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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皇子能忍,这是太监总管也不得不佩服的。
忍到其他兄弟都没了,成为皇帝唯一的儿子。
加上后宫在刺杀皇帝的事上,除了皇贵妃,就连惠妃的家族也掺和进来。
皇帝对后宫不信任,杀了一半,关了一半,几乎是不再踏足,就不会再有皇子出生。
即便再有一个皇子,未来得及成年,母族再厉害,又如何能跟羽翼已丰的三皇子抗衡?
所以这天子迟早都是三皇子的,太监总管有这点眼力,自然想趁着如今给他一点小恩小惠。以后虽说不一定能在新君身边伺候,好歹三皇子也会看在这小事上待他不薄。
只是没想到,封应然听了后点点头,答道:“原来是此事,总管不必担心。我早就已经派人去小国传信,让他们尽快把明年的贡品送来。”
太监总管一听,顿时傻眼了。
他还想着皇帝缺了这贡品,受不住疼痛寝食难安,加上伤口尚未能愈合,迟早就是一个死字。
只要封应然不作为,皇帝很快就要驾崩的。
谁能想到封应然真的如此有孝心,早早就派人去小国索取贡品?
太监总管知道他今天跑的这一趟,算是白费苦心了。
还想给三皇子通风报信,谁知道三皇子早就有了对策。
思及此,他骤然一阵后怕。要是三皇子在皇帝面前提起此事,自己的脑袋就得搬家了。
明明是讨要好处来的,怎么到头来反而像是将把柄送到三皇子的手里?
太监总管吓得腿都软了,立刻跪倒在封应然跟前,求饶道:“还请殿下饶命,莫要将此事告知皇上,不然杂家这条小命就得没了。”
“总管这是做什么,赶紧起来才是。父皇若是没你这样的贴心人在身边伺候着,怕是不习惯的。原本我打算等贡品送来,再告知父皇,免得送的迟了,白欢喜一场。正好今早送来消息,贡品最快便是明日就能到达京中。”
三皇子的话,太监总管哪里能不明白?
他当下谄笑着夸奖道:“三殿下这番孝心,杂家自然要让皇上知晓才是。想必皇上知道后,肯定会十分感动。”
老管家亲自送太监总管出府,看着对方软著双腿,走路都不利索了,心下鄙夷。
这么一个奴才,居然敢在三皇子面前叫板,想要讨得好处,借此拿捏殿下,简直是痴心妄想!
好在殿下早有准备,才没让这奴才如愿了!
“三殿下真要让人把贡品送来,叫皇上借着这东西活得好好的?”老管家对皇帝没什么好印象,这当父亲的对儿子不闻不问就算了,好几次三皇子险些死了,知道后也是毫不在意。
加上对大皇子的偏爱,皇帝对三皇子简直连奴才都不如。
如今变成这副模样,老管家恨不能拍手称快。
皇上这是得了报应,赶紧死了才是,三皇子怎么还要让他继续逍遥下去?
封应然微微一笑,只是笑意未及眼底,答道:“顾叔多虑了,这贡品虽然能减轻身上的伤痛,只是用量一天比一天多。等达到顶点,身子骨怕是要受不住的。若是我停了贡品,父皇难受,朝臣也得有异议,倒不如让父皇痛痛快快的,我也不必受诸多责难。”
老管家一听,便明白他是心里有数的,丝毫没打算让皇帝真的痛快。
皇帝对贡品有依赖,用量只会一天比一天多。
这玩意儿必然不是好东西,不然怎会让人如此沉迷?
等达到一定的量,皇帝越发衰弱的身体肯定要受不住而亡。
若是如此,朝臣借此理由责难自家殿下,这又该如何是好?
看出老管家的忧虑,封应然漫不经心地道:“若是父皇不在,我是唯一的储君,朝臣除非榆木疙瘩,想带着家族跟新君过不去,只怕没有谁敢说我一句不对!”
闻言,老管家紧皱的眉头这才舒展开去:“殿下心里有数便好,老奴等着殿下继位的一天。”
“不会太久的,”封应然的声音很轻,仿佛在自言自语:“若是母妃在,知道后必然也会高兴的。”
只是很遗憾,生母去世得太早了,没能等到这一天。
封应然想要她亲眼看见这一幕,却又怜惜生母在后宫过着苦日子,倒不如早早去了来得解脱。
老管家躬着身,低声安慰道:“殿下,娘娘在天之灵一定感到欣慰的。”
封应然点点头,这才释然了两分,只是他忽然低头看着老管家,笑道:“顾青是不是跑到顾叔这里来,提起七姑娘的事了?”
老管家一听,心下一凛,低着头道:“回殿下,正是如此。老奴已经教训过他了,让这小子别口无遮拦,到处胡说八道。”
封应然笑笑,开口道:“老管家是看出我的心思来了,顾青尚且不能理解,有心劝阻,难道就没阻拦的意思吗?”
第一百一十八章心意
老管家一听,后背弓得更厉害了:“殿下胸有沟壑,很明白自己做得是什么事,没必要顺从旁人的意思。”
封应然闻言,笑着抚掌道:“不愧是顾叔,总是最了解我。”
他不在乎别人的目光,更不在意历代皇帝所谓的规矩。
封应然只在乎自己的心,他想做什么,只要认为是正确的,就会一直走下去,绝不会轻易改变主意。
“而且七姑娘是个好姑娘,老奴冷眼瞧着好一段时日了。她待身边的丫鬟颇为和善,从不为难,又能为殿下分忧。再者,说句不好听的。雪家遭此大难,势力被削减。若是强劲的外戚,又或是生在世家,老奴反倒要豁出这张老脸,怎么也要劝阻殿下一二。”
言下之意,老管家对雪春熙也十分满意,在公在私,都认为她是再适合不过的人选了。
“只是老奴瞧着七姑娘对此事懵懵懂懂的,未必能明白殿下的心意。”
“无妨,如今时日尚早,我总归会让她明白的。”封应然满意于老管家站在他这一边,从小时候开始便是如此,老管家总是毫不犹豫地顺从他的心意。
小国的贡品快马加鞭,跑死几十匹骏马后终于在十天内送到了京中。
皇帝知道后对封应然不吝啬地赞赏,这实在是多年来的第一次。
忠心于皇帝的臣子察觉出不对劲来了,有心劝皇帝减少对贡品的依赖,认为三皇子私底下图谋不轨,对皇帝不利。
谁知道皇帝不但没听进去,还因为臣子的话而黑了脸,大手一挥就把人推出午门外斩首,就连家族也没放过。
一时间朝臣风声鹤唳,谁都不敢在皇帝面前说三皇子的一句不好。
皇帝得了几十车的贡品,满意地摸着胡须,越发瘦削的身形躺在软椅上,只觉得浑身飘飘然,更加不喜繁重的国事,仿佛能抽走他所有的精神气,便一股脑都丢给封应然来处理。
虽说封应然尚未登基,却已经把朝廷掌握得清清楚楚。
朝臣更是不敢忤逆这位未来的新君,兢兢战战完成手里的任务,一时间京中的风气好了不少。夜里再没大批官员流连在烟花之地,更是不敢明目张胆地收好处,每天都过得小心翼翼的,倒是让举国上下廉洁清明了不少,让百姓暗地里拍手称快。
原本对三皇子一双异瞳,还有一半外族人血统心底不免嘀咕,如今见他重整朝堂风气。
光冲着这一点,封应然的名望就一天赛过一天。
反倒因为皇帝沉迷贡品,不理政事,还迁怒于身边的侍从和臣子,血流成河,在宫外的名声是一日不如一日了。
雪春熙听着蔓霜叽叽喳喳说着府外的事,不由好笑:“又是顾副将告诉你的?”
蔓霜一听,红着脸支支吾吾道:“他如今闲着,也就到处打听消息,偶尔给奴婢说一点,好让姑娘心里有数不好吗?”
雪春熙笑了,明明是两人想要单独相处,却找了这么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来,她也没当面拆穿蔓霜,点头赞同道:“的确,我们总在府内,听听外面的消息也是应该的,不至于两眼一抹黑。”
还以为自家姑娘要继续揶揄自己,见她赞同,蔓霜不由高兴了:“姑娘说得极是,奴婢也是这么想的。”
所以之后还要跟顾副将请教了?
雪春熙摇头,果然是女大不中留,瞧瞧蔓霜这迫不及待的模样可不就是这样了?
“不过有些事可以打听,关于皇宫和皇上的,就不必知道太多了。”雪春熙眯起眼,刚才寥寥几句,她就能听出皇帝的名望越发被三皇子给比下去了。
有心人仔细琢磨,指不定会怀疑三皇子在背后推波助澜。
只是三皇子真的无辜,还是皇帝自己越发作死了?
或许两者都有之,毕竟她并不认为三皇子会错失这次机会。
身为异族血脉,加上一双异于常人的眼瞳,三皇子吃过太多苦头了。
以后就算登基,恐怕也会引人诟病。
但是因为皇帝不仁,倒能衬托出三皇子的好来。
雪春熙认为这样做无可厚非,这天下迟早都是三皇子的,区区一点伎俩来推波助澜又有什么不好?
皇帝苛待三皇子这么些年,也是该偿还的时候了。
蔓霜歪着头,不明白自家姑娘的面色为何如此凝重,不过她还是懂得轻重的。
雪春熙既然说了不要多打听,她必定依言行事,连忙点头答应道:“姑娘放心,奴婢知道什么不该问,不会多嘴的。”
就算顾青跟她亲近了许多,蔓霜也不想自己多嘴而害了他。
见状,雪春熙心下叹气,果真这丫头的胳膊向外拐了。
也不知道该高兴于蔓霜终于有个好归宿,还是感叹这丫头有了心上人,事事都替顾青着想了。
可想而知,蔓霜嘀嘀咕咕告诉顾青这话,后者可感动得不行。
这丫头年纪小小,倒是十分体贴,还生怕连累了他。
顾青恨不能把蔓霜抱在怀里好好疼爱一番,只是也明白两人尚未成亲,总不能越轨,憋得眼睛都要红了。
蔓霜吓了一跳,老管家倒是瞧出来了,用棍子追着顾青敲了一路,冷笑道:“你这小子真是没出息,连这点事都忍不了,以后还怎么辅助三殿下干大事?”
顾青委屈极了,他有了心上人,巴不得将人娶回家,怎么就成了没出息的了?
他跑去跟三皇子小声嘀咕,末了忍不住问道:“殿下,这事难道能怪我吗?是个男人都忍不了,更何况那丫头又经常在我跟前晃来晃去?”
封应然挑眉,好笑道:“你这是跑到我跟前炫耀来了?行了,回头选个好日子,我赶紧帮你把这事办了,将那丫头娶回家去。看七姑娘的模样,也是赞成你们两人的亲事的。”
顾青美得不行,就知道自家殿下最好了,只是很快他又苦着脸道:“老爹说了,殿下尚未成家,我这个当下属的先行一步,实在是不忠不义。”
闻言,封应然乐了:“这事就是顾叔不对了,先成家再立业,也没什么不好的。等你成家后安定下来,可不就比以前来得稳妥?”
顾青连连点头,只是等出了院子,又回过味来,察觉出不对劲了。
三皇子这么说,难道是觉得自己如今不够稳妥,需要一个贤妻来辅助?
越想越是如此,他不免沮丧。
只是三皇子赞同,老管家也不好说什么,特地到雪春熙的院子商量吉日。
雪春熙把他迎了进来,蔓霜早就红着脸跑远了,不由好笑道:“我这丫鬟脸皮薄,以后少不得顾副将多谦让疼爱些,可别让她受委屈了。”
老管家板着脸,郑重地道:“七姑娘只管放心,要是老奴家这臭小子敢对蔓霜不好,老奴第一个就用棍子敲断他的腿!”
得了这话,雪春熙算是放心,却又有些哭笑不得。
老管家做事井井有条,对待下仆也从不苛刻。唯独对顾青要求颇好,动不动就在院子追着跑非要卷起袖子揍他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