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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男一的第一场戏,也是吻戏,竟然歪打正着稀里糊涂就过了。
杨炯有些意外,心里正高兴,挨个跟大家说辛苦。谁知道一扭头,就见远处站了个人,抱着胳膊抿着嘴瞪他,这会儿已经气哼哼地拉出了一个帅气的驴脸。
第63章
杨炯简直要被吓死了,心想导演明说了不让家属进片场,傅惟演怎么进来的?来多久了?
俩人快一个月没见了,杨炯这阵子心理压力一直很大,平时稍微有点空就琢磨人物分析剧本,原本想他想的不是特别厉害,这会儿真人就在眼前,他突然就觉得不行了,简直想要嗷嗷叫着扑过去。
他早忘了自己刚刚拍了场吻戏,现在仅存的理智只提醒他不能让工作人员发现。
身旁的人都在忙着,摄影师导演灯光和编剧的四个脑袋怪挤在监视器后面看回放,席桐也探头探脑,被化妆师给拉一边补妆去了。杨炯怕导演一会儿找自己有事,忙对着傅惟演悄悄摆手,示意他先走,想了想又抬手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意思是电话联系。
傅惟演在一边看的一清二楚,站直了身子,也学着他抬手比划着打电话。只是杨炯不等高兴,就见他就把“电话”举往耳朵边凑了凑,随后使劲往地上一扔,给摔了。
杨炯:“??”摔电话?啥意思啊?
好在他没犯傻太久,一旁的席桐补完妆,见杨炯在一边愣乎乎地杵着,乐滋滋地撞了下他的肩膀。
杨炯忙回头,就见席桐朝他挤眉弄眼。
席桐问:“怎么样?”
杨炯愣了下:“什么怎么样?”
席桐啧了声:“少装,跟你爱豆拍吻戏啊,有没有感觉自己在天上飞?”
杨炯哭笑不得:“我刚刚睡着了,差点吓……”他一愣,突然反应过来了……刚刚在拍吻戏啊啊啊啊,傅惟演看到了?肯定看到了吧,可是自己没干什么啊,一点都不尴尬都不暧昧啊。
可是有什么用,不尴尬不暧昧只是他自己这么觉得而已,在其他任何一个角度看上去,都是席桐含情脉脉地搂着他亲了半天。
杨炯:“……”杨炯觉得自己死定了,又想怪不得刚刚傅惟演拉着个驴脸摔电话,这下完了。
席桐看他脸色突变,有些莫名其妙:“你怎么了?”
“没怎么……”杨炯顿了下,急吼吼地琢磨对策,随口道:“天上的风有点大……我得缓缓……”
他的手机不在身边,纪晓看完回放后大概有了新的想法,正在跟编剧讨论。杨炯不敢走开,又怕傅惟演生气跑了,忙在一边冲着他做各种小动作,一会儿用手指捏个心悄咪咪地发射过去,怕被人注意到发完立马装正经,等别人不看他了再手摁胸口,做了个尔康状表情包……可是傅惟演也不是一直看着他,又或者是本来是看着他的,见他转过脸来就赌气扭开头了。
杨炯:“……”杨炯坚持不懈,七八回尔康手好歹管用了两次,发射小心心也发对了几回。
虽然他严重怀疑,傅惟演很可能选择了“拒收”。
一会儿导演那边沟通完了,果然喊席桐过去补拍之前的一个镜头。大家重新又忙活起来。
杨炯确认了自己没事,这才赶紧抽空往外走。他一会儿还有一场戏,并不敢走远。片场又人多嘴杂,左右没个适合说悄悄话的地儿。他一着急,干脆朝厕所那边躲,边走又边给傅惟演使眼色。
这边厕所是公厕,平时也有人打扫,但扛不住用的人时少时多,素质又稂莠不齐,所以整体环境很糟糕。现在这天气依然有蚊蝇乱飞。他们剧组的人平时只要不是憋的特厉害,都宁愿多跑段路,去对面远点的地方上。
杨炯边走边琢磨对策,又怕傅惟演闹脾气不理他。好在后者虽然脸臭,但是依旧默不作声地跟过来了。
傅惟演跟得很不情愿,心里正想着一会儿怎么算总账,谁知道一拐进去,就见杨炯突然回身,二话不说扑上来抱着他就啃了一口。
傅惟演反倒被吓了一跳,赶紧往下扯他。
杨炯却抱着他脖子喊:“别动!小心身后有屎!”
傅惟演:“!!”
傅惟演立刻不动了,又硬着头皮回头看了看,虽然没有人随地拉尿,但是这环境也算不上干净,卫生纸满地,臭味熏天。
他膈应地不行,忍着恶心道:“你有病啊,来这干吗?”
杨炯搂着他脖子笑:“这边不是人少吗……”又立马道:“我想你了。”
傅惟演斜眼看他,刚刚的火来不及发了,这边实在太臭,得先捏着鼻子闭气。
杨炯嘿嘿笑,又垫脚在他脸上亲了口。他还带着妆,顿时给傅惟演留了半个口红印。杨炯抬手给擦了擦,讨好道::“先说好,一会儿不能发火,不能大声嚷嚷,不能冷战扭头就走。”
傅惟演:“……”怪不得拉他来厕所,敢情是仗着这儿太臭他开不了口。
他皱着眉,捏住鼻子一甩胳膊就要出去,杨炯又拉住他。
傅惟演:“……”
杨炯眨眨眼,嘟嘴道:“么么哒!”
俩人出了厕所,跟做贼似的左右观察了一下,找到后面一块隐蔽的地方,么么哒了个够。
亲完后傅惟演才想起算账,点着他鼻子生气道:“你拍吻戏为什么不跟我报备?”
杨炯连忙抓重点,强调道:“今天这吻戏不算,就嘴巴碰了一下,又不是舌吻。”
“!!!”傅惟演炸了,怒道:“你还想舌吻?!”
杨炯一缩脖子,忙摆手:“不是不是,我是说怕你脑补成舌吻……不信回头你看片子,就假装亲一下,碰了一下下而已。刚刚拍那么久是导演在等日出,我其实都睡过去了。”
傅惟演怀疑地盯着他,神色相当气愤。
杨炯又如实道:“而且我也没想到这么早就拍,万一你从现在就开始吃醋,以后还有两个多月呢,影响道咱俩感情怎么办。”
“现在就不影响了吗?”傅惟演顿了顿,生气道:“你现在失去了我的信任!懂不懂?”
杨炯点头如捣蒜:“懂懂懂!”又没骨气道:“我错了。”
“……”傅惟演没准备好怎么发火儿,看他立马承认错误,一时半会儿没词儿了。
杨炯眼巴巴地看着他等下一轮炮火,等了等没等到,跟傅惟演大眼瞪小眼了会儿,噗嗤一下又笑了。
傅惟演怒道:“笑什么笑?!”说完见杨炯憋的小脸通红,两腮鼓鼓的,酒窝快从俩变成四个了,自己也忍不住侧开了脸。
秋风和暖,一旁的厕所后墙青皮脱落,树影婆娑,杨炯心里痒痒得不行,恨不得上去咬两口才舒坦,又想立刻拉着人走开好好腻歪半天。
可是不行,上午还有他的戏,为了尽量少调整灯光和布景,他的还是在最后面。
杨炯轻轻叹了口气,远远瞧了下片场,又扭回头问傅惟演:“你不是说下午来吗?怎么这么早就到了?”
傅惟演气哼哼地不说话。
杨炯说:“你该不会昨晚坐的飞机吧?怪不得我给你留言你都没回我,能睡好吗?困不困,早饭吃了吗?”
傅惟演顿时憋屈,道:“没睡,困死了,没吃。”
杨炯也看出他一脸疲惫了,心疼得不行。傅惟演又道:“你们这破地方这么偏,哪有吃早饭的地方啊,我昨晚上也没吃,现在都饿成相片了。”
杨炯忙道:“你东西放哪儿了,宾馆里应该有吃的,你先凑合点。下午我提前请好假了,回头买了东西给你做。”
傅惟演问他:“你怎么做啊,在哪儿做?”
杨炯道:“我跟宾馆借一下厨房,他们规格本来就不高,来的人也少,估计老板能好说话。”
傅惟演想了想,自己住的那地方虽然名字叫酒店,但实际也就一普通小宾馆。
他狐疑道:“真行?”
杨炯笑着摸摸他的脸:“大不了单独给人点钱,多给点。”又说:“咱家的钱儿都给你花,不干别的也得给把你喂饱了。”
他一会儿还要准备下一场戏,不敢在这边呆太久,又拉着傅惟演匆匆说了两句话就得分开。临走的时候杨炯想起来,疑惑道:“导演不让家属进片场,你怎么进来的?”
傅惟演很得意:“被请进来的。”
杨炯也猜他是不是被副导当成群演了,今天有十几个串场人员,都是从附近临时找的,他点了点头,怕傅惟演把串场想的太简单,嘱咐道:“要不一会儿你跟他说一声,就说有事要先回去了。群演在片场没啥待遇,我们这个副导脾气差,特别爱吆喝人。”
傅惟演自己就是个主子,怎么可能受得了气,再说除了副导外,更多时候服化道的人对群演也很不耐烦。
杨炯自己被人骂来喊去习惯了,却格外见不得傅惟演被人说,他回到片场后又不放心,找到之前帮自己拿着手机的摄影助理,拿回来手机给傅惟演发短信。
傅惟演却压根就没化妆的机会,副导演忙完一圈找到他们这伙,准备跟他们讲一会儿的走位和注意事项,抬头一看后面的帅哥比别人高出一头就愣了,问助理:“这个怎么回事啊?”
傅惟演不光长的高,脸也着实帅气,这会儿心不在焉的看着别处,侧脸眉骨清晰,鼻梁直挺,五官线条完美又浪漫。
这种人干什么都行,就是不能当群演,长相太惹眼,容易抢戏,也不协调。
助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副导演数了数人头,见多了一位,干脆喊:“那个谁,”等傅惟演扭头看他了,他才笑笑,口气和缓道:“你就别拍了,在一边等会儿,留个联系方式。”
有人羡慕地看了傅惟演一眼,知道这意思就是被副导看上,可能会有好机会了。
谁知道后者却很不识趣,张嘴就拒绝道:“私人联系方式不对外,有事打值班室电话。”傅惟演平时被人问电话多了,嘴巴动的比脑子快,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回答,等反应过来后想改词儿,副导演已经黑脸了。
杨炯远远地看着这边,不一会儿果然见傅惟演转身出去了。他默默松了口气,过了会儿副导演过来,场记问:“刚刚那帅哥是谁啊?”
杨炯心想,那我家主子,又支棱着耳朵听副导评价。
谁知道副导却气哼哼道:“别理,一神经病,我还想留着他电话以后提拔提拔呢,结果人牛逼哄哄的,说有事找他办公室。”
杨炯:“……”
杨炯忍住笑,给傅惟演发信息:“你办公室电话多少啊?”
傅惟演刚被人“请”出去很没面子,见杨炯调侃他,发了个扣鼻屎的表情道:“你等着,谎报军情的账还没跟你算呢。”
杨炯:“……刚刚不是没事了吗?”
“现在又有了,”傅惟演道:“我现在很生气!”
“我不信。你看着一点都不生气,你一定是想我不好意思说而已哈哈哈!”
“……”傅惟演发了一串省略号,杨炯以为他放弃了,谁知道过了会儿,手机收到了一张自拍图。
傅惟演眯缝着眼,俩鼻孔直冲镜头。
傅惟演:“你再品品。”
杨炯品照片品得要笑死过去,脸上的粉直掉。好在他的戏不着急,一会儿再沉住气补也行。杨炯找了个角落等着,顺道扒拉着手机看这附近有没有好吃好玩的地方。
谁知道上午一共四场戏,前面串场的那个来了几次就过了,偏偏席桐的卡了。
这场戏是柏舟吵架后在外面晃悠,因为心情不好跟路边野猫吵架的一幕——隔离区除了人类不允许其他任何动物存在,一经发现立刻捕杀。这次的野猫不知道从哪跑来的,柏舟撞到后没上报,冲猫发了一顿火,发完后又给抱回家了。
席桐试了几次,都卡在了跟野猫对骂上。当然现场的野猫是假的,道具组放了块布包的石头。
席桐前面是台词没记住,念得磕磕巴巴,后面台词好歹记住了,但眼神又不对。
纪晓再次喊了卡,把席桐叫过来。
“你自己看看。”纪晓给他看回放,在一边指点道:“这里,你表演的太过用力了。”
席桐皱眉道:“我这不是很生气吗?”
纪晓道:“生气不是攥着拳头嘶吼就行,你不能为了生气而生气,为了痛苦而痛苦,这样捏造出来的情绪太机械,也不能打动人。而这里,”他指了指监视器:“这里给你的是特写镜头,大家只能看得到你的脸,所以你的情绪传达靠的是极其细微的面部表情,你的眼睛怎么转,眉毛怎么动,睫毛怎么抖……这里是一个‘微相世界’,你必须通过你这张脸来反应隐藏住的另一张‘脸’。”
席桐:“……”他眨了眨眼睛,苦着脸道:“怎么还有二皮脸啊?我听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