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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君庭心急如焚到了梅园,那侍卫前面带路,一直走到其中一间耳房,卫君庭大踏步地走了进去,一眼看到左善怀里的人,大吃一惊,面前的人脸颊肿胀发红,头发和额头全部都黑漆漆的,似是被泼了东西,嘴角下巴有着干涸的血迹,他眼睛紧闭,不知道死是活。
他不敢相信面前这个惨不忍睹的人就是他的乐安,他的目光对上左善的眼神,左善眉眼皆是不忍,点了点头。
他上前接过乐安,把他抱在怀里,低声不停地唤道:“乐安,乐安,你醒醒啊,醒醒啊。”
怀中的人睫毛微颤,终于慢慢地睁开了眼,看清了卫君庭的脸,她嘴巴张开又合上,合上又张开,最后终于能发出声音:“皇上,你来了,我没有,没有偷东西。”
“乐安,嗯,我来了,你受苦了。”他想要握住他的手,给他安慰,刚一碰到,只听乐安“嘶嗬”,痛呼出声,他连忙松开,执起他的手来看,他看到了什么?!
乐安的指甲整个没有了,大拇指上血肉模糊,刚刚他碰到的地方又开始流血,一滴一滴,染红了他的手掌。他这才注意到乐安的衣服上也有着血迹,再看地上有一小块红黑是印渍,这到底他是流了多少血,他在这个鬼地方究竟都经历了什么?
“是谁,是谁把你害成这个样子?是谁这么狠毒,竟然把你的指甲生生拔了?我要将他抓起来,以十倍付诸其身,把他碎尸万段。”他心神剧震,暴怒之下理智全无。
陶妃此时已经赶了过来,卫君庭的话让她心惊肉跳,但是听到他居然用“恶毒”来形容自己,她又难过又生气,愤恨地盯着被皇上抱着的乐安,她只恨自己怎么没有早点弄死他。
“皇上,你不要被这个小太监的外表蒙蔽了,他就是个贼,他偷了臣妾的碧玺手串,人赃并获,还死不承认,臣妾是为了皇上着想才稍稍出手教训了他一下。”陶妃开口解释,在她的口中将乐安折磨成这个样子,根本不算什么。
“闭嘴!”卫君庭爆喝一声,抬起头来直直地盯着陶妃,陶妃身子一抖,不敢继续再说下去。
“是谁允你滥用私刑,乐安是什么样的人我会不知道,你以为你口出恶言,泼他脏水,我就会信,陶妃实话告诉你,乐安如果没事还好,如果他有个三长两短,那么你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卫君庭所说的每个字都夹带着怒意星火,灼伤了陶妃,他丝毫不在意,再去看乐安,发现乐安不知何时又昏了过去,不省人事,这次他怎么也无法叫醒,他心如油煎,抱起乐安就要走。
陶妃却被卫君庭刚刚的那番话深深地刺痛了,拦住卫君庭她伤心地道:“皇上,你刚刚那句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臣妾在你心里还比不上一个小太监吗?”
卫君庭全部心思都在昏迷的乐安身上,无暇顾及陶妃的情绪,见她一直挡在前面不让开,他火冒三丈,抬腿对着陶妃就是一脚,恰好踹到陶妃的胸口上,她登时疼得弯了腰,气都要喘不过来。
卫君庭越过她,抱着乐安一路疾走,到了正源宫,他把乐安直接放到龙床之上,左善看到有些惊讶,但是赵巍早已见怪不怪了。
御医已经在等候,卫君庭坐在床边,喊道:“御医,速来为乐安诊治。”
“皇上,你先起身。”御医被催的也是心急,却不得不开口让卫君庭让开。
卫君庭一时忘了,御医一说他才想起连忙后退,站在一边看着御医对乐安检查。
撑开眼睑,捏下颌看舌苔,把脉之后,御医脸色微变,取来银针,扎头顶,他立马写了药方,让随身而来另外一个太医去抓药煎熬。
“他怎么样?”卫君庭焦急地问道。
“皇上,她脸部肿胀,额头青紫,这些是外伤,微臣给她把脉,发现她体内寒气颇重,脉象很弱,气血两虚,这是致使她久卧不醒的原因。”御医将诊脉结果缓缓道来,卫君庭直接问道:“那他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到底有没有生命危险?”
“微臣已经开了药,待药煎好之后给她服下,再让她好好睡一觉,自然就会醒过来。不过,她醒来之后,皇上最好命人准备好膳食和茶水,她应该许久未曾进食了。”
御医说完,卫君庭看着依旧闭着眼睛的乐安,心疼得厉害:这个陶妃,居然连水都没给他喝,如果他再晚回来一点,乐安不被她折磨死,也要渴死饿死了,这个心狠的女人。
御医安抚了皇上,便立马开始给乐安处理脸和手指,用蒸煮过的水把乐的手脸洗干净,抹了药,受伤的手指涂药之后用纱布包了起来。十指连心疼,这让乐安即使是在梦里也蹙眉不已,卫君庭一直看着,尤其是看到乐安没了指甲的手指,心都要揪起来了。
开口叫御医轻点,轻点,再轻点,御医顶着巨大压力给乐安包扎好,汗都出来了。起身让出位子,卫君庭坐在床边看着乐安,眼里的关心一览无遗,御医擦了擦汗,看着卫君庭道:“还有一事,微臣不知皇上是否知晓?”
卫君庭头都没转就问道:“何事?”
“这……”御医看看左右,欲言又止,卫君庭察觉不对,把目光从乐安身上移开,看着御医,挥手让其他人都退下,屋内只余赵巍和他二人,御医知道赵巍是卫君庭的心腹,对于他的在场,御医习以为常。
“皇上,这位公公虽然身着太监服,但是刚刚微臣替她把过脉,她其实是一名女子。”御医刚刚一诊脉就吃了一惊,不过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他不敢贸然开口,只能让皇上屏退宫人再来告诉他。
御医的话音入耳,卫君庭愣了一下,没听懂一样,又问了一遍:“你刚刚说什么?”
“微臣是说这位公公其实不是太监,而是一名女子。”御医重复了一遍,看卫君庭的表情,他已经猜到皇上并不知道这件事。
“啊,怎么可能,乐安明明就是个太监嘛,御医,你会不会搞错了,好好的一个太监怎么还变成了女子,太不可思议了,皇上你说是不是啊?”赵巍有点不相信御医,感觉他在胡扯,他看向卫君庭,寻求认同,然而他从皇上脸上看到了什么?
先是疑惑而后吃惊,最后不知为何他眉目舒展,唇角上扬,笑意蔓延到了整张脸,柔和他从回宫到刚刚一直紧绷的面部曲线。
皇上在笑,皇上居然在笑,乐安还没有醒来,整件事还不知原委,但是皇上只是听到了御医说乐安不是太监,是一名女子,皇上就笑了起来,虽然他一直在试图抿嘴,然而他的眼睛早已出卖了他。
赵巍闭上了嘴,他怎么把皇上喜欢乐安这一条给忘了,如果御医说的是真的,那对皇上来说可是好事一件,赵巍大胆猜测,恐怕过不了多久,后宫里就要多一位主子了。
赵巍没有看错,实际上卫君庭一开始的确被乐安是个女子这句话给惊到了,惊讶过后胸中却升起一股子无法言喻的喜悦,好似心中有个小人在跳跃欢呼:乐安是个女子,是个女子,哈哈哈哈哈……
但是他极力压制住了,面上仍旧是淡淡的,未免闹乌龙,他再三向御医确认,御医就差用自己的项上人头做担保了,卫君庭才终于停止发问,相信了这个事。
药已经煎好,太医院派人把药送了过来,卫君庭接过药,亲自扶起乐安,把药给她喂了下去。御医又给她诊了一下脉,发觉她气息平稳,便将她的头上的银针拔了。
卫君庭嘱咐御医对乐安是女子这件事要守口如瓶,御医自是不敢违背,答应着退出了正源宫,一路上走地很快,到了太医院,他才敢畅快呼吸,没办法,作为皇室御医,知道的秘密太多,他平时特别谨慎,就连睡着的时候都想捂住自己的嘴,生怕一不小心说漏了哪一条,那他直接就可以自刎谢罪了。
御医走了,屋内卫君庭看着乐安,她的衣服沾了很多血和水,前襟处还有一团墨汁,头发揪成一团,帽冠上也是脏污一片,他知道乐安一向喜欢干净,这样就算她现在昏睡着估计也是不舒服的。
“去拿一套干净的衣服来。”卫君庭吩咐赵巍道。
赵巍答应着,然后想了一下问道:“皇上,是拿太监的衣服还是女子的衣服?”
这个还用说吗?现在这个时候让人知道他是女子没有任何好处,虽然他也挺想看看乐安女装的样子。
“就拿她自己的衣服。”他做了决定,赵巍赶紧出去,没一会儿就把乐安的衣服拿来了。
“去打盆水来,再拿两条巾帕。”
赵巍打了水过来,看到卫君庭已经把乐安的帽冠取下,将她的头发散开,旁边还放了一把木梳。
“皇上这是要做什么?你万金之躯怎么能做这个,让奴才来吧,奴才梳头也是一把好手的。”赵巍上前欲阻止卫君庭,自己代替他给乐安收拾擦头。
“朕自己来。”卫君庭不让他动手,赵巍只得站在一边,把水给他端近一点,打湿了巾帕拧干再递给皇上。
卫君庭用巾帕给乐安轻轻地擦头发,那墨汁干了,印在乐安头皮上,他动作轻柔擦了一遍又一遍,双耳龙洗里的水换了一盆又一盆,清水变污水,直到乐安的头发用雪白巾帕再擦不出一丝墨色,卫君庭才满意,用干的巾帕把乐安的青丝擦干,他摸着她的头发,只觉得柔顺异常,并不像一般男子的坚硬,以前他怎么没有发现呢。
擦好了头发,卫君庭想要为乐安换衣服,赵巍还站在一边看着,随时准备着帮皇上的忙。卫君庭看了他一眼,他立马倾身上前,“皇上,要奴才做什么?”
“你该出去了。”卫君庭直言不讳地提醒他,赵巍哦了一声,懂了,“奴才这就出去,皇上你慢慢换,慢慢换。”
他意味深长,卫君庭警告地扫了他一眼,赵巍赶紧向门口走去。卫君庭深吸一口气,双手已经放到了乐安的革带上,突然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他眼风凌厉,赵巍端起了盆,无辜地道:“皇上,我只是来把盆端走。”
赵巍说完不等卫君庭踹他出门,赶紧脚底抹油溜了,再不出来,他觉得自己的后背都要被皇上的目光给灼烧出个洞来了。
第66章换衣
这个赵巍,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别以为他没看到刚刚他还在低头偷笑,也就是他在自己面前还敢这么放肆,换了其他人,他早就命人拖出去打了。
卫君庭开始重新给乐安换衣服,去除宫绦,他这才发现上面的翡翠扳指不见了,乐安人还昏着,他只等着她醒来在行询问。革带取下,他手伸到她的腋下,将外衫解开脱下,露出里面的半臂,将袴和半臂一并脱下,乐安躺在床上此时只剩下了了中衣,裈和白袜。
卫君庭把乐安的中衣解开,乐安的莹白皮肤立刻映入了他的眼帘,但是很快他的目光就被乐安胸前一尺多长的白绢给吸引住了。
他疑惑地看了几眼,立马明白过来了,她就是用这白绢来束胸,来掩饰自己是女子的事实的。那白绢紧绷绷,看起来勒得特别紧,随着乐安的呼吸,那白绢跟着一起一伏,卫君庭看着都难受。
他想让乐安更舒服一些,轻轻将她略微翻转一下,在她腋下找到了打的结,他把绳结解开,一圈一圈地将白绢从乐安胸前取下,不知道绕了有几圈,才终于把这白绢完全拿下来。
视线极快地扫过乐安被解开束缚的胸膛,卫君庭赶紧动作轻柔地给她重新换了里衣,裈褪下,脐下三寸,芳草萋萋,中有一□□,他心跳如雷,把干净的里裤换上,薄被盖好,他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虽然她现在脸还肿着,不复平日里的清丽可人,手指还受了那么严重的伤,躺在床上,眉头依然不展,然而在卫君庭的眼中,她的美一如既往,不,甚至比之前更加牵动他的心。
只是——
乐安为什么要女扮男装?她的真实身份到底是什么?
他不由得想起上一次她感染风寒却坚持不请太医,估计也是怕露馅吧。还有踢她浴汤,她不要宫女伺候,他问及原因,她说是自己身有缺陷,心中自卑,所以才不想让人看见。当时他还觉得这小太监挺可怜,特意问了赵巍没了子孙根的感受,却原来是她在说谎。
那么她说自己父母双亡,来这里寻亲未果,卖身入宫中也是假的吧?是编造的吗?
可笑自己还当了真,出言安慰她不说,平日里对她也是很少疾言厉色,这个小东西挺大胆嘛,连皇上都敢骗。自己怎么都没发现呢?
他仔细回想,发现乐安并不是没有破绽的。她给自己擦身时的尴尬羞涩,她在葫芦寺喝醉酒后的胡话,说自己有两个秘密,与自己同榻后的过度反应,还有她耳朵上的耳洞……
如此种种,破绽多多,而自己居然被她这么拙劣的小谎话给骗过去了,那些异常,自己只当她是本来如此,敏感胆小,没有深究,所以一次次的,都让她蒙混过关了。
她太监的身份是假的,身世是假的,也许连名字也是假的。乐安,这两个字从他的口中吐出,不自觉就带上了几分连他自己都未曾发觉的旖旎,可是自己对躺在床上的人一无所知,这让他有点恼。
然而,视线所及之处,乐安带着满身的伤,安安静静,偶尔漏出几丝轻微的呻/吟,他的心顿时又提了起来,紧张地看着她,恨不得自己代她痛,直到乐安没有再发出声音,他才松了一口气。
刚刚才升起的恼意荡然无存,他只想乐安赶快醒过来,好好吃饭养身体,然后跟以前一样康健。
乐安是在日落时分醒来的,睁开眼睛她就看到了卫君庭那张在她面前放大的脸,她眨了眨眼,以为自己在做梦。闭上眼睛,她听见卫君庭低沉略急的声音:“乐安,乐安,睁开眼睛。”
她听话地又睁开,卫君庭的脸并没有消失,反而更加清晰了,她又惊又喜,开口喊道:“皇上,你,你回来了?”
“嗯,我回来了,回来晚了。”卫君庭应着,看到乐安醒来,他终于能够安心了。
“皇上,”乐安一激动想伸出手撑着坐起来,不小心碰到了伤口,她痛得脸都变了形,“啊,好痛。”
“小心,”卫君庭将她扶着坐了起来,再一看她的手,幸好,幸好,没有出血,“你的手我已经让御医来看过,给你上了药,包扎好了。这之后我会让你照顾你的起居,你没事不要自己乱动,知道吗?”
“嗯,”乐安应着,舔了舔唇,现在刚醒,脑袋还有点昏昏沉沉,卫君庭说的话,她觉得自己好像漏了点什么,但是口渴难耐,肚子也饿得厉害,她所幸不想,对卫君庭道,“皇上,我想喝水。”
“好,你等着。”卫君庭刚想去倒水,赵巍早就听到声音,头一伸,看到卫君庭的动作就赶紧进去了。倒了一杯茶,端到卫君庭面前,卫君庭喂给乐安,乐安就着卫君庭的手喝了一杯又一杯,一直喝了四瓷盏的水才解了渴。
卫君庭见她不喝了,便对赵巍说道:“传膳。”
赵巍得令去门外吩咐传膳,没一会儿提膳太监便把膳食摆好,满满一桌子,乐安闻着香气,再看着菜,肚子只觉得更饿了。
她作势欲起身,卫君庭将她按靠在床边上道:“你受了伤,这会儿怎么能下床,你先靠在这儿。”
乐安的身体的确无力,双腿难受,既然皇上这么说,她就索性不动了,靠在床围上看着桌上的膳食。
卫君庭不让赵巍动手,自己先端了一碗山药粥过去,坐在床边道:“你饿了一天一夜了,先吃些粥,再吃菜。”
乐安想要接过碗,却被卫君庭一个眼神制止了:“我刚刚怎么跟你说的,叫你不要乱动,手不疼吗?”
手……疼啊,乐安没敢说,只能看着卫君庭用汤匙舀了一勺粥,细心地吹了吹,然后再喂到她嘴边,她张嘴吃了,没滋没味的,她想吃菜,斜眼看了看赵巍,赵巍却避开了她的目光。
一碗粥不紧不慢地喂完了,乐安眼巴巴看着桌上的精美菜肴,卫君庭把粥碗放下,重新拿了一个碗,不然赵巍插手,他自己夹了许多乐安爱吃的菜,满满一碗,走回来继续喂给乐安。
乐安吃了很多,她实在是太饿了,这么久了,除了梦里她爸做的那条鱼,她什么吃的东西都没见到,这会子,她觉得自己能吃掉一头牛。
只可惜,真正吃了碗里的菜,她发现自己连一条牛腿都吃不了,卫君庭只给她夹了两碗菜,她吃了打了个饱嗝,再也吃不下了。
看着碗里还剩下的红烧狮子头跟酸笋鸡片,卫君庭皱眉不满地道:“怎么吃这么少,再吃一些。”
乐安连连摇头,左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圆鼓鼓的肚子道:“皇上,我真的吃不下了,肚子都要撑爆了。”
这手下一摸,她才发现不对,掀开薄被一看——
妈呀!这衣服,谁给她换了衣服?还有,她胸前的白绢哪里去了?现在里面光裸着,上面只着了贴身里衣,那胸部轮廓一清二楚,女子的特征那么明显,不会,不会她已经暴露了吧?
“皇上,”她哆哆嗦嗦的,眼睛里满是被发现的慌乱,将被子往上拉了又拉,紧紧地裹住自己,她紧张地问,“是谁给奴才换的衣服?”
“你问这个?”卫君庭知道乐安已经发现自己被换了衣服,说不定她也感觉到了胸前没了以往的束缚,正为自己是否露馅而焦急万分,“嗯,是我让宫女帮你换的。”
赵巍闻言抬头看了皇上一眼,卫君庭面上丝毫不乱,乐安急忙问道:“是哪个宫女,她有没有跟皇上说什么?”
“没有啊,你觉得她应该告诉朕什么?”卫君庭看着乐安,眼神幽深,似要看进乐安的心里。
“啊,没有,奴才就是好奇,好奇。”乐安心虚地撇开视线,卫君庭有些失望。
赵巍摇摇头,深觉乐安错过了一个说实话的好机会,不由得为她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