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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大公主无牵无挂的,跟着众人说过一阵,便拱着傅宁慧要她请客吃酒。
傅宁慧被她缠得没法子了,娇声笑道,“在座的还数你手头最阔绰,倒缠起我来了,罢罢罢,请客便请客罢,只不过这喜事不该我一个人出了银子,七妹妹也是要出一份子的。”
徐明薇忽地被她点到,一时愣住了没反应过来。其他几人也是一脸奇怪,怎地傅家的喜事还要徐明薇出份子钱哩?
徐明兰却是脸上明显一白,转向徐明薇时眼神很不自然,显然心里已经有些明了了。
其实凉氏早在前年就给她找好了婆家,男方苏州知府的小儿子。徐明兰日后嫁过去不用当家做主,丈夫又是婆家最受宠的幼子,凉氏也算是用心替她相看了的。虽然明知道自己前路已定,与傅家无缘,但尚懵懂时那一眼撞入心扉的惊艳,随着时月消逝渐渐沉淀,已经成了落在心底的一道疤,碰一碰都觉得疼。她早就想过有朝一日,她会看着他娶妻生子,然而这么多年过去,转眼傅恒都已经十八了,傅家仍旧一点声响都没有。徐明兰心里抱了侥幸,或许他在等着什么人也说不定,或许她与苏州知府小儿子的婚事会中途告吹了也说不定……但她从来没有想到过,傅恒的确是在等着一个人,只不过那个人从来都不是她罢了。
“原来七妹妹已经定下了,怎地连自家人都不说一声,那份子钱果然是该出的。”徐明兰听到自己轻笑着说道,手心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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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明薇心下叹气,该进傅家门的人没进,也实在是造化弄人。她原本也以为徐明兰渐渐大了,早将傅恒忘在了脑后,毕竟不过是那么匆匆一瞥,或许连对方到底长什么样子都没看清楚罢,竟情根深种到如此。想来也是深闺女子见识过的男人实在太少,遇见个似乎合意的,日日想,夜夜思,爱上的不过是自己脑中的幻想罢了。
她一直没跟徐明兰说自己定亲的事情,一是两家还未正式将这桩婚事说破了,二是她自己也一直觉得没什么必要提,可能也是潜意识里觉得自己“抢”了徐明兰的意中人有些尴尬,刻意提了只怕有炫耀之嫌,因此从没有在几个堂姐妹中提前过。眼下忽然被傅宁慧说破了,但看徐明兰的脸色,到底还是介意的。
徐明薇轻轻拉了拉徐明兰的手,朝大公主等人大方说道,“宁慧姐姐想省银子哩,可别把我拉下水,我又是你们傅家的什么人,值得帮你家出银子,才不要哩。”
傅宁慧看了一眼徐家两姐妹握着的手,笑道,“好好好,如今也且容你不认账,等日后我改口不能叫你七妹妹的时候,我可等着拿红包的哩。”
一番话说得姑娘们都笑了起来,杨瑾希笑道,“你们两个也别只顾着耍嘴仗打哑谜,这酒席既然是允了的,总要定出个章程来,不是最好的,我可是不去的。”
大公主等人也起着哄,傅宁慧连忙讨饶道,“好好好,真是怕了你们了,宏庆楼天字号包厢如何,一定让他们大师傅出来做了席面,酒就用北地来的夜光酿吧,盛在夜光杯里十分好看哩。”
周冉星好奇道,“什么夜光酿,怎地我都没有听说过。”
傅宁慧便跟她们说起那酒来,其实就是葡萄酒,只不过用夜光杯盛了最合适,传到中原便被人起了夜光酿这个美名了。
一时众人又开始商议起吃酒席的日子来。其他人倒还好,只要是跟家里说了情况都出得家门来,只不过大公主为难些,还需要和皇后娘娘禀明了才好。
大公主托着腮帮子愁道,“母后近来身子有些不舒坦,也不知道肯不肯放我出去玩哩。”
徐明薇劝慰她,“成或不成也都需问了先再做商议。若是你出不来,我们也大可择一日在你殿里再聚过罢。”
大公主叹气道,“也只能如此了。宫里的东西哪有外头的新鲜,正是想要到外头去透透气,才抓了这个由头拱傅姐姐请客哩。”
众人也是唏嘘,到了下学的时候,徐明兰跟着左家两姐妹先走了。徐明薇心想她估计一时半会儿还在心里恼恨自己呢,也不想上前凑个无趣,便被大公主拉住了一起往永乐殿去求情。
“母后极喜欢你哩,或许有你在边上帮着说了,母后就肯允了我出宫去。”大公主晃着徐明薇的胳膊说道。
徐明薇对上大公主的星星眼,还能怎么说,只好陪着去了。
刘嬷嬷见是她们来了,笑得露出了眼角的笑纹,“是大公主和七姑娘来了啊!今儿怎地回来地怎么早?快些进去吧,娘娘刚刚还念起您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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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明薇跟着大公主进到里头,早有宫女上前来迎,竟是捧了净手的热水和帕子来的。
大公主怕她多心,连忙解释道,“太医说母后这病见不得灰,因此出入都要换了外头的衣裳,地面也是时时在擦拭的哩。”
徐明薇点头应了,由着宫女们服侍了洗漱,又换过身上的衣服,才跟着大公主往内殿去了。心里也奇怪,这皇后娘娘到底生的什么病,竟见不得灰尘?莫不是哮喘吧?
内殿里头倒没有想象中的冲天药味,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好闻的香甜味道,徐明薇开始还以为是宫女们燃的熏香,往熏香炉子里一看,却是空的,什么都没点。心中正好奇,与榻上躺了的皇后已经看见了她们两人,笑着朝徐明薇招手道,“好孩子,快些过来与本宫看看,好些日子不见,又长高了些。”
徐明薇教她那温柔的目光一扫,不知怎地脸红了起来,忙走到她床前行了宫礼,“臣女徐家明薇,见过娘娘,恭请娘娘圣安。”
皇后扯着嘴角有些虚弱地笑了笑,说道,“免了这些俗礼罢,过来与长生一起坐下,本宫还有事情要交代你。”
徐明薇便照着吩咐和大公主一起在床边坐下了。
“我也算是看着你们长大的了,你的秉性我最相信不过,等我走后,还牢烦明薇你多照看着些长生。她这孩子自小被宠坏了,只怕日后没有亲娘照管着,好些事情上要吃亏哩。”皇后颜氏仍是那副淡笑的表情,说出的话却让一屋子的人都惊得不知该做如何反应。
大公主眼里滚着泪花,却一脸倔强道,“母后您是只是身上有些小病症,说什么走不走的,我才不让您走!”
刘嬷嬷在一旁偷偷抹着泪花,几个伺候的宫女眼睛也俱是红红的,要哭不哭的样子。
徐明薇听得一怔,抬眼时瞥见皇后娘娘藏在被角下的手,上头一丝血色都无,血肉都干瘪了的样子,分明是油尽灯枯之相,一时心惊,连脸上的讶异神色都忘记了隐藏。再细看她的脸色,才知应是擦了胭脂妆点出的精神气。
“傻孩子,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清楚,拖到今日,已经是偷来的福分了。娘只恨没能将你生在百姓家,如今留你一人在这豺狼虎豹中,娘实在放心不下啊。”皇后吃力地摸了摸大公主的脸,柔声说道,语气中满是浓浓的眷恋不舍。
徐明薇这才注意到皇后自刚才便没以本宫自称,想来也是走到了最后的日子,不想再被宫中这些虚妄给束缚住吧。连着跟大公主说话,也都用了民间的母女称呼。
虽然不知道她为何看重自己,徐明薇不忍让这样一个担忧女儿的母亲带着遗憾离世,因此郑重向她承诺道,“娘娘且放心,我与长生先是挚友,后是君臣。日后但有用得着我徐明薇的,我自义不容辞。”
皇后得了她的承诺,点头笑道,“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谢谢你肯照拂我的小长生。日后宫中变化,你等自不用管,这个过后我再与你细说。”
皇后似是累极了,徐明薇知道她还有话要跟大公主交代,便与刘嬷嬷先一步退了出来,自在殿外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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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明薇还在琢磨皇后对大公主说的最后一句话,难道她已经知道了些什么,这宫中风向又会怎样变化?
萧妃所出的大皇子今年也十一岁了,而皇后所出的二皇子才九岁,同年往下数还有容妃所出的三皇子,悯才人生的四皇子等。天启不按嫡长制度立太子之位,天顺帝这些年来的动作也着实让人琢磨不透。就徐天罡在家中与贺兰氏偶尔说起的来看,天顺帝似乎不是太满意二皇子的性子,觉得太过温吞,缺了果敢。去年秋猎的时候,正好皇子们都随驾,途中遇上一只吊睛白毛大虫,众皇子中唯有大皇子临危不乱,搭弓射箭,竟也射中了后腿。事后天顺帝在随驾大臣前笑着夸道,“此子甚类我也!”
毕竟差着岁数,二皇子学业功课上也不如大皇子来得精进,自此越发受冷落。加上皇后的娘家式微,萧妃的娘家却是朝中重臣,孰优孰劣,一目了然。
随着几个皇子渐渐大了,朝中自然分作了嫡长派和皇子派。徐家的立场虽然从来没有明说,但徐明薇看家中各人的样子,以徐老爷子的滑头,大概是哪边都不沾身,只做皇党尽忠与天顺帝罢。
至于杨家,因着女儿在宫中做了容妃,又生有三皇子,本该是妥妥的皇子派,却也与二皇子交好,在朝堂上也没见有什么明显的偏颇,到让人如雾里看花,一时看不清楚杨家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而徐老爷子对小辈们交友的态度,也早在杨家送来生日宴帖子时就表明得清清楚楚,你们爱结交就结交,出了家门便只是顶了自己的名头,并不与徐家相干。徐明薇便忍不住揣测,老爷子或许这是早就料到了日后会有那么一出,不管最后坐上龙椅的是哪个,总归徐家小辈是自己选的路,也没得悔叹受了家宅连累了。
也许这便是大家族的存身之道,历经了世道变迁,覆巢之下,得存完卵罢?
徐明薇第一次深切体会到了自己原就身在这不可阻挡的历史潮涌之中,面上虽是一片死寂的静河,而底下却是翻滚的巨浪,一旦积蓄了足够的力量,便将所有挡在面前的阻碍侵吞而去。在这样绝对的力量面前,个人的意志渺小到毫无重量,亦只能随波逐流罢。
大概便是如此,皇后娘娘也知道自己一旦身死,二皇子在宫中的处境只会更糟,才会和大公主说了那样丧气的话,叫她什么都不用管,什么也都不必争罢。
她正思绪乱翻着,大公主已经从永乐宫中出了来,面上仍是往常一致的神情,只不过眼圈有些红肿,多半是哭过了。
徐明薇也不愿随意拿话安慰她,任谁看了皇后娘娘现在的样子,心里都清楚的很,她时日不多了。若是安慰大公主说皇后娘娘一定会好起来的,也只不过是谁也不信的场面话罢了。因此她只问道,“您母后身体不好,最近可要跟先生请了假在身边陪着更好些?宁慧姐姐在宏庆楼的席面也吃不成了吧?不如我们改日再在宫里头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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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公主却道,“不必另外找了日子,我已经问过母后的意思了,那日我自是去得的,没得让宁慧姐姐省了银子哩,好不容易敲了她一顿,自然是要榨个干净的。母后的身体也就这样了,并不因为我陪着便好上几分。母后也不愿意我跟在她身边被带了病气,只怕我一请假,才要把她气得从床上跳起来哩。”
大公主似乎是脑海中闪过了那副画面,嘴角无意识地微微勾着,片刻后便垮了下去,忽地一下扑进徐明薇的怀里,嚎啕大哭,抽噎道,“明薇,我娘是真的要死了吧?以后这宫里就只剩我和二弟弟了……我好怕……”
徐明薇轻轻拍着她的背,怕她一时缓不过气来,哭抽了过去。心里也是荒凉成一片,嘴里含着好多安慰人的话,却是一句都说不出来,最后也只能轻声叹道,“都会过去的,好的,坏的,总归都会过去的……”
大公主哭得眼泪鼻涕到处都是,一边抽着打嗝,一边忙着伤心,朦胧间听到徐明薇这句幽幽的叹息,心道,怎会过的去,她光是想想没了母后的日子,便觉得再没什么能指望的了。
大公主贴身伺候的想要上前来帮着打理,也是怕小主子太过伤情,伤了身。却被刘嬷嬷拦住了,悠悠叹道,“且随她们去罢,今日有这一哭,日后才好受些。”
于是众人便敛神候在了一边,只等那头哭歇住了,才敢上来伺候着换衣洗漱。徐明薇被大公主当作救命稻草一样紧紧拉住,也回不得西殿,一时起居都只能跟着大公主,只好托人送了个口信回去,好叫碧桃夜里安心。
大公主白天哭过一场,到晚上冷静了许多,躺在床上也睡不着,和徐明薇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起来。先是说起了徐明薇的婚事,才知道原来后头还有这么多牵扯进来的故事,越发听得兴起,便缠着她说那傅恒。
徐明薇笑道,“自小也就见过那么几次,是圆是扁都还论不清楚哩,哪来那样多的话好说。”
大公主想想也是,觉得无趣也不再提,嘴上却说道,“女儿家转眼就大了要许人,只怕你们也没多少时日能陪着我了,大姐姐是不是后年就要出门了?”
徐明薇知道她说的是徐明兰,点头应道,“听我四婶婶说的话音,应该是这个意思。多少也是陪了多年的姐妹,转眼就要出门了,也实在是不舍得。”
大公主叹气,说道,“左右也就这几年的时间了,还当好好处着,日后只怕连想见一面都难。”
徐明薇笑道,“怎么会,也就我五姐姐要远嫁,其他的几家都是要落在京城中的吧?”
大公主笑道,“你道是还像我们今时今日这般自由,想见就能见啊?!日后做了人家媳妇的,便是别人家的了,还要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哩,连出个院子恐怕都不容易。”
徐明薇笑着推她,“说得好像你嫁人过似的,实在不行,不是还有你在嘛,下个公主号令,我们还不一家家的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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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明薇捏着嗓子学了太监那细声细气的声音,把大公主笑得险些喘不过气来,两人在床上滚做一团,闹得累了才终于有了些睡意,搂抱着睡着了。
沐休那日大公主果然依约而来,在座的除了徐明薇,其他虽然也知道皇后近来凤体违和,却不知道已经病得那样严重,有油尽灯枯之相,因此都未注意到她眉间笼着的一抹愁色,照样说笑斗酒,一直快到入夜才散了各自家去。
徐明薇和徐明兰前脚刚回到了家中,宫里的丧钟便敲响了,在黄昏的余烬中显得格外悠长。徐明薇脸上便是一怔,徐明兰却是好奇地扭头往宫门的方向望去,问道,“也不知道是宫中的哪一位去了。”
徐明薇慢声应和道,“是啊,也不知道会是哪一位……”
心中却在祈祷,别是这个时候,别是皇后娘娘薨了。没能见到最后一面,只怕大公主要终身抱憾。
如此辗转了一夜,到第二天,整个京城都挂起了白幡,果然是皇后颜氏在昨天申时三刻没了,今早才下的令,全国上下挂白幡以示孝,国丧三年,禁一切婚嫁娱乐之事。
徐家三个当官的一大早便换了特制的丧服上朝去了,直到深夜里才回。徐天罡回来的时候,徐明薇正在贺兰氏的院子里玩,两人说话也不刻意避了她,一个问说怎地今日混到这般迟,一个答道皇帝死了老婆,自然容不得臣子早早回家抱老婆,把贺兰氏羞得那叫一个没脸,指了指徐明薇,又推了他一把,才算正经说起事情来。
徐天罡叹道,“平日倒不见皇上有多珍重皇后,据说那位都已经有两三年没有承过宠了……眼下这一去啊,立马就矜贵了起来,棺木用的金丝楠木,这个倒是早早备下的,只是没想到陪葬的用得那般费,都快赶上开国时候的比制了。若不是被礼部的给联名请回了,皇上还要动用元字来追封故去了的皇后娘娘,虽说是其心真真,其意切切,到底是祖法不可违,皇上与礼部那几个老学究在朝堂上吵了个面红耳赤,终究还是妥协了,弃了元字不用,只追了一个贞字。”
徐明薇在一旁竖着耳朵偷听,贺兰氏看了她一眼,纵容地笑了笑,应声道,“人走完事消,还管追封些什么,总归是一抔黄土,一卷铺盖容了身去,不叫鸟兽败坏了便是。”
徐天罡笑道,“卿卿往日不输丈夫,怎地在这事上却小气起来?”
贺兰氏横他一眼,淡声道,“真对颜氏有情有义,也不会拿元字来做文章,惹她死后又被人非议一通罢?你们这些臭男人,也不过是功名尘土,凡事做了都要讲一个利字罢了。”
徐天罡被她挖苦也不生气,反而扭头来看自家女儿,徐明薇正立在灯架边上,满室摇曳的烛光将她莹白的肌肤映衬得更加细洁,精致得不似真人。徐天罡心里暗自觉得可惜,生得这样一个好女儿,不曾献与帝王家,着实是便宜了傅家那小子了。转念又想,这样的颜色,也好在是生在了他们家,若是平常人家,只怕是破门的兆头,也没有夫家敢娶哩。
不觉又生出一番自豪感来,好着性子问了徐明薇,说道,“薇儿,刚刚你娘所说,你可听懂了,可说一二与爹爹听?”
徐明薇思忖道,“皇上是怕娘娘这一去,朝中两派失了制衡罢?原先刻意宠着萧贵妃和大皇子,如今二皇子势弱了,皇上转了风向,显出格外缅怀来,只怕接下去还有一系列的动作,要扶着二皇子起来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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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天罡眼中闪过不悦,转向贺兰氏说道,“夫人何时教了薇儿说这些?”
言语中不无责怪之意,还道贺兰氏是为着讨自己的欢心,才将女儿刻意教了学舌,将朝堂大事作来取巧卖弄。
贺兰氏晾他一眼,啐道,“平日里带着管家都忙不过来,哪有功夫教她这些。”
徐天罡是知道贺兰氏脾气的,她说没教过那便是真的没教过,这才真得惊了,将徐明薇叫到身边来仔细看了,问她道,“薇儿,你是如何知道这些的,可是宫里头有谁背地里议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