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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玉娥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抬起头对孙妈妈道:“祖母,我不喜欢赵先生,你去和老太太讲,让她离开侯府好不好?”
孙妈妈怀抱着孙玉娥,宠溺地拍着她的后背,冷冷笑道:“你放心,用不了几日,那姓赵的就不会来了。”
她是如何的火眼晶晶,难道会瞧不出赵菁骨子里的那份要强?这样的女人便是终生不嫁也是不会做妾的,她只等着她的人早些到城里,把这事情办得妥妥当当的。
☆、第0077章
赵菁醒来的时候,朱姑姑已经去了醒月楼,她把事情告诉了朱姑姑,心里反倒松快几分。说句实话,她原本也不是赵勇和袁氏的正经妹子,这样难受反倒显得矫情了。赵菁从床上坐了起来,外面的小丫鬟见她醒了,问她要不要洗漱,她点了点头穿上衣服起来,看见窗外正下着淅沥沥的小雨。
赵菁梳了头,吃了点早餐,几个婆子进来打扫房间,她在廊下站了片刻,心情却一阵静似一阵。不管如何,赵勇和袁氏并没有把实情告诉自己,即便他们偷偷供着那人的牌位,他们也没有伤害到自己这个妹子。这世上的事情并非是事事要让别人先放手的,她如今知道了真相,却也可以选择不放手。
赵菁请婆子替自己叫了一辆车,她打算回鼓楼大街去,那里无论如何都是自己的家,有她不忍割舍的亲人。外面的雨下了小了点,到巷口的时候,赵菁下了车,她揣着小包袱往家里去,正巧遇见了从巷子里过来的李婶。
赵菁记得她头一天从宫里出来的时候,李婶就玩笑道:“瞧你们这对兄妹,还双胞胎呢,长得也忒不像了些。”
如今想一想,街坊们的眼光都是雪亮的,大约只有自己才是被蒙在鼓里的那个人。李婶瞧见赵菁回家,笑着迎了上来道:“菁丫头怎么一个人回来,我方才路过你们家门,瞧见你家来人了,瞧着样子倒像是个媒婆,莫不是又来向你提亲的吧?”
赵菁愣了一下,她虽然拒绝了徐思安,可按着他那一厢情愿的做派,难不成真的请了媒婆上门提亲来了?赵菁的脚步忍不住就快了一些,在小雨中迈得飞快。
她到了门口便听见里面说话的声音,拉扯得长长的媒婆嗓在那儿唠叨:“我说这位嫂子,你也不看看你家姑娘多大的岁数了,她是十五六岁的豆蔻少女,还是十七八岁的黄花闺女?二十五啦,二十五岁别说是去侯府做妾氏,便是随便有个男人肯要她,那都是谢天谢地的事情了。武安侯府的老太太是个慈善人,看着她一个姑娘家孤苦伶仃的,这才想着要把她纳进门,给侯爷做一门妾氏,银子自然是少不了你们的,将来她要是有造化,再生个一儿半女的出来,也算是有个依仗了,你说是不……”
袁氏听了这话,火气蹭蹭的就上来了,也不等那媒婆把话说完了,指着那媒婆的鼻梁骂道:“你这媒婆怎说话的?我们家姑娘年纪再大,也轮不到你来申饬,你快给我滚出去……什么武安侯府,还当是个好人家,原来竟是这样乘人之危的……”
袁氏一边说一边拉着那媒婆出门,哐当一声拉开了门板,就瞧见赵菁浑身湿漉漉的站在了门口。
“妹子……你……你从哪儿回来?”
赵菁转过头,看了那媒婆一眼,嘴角淡淡挤出一丝冷笑来,对她道:“烦请这位告诉武安侯府的老夫人,赵菁何德何能,只怕是连进侯府做一个妾氏的资格也没有,还是请老太太另择她人吧!”
那媒婆睨了赵菁一眼,一边转身离去,一边酸溜溜的开口道:“不过是个出了宫的宫女,你威风个什么!”
赵菁进了家门,袁氏从身后跟着她进来,问她道:“妹子,你不是去武安侯府的庄子上去了吗?怎么自己一个人回来了?难道她们也逼着你做妾了不成?”
赵菁摇了摇头,她想和袁氏说几句交心的话,可话到嘴边又觉得有些难受,袁氏……她毕竟不是自己的亲嫂嫂了。
“没有的事,我在那儿住了一晚上,因想着落下了东西在家里,就回来了。”
赵菁进了自己的房间,她坐在梳妆台前久久的出神,徐思安说让自己等着他的诚意,可他今儿的这份诚意,倒是实打实的让自己大吃了一惊。徐老太太喜欢自己又怎样,她自己这个身份在这儿,想进侯府做侯夫人,在别人看来,那就是痴人说梦。
赵菁理了理自己的鬓发,将散乱的思绪收拾了几分,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情是过不去的砍,她连皇帝都不要了,更何况是一个徐思安呢?
兴隆庄的宅子里,徐老太太正指挥着婆子们整理行装,孙妈妈拧着眉宇上前问道:“老太太怎么才住了两日就要走,是不是在这儿住的不顺心了?”
徐老太太叹了一口气道:“哪里的话,实在是侯爷又要出征了,我没有这份心思在这儿住着,他明日一早就要去军营,我还想回去送他一程。”
徐思安昨日回兴隆庄的时候已经很晚,孙妈妈并不知道他要出征的事情,这时候听徐老太太说了起来,只开口道:“既然如此,那老太太就先回去吧,等过几日侯爷走了,老太太再过来住几日也是好的。”
徐老太太点头称是,看了一眼从外头进来的孙玉娥道:“你和娥姐儿还没见几天,就让她再跟你住几日吧。”
孙玉娥听说徐思安要走便不肯了,拉着老太太的手道:“老祖宗,我也要回去送送义父,他才回来没多久……”
孙妈妈朝着孙玉娥使了一个眼色,笑道:“那就多谢老太太了,我也想留娥姐儿再住几日。”
老太太回了里间看丫鬟们整理东西,孙玉娥一脸郁闷的拧着眉头,问孙妈妈道:“祖母,你为什么不让我回去,义父又要出征了,我也想去送送他。”
孙妈妈拉着孙玉娥的手往外头来,外面还下着雨,她派去京城的人还没回来,但这件事情有十成十的把握,她也不必瞒着孙玉娥。
“娥姐儿,你不是不喜欢赵先生吗?这几日你先在这儿住着,我保证,等你过两日回去的时候,你的那位赵先生一定不在府中了。”
“祖母说的是真的?那我更要回去看看她是怎么走的!”
“你不要回去,免得你义父又迁怒于你,听祖母的话。”
“义父为什么会迁怒于我,我不明白!”孙玉娥拧着眉头看向孙妈妈,孙妈妈只是轻轻的理了理她额前的碎发,笑着道:“等你出阁了,我自然会告诉你原因。”
下了一天的小雨,直到天快黑的时候都没有停下来,赵菁在房里坐了一整天,袁氏送了午饭进来,她吃了几口,又觉得没有了胃口。院子里的大门笃笃笃的响了起来,袁氏冒着雨去开门,瞧见长顺站在门口。
他是武安侯府的车夫,赵菁每次去武安侯府都是他来接的,袁氏想起方才的事情又几分生气,正想破口骂人,那人却先开口道:“嫂子,侯爷让奴才来接赵先生回去。”
袁氏按住了火气想替赵菁回绝了,赵菁却从房里出来,她从冷雨中一路走到门口,对长顺道:“我跟你回去。”
武安侯府灯火通明,徐老太太也已经回到了府上,赵菁站在门口看着那扇紧闭的朱红色大门,就算她这辈子没有机会从那正门中跨门而入,但也绝对不会对权势低头,失去一个穿越女的尊严。
有婆子过来为赵菁打伞,笑着跟她唠嗑了起来:“赵先生怎么也回得这样巧,老太太今儿也回来了,侯爷又要出征,这一走不知什么时候回来。”
赵菁的眉梢动了一下,徐思安要出征?她倒是没听说过。
“侯爷要出征,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昨儿晚上的事情,说原本是摄政王要去的,只是王妃似乎是不大好了,摄政王走不开,便让侯爷带兵去了。”
赵菁的脚步顿了两下,既然是昨儿晚上的事情,那今天的那个媒婆,必然不是徐思安的派去的,他忙着要出征哪里会有这样的闲心思,至于徐老太太……赵菁拧了拧眉,按徐老太太对徐思安的疼爱程度,怎么也不会做出儿子要出征,自己急着给他纳妾的事情来?武安侯府如今缺的是一个当家主母,并不是一个只能用来开枝散叶的妾氏。
赵菁凝神想了片刻,她看了看天色,转身对那婆子道:“我先去一趟松鹤堂,给老太太请个安吧。”
徐老太太这时候已经在松鹤候着徐思安了,他明儿一早去了军营,再见面又不知要等多久,吃完了这一顿团圆饭,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有下一顿。
徐老太太想到这里又抹起了泪来,她如今只剩下这么一个儿子了。
“老太太快别难过了,我今儿问过了长庚,他说南边不过就是前朝余孽叛乱,并不成气候,用不了多长时间侯爷就能回来了。”
徐老太太点了点头,外头丫鬟进来向她回话,说赵菁过来了。张妈妈眸光一亮,亲自迎了过去,看见赵菁神色肃然的从抱厦里进来。
“给老太太请安。”赵菁朝着徐老太太福了福身子,她悄悄的抬起头睨了徐老太太一眼,那人满含愁绪的眉宇中并没有什么异色。赵菁松了一口气,看来今儿的媒婆,也不是徐老太太派去的,这样便好了。
“赵先生也回来了啊,我告诉你,侯爷又要出征了,他才回来没几日呢!”徐老太太说着就要落泪,赵菁扶着她坐下,小声安抚道:“老太太别难过,侯爷身经百战,所向披靡,这次出征也必定能凯旋而归,老太太应该高兴,侯爷又可以建功立业了。”
☆、第0078章
赵菁嘴巴一张一合的说着吉祥的话,可心里却也有几分沉重,战场上刀剑无眼的,徐思安再好的身手,是去冲锋陷阵总不会没个危险的。连她都这样心悬,也难怪老太太这般了。
赵菁亲自奉了一杯茶给徐老太太,看着她有些苍老的双手微微颤抖的捧着茶盏,低下头抿了一口。她接了茶盏放下,又道:“时候不早了,老太太这边也要摆晚膳了,我就先下去了,老太太别太担心,侯爷这些年都是这般过来的,不都是安然无恙的吗?”
徐老太太这会子听了劝,已经好了不少,若当真舍不得,当初就不该答应了他去军营,老侯爷挣下的功勋,她也舍不得就这般后继无人。
“赵先生,不然你也留下一起用晚膳吧,侯爷要走了,我这心里又没个主心骨了。”徐老太太抬起头看着赵菁,温婉如玉的脸盘,眉眼中带着几分贤惠,这种时候她要是有这样一个儿媳妇在身边陪着自己,她也不至于这般难受。
“我就不了,老太太和侯爷好好的吃一顿团圆饭,母子两个多聊几句。”赵菁福了福身子要走,徐老太太也不好意思拦着不让她走,正这时候,外院的两个婆子从门外进来,朝着老太太福了福身子道:“老太太,侯爷让您往前头去一趟,还有赵先生,也一起过去一趟。”
赵菁想着徐思安要出征,长则一年半载,短也要三五个月,他必定是要把家里的事情安排好的。况且这一回又是临危受命,只怕徐思安自己也没有料到。如今整个侯府只剩下徐老太太一个人坐镇,确实要好好安排一下。
张妈妈已经上前扶了老太太起身,赵菁便也走了过去,两人一同扶着老太太出去。外头还在下着小雨,路上有些滑,张妈妈从丫鬟手里接了一把伞替老太太打上,赵菁便一直扶着老太太,两人不紧不慢的走着。
过了通往前院的抄手游廊,外院更是灯火通明,赵菁有些日子没去过侯府的正院了,替侯夫人操持丧事的事情,仿佛都久远的是上一世的事了。她顺着正院门口的回廊看过去,只见正厅里头人头济济,早已经聚满了侯府的下人。
徐思安敛袍坐在首座,底下的人正各自窃窃私语,赵菁扶着徐老太太进门,徐思安亲自起身相迎,俊朗无俦的脸上透着几分肃杀的从容。
“母亲。”
他喊了徐老太太一声,从赵菁手中接过了她扶进去,让徐老太太坐在首座,“儿子明儿一早就要走了,如今母亲的年纪也大了,家中没有一个主事之人也确实不便,所以儿子把这些管事的都喊了过来,有两件事情要吩咐。”
下人们听了这话纷纷安静了下来,带着几分好奇抬起头看着徐思安。
赵菁不是侯府的下人,她就站在徐老太太的身侧,听徐思安用浑厚肃杀的嗓音开口道:“第一件事,本侯不在府中期间,外院所有事务,都交由周管家处理,每个月由外院账房清算府中用度,教给内院管事。”
徐思安说到这里,声音陡然停顿了下来,视线从赵菁的身上一闪而过,凌厉又冷峻的扫向跪在下首的众人,继续道:“至于这第二件事,那就是从今日起,侯府内院所有庶务,由赵先生接管,侯府原先领用的对牌全部作废,从今日起,一律换上新的。”
赵菁从惊愕中抬起头来,眸光毫不避讳的落在徐思安的脸上,那人的嘴角却似有似无的勾了勾,他转身落座,端起茶盏抿了一口热茶,侧耳听着一众下人们交头接耳。
这样的吩咐,无意就昭示着一件事情,赵菁必将是武安侯府未来的女主人。
徐思安等着这一阵喧闹过去,扭头问徐老太太:“母亲,我这般安排,你可还满意?”
徐老太太这时候却也愣怔了几分,待她想明白的时候,才恍然大悟了几分,她看着坐在自己边上表情肃然的儿子,有些摸不着头脑问道:“安哥儿,事情就这么定下了吗?”
“就这么定下了,母亲。”徐思安站起来,半跪在徐老太太跟前,他抬起头看了一眼站在徐老太太身边的赵菁,坦然开口道:“我的这份诚意,赵先生可愿收下?”
赵菁略略往后退了一步,被身后的小几拦住了去路,她的身子踉跄了一下,心思却在这一刻百转千回。
徐思安是在逼她……他明明知道一旦自己答应了这件事便意味着什么,但他却还是问了她。
眼前的这个男人是率领千军万马的将帅,他不是陷入爱河不可自拔的小男生。即便在这样的时刻,他仍清清楚楚的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他的情深、他的磊落、他的逼迫,赵菁都不忍心辜负,她只是还想再多一点的时间考虑……可他却已经等不急了。
“侯爷……”赵菁淡淡的开口,她有些语无伦次,不知道要怎么在众人面前收场。
“至于我欠赵先生的名正言顺,等本侯得胜归来之日,必定如期奉还。”徐思安不等赵菁推辞,斩钉截铁的封住了她的退路。
他从地上站起来,猛然拔高的身形站在她的身边,那一瞬间赵菁看见他眸底闪过的沉着冷静的神色,转身对着众人吩咐道:“你们若是敢有丝毫的怠慢,本侯回京之后,决不饶轻饶。”
众人立即噤声,跪拜在徐思安的面前,容色肃然道:“侯爷放心,奴才们一定尽心服侍老太太、服侍赵先生,等着侯爷回京。”
人群散去,四角平头白纱灯在雨夜中摇摇晃晃,徐老太太还端然坐在上头,她的视线漫无目的的看着众人离去的背影,待厅中安静了下来,她才忽然抬起头,对徐思安道:“安哥儿,你这样做,可不合规矩,还没找人上门提亲呢!不能委屈了赵先生。”
赵菁这时候却是淡然了很多,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很想笑……
谁说没有人去提亲的,今儿一早还有人去过呢……只是这些话,以后再跟他们说起吧……
众人一起在松鹤堂用过了晚膳,老太太奔波了一整天,说要歇下了。徐思安亲自送了赵菁回紫薇苑,两人却一路无话,等到了紫薇苑的门口时,赵菁才回过头来问徐思安道:“侯爷什么时候走?”
徐思安抬起头想了想,麦色的皮肤在月光下有几分黯淡,他系着大氅的带子松了开来,零零散散的挂在胸口,赵菁转过身子走上前几步,低着头替他系好了带子。她的腰间忽然一紧,身体已经不由自主的贴到了徐思安的胸口。
赵菁抬起头,看进徐思安浸染着几分*的瞳眸,轮廓分明的唇瓣微抿着,将自己牢牢禁锢在怀中。赵菁忍不住闭上了眼睛,稍稍抬起下颌。
这是一个力道很轻的吻,她能感受到他有些不知所措的舌尖,既期盼着开启一处甜蜜,又有几分害怕。赵菁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心疼起了徐思安来。
她的侯爷呀,都已经成过亲了,还这般青涩纯情。
可当赵菁稍稍有几分这样的念头时,就发现自己想错了,那个吻越来越厚重,他的舌尖坚硬的撬开了自己唇齿,灵活的探了进来。整个脑海都萦绕着他的气息。赵菁被他吻的浑身发软,身体都几乎站不住一样挂在他的身上。她的双手抵靠在他坚实的胸口,在他微微松口的间隙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可随即又被他含在口中,疯狂的刮搔、舔咬着。
“侯……侯爷……”
赵菁的脑子已经一片空白,她甚至连思考的能力都没有了,过了良久那人才把自己松开,用食指摩挲着她被亲得红肿的唇瓣,带去嘴角一缕淫*靡的银丝。
“今日的事情,是我错了,等我得胜回京之日,必将负荆请罪。”
“负什么荆?请什么罪?侯爷若真有心待我,等你回京之后,听我讲一段故事便好。”
春日的寒夜还有几分阴冷,摄政王府的花厅内,几个太医正跪在周熠的面前,他神色森冷的靠在身后的雕花大椅上,听那几个人回话。
“王妃的病情虽时有反复,这一次却有些蹊跷,王妃有咯血之症,臣等之前用熟地黄、川贝、百合、甘草等新配制出来的方子,已经很好的控制住的病情,况且寒冬方过,春天虽是百病回访的季节,但天气回暖,对于王妃的病,应该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所以王妃此次病危,当真是……”
几个太医互相窃窃私语,摄政王却已然明白了几分,他忽然撩袍起身,一路风驰电掣一样的往王妃所在的院落而去。几个守夜的婆子正在房里打盹,周熠猛然间推门而入,将挂在月洞门口的珠帘扯得满地残珠零落。
他站在王妃的床前,死死的看着躺在床榻上面色苍白毫无生机的女人,一把将她从精致的被褥中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