些妇孺老弱,只两个年轻壮丁伴着,心里早起了歹意。听着赵二家的寻不着旅店,便舍了夜里踩点偷盗的念头,直接将人带到了贼窝里。七八个壮实汉子,练秋白一伙人也怎么是个对手,没两下就被绑到了一处。两个小厮被带到别处便再也没看见过,赵二家的死后,另两个婆子第二天也教他们提脚卖了。
静璇她们模样生的好,又是能写会说的,要卖却是费工夫。如此也不过是等了一个半月,便各自寻着可靠卖家出了手。唯有练秋白,一是带着病不好卖,二是提防着她是官家女子,匪首就锁了她日日在厨房做些杂活。有炉火煨着暖,手快机灵能藏些吃食下来,练秋白竟也苦熬过了小半年光景。
“也算是因祸得福吧,以往是挑着吃,脾胃教我自己糟蹋地坏了。在那处没得挑,只难受过一阵,倒也渐渐好了。再后来,就是嘉善哥哥寻着些线索找了来,你们也都晓得了。”练秋白淡声说道,听得屋里众人却是一阵心酸悲苦。她这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却是不知吃了多少苦头。自小便是娇生惯养的,哪里有过这样的日子。
傅恒便朝贺兰嘉善深深作了个揖,谢道,“小舅舅这番恩德,我傅家上下竟是无以为报。”
徐明薇心想,练秋白都已经以身相许了,小舅舅也不吃亏。便朝贺兰嘉善他们说道,“都快成一家人,我就不行了这些虚礼了。小舅舅,我可还记着你说要当面和我赔了罪哩。小舅妈,你怎么看?”
练秋白教她说得脸上一顿通红,只跺脚躲了去。傅恒看她模样,调笑道,“却是不晓得该怎么行了辈分。论理,我是你表哥,明薇是你表嫂。这会儿你要是嫁到贺兰家,又成了我小舅妈……”
王氏笑着打了他一下,说道,“好了好了,如今也不兴姻亲不通婚的理儿。等这事儿秋儿她爹爹定了,你们爱怎么称呼,就怎么称呼。”
贺兰嘉善看一眼练秋白,憨笑了一声,正要说了话,便听得薛婆子又带了人进来,说道,“太太,大小姐回来了。”
一屋子的喜庆顿时凝住了。众人朝她身后一看,傅宁慧正含了浅浅笑意,目光飞快地从众人身上飘过,最后落在练秋白身上,便显出几分喜气来。一时快走几步,上前扶住了她的手,笑道,“妹妹能平安无事地回来,真是太好了。难怪一早上就听见喜鹊在门前叫唤呢。”
练秋白身上一僵,轻轻扯了她的手,淡声道,“多谢姐姐挂心。”
傅宁慧见她对自己态度冷淡,眉心微皱,又朝贺兰嘉善看了一眼,笑道,“这位却是谁,可是送了妹妹回家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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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氏见众人脸上都冷冷的,试着热络过几回气氛,没甚意思便也歇住了。送了众人出门,又指点了薛婆子往练秋白住处再送几个伶俐丫头去。心里算计着指不定这回她这大侄女儿就要在自己家里发嫁,好多事情也要提早准备起来。
傅恒还惦记着前头说的那户黑心人家,追上贺兰嘉善问道,“小舅舅可曾处置了那帮贼匪?是何人家,又做些什么营生?”
贺兰嘉善说道,“原是做惯了水匪的,只在江心湖处害人。后头官府查流寇查得严了,混居在旬阳城里,和那船老大勾在一处,偷了人买卖,或是算计些银钱过活。这回还是前头明薇画了静璇等人模样,教我在一处暗娼里头寻着了。只可惜人已经废得不行,口不能言,手不能写,也是费了些功夫,才拿比划出些许线索。我在道上也有些朋友,这事就没惊动官府,免得坏了姑娘清白名声。现如今那些个贼匪,也该是在江心鱼儿肚里了。”
傅恒听着便是一愣,心想既然静璇都已经找着了,那练秋白又为何说她下落不明?
贺兰嘉善见状摇头叹气道,“怕她知道了伤心,一直瞒着没告诉她。那丫头得了主子无事的消息,便自己撞柱了了断。女儿家落在那样的去处,出来也是失了半条命,少有能活的。”
傅恒半晌无言,一时想起前头上吊死了的薛氏,呐呐说道,“也难怪她选了这条路。”
贺兰嘉善不晓得他说的是薛氏,还道,“女儿家虽体态软弱,内里却刚强。碰上这样的事儿,不是有个活头在,多半也是立时寻了短见,也免得后头受那般苦楚。我进京便寻着了她的家人,给了五十两白银厚葬,日后也只当没了这个人,别再主子跟前提起。”
傅恒怔楞点头,说道,“也是小舅舅想到周到。”
一时将人送出了门,贺兰嘉善拱手笑道,“回头再请了你喝酒,今日就送到此罢。”
傅恒喜他不拘,却还是老实回了一礼,说道,“小舅舅慢走。”
两厢别过。他原本想着回书房,步子却神差鬼使地又往自家院子去。远远的看见门上又是那个从来不给他好脸色的婆子守着,倒多嘴问了一句,“你家奶奶是在里头,还是往表姑娘屋里去了?”
那婆子抛了手里瓜子,龇牙道,“奶奶和秦家奶奶都在屋里待着哩,说了好一会儿话了。”
傅恒听着傅宁慧也在里头,心里便是一紧,可别又是来给人添堵的,他这会儿都还没把人给哄好呢。连忙快走了几步,却见婉容等人都在屋外候着,见着他便要做礼,傅恒连忙拦住了,自己掀了下摆往里头走。
婉柔便怒,朝婉容做了口型默声道,“你是作死啊,放爷进去偷听作甚?”
婉容也不理她,自在看了天,心里只冷哼,到底是骨肉血亲,旁人口里听来的,又怎比得上自己亲耳听来的。她这不是怕有些人好了伤疤忘了疼嘛!
傅宁慧不晓得这会儿她亲哥哥就站在帘子后头,端了笑脸朝徐明薇说道,“嫂嫂,难道你就不曾多一眼那百子图?可是我特意求了远山画的。”
徐明薇喝着茶,好笑道,“你来来回回兜了半天圈子了,到底要同我说什么,便痛快说一句,也免得耗了彼此的时间。你我如今也不是那样要好的关系,这些虚的浮的,我说了都嫌恶心。”
傅宁慧教她这样不客气地夺白,也不恼,呵呵笑道,“你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远山心里有你,不然也不会一副孤山老松,珍之又珍地亲手藏了。”
徐明薇闻言一愣,看着她说道,“你是疯了?这样的话说来有什么意思?我是你什么人,他秦简瑞又是你什么人?可又是做着套子要赶了人往里头钻?却没见过这样傻的,伤敌一万,自损八千!你晓得你这些话,透到外头去是个什么下场?造了这样叔嫂不伦的谣,人人只会当你傅家是个藏污纳垢的场所,可有你什么好处?我竟不知道你恨我恨得疯魔了!”
傅宁慧冷冷一笑,说道,“往日真害你的时候,你倒是轻轻接下。这会儿我是真替你着想,你倒不领情了。”
徐明薇真是被气得笑了,怒声道,“为了着想?我好好地待在家中,你拿这话勾兑了我,为我着的哪门子想?!”
第二卷第255章纵使举案齐眉
傅宁慧却是一脸怜她冥顽不灵的神情,叹气道,“好好的与你说,你又生的什么气?远山他配你也是足足配的。我是从未见过像他这样的端方君子,又如芝如兰。不过是家里贫些,不敢往你家里提亲,才叫我哥哥占了先罢了。我嫁过门这么些日子,他也晓得我之前做过些什么事,却总拿我当个世事不知的无辜孩童,从未见过一声责骂,也从未同我皱过一次眉。我原也当着自己福气,要同他好好过一辈子。后头翻到他藏在书房的那副孤山老松图,才晓得他心里装着的一直都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