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善扬布阵擒妖狐 紫阳护法败两贼

面条书生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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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伴随着阵阵微风,天色已晚,善扬真人缓缓走入阵中,盘腿端坐在天权星位,左持拂尘,右施剑指,双目微闭,周围空气似乎凝滞,一阵罡气宛若游蛇穿过阵中七人,环阵旋绕。一只通体赤红,爪如铁钩的公鸡昂首立在大阵中央,如威武将军一般雄视四周,这便是今日用来引诱妖狐的鸡中王者--火凤。紫阳依旧坐在角落的石凳上,看着阵中的火凤,心中不停赞叹,世间竟有如此雄鸡。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阵中火凤突显异样,浑身鸡毛竖立,宛如一团火焰,在阵中不断快速移动。此时,四周陡然刮来一阵疾风,夹杂着些许腥味。阵中火凤速度不断加快,一只铁喙忽然张开,一声怒鸣,穿透全城。忽然一道巨大白影,飞跃而来,速度之快引得空气一阵“呼”声。定睛一看,一只体型巨如老虎的白狐立在房顶,一张獠牙利嘴发出阵阵低吼。一狐一鸡隔空对峙,怒目相视。

    白狐后腿骤然发力,露出如四柄利刃般的前爪,飞扑向阵中火凤,顷刻间落入阵中。善扬真人双眼睁开,右手剑指天空,七道气流凌空而下,射向阵中七人,大阵周围空气如巨石入水,罡气如波浪般飞速向四周散去,七星伏魔阵瞬时开启。

    阵中白狐浑然不顾周围变化,一爪划向火凤。火凤展开双翅,如雄鹰般飞起,铁钩般的鸡爪抓向白狐头颅。白狐巧妙跃开,身后尾巴向火凤横扫而去,火凤见状借力飞开。喘息之间,两只灵兽已互换位置。

    “天地同力!”

    善扬真人宛如天神般威严,声音如洪钟大吕,绕梁不绝。声音刚落,阵中七人同时伸出剑指,七道气流如飞矢般射向妖狐。那妖狐腾转挪移,身形变换,接连躲开。远远望去,大阵周围空气飞速流动,宛如透明水墙,阵中罡气如水箭不断射向白狐。妖狐在墙内四处飞跃如道道白影,火凤似团火焰不断攻向妖狐。

    就在阵中众人围攻妖狐之时,忽然听到急促笛声传来。两名黑衣人一前一后凌空飞来,停在院内围墙上。紫阳也站起身来,看向两人,只见两名黑衣人一位瘦高一位矮胖,站在一起甚是扎眼。瘦高的那位不断急促吹着手中竹笛,看着阵中妖狐丝毫不听,愈发急躁。想来那笛子便是平日里控制妖狐之物。

    “一群臭道士!竟敢诱捕我神狐!找死!”矮胖黑衣人瓮声瓮气地骂道。说完便向阵中七人掷出一颗枣核般大小的铁珠。

    紫阳见状,不慌不忙,随手弹出一道真气,正中飞在空中的铁珠,霎时铁珠在空中“轰”地一声炸出一团火焰,伴着刺鼻的火药味,一阵浓烟向四周散开。

    墙上矮胖黑衣人看着炸开的铁珠,心中大惊,随着烟雾慢慢散开,只见黑漆漆的角落里一人缓缓走出。继而狞笑道:“原来还有一位高手啊!看你能挡我几颗神雷!”说罢,两手同时甩出,十颗铁珠子同时射向大阵。

    紫阳依旧不慌不忙,右手自腹前缓缓抬起,手上出现一阵龙卷气旋,反手甩向空中。十枚飞射而来的铁珠忽然在空中停滞,全部炸开,浓烟瞬间布满整个庭院。紫阳不断用手扇去面前的烟雾,无语地向两人说道:

    “我说胖子!能不能别扔这狗屁玩意了!要不你有多少都一次扔完吧!你是想用这烟气熏死道爷我么!”

    墙上两人见状惊骇不已,年纪轻轻内中真气如此深厚,武功之高江湖罕见,当下也打起十分精神,两人对视一眼,齐身飞来,一起攻向紫阳。

    紫阳见状,依旧四平八稳,一动不动,等着两人杀来。见两人身形宛若游蛇,顷刻而至,矮胖子一拳打出,刚猛至极,攻向紫阳面门,瘦高个贴地而来,一脚踢出,攻向紫阳下盘。两人的功夫路数都无花哨,配合默契,奔着一招杀敌而来。

    “呦!轻功倒是还行啊!”紫阳笑着调侃两人,话音未落便身影骤动,鬼魅般闪到矮胖子前,避开刚猛一拳,飞身而起,双手负后,身上真气集至脚尖,陡然下坠,如蜻蜓点水般一脚轻点在矮胖子背上,而后缓缓落在地面。矮胖子忽然感到背上如泰山压顶,一时无法抗住,重重摔落在地上,一口鲜血吐出,连地面石板都压碎两块。

    “嘿嘿!这猪一般的身体,不感受下道爷的老君下山,那可当真可惜了!”紫阳笑眯眯地看着矮胖子,忽而脸色一变。糟了!那瘦高个竟是虚晃一枪,转身攻向大阵!

    瘦高个双手运气,一掌拍向坐在摇光星位的道人身后。劲气之大震得大阵气墙起了圈圈波纹。

    阵中妖狐虽然身形百变,但饶是大阵威力更强,此时已经被数道罡气击中,身上已有斑斑血迹。未曾想,瘦高个突然袭击,阵中道人心中分神,以致大阵威力大降,那妖狐狡猾无比,也察觉阵中变化,霎时双眼发红,扑向摇光星位,欲与那瘦高个内外夹击。

    “定心!”善扬真人也发觉异样,顿时向阵中道人怒喝一声。随后,左手拂尘向妖狐扫去,使出成名绝技——真武开天。银色拂尘似蛟龙出水,一招击飞妖狐。火凤伺机而动,张嘴袭来,将妖狐逼退至死角。阵中诸人瞬间恢复如常,共同运气,阵中气箭又如开始般凌厉射向妖狐。

    紫阳见瘦高个如此阴险,心中怒火横生,当下也不再轻心,使出移形换影,瞬间出现在瘦高个身后,一把抓住,狠狠地摔向矮胖子。

    “你想找死!道爷今晚就给你超度。”

    说罢!飞身凌空攻向两人。两人也再度起身,一左一右与紫阳缠斗。打斗之间,瘦高个趁势射出数根银针。紫阳一脸冷笑,双手画圆,以体内真气牵引周围气场,几根银针绕着紫阳身体飞旋。矮胖子和瘦高个只使出两招便发觉周围气场突变,两人像是陷入沼泽,招势缓慢,逐渐无法动弹,继而如同木偶般被紫阳真气摆动。

    “回转乾坤!破!”紫阳念道。几根银针骤然射向矮胖子体内,两人如沙包般被打飞,轰在墙上。

    矮胖子此时口吐鲜血不止,趴在地上无力动弹。瘦高个也是嘴角流血,扶墙撑着。

    “今日救不出神狐,怕是你我也要折在这了。估摸着,直殿卫那帮鹰犬也快赶到了”矮胖子气息早已紊乱,撑着股劲儿,惨笑着对瘦高个说道。

    “老子怕是不行了!我来拖住这臭道士!你赶紧逃走!回头给老子报仇!”言吧,不等瘦高个回应,便拼着最后一股劲扑向紫阳。瘦高个见状眼神稍有迟疑,顿时飞到墙上,拼命朝紫阳甩出所有银针,一个点脚便飞到屋顶,飞速逃走。

    “想跑!出鞘!”紫阳蔑视两人,左手带着一股真气挥向半空中的矮胖子,右手剑指一点,只见放在石桌上的黑色玄铁剑离鞘而去,似有龙吟,如流星般飞向瘦高个,后发先至,穿体而过,画了个弯月般的弧度折返,又是一剑穿过。瘦高个身形一滞,释放全身血气挡住飞剑,猛地一跃,消失在夜幕里,逃出生天。

    “回鞘!”紫阳一喝,玄铁剑回返入鞘。矮胖子此时已趴在地上,气若游丝,不知死活。此时,阵中妖狐也是遍体鳞伤,行动迟缓,最后趴在大阵角落,发出阵阵嘶吼,欲要蓄势再攻。

    “枯木逢春!缚!”善扬真人铿锵念道,随后手中拂尘瞬间涨大数倍,银丝将妖狐死死捆住。那妖狐此时也是精疲力尽,挣扎几下无法动弹后,便不再抵抗,两只眼睛通红,嘴角渗血,怨恨地盯着善扬真人。

    见妖狐伏法,善扬真人散去阵中罡气,解开大阵。缓缓起身,嘴角溢出一丝血线。阵中诸人此时也是精疲力尽,浑身大汗,正盘腿运气恢复。紫阳见善扬真人有恙,当下疾步走到善扬真人身旁,伸手欲扶。

    “紫阳小侄勿忧!贫道无碍!方才大阵松动,贫道强行运气击那妖狐,以致气血回冲,休息一夜便无事了!”善扬真人一边畅通体内真气,一边回应紫阳。

    此时,方才摇光星位一道人听闻善扬真人一番言语,脸色愧疚,当即跪在善扬真人身前,内疚说道:“都是徒儿分心,以致师父受伤!请师父责罚!”

    “无妨!起来吧,虚念!为师无甚大碍!只是你且记着,无论是练功还是修道,终是修心,心静而神定!无论是处何境地,皆应不为外力所扰。平日里,为师对你们过于宽仁,你们都觉得自身功法心法了得,志得意满,今日见到你们紫阳师兄,是否觉得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啊!都散下吧,早些歇息。以后要戒骄戒躁,潜心修行啊!”善扬真人一脸和蔼向众弟子说道。

    “弟子谨遵师父教诲!”众弟子闻后皆是满脸愧色的回道,一一离去。

    “今日多亏紫阳小侄掠阵护法!年纪轻轻便有如此功力!凌清师弟如你这般年纪时怕是也不及你啊!自百年前君宝真人仙去,我全真道门便一直沉寂。后来出了你师父,古北口外一战逼退北狄国师,扬我中原威风。如今又到你,全真当兴啊!”善扬真人笑吟吟地说道,一脸慈祥,宛如看自家儿孙有出息般高兴。

    紫阳难得一见的脸红,着实是被夸得不好意思了,嘿嘿傻笑。这时,两人走向矮胖子身旁,紫阳一掌为矮胖子输些真气续命,将矮胖子一口气给接上,又给他提起来,然后便与善扬真人坐在石凳上,笑眯眯地看着矮胖子。过会儿,矮胖子勉力睁开双眼,双手撑地,看向两人,咳了好几声,算是从阎王殿里回来了,眼中又迸发出怨恨,怒视两人。

    “活过来了!死胖子!道爷我给你提了口气,救你一命,你也忒没良心,不感激我就罢了,还这副眼神看我!早知道一掌拍死你算了!”紫阳笑着调侃道,接着又问道:“好了!好了!道爷我不跟你计较!问你些问题,你若如实交代,道爷便饶你一命,如何?”

    “臭道士!你……你休要得意!老子宁死也不会让你如愿!”

    “行了!行了!别逞英雄了,先把面罩摘掉吧!让道爷看看是什么鸟人!”说罢,紫阳扯掉面罩,只见这矮胖子,豹头圆眼,面如黑炭,譬鬓黑须,一副凶神恶煞。“嚯!还是带上吧!你这尊容,夜里出来能吓死人!我看你游蛇功还有点样子,不过这崩山拳就上不了台面了。说吧,你到底是何方神圣啊!武功路数那么杂!跟那个瘦高个都是听谁指使?还有,你身上可有那什么狗屁神雷了,拿几个给道爷耍耍!”

    “你!要杀便杀,羞辱老子算什么!”矮胖子怒目圆睁。

    “不说是吧!好好好!再不说,直殿卫的人可就来了。你想想他们会怎么对你啊!”紫阳饶有兴趣地挑逗。正欲再问,忽然旁边被捆着的妖狐厉声嘶吼,躺在地上翻滚,腹中发红,仿佛肚子里有团火一般。

    紫阳与善扬真人急忙过去查看,只见妖狐疼的浑身发抖,露出四颗骇人獠牙,本就满身伤口,此刻腹部不断涨大,身上血液不断流出。紫阳眉头紧皱,厉声问道:“死胖子!这是为何?你们对这畜生施了什么手段!”

    “我教中神狐既落入你这帮臭道士手中,怎能为你们所用,还不如一死殉教!哈哈哈哈!”矮胖子狞笑道。

    善扬真人看了半晌,识破其中端倪,当下怒道:“殉教!你们这帮邪教妖人,竟用蛊术控制这灵狐行凶杀人,现在又让它受噬心跗骨之疼,如此阴毒,不怕天谴么!”

    “哈哈哈哈!为了圣教大业,区区畜生,死又何妨!”矮胖子自知绝无生路,便无所畏惧。

    紫阳脸色阴沉,修道之人最是敬畏天地生灵,见这不知是什么教派,竟然对待自家灵狐也是如此狠毒,心中愤怒,眼神冷冷看向矮胖子。随后蹲在妖狐身边,手提真气缓缓推入妖狐腹部。只见腹部红光一阵抵抗,疼得那妖狐两眼翻白。紫阳一手按住妖狐头颅,一手继续催动真气,沿着妖狐腹部朝上,将那团红光一路逼至心口,再到喉咙,继而一手将妖狐嘴掰开,一掌陡然发力,一团红光喷射而出,落在地面,定睛一看竟是一条十寸长的赤红蜈蚣。

    妖狐此刻早已浑身无力,昏死过去。那蜈蚣从地上弹射而起,朝最近的善扬真人飞去。紫阳一指气剑将蜈蚣击落,正欲飞剑斩杀,却被善扬真人拦住。

    “紫阳小侄!勿要杀它。”只见善扬真人像发现宝贝一样,喜笑颜开。“小侄有所不知啊!这蜈蚣体长十寸,怕是有些年头了。虽是剧毒之物,但是对我那火凤公鸡来说,确实天材地宝的大补啊!哈哈哈!没曾想这邪教妖人竟送此大礼。”

    火凤与妖狐一战,也是遍体鳞伤,本来正窝在角落舔舐伤口,见到赤红蜈蚣,顿时雄风大振,一飞而来,三口便将这赤红蜈蚣啄杀,大快朵颐,而后又飞回角落。善扬真人抚恤大笑道:“待这几日,这火凤将那蜈蚣炼化。不仅伤势无碍,从此便是天下雄鸡之王了!哈哈哈哈!”

    紫阳和善扬真人还不知道,就在火凤吞食蜈蚣之时,京城外城永兴坊一个小黑屋里,一位头戴斗笠,黑纱遮面的黑衣老者,吐血倒地!

    紫阳完事后看向矮胖子,讥讽道:“就这般手段么!什么狗屁圣教!一群宵小逃窜鼠辈,插标卖首之徒,一堆不敢露面的河底王八,只会偷袭伤人的臭虫!奥!还有你这三脚猫功夫的肥猪,居然还收留你这等杂碎废物,还敢立教!真是癞蛤蟆吃不上天鹅找鸨鸟——寻对门了!让道爷我碰见,给你们一窝超度了!”

    矮胖子听后目赤欲裂,善扬真人听后更是瞠目结舌,心想这小子的嘴上功夫比一身功夫还要强啊!

    正当紫阳口吐莲花时,一阵整齐有力的脚步声传来。随后,一队身着黑色锦服,手握雁翎刀的士兵在值夜道童的引导下来到院中,为首一身身高七尺,精瘦干练,穿着金黄飞鱼服的男子大步走来,见到善扬真人后,当即低头施礼,恭敬说道:

    “直殿卫南镇抚司镇抚使马顺见过老真人!嘿嘿!有段日子没见老真人了,咱马顺可是想极了老真人!”马顺笑道。

    直殿卫乃是炎皇亲军六卫里的第一卫,也是最神秘而又庞大的一卫,天子心腹,炎朝重器。马顺又是直殿卫从四品的大官,在炎皇还是辽东指挥使时,便是贴身卫队里的一员。平日里就算见到二品大员也不会低声下气,但是马顺见到善扬真人则不同。别看这老神仙现在慈眉善目,平常百姓都可以拉着闲扯几句。马顺可是清楚记得,当年攻克天阳城时,这老神仙可是使着一把拂尘一招便将五个并排疾驰的北狄骑兵连人带马劈成两半,鲜血贱了马顺一身,活阎王一个。老神仙立下大功偏又不居功自傲,坚持不受陛下国师之封,仅愿为门派受“全真祖庭”封赐,对待百姓也是热情有礼,比起那帮酸臭文官可是好多了,马顺是打心眼里敬重这老神仙啊。

    “镇抚使客气了!贫道也甚是想念镇抚使啊!镇抚使此番前来,想必是为了这邪教妖人吧!这肥厮便是前几日刺杀陈侍郎的共犯!”善扬真人也是客气笑道。

    “哈哈哈!咱常听指挥使说,老真人是我大炎之宝啊!此番老真人可是有立下大功啊!”马顺喜笑颜开,盯着矮胖子,仿佛盯着一道美味。“老真人义举,咱马顺定当如实禀报指挥使,必有重谢!”

    “镇抚使谢错人了!此番擒此贼人乃是我师侄紫阳之功!这位便是我龙门派师侄紫阳!也是凌清真人大弟子!”善扬真人指向旁边的紫阳。紫阳微笑回应,并未言语,心中不禁思量,这师叔在京城可真是吃的开啊!

    马顺眯着眼看着紫阳,心想善扬真人还不知,这紫阳早已被指挥使盯上。接着笑道:“紫阳真人果然名师高徒,这身武艺当得起少年英雄啊!老真人,今日天色已晚,咱也不扰您清静了,这贼人与那妖狐,咱就带走了”

    “慢着!镇抚使老爷,贼人可以带走,只是这白狐,还请留下。这白狐也是被贼人操控,本身并无恶行!还请镇抚使老爷留它在观中养伤!”紫阳不愿妖狐带走遭罪,便起身阻止。

    马顺一听,脸上笑意更盛地看着紫阳。心想这小道士怕是不知道直殿卫行事风格,还从未有人敢在直殿卫前这般说话。还是以为自个儿是老神仙师侄,凌清真人弟子便蹬鼻子上脸了,你小子还不配咱正眼看你,当真不知道马王爷几只眼啊。

    “咳咳!镇抚使,贫道这小侄不懂礼数!若有冲撞,还请镇抚使海涵!不过,贫道本意也是将这白狐留在观中。这白狐被贼人操控,但天灵未泯,贫道想它留在观中,日日受经文洗礼。望镇抚使看在这白狐有此造化属实不易,留它一命!”善扬真人及时将话圆了回来,笑眯眯地看着马顺。

    马顺听后一时不知如何回应。见马顺不再言语,善扬真人又开口道:“想来镇抚使是军令在身,不便通融!也罢,贫道这就随镇抚使一道拜见穆指挥使,也不让镇抚使为难!”

    “老真人言重了!指挥使若是知晓咱这么不知趣地劳烦老真人,怕是回去一顿军棍伺候!老真人既金口已开,咱就依着老真人,留下这白狐!”马顺看善扬真人铁了心帮那小道士,便也不太好不允。毕竟来时,指挥使也没有直言将妖狐带回衙中。反正这妖狐也跑不了,不如先回去复命,看指挥使意思再做打算。

    “来人!将这贼人带走!”马顺面色一凛,吓得那矮胖子浑身发抖。谁不惧怕这直殿卫的酷刑!随后,马顺再向善扬真人施礼,转身离去,又回头看了紫阳一眼,冷笑道:“小子!少年英才,咱见得多了!可这京城不比山上,水深的狠,少年得志又夭折在镇抚司衙门的也不少!咱念你一身武艺习来不易,不愿你也如此!好好跟老真人修行吧,下次不见得还有人照拂了!”说罢,马顺一行快步离去。

    紫阳听罢,无喜无悲无忿无惧,只是觉得这官架子摆得也忒大了。

    善扬真人笑着劝解紫阳:“紫阳小侄不必挂心!难得你有悲悯之心!不过,这马顺所言也不无道理!你也知直殿卫是做甚的!日后遇到圆滑点便是!万法归宗,所谓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这人情世故也是修行,而且比起修习道义更是困难!”

    紫阳听后,莞尔一笑,随后又与善扬真人闲聊几句,而后便婉拒善扬真人留宿,起身离去,返回王致礼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