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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娇娇悄悄,实在是惹阮瑶清喜欢,只是她对捶丸一项实在是不大懂的,好看的眉眼微微一凝。
“清姐姐不会吗?”莫瑶瑶眼眸微怔,有些讶异,一般世家,十一二岁便会外出约玩,捶丸在榆阳近乎是所有世家公子姑娘的娱乐项目了。
阮瑶清是不大会的,往年在方州,她没什么机会玩乐,多是被那老妇人拘在后院里,稍是抛头露面便会被斥不安分,这捶丸一项,她从未玩过。
她已许久不想过往了,很快消散眉宇间的愁思,对她笑着点了点头:“幼年身子不大好,弟兄不让我上场,不大会呢,我若去了,遥妹妹可别嫌弃我呢。”
她淡淡掀过,不留痕迹。
“怎会,姐姐既然身子不好,咱在坐台上观看便是了,让二哥哥他们上场就是,明日的头彩好似很贵重。无论是什么,都让二哥哥赢来好不好。”
莫瑶瑶说完还回头,古灵精怪的冲着莫贺之道:“二哥哥,明日你可要好好打,别叫清姐姐失望呢。”
小丫头年纪略小,又是头一回拉着红线,实在拙劣的很,阮瑶清叫一声声羞红莫脸,却只是垂眸泯笑不语。
莫贺之见阮瑶清面色微红,桃腮粉面似凡尘仙子,不自然看痴了,肩膀忽然叫人摸上,耳畔响起老三的声音。
“瑶妹眼里只有二哥哥?明日我也上场,断不会叫你与秋,清妹妹失望。”他耳畔微红,一脸笑意盯着阮瑶清瞧。
莫瑶瑶哪里不知道他的心思,白了他一眼,心里直腹诽他讨厌的很,又口不能言,只得应道:“是,是,是!三哥哥勉励就是。”
说着就拉着阮瑶清往前走。
他们在莫海苑呆了约莫半个时辰,才散去,莫瑶瑶原本要央着夜里跟阮瑶清同榻睡的,却是被莫贺之拖拽走了,他难得严肃劝她:“你清姐姐连日奔波,好不容易能歇一晚,你还要来闹她?我看你也不是很心疼她。”
小丫头只得百般不愿由着莫贺之拖着她离去。却是在临走时道:“清姐姐,今夜你好好休息,我便不打扰了,明晚,明晚你陪我睡可好?”
阮瑶清被磨的无可奈何,只得笑着点头应下,道了声“好。”
得了首肯,小丫头方才委屈尽数扫去,笑颜灿烂的走出了院子。
“姑娘,先沐浴吧,你再好好歇歇,晚些时候的宴席待到了,奴婢再来叫。”菱星很是贴心的安排。
阮瑶清人倒在榻上,深吸一口气,席被上是清淡兰香,她懒懒的“恩”了一声,便等着菱星去安排沐浴。
只是等着等着,便觉得思绪渐迷,舟车劳顿果然累人,她倒在床榻上不过半刻便昏睡过去,菱星准备好,便来喊阮瑶清沐浴。
“姑!”话还没说完,便叫菱月一把捂住了嘴。
菱星不解皱眉看她,却见她拿手到嘴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小声到她耳畔道:“姑娘睡的多香,先让她睡就是了,带晚些她睡好了再沐浴,床榻弄脏了我们再换。”
菱星只觉得她心细体贴,忙点头应下。
两人话刚说完,便听到门被“叩叩”的敲响。
菱星忙轻脚步打开了门,来人正是莫贺之手以下的随侍柳木。
柳木笑着将手上的香炉递上:“大爷担心姑娘择床睡不踏实,特让小的送来这安神香与绫丝软枕,尤其这香奇效,能让人安稳睡个好觉。”
菱星看着柳木手上的香炉发愁,姑娘已经睡去了,那这东西收是不收?
仔细想了想,到底是没好意思驳意,忙道:“多谢贺之少爷的好意了,姑娘方才困极,此刻正躺在摇椅上寐着,待她醒了,必会同贺之少爷道谢。”
柳木忙道:“不必去谢了,大爷让表小姐好生休息便是,自是一家人,是应该的,那东西既送到了,小的便回去复命了。”
菱星见他背影消失在院子里,才回了小屋,手上拿着东西有些犯难,便将那东西摆在了桌上,便要去忙别事,只还未转身,又听“叩叩”两声敲门声响起。
两个小丫头顿了一下,菱月看了眼菱星道:“我去看看。”
不过半刻,菱月便抱着满满一怀的东西回了,她将东西小心放下边道:“瑶姑娘送来的云丝被,她担心这处久不住人,被子阴人让姑娘让姑娘睡的不踏实,特地让人送来。”
菱星伸手摸了摸,果真软的似云朵一般,不禁道:“难怪是兄妹了,竟是体贴到一处去了。”
菱月却笑着摇了摇头道:“体贴的可不止大房了,喏,这是南海的夜明珠,莫三爷心担这院子太偏了些,夜里太暗让姑娘不安,连这都送来了。”
说着便从怀里取出了锦盒,摆在了桌子上。
菱星瞪大了眼睛看那颗闪着微微光亮的夜明珠,有些诧异道:“莫三少爷真是大方,这东西我只听说书的说过,还真是第一次见呢。”
即便是在程家,她也没见过。
菱月笑了笑:“且等着吧,今夜估摸着还有人要送东西来呢。”
话更落下,门又被敲响,两个丫头相视一眼,便都扑哧笑出了声,菱星看了眼床榻上睡的正喊的阮瑶清,想起在程家的日子,不禁心叹,早知道姑娘有这样好的外祖家,姑娘便不必受那些个苦了。
一时间,久不居人的莫海苑便热闹起来,人来人往间东西似流水的往屋子里送,不过一两个时辰,那摆放东西的小桌,已然堆的已有小山那般高了。
阮瑶清难的睡的这般香,只迷迷糊糊知道两个丫头替拉她起来,擦拭了完身子,便又倒在了软绵的床榻上睡去,这一睡,便错过了夜里头的接风宴,莫家人知道她舟车劳顿难的能睡好,心疼她便差小厮来传话让由着她睡去。
这一睡,便睡到了次日辰时,阮瑶清睡的正香,便被菱星拉了起来:“姑娘,莫在睡了,您不是答应了瑶姑娘今日去看捶丸赛吗?再不起,该迟了。”
第24章暗处
多日的舟车劳顿,不得不说,阮瑶清当真是累的快要瘫下了,她本也担心自己会择床,在这陌生的环境下会睡得不踏实,倒是没想到昨夜睡的竟是意外的香甜。
她一睁眼,掀开浣纱的床帘,便瞧见桌子上摆的琳琅满目的东西,诧异的看向菱星。
菱星边为她穿衣边道;“姑娘昨夜睡得早,没瞧见这院落的热闹,莫家各房皆是将珍品似流水一般的往这边送呢。”
莫家送的?那倒是不意外了。
“可替我道谢了?”
这点规矩,她自是懂得,菱星笑着点了点头:“姑娘放心,奴婢皆一一谢过了。”
那便好了,她伸了个懒腰,鼻息间传来寻寻暗暗香气,她寻着香味看去,名窗下正摆着个紫檀香炉,正燃着。
“这是莫二爷送来的,他担心您睡得不踏实,特让身边的小厮送来的,这香味极其清淡,闻着很是好闻呢。”
难怪昨夜睡得如此踏实了,阮瑶清边听着,边伸手扇了扇烟柱,那香味抚慰人心,也不知怎的心下一阵熨帖,闻着这香味,便想起昨日见他的样子,此番来榆阳莫家,阮瑶清正是为了莫贺之,他不仅才高八斗,且样貌堂堂,不仅如此,更是温润如玉额体贴入微,这样的人,挑做夫婿,是最恰当不过的。
与徐元白那只比,虽样貌比他不得,但光生的漂亮有何用,徐元白倒是生的举世无双的俊俏,脾气秉性却不是光一个恶劣能简单盖过的,了了一生下来,阮瑶清更觉得夫君的品性当属最需考量的事情。
温润如玉,当属最佳,而莫贺之便是这样的人。
“他有心了。”她端详着紫炉轻声道,而后嘴角又微微勾起,看向菱星问道:“二表哥既这么费心,你说我是不是当要回礼感谢?方才不算失了礼数,坏了我成南侯府的名声?”
菱星叫阮瑶清这一笑恍了眼,呆呆的道:“自当如是。”
得了答复,阮瑶清笑的更是开怀,那送自是要送最好的了,且分量最重的了。
菱星看着阮瑶清的背影,久久才算是反应过来,这送礼的可不止莫家二爷一人,姑娘怎只回送他一人?
阮瑶清刚坐到妆奁前,门又被敲响了,来人正是莫瑶瑶,还未进门就听她娇俏一声:“清姐姐,你可梳洗好了?我可等了好久了。”
菱星笑着将莫瑶瑶迎进了门;“我家姑娘正在梳妆,瑶姑娘来的正好。”
莫瑶瑶刚进门,便问道一股极其熟悉的香味:“等等.....”她鼻子轻嗅了两下,极精准的便找到了那香味出处,一双眼睛满是不可思议,指着它问道:“这燃林香,可是我二哥哥送的?”
阮瑶清戴上了耳珰便起身,冲着她一笑道:“是要谢过贺之表哥了,多亏了这香,昨夜睡得很是安稳。”
旁人不知这香珍贵,莫瑶瑶却知道,这香得来时拢共就五两的量,她曾央求过莫贺之赠予她三两,贪贪鲜,谁曾想到原本极大方的二哥哥,却只与她一两,那时她便这知道,这香当时极其金贵的。
她方才凑近了看,二哥哥竟是连一点都未留,全送了过来。
她转头看向阮瑶清,见她香腮冷凝肤白,眉目莹莹如碧玉,生的似天上的般好看,也难怪,那冷如高岭寒松的二哥哥竟也生了窍。
唯恐耽误了是时辰,两人收拾妥当便出了府,府外正停着辆莫家的马车,阮瑶清一眼便看到了等在车马下的莫贺之,他人似琼枝玉树站在那处,周身来往人群都不及他惹眼。
阮瑶清隔着帷帽,微微福身行了礼谢了昨日的礼,便要上马车,人刚站在马凳上,便有一折扇伸了过来,阮瑶清微怔,转身便看到是莫贺之,她回过神来,冲着点了点头,便轻扶着折扇上了马车。
莫家的几个兄弟今日都在,女眷则都坐在马车之内,而他们便骑马御护在一侧。
几个姑娘正聊得开怀,忽见莫瑶瑶掀开了车帘,对着骑青鬃马的莫贺之似抱怨道:“二哥哥真是偏心,那燃林香我要一两你都不给,偏偏全部舍得送给清姐姐,说说吧,你将我这亲妹妹摆在了何处了?”
话虽说着伤心,却是神情调皮,拔了声的说,挑衅似的看了看一旁的莫景。
她这话题开的突兀,让近旁的人都是一愣,莫贺之却无半分局促,越过莫瑶瑶一眼便看到了坐在里侧的阮瑶清问她:“昨夜可睡得安稳,索性未给这丫头一两半两的,她哪里知道人困而难寐的难受,要是真给她贪鲜那才当真是浪费了。”
这话一出,皆是哄堂一笑,刚入门的乔伊算是莫瑶瑶的手帕交,闻此很是同意道:“这话说的当真在理,前些日子我还送了些南朝的女字丹参与她,旁人是切成一小段一小段每隔七日服送一次,她倒好,一段巴掌大的丹参竟是叫她一盅炖了,吃便吃了吧,我琢磨着该吃出什么味儿来,你们猜怎么着?”
“大嫂!你,你怎揭我的短呢!”莫瑶瑶被掀了丑事,一张小脸红了半面,然而旁人却是不肯放过他,尤其是方才被她挑衅的莫景,忙追问道:“怎么着了?”
乔伊笑着那袖捂面道:“她说,她吃的太快,也没大嚼它,没吃出什么味....”边说着边咯咯笑了起来。
众人皆是一脸无奈的看向莫瑶瑶,阮瑶清也笑做一团,她嘴角酒窝微深,笑起来还有两个小小虎牙,只见她冲着莫贺之谢道:“昨夜睡得很好,多亏了贺之表哥。”
几人闲话叙聊,很快便到了远郊的捶丸场地,今日天朗气清,暖风和日,最适外出游玩,阮瑶清下了马车,便瞧见场地门口处,马车结队的停在那处,不停的有人从马车上下来。
一下马车便有人来接引,倒是及其省事,阮瑶清跟着莫家人进了园内,只也不知怎的,自下了马车后,总觉得有人盯着她瞧,直觉得后背凉飕飕的,她四下张望了片刻,也未见有人往他们这边瞧。
她正诧异,莫瑶瑶便兴致满满的拉着她往高台去,想抢个极佳的位置观赛,阮瑶清便无暇顾及那怪异之感。
观园内一角的观台上,此刻窗牖微罅,窗台处正站这个年过五十的中年男人,只见那男人的视线在莫家人中扫了两下后,指了指正带着帷帽的阮瑶清道:“她后日便会离开榆阳,你需得趁此机会抓牢了她,咱家能否抓住阮家这棵大树趁此机会平步青云,便看你的本事了。”
“咳,咳……阿爹你放心,儿子必……咳……较你满意。”回话的是个瘦弱的男子,他面色苍白如纸,说话都透着软弱无力的虚弱。
与此同时的京城长临,一封快件书信快马加鞭的送进了宫中皇帝手中。
皇帝徐黔看着手中信件,面色沉了几许,生气难掩,募得拍了下案牍,桌上镇纸都叫他拍的抖了几抖“江南的私盐案到现在都没查出个所以然?这私盐从何而来,这整个江南的通判查个私盐竟能意外暴毙,这些人好大的胆子!!”
徐元白瞥了眼正盛怒的皇帝,朝前一步道“父皇,通判叫人暗害一事,已使得一方百姓人心惶惶,眼下要紧的是需得尽快查清这私盐首尾,安抚百姓才是。”
第25章不快
因为一些原因,女主更名阮瑶清,特此告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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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中百官下朝时,面上皆神色麻木,脚步匆匆,徐成青四下看了眼,才对着徐元白道:“江南的事,你就这么放心盛渠去?”
徐元白脚步微顿,眼睛边四处看去寻人边道:“饭桶罢了,便由着他去,父皇既想给盛家个机会,你我何必扫兴拦着。”
“啧,父皇这心思目下可正拴在那位的肚子上,你就不担心,她肚子里的那位是个皇子,父皇如今这年岁得子......还真是视若珍宝啊,瞧瞧连盛家那班子人竟也能得重用了。”他似话痨一般叨叨,徐元白却视若罔闻。
忽见徐元白眼睛一亮,便对着身后的徐成青道:“仔细查查贪污案户部的张扬家眷,孤若是没记错,他府上正妻,正是姓盛的。”
徐成青一愣,这要再问,便见他脚步轻抬朝着前头走去,只能看着他的背影兴叹。
此刻阮言文正被唐榜意缠着,京兆府为着局部贪污的案子,他们连着赶了几天的大夜,这位本看他不大爽利的唐大少爷,也不知怎的,忽而似转了性一般,总也要邀他去这个局那个园的。
正想着怎么拒绝,就听一声冷厉声喊他:“阮世子今日可得空,户部的案子孤还需有些事需问你。”
阮言文如蒙大赦,脚步往旁边一挪,便拉开了与唐榜意的距离,答他有空,连耽搁都不想耽搁,忙跟着徐元白离去。
唐榜意看着他两的背影,只嘴角微微勾起,轻笑了一声,便甩头去勾搭旁人去了。
两人正往东宫去,阮言文很是自觉,路上便将京兆府查到的事情,一一说与他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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