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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什么?”声音沉冷,俊逸的面容染上寒冰,赢准进入堂内,黑眸酝酿风云看着端阳。
端阳手下一阵瑟缩,茶盏里的水随着颤抖溢出。
褚太后抬头,“怎么突然过来了,也不让人告知一声。”
赢准敛目,坐在一侧的椅子上,“有些话想与母后说。”
端阳回神,面带强笑,起身拜礼,“皇兄。”
赢准没有看她,甚至没有开口让人起身,褚太后看不惯儿子苛待女儿,正要叫人起身,赢准抬起眼眸,冷声道:“你倒是越发胆大?”
端阳局促的看了眼褚太后,褚太后嗔目的看着儿子,“你这是又要把哪门子气撒在端阳身上。”
赢准眸光冰冷,定眸看着端阳,“朕的事何时让你来插手,滚下去领罚,今后不得再入宫门。”
殿内的气氛骤然紧绷,端阳不可置信的看着赢准,眼眸通红,手攥紧衣裙,只想歇斯底里的问问他,若她从来都不是他的妹妹,若她从小就喜欢他,他可能会关注一下自己,她为了他入宫,为了他与那人心甘情愿的合作,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他却如此对待自己。
她也是个女子,为他丢尽脸面,亲哥哥对她越来越冷漠,自己孤立无援独在京中,被他如此训斥只觉无地自容,心心念念的男人疼爱的却是另一个女人更让她心口抽痛。
不想再停留,任眼泪掉落跑出宫门,刚刚跑到太后宫门前,却被一个嬷嬷拦下,“公主,皇上吩咐,勿怪老身无礼了。”嬷嬷一个眼色,两侧的丫鬟上前将人制住,端阳怒瞪那嬷嬷,“大胆!”
这一抬眼,便认出了这嬷嬷,这人是跟在盛浅瑜身侧的掌事嬷嬷,皇兄竟然让那女人的身边的奴才罚她,气的打着哆嗦,想重新回宫去求母后,嬷嬷稍使了个眼色,宫女上前堵上了端阳的嘴。
褚太后看女儿冲了出去,眉头皱紧,第一次这般严厉的看着儿子,“赢准,你平日如何娘从不干涉,你屡次苛待端阳可曾想过娘的感受。”
赢准端坐,抬眸看着娘亲,自己从小习武战场舔刀提命从不曾松懈,唯一能靠近他的人只有母后,母后心软无形中却成为别人的一禀利刀,母后付出真心与端阳,却从始至终被人利用,他不怨却不能让事情继续发展。
看了眼卫沉,卫沉拿出一叠信纸。
褚太后眉目怒色并未褪去,看着那一封封来来往往的书信,惊异的站了起来,“不可能,端阳绝不会做出这样忤逆之事。”
赢准眼眸略垂,端起茶盏,“儿子虽命她绝步于宫门,母后却仍旧自如,她是什么样的人母后大可出宫去那郡王府一探究竟。”
他不擅解释,却擅长筹谋。
放下茶盏,起身一拜,“儿子告退。”
作者有话要说:我好害怕,瑟瑟发抖的攥着我的轮椅小心的推进。
我总感觉自己其实什么也没写,但事实证……呃又被锁了,所以过两天我把这章放在微博里会多写一点作为补偿,微博名:作者逗猫遛狗
第057章
一早起来,浅瑜迷迷糊糊中被下朝了的赢准牵手去书殿的路上因宫人的传话一下子精神许多。
惊喜的看向宫门处低首走近的汝阳,便要迎过去,手下却是一紧,跟着看到身侧之人面色不愉的神情。
黑眸直勾勾看着她的模样让她想到三涂山那个傻兮兮的赢准,不由得一笑,“放手,我一会儿再去找你。”
她的笑容这样引人,声音这样轻柔,她哪里曾这样待过他,便有些想要得寸进尺,赢准勾唇笑着看她,低沉道:“宝儿吻我。”
说他像那个傻人便哪里都像上了,不欲理他,嗔他一眼便转身,腰间一紧人却落在赢准怀中,浅瑜生怕汝阳看到,刚要斥责出声,赢准收手背在身后,挺拔的身材低俯,蜻蜓点水一吻那粉唇,而后勾唇一笑大步离去。
浅瑜咬唇,而后瞄了一眼身侧的景清及女官,见大家都低着头,才吐了口气,才刚松懈几分,便听到汝阳的声音,“刚刚那人真是皇兄?我还当外面传闻夸张,今日一见只觉得更甚。”
浅瑜面皮薄,皙白的小脸一下子涨得通红,什么外面盛传?赢准明明之前与她说过谁都不会知道,莫不是平日宫里的宫人都是装作没看见?
汝阳见她这幅模样低笑出声,打趣道:“几月不见宝儿似是不一样了”
浅瑜嗔了她一眼,见她面色红润一扫之前的阴郁倒也高兴不少,这一行哥哥是没有白去。
两人谈笑相携进入内殿。
浅瑜刚刚坐下,景清便将一碟介寿果端了过来,浅瑜最近没什么食欲,倒独爱上这椒盐介寿果。
“你不是说还有几个月才回来,今日入宫也没有提前来个信,打定是给我个惊喜?”
汝阳眼神游移,摆弄手里的帕子,抬头看了眼神情自若吃干果的浅瑜,“就我回来了,外祖母还没回来。”
浅瑜嘴角微勾,未抬眼眸,“嗯,怎么突然回来了。”
汝阳咬了咬唇,踌躇半晌破罐子破摔道:“我喜欢盛翊瑾,想与他在一起,我怕你生气,怕你嫌弃我,更怕他一个不对劲回来就去提亲便跟着他提前回来。”
浅瑜笑着抬头,“可算是敢说出来了?”
汝阳咬唇,眼眶稍红,“你知道了?”
用帕子净了净手,浅瑜看着她,“我哥哥都快要昭告天下了书信都来了几封,我岂能不知,与你亲近自是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又岂会嫌弃,再说你嫁的又不是我。”
汝阳忍不住一笑,“或许当初我便是爱屋及乌,因为喜欢你才瞧上他的。你若是男子我自第一个喜欢你。至少也不会因为他要回北边战场就开始担心。”
闻言,浅瑜手下一顿,面色顷刻间煞白,努力维持镇静开口:“你说什么?”
汝阳蹙眉有些奇怪:“蛮夷与羌族结盟,提前来攻,则明说的,浅瑜不知道要开战了吗?”
怎么会,时间又一次提前了,明明还有一个月,为什么又提前了,浅瑜面色发白站起身来,“汝阳,我突然有事不能与你详谈了。”
浅瑜第一次有些慌张,尽管极力克制,手下仍旧冒着冷汗,与上一世一样蛮夷与羌族卷土重来了。若是没有变故,那这次领兵的仍旧是爹爹与兄长。
浅瑜足下急促,一路上拼命让自己冷静些,赢准现在喜欢她,说过会顺着她,她只要找好理由他绝对会同意不让父兄上战场,如今娘尚在孕中无论如何都不能让父兄离开。
她脑海里百转千回,想了许多理由,但真正站在书殿门口时,听到里面赢准冷声的斥责臣属的声音,不知怎么眼泪便不由自主的掉下来。
他似乎只在她面前有所变化,她不在时他却仍旧是那个冷肃理智的帝王,当真会因为她改变主意吗?
“娘娘您这是怎么了。”严公公本来笑着要上前迎过急匆匆过来的皇后,可这刚走几步便看到一向温柔娴静的娘娘站在不远处掉眼泪,这可是皇上心尖尖上的人,当下心里跟着哆嗦。
赢准本来因为都尉府错失良机而恼怒,那人如今有伤在身明明可以将人抓住结束这一切,却被他又一次逃脱,不过去向却有些耐人寻味,不是之前所查的沧州而是青城。
楚王封地青城。
正冷着脸时,听到严公公的话,赢准眉头一蹙,不理一众跪在下首的暗卫,匆匆出门。
浅瑜咬唇,以前她有多坚强现在就有多脆弱,都是因为赢准,他说过会护好她,她一直告诉自己不会信,但心里却信了,所以慢慢依赖了,慌乱下竟不能如同以往一样理智。
赢准几步便正对上那水眸,看着那眼泪掉落,心头一颤。
浅瑜声音中带着哽咽,一动不动的看着赢准,“你不是说会护好我的家人吗?”
明明刚刚还是好好的人,现下却哭的这么伤心,大步上前将人打横抱起,走向书殿里间,书殿内的人极有眼色的退的干干净净。
大手一遍遍擦着浅瑜的颗颗晶莹,声音急促而慌张,“宝儿别哭。”
浅瑜哽咽,想将来时的想的理由说出,却止不住的抽泣。
赢准心思缜密,为了寻到那人,每一步都在按着他的计划走,唯一的变数便是他的宝儿,心心念念的人他哪肯任她掉眼泪。
吻着她的眼睑,声音低哑,“傻宝儿,你若不说我又怎么知道你想要什么,生了我什么气,嗯?”
浅瑜手指收紧,抽泣不断,“我不想父兄出征,赢准,我不想父兄出征。”
赢准一怔,细细的看着她,似乎有什么要破茧而出。
浅瑜决定放弃自己编了一路的理由,眼眸通红的对上他的黑眸,“赢准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会出现在三涂山吗?我嫁给陆照棠却不肯与他圆房你可知为什么?那日街上我说的是真话,我知道陆照棠会背叛我,所以不肯再与他亲近,出现在三涂山是因为那时我想尽办法与他和离,我知道不是因为我了解,而是我经历过,不是梦境,而是真真切切的经历过,我不知道如何解释,但我是重生来过的。”
手下一僵,赢准看着她的眼眸,声音有些沙哑,“我信。”
浅瑜眼眸通红,晶莹的眼裂不断从顺着脸颊滴落,纤指攥着他的衣襟,“我因为重生,所以知道父兄会因为这场战役而亡,赢准我不想再失去爹爹和哥哥。”
赢准眼眸黝黑,为她拭擦泪水,心口疼痛难忍,摸着她光洁的小脸,声音愈发暗哑,“宝儿上一世是怎么毁容的?”如今想来最让他介怀的便是上一世见到她时的模样,每每回忆起便要心撕裂开来,宝儿怕疼怕痒,如何受得了那样的疼痛。
浅瑜本能的想开口,却突然顿住,不可置信的看着赢准。
赢准垂眸轻啄着她的唇瓣,“那日宝儿离宫后,又发生了什么。”
浅瑜眼眸睁大,嘴唇微动却没有发声。
将人小心抱在怀中,声音贴近她的耳畔,“宝儿,我不会骗你,我会护好你护好你的家人。”
天色渐暗,室内的响动渐渐停歇。
浅瑜今日似把上一世的委屈全都发泄,大手不断的安抚,声音轻柔不厌其烦的哄着怀里的人,浅瑜因为哭过,身上布上了一层薄薄的汗水。
直到浅瑜在他怀里睡着,眸光才从柔和变成冰冷。
赢准骨子里便藏着狠厉,本想事后诛杀端阳,现在却不想这般轻饶了去。
郡王府。
因为在宫里受了罚,禁了足,端阳一连几日都没有出门,今日脸上的伤一好便想要出府,却被匆匆回来的陆双芙撞个正着。
一坛子酸梅汤泼洒在端阳身上。汁液黏腻,衣衫单薄身上顷刻便湿了个透。
陆双芙当下一惊,畏惧的退后,喃喃道:“我不是故意的。”她当真不是故意的,自哥哥请旨去了北边,娘亲就告诉过她不要去招惹端阳,她即便厌恶她但在她手里吃过几次亏便见了她就离的远远的,如今看到她眼里的阴狠吓的不行。
端阳在宫里受了气,自然不会在这任她拿捏的郡王府受气,似不在意的抬起头,看着那畏畏缩缩的陆双芙道:“妹妹别怕,不过是湿了一身衣衫而已,但本宫却不得不提点两句,妹妹年纪也大了,该出嫁了,正好你嫂嫂我这几日也留意过了,吴总兵的儿子不错,明日不如给妹妹递去个帖子?”
陆双芙随着端阳的走近又向后退了几步,梗着脖子道:“我不嫁,我凭什么听你的,说了我是无意的爱信不信。”佯装镇定的转身走开,直奔静王妃的院子。
端阳看着她的背影一声冷哼,转身重新回了院子。
女儿哭哭啼啼的模样让静王妃头疼,最近身子越发不爽利,现下更是头疼难耐。
一侧侍奉的嬷嬷上前劝道:“二小姐您先回吧,这两日王妃不大舒坦。”
陆双芙眼眸通红,刚想呛嘴几句见娘面色当真不好,不敢再多说只能含气离开。
如今娘生病了,哥哥去了北边,姐姐远嫁,她着一肚子的委屈能与何人去说,都怪那盛浅瑜,若是她懂事何至于被休弃,一想起她便更是怄极,她心心念念皇上这么久,却始终没法靠近,那盛浅瑜一个和离之身不清不白凭什么能做皇上的妻子。
死死咬住唇畔,娘不肯帮她如今为了自保她低头一次又有何妨,只要能成为那人的女人,她便不会再在这里受端阳的气,更何况盛浅瑜那淡漠的性子,她不怕倒到时候略施小计让她失了宠。
第058章
巾帕小心翼翼的擦拭那透粉面颊,哭过后红肿的眼眸委实让人心疼。
赢准面色紧绷,手下却极为轻柔,对她的一切他向来都亲力亲为。
当浅瑜睁开眼眸时,便能感受到背后那炙热的胸膛,自己则蜷缩在他的怀里,恍惚中想起昨日他说的话,似觉得不大真切。
额头一热,一吻落下。
赢准的声音自耳畔想起,“宝儿可饿了。”
天不知何时已经全然暗淡。
浅瑜摇了摇头,未动半分,眼睛睁的老大。“赢准,端阳口中的皇兄是不是蜀王,上一世害死我父兄的人是不是他。”
赢准叹息将人转过来,轻轻吻着她的额头,“不是,不是他,那人藏的深但并非没有尾巴,宝儿无需思虑过多,我已安排好一切,岳父和则明带兵出伐不会有事,接应的人已经安排妥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