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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国宴安排都是提前很久订下来的,与会人员都是经过了反复一轮又一轮的探讨筛选决定,李烟烟不在其中显然是因为她本来就是个临时加入的人,甚至是里奥,如果不是靠了娘家的势力和自己在音乐界的地位,也不会有这个机会加入这次的使团,李沅这句话的意思其实就是给出了一个明确的邀请信号。当场就有一名负责接待的官员站起身道:“是我的疏忽,主席、总统先生,我这就去派人请隆巴迪夫人过来。”说完,得了允准,便起身离席。
里奥说:“那么趁此机会,我就献丑了,愿中意友谊天长地久!”
他站起身来,接过一旁侍立的保镖递来的小提琴,稍稍试了一下音,便开始演奏起来。
里奥在日日保全看着像个不靠谱的镖师,但是他的小提琴技艺是实打实的优秀,不然也不会享誉全球。在他的琴弓灵巧的舞动下,优美的旋律飘扬而出。里奥没有拉那些大曲子,反而特地选取了隽永优美的c国民族小调,以《茉莉花》做开场白,逐渐转变曲调,最终在他的手指下流淌出的是一首古朴悠远,仿佛已经有不少年头的老曲子。
旁人只觉得这首曲子十分好听,纷纷跟着侧耳倾听或是轻轻击打节拍,李沅却仿佛听出了什么。等到里奥停下手的时候,众人纷纷鼓掌叫好,李沅却开口道:“里奥先生,这首曲子我从未听过,但好像……并不是一首小提琴曲?”
里奥欣然点头:“是的,夫人,这本是一首由笛子演奏的曲子,它还有一个意味深长的名字叫作《行路难》。”
“行路难?”
里奥说:“正是,虽然名字听起来并不喜庆,但却是一首激励人心的曲子,这首曲子最早流传于明清两代镖局中人之间。”
李沅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难怪我从你的旋律里听出了苍茫辽阔、金戈铁马的意味,可惜小提琴的声音太过圆润悠扬,掩盖了原曲中那种沧桑的意味。”
里奥说:“夫人说得正是。其实塞维亚先生和塞维亚太太还有几份礼物要趁此机会送给奚主席和奚夫人。”他说着,冲塞维亚微微一笑。
塞维亚愣了一下,然后忙道:“是是,我们有几份礼物要送给尊敬的主席先生和夫人。”
两名华商主动站起身来,到宴会厅旁的副厅里推来了一辆小车,正是白日里百里旬曾经检查过的那辆。里奥说:“请允许我为几位介绍一下礼物内容。”他说着,那两名华商就开始动起手来,一一将礼物拆开,展示给奚远峰夫妇看。
郑襄荣不是本次宴席的座上客,毕竟他现在的身份只是一个暂代周振宇职责的保全负责人,他此时正在十八号楼一角的监控室里严密观察着云台国宾馆各处的情况,当看到养心轩内的场景时,他忽然停住了目光,一股不祥的预感在这一刻笼罩了他。
“把养心轩画面放大。”
手下得令,将养心轩内的画面放大了显示在大屏上。
里奥已经介绍完了一幅画、一张手工挂毯、一张面具,现在他正在介绍最后一件礼物。
“请允许我介绍一下,这是一尊来自古老光阴中的珍贵的杰作,和我刚才演奏的曲子有着息息相关的联系。”里奥说着,一挥手,“打开吧。”
那两名华商便走上前,一左一右,打开了盒盖,露出了里头的东西。
“这是……”郑襄荣的目光陡然发直,他整个人都不由得站了起来,由于动作过猛,身下坐着的椅子因此翻倒,重重砸在了地上,惹来了他手下人的侧目,但是没有人敢开口说一句话。
“这是?”奚远峰也有些惊讶,他以为这最后一份礼物应该也是i国的传统工艺品,有了画、面具和挂毯,那么最后的应该就是玻璃制品或者雕塑了吧,毕竟这些都是i国引以为傲的东西。盒子中的也的确是雕塑,却不是什么i国雕塑,呈现在众位贵人眼前的是一尊玉雕。养心轩的灯光下,那尊玉雕展现的分明是一位c国古代道家女仙骑着坐骑的模样,女仙衣袂飘飘,脸容平和神圣,她曲起单膝,侧坐于一只威风凛凛的似狮似虎的凶恶坐骑之上,目含慈悲,叫人心生向往。
塞维亚显然也卡住了,两个眼睛瞪得有铜铃那么大,如果这时候有台读心仪器读一读总统大人心里在想什么,一定会发现塞维亚满心都是“卧槽”两个字。
卧槽,这是什么?
卧槽,我带来的玻璃雕像呢?
卧槽,里奥·隆巴迪这个坑货到底想干嘛?
然而如果这些话真的说出口那就会演变成政治事故了,所以最后他只能把那口气咽下去,装出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说:“这是……什么,我请里奥为主席先生太太讲解一下。”
里奥微微一笑:“我的荣幸!”在塞维亚杀人的目光中,他用手一指身旁的其中一位华商说:“小陆,你来说吧。”
没错,那两名华商正是陆蓥一和卓阳。此时,陆蓥一上前一步,向着众人鞠了一躬说:“鄙姓陆,大陆的陆,从祖上起就是镖路上人,说到这尊雕塑就要从四百六十九年前的一桩镖局疑案说起!”
——
门后传来了敲打声、咒骂声,持枪的卫兵们心惊胆战地看向身旁的上司,其中一个小心翼翼地问:“头儿,咱们这么做,真的不会有事吗?”
百里旬轻巧地转动着手里的钥匙说:“能有什么事?有什么事,都有我呢。”
这名卫兵正是白天嫉妒abo的那个小伙子,此时听了百里旬的话并没有觉得放宽心多少,哭丧着脸说:“头儿,那里头可是郑老啊,咱们把郑老锁在里面真的没什么吗?”
百里旬说:“我告诉你啊小魏,我们这是在执行一个特殊任务呢。”
小魏说:“真的?”
百里旬说:“假的。”
小魏:“……”
众人:“…………”
百里旬笑了起来,他说:“你们放心,真要是上头怪罪下来,哥就带着你们几个一起组个团闯荡演艺圈去。但是,”他正肃了脸色道,“我以人格担保,现在我们在做的绝不是坏事,而是正事、大事,攸关国家安危百姓生死,如果你们相信我,就留下来,不然,可以离开。”
众人面面相觑,随后彼此点点头:“我们听你的,头儿。”
百里旬笑了起来:“平时真没白疼你们!”他笑着抱着枪,一屁股坐在了监控室的门口。他是清道夫,知道的事情并不多,但有一点他至少明白,郑襄荣坑了卓阳。卓阳是什么样的人,他很清楚,那个他看着长大的孩子,绝对做不出什么害人的事来,所以这一刻,他选择相信卓阳,也相信陆蓥一。
“思罕,你可得加把劲啊,我可守不了太久的。”他想着,轻声哼起歌来。
那是一首古老的旋律,那是一首在漫漫迢迢的镖路上被镖师们传唱了几百年的歌谣:“行路难,难行路,当家的你可听真了,你是绿林的好汉,我是路上的人,你在林内呀我在林外……”
第213章case06-5玉慈航行动
不知何时,宴会厅内鸦雀无声,所有人都被陆蓥一的故事吸引了过去,除了同传翻译断断续续的声音响起,听不到任何打岔声,甚至所有人都随着故事不由自主地放轻了呼吸,生怕惊扰到了说故事的人,惊扰到了那尊玉雕背后一个一个曾经活生生的名字。
“由于天降雷暴,扬威镖局的镖师们没有办法,只能转道附近的弯月镇投宿。弯月镇上只有一家客栈名叫云来,老板夫妇是对实诚人,带着一个小伙计一起做生意。”随着陆蓥一悠扬的声音,四百多年前的历史在这一刻活灵活现地展现在了在座众人的眼前。峡谷中的落石、玉慈航的幻象、倒着攀山而上的金毛犼、瓢泼的夜雨、高高悬挂的镖灯……
两个青年终于碰见了,蓝衣的蓝肃拱手说:“陆少当家。蓝某出门办事,为雷雨所阻,故此多留宿一夜。此去京城之路,陆少当家能走得,蓝某自然也能走得。”
陆修吾则嘻嘻笑道:“也是,在下出门在外,乍遇故人,倒是一时高兴过了。”
历史中的人物自然早已经化为了青烟,似乎不再存在在这天地之间任何一处,然而这一刻,他们却全都活了过来,他们行走自如,高谈阔论,他们也不过是二十出头的年纪,却背负着沉重的使命,便是这使命使得他们明明互有情愫却不敢承认,明明共同为了一桩大事赴汤蹈火却最终走上了截然不同的道路。
“半夜,火起,胡鸣醒来,发现底下乱成了一团,是白莲教的人杀来了,与此同时,玉慈航的幻象再度出现在了空中。”陆蓥一轻声道,他刻意放缓的语调吊起了每个人的心,塞维亚夫人虽然是靠翻译才能听懂陆蓥一述说的故事,却也不由得紧紧抓着丈夫的手臂,跟着一起紧张起来。
奚远峰说:“铳呢?扬威镖局的人不是带了两杆鸟头铳吗,为何不在这紧急时刻使用?”身旁负责警戒的警卫员与保镖们也不由得竖起了耳朵,这些久远历史中的人们虽然跟他们有着几百年的光阴相隔,却从事着与他们差不多的工作,所以这个故事吸引了他们每一个人。
陆蓥一说:“尊敬的先生们,这个请容我卖个关子。”他道,“胡鸣见状不妙,抄起刀,一跃而下。他没有往后院镖车那儿跑,反而折去了楼旁的马厩。因为只有陆修吾和他知道,真正的红货此时并不在那一圈镖车之中,而是放在装载了沿途草料补给的马车暗格之内。就在他要拐弯之时,忽有一人猛然从转角冲出,与他撞了个正着,此人,正是蓝肃。”
“蓝肃?”一名陪同参加宴席的高级将领不由惊道,“怎么会是他?”
陆蓥一没有回答,而是接着说道:“胡鸣冷不丁遇敌,不由挥舞手中长刀砍去,蓝肃虽是躲过了胡鸣的刀,背上的包袱却被挑了个正着,只见包袱皮滑开,一尊栩栩如生、灵动细腻的玉雕女真像便摔了出来,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塞维亚也被这个故事吸引住了,开口询问:“那位蓝先生竟然盗取了要送给皇帝陛下的生日礼物?这可是大罪啊。”
里奥直接翻译给了陆蓥一听,陆蓥一点头微笑:“没错,的确是大罪。”
另一名陪同的高官发现了另一个问题,问道:“既然女真像已经被摔碎,怎么此时还会有一尊女真像在这里?难道这尊像是赝品?”
陆蓥一伸手轻轻抚摸着雕像说:“这尊女真像是真的,摔碎的那尊也是真的。”
“竟然有两尊女真像?”众人惊讶。
陆蓥一的故事继续了下去,大雨瓢泼,火光冲天,在这惊心动魄的一夜中,扬威镖局精锐镖师死伤过半,江湖人并称的一双青年才俊陆修吾与蓝肃战至两败俱伤,终以蓝肃被擒作结。这一夜过后,江湖上排行第一、第二的两大镖局扬威、宁远同时没落,扬威镖局少主陆修吾伤势过重,功力尽失,又兼护镖不力导致进献圣上的寿礼被毁损,被朝廷责罚,镖局声望一落千丈,而宁远镖局则因当家蓝肃勾结邪教白莲教盗匪,抢夺太子少傅严嵩进献当今圣上寿礼一事更至牵连满门老小充军流放。
“这一年的秋天,蓝肃独自走上刑场,结束了自己短短二十多年的人生,而我的先祖陆修吾由于这件事情,闭门不出,郁郁寡欢,死的时候只有三十七岁。”陆蓥一说完,周围人不由得都发出了喟叹之声。
“此事恐怕还有玄机,按理说蓝肃已经是名闻天下的镖局总镖头了,何必要做这种事?”奚远峰问,“两尊女真像又是何故出现?白莲教崇佛,慈航却是道教神仙,他们绝不会来抢夺玉慈航像。还有那两尊失踪的鸟头铳又在何处。”不愧是c国的当家人,他极为敏锐地发现了整个故事中的大部分疑点。
陆蓥一点头说:“是的,故事中还有玄机,我现在所说的不过是第一部分。”他说,“接下来我要说的则是四百年后,陆家人的发现。”
荒凉的国道上,蓝戎正驾驶着车辆躲避追逐。他已经经历了一天的追逐战,浑身上下都是伤口,身后是长长的车队,空中还有直升机的灯光扫射,阿古刚才开车的时候肩膀中了一枪,肩胛骨被打碎,此时只能退到副驾驶席上短暂休息。
身后又是一串子弹扫来,蓝戎驾驶的吉普车虽然装了防弹玻璃,无奈今天一天已经经受了太多的密集攻击,在这时终于发出最后一声垂死吼叫,炸碎成了无数碎片。碎片飞溅,蓝戎一把按低了阿古的脑袋,躲过了玻璃溅射。又一轮机枪扫过,蓝戎突然发出一声闷吼,随后滚烫的血便顺着他的胳膊流了下来,烫到了阿古的脸颊。
沉默寡言的阿古发现了,不由得发出一声嘶吼:“老大,让我开车,我去跟他们拼了,你快跑!”
穷途末路,山穷水尽,再多的辞藻也无法形容他们此时的绝望。他们已经弹尽粮绝,身受重伤,此时已经再没有反击的手段。蓝戎一面深呼吸抑制疼痛,一面猛打方向盘,让开了一辆朝他们撞来的车子。这段国道的两旁尽是荒凉的土地,由于开发拆迁,已经没有人烟,如同一片死地,是围剿灭口的最好地点。
又一辆车猛然撞了过来,蓝戎想要再打方向盘,然而这个时候他的手臂突然剧烈抽搐起来,超负荷的运作加上中枪,他在这一刻竟然失去了对自己身体的控制,吉普车没能完全躲开第二辆车的冲撞,被狠狠撞出了马路牙子。
蓝戎骂了一声,抱紧身体,吉普车在空中翻滚,重重砸到地上,继续翻滚,直到把蓝戎和阿古同时压在了车下。
所有的车子都驶了过来,有人下车朝他们奔来。阿古在碰撞中失去了意识,蓝戎则被卡在了座位和地面的狭小缝隙里,他还想再战,但是此刻他的双手颤抖,连一把小刀都举不起来。蓝戎想到了临出门前房立文给他那两盒子药剂的时候说过的话:“副作用不可预估,不能多用,一个小时一支,能够维持一个小时的作用,但是一天内不要注射超过五支,而现在他和阿古两人将两盒整整二十支药剂统统注射进了身体里。”
他的生命就到此为止了吗?
蓝戎想着,此刻他浑身酸疼,四肢颤抖,脑袋仿佛炸了,心脏跳动得超出了正常极限许多,就连眼睛看出去都是糊的。他就在那糊的视野中看那些持枪的杀手向他们追来,他还看到了狼狗,看到了其他许许多多,他们在他眼里都只是一个个黑黢黢的影子,仿佛是鬼一般,然而却有一样东西是分明的。
“月亮!好大、好圆的月亮。”蓝戎心想,历来在镖师们中间有个传说,都说押镖的时候能看到圆月,那么这次任务一定能顺利完成,镖师们一定能够平安归去与家人团聚。因为月亮是老天爷的眼睛,有月亮的夜晚,贼匪生恐露了形迹绝对不会现身。蓝戎苦笑,可惜,他恐怕要成为打破传说的人了,或许也是因为,并没有什么人在家里等他回去吧。
突然枪声齐响,蓝戎的听觉已经有些问题了,那些响亮的声音此时听在他耳朵里就像是隔着一片水面传来,又闷又远。发生了什么,他被打死了吗?蓝戎想着,陆蓥一……不知道陆蓥一那边怎么样了?他怎么就喜欢上了这么个人呢,蓝戎想着,想着被他深深藏在回忆中的那个小小的陆蓥一,那个第一次给予他这个从小生活在黑暗中的人温暖的人。他是那么明亮、那么温暖!
“找到了!”有人大声喊道。
不知什么时候,四野已经再度安静了下来,有人快步跑来:“快,他们被压住了,得把车子搬开。”
“等等,先处理车子,我怕引起爆炸。”
这是……李景书的声音?他怎么会在这里,他不是应该和房立文在一起吗?
“放心,我们有专门的爆破专家。”陌生的声音,是谁?
周围忙碌的人群来来去去,过了一阵子,蓝戎感到了身下传来的振动:“一二三、起,一二三,起!”车子被缓缓抬动,蓝戎顺着地心引力往下滑了滑,有人探进身来接住了他。
“找到他了,还活着!”有人喊道“蓝戎,醒醒!醒醒!”
蓝戎努力撑开眼皮,眼前是李景书和房立文的两张脸,看到他睁眼,两人显然都松了一口气。房立文掏出一支针剂,立刻给蓝戎注射进去。清凉的液体从静脉进入身体,蓝戎终于感觉自己好一点了,至少心脏不再跳得像是要爆炸。
“你简直疯了,”房立文嘟哝,“怎么能把闪电侠三代一起注射进去,你知不知道再晚一点你就会炸了!”
蓝戎越过他,看向外面,朱心阮、端木染、葛顺、乔治亚,山陆的人,还有万珏、韦正义,还有其他许许多多认识的不认识的镖师,甚至是镖师协会长老会的诸葛等人都在。在镖师选拔赛中,杨怀礼曾经找人易容冒充了诸葛,而此刻出现在蓝戎面前的显然是真人。
老人走过来,弯下腰,轻声道:“好孩子,你们做得很不错。镖师协会已经收到了日日保全陆总镖头发来的信函,在信上他用实实在在的证据告诉了我们四百年前的真相,你们,蓝家和陆家都无愧是我们镖路中人,我带来了镖师协会长老们联名通过的决议,我宣布,从今日开始,宁远保全翻案,蓝肃翻案,你的先祖和你都是当之无愧的英雄!孩子,你可以放心了!”
从小接受苛刻训练,在严酷的环境中成长至今,蓝戎第一次有了想哭的冲动。他闭上眼睛,喉结上下滚动了许久,终于压制住了那奔涌的情绪,轻声开口道:“宁远镖局,幸不辱使命!”
第214章case06-6玉慈航行动
郑襄荣挂断电话,指着监控室内的人道:“你们,把门给我撞开。”
几个负责监控的都是文弱书生,此时被逼无奈,只能站起身来想办法完成任务。监控室内除了器材只有椅子桌子,几人没办法,只能挨个用身体撞击大门,试图引起周围人的注意。
百里旬嘴里叼着一支烟,跟个兵痞似的坐没坐相,他的耳朵却一直机敏地竖着,很快,他听到了发自远处的脚步声,有人来了。他招呼手下们:“孩儿们,摆开阵势开门迎客啦!”
那一头的养心轩内,政要们再次被陆蓥一的故事所吸引,此时陆蓥一已经讲到了芮如海在自己的墓中刻画的那些雕像。
奚远峰道:“那尊没有脸的雕塑是陆修吾的?这说明芮如海同时认识蓝肃和陆修吾两个人,他对蓝肃的感情是崇拜景仰,但是对陆修吾的感情却很复杂……”他思索了片刻道,“他恨陆修吾,但是这种恨很矛盾,所以他没有像对待严嵩那样,给陆修吾在阴间判刑。为什么?”
陆蓥一道:“当时我们在芮如海的坟墓里找到了一口箱子,箱中有一幅画、一叠信件还有一杆铁枪头。画上画得是蓝肃及我先组陆修吾两人的纵马图,从图上可以看得出来他们很早就认识并且感情很好……”
塞维亚夫人和李沅对视一眼,两人脸上同时露出了笑容,这两位言语不通的尊贵夫人似乎在这一刻因为同一个原因而激动起来,一下子就拉近了彼此的关系。塞维亚在旁边莫名其妙,奚远峰则露出了思索的神情。
“信里写了什么?”奚远峰问。
陆蓥一说:“信是用暗语写的,因为曾经放在传信筒里绑在鸽子腿上传信,所以都有特殊的折痕。”
“密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