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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非有确切证据,否则——
根本不够让舒家原形毕露。
。
报社不忙,程隐提前下班,干脆去小学接小杨钢放学。离打铃还有几分钟,校门口已经聚集了一堆家长。
学生陆续出来,家长散了大半,却没看到小杨钢的身影。
程隐看了看时间,进去班级门口找他。
这所学校不大,这么长时间都是沈晏清负责接送,她只来过一次,不是很熟。转了半圈好不容易找到——在左边教学楼第一层最里那一间,门口围了几个还没走的小朋友,还有三两个进来接孩子的家长,老师也在其中,大老远就听到吵嚷动静。
“把他家长找来!叫家长来谈,我看看什么家长教出这样的小孩!”
尖利市侩的女声之后,是老师带着无奈的劝阻:“这位家长您别这样,这孩子平时挺乖……”
“你的意思是他乖,我家儿子就不乖了?他折断我儿子的蜡笔还怪我儿子是吧?!”
程隐皱眉,还没到门口,就听女人身边那小男孩扯着嗓子说:“他没爸爸妈妈,他是没人要的,我们都不跟他玩,他还要弄坏我的蜡笔。”
女人听儿子这么一说,阴阳怪气起来:“难怪没人教导。”
程隐脚下一顿,而后,三步并做两步冲过去。
拨开围着的几个人,小杨钢在老师身边,小脸颓丧,眼里噙着泪,泪花打转。一看她来了,那眼泪没忍住,唰地落下来,又连忙抬手用袖子抹净。
程隐把他牵到身边,对老师道:“我是他家长。”
声音尖利的女人一听,找她要说法,程隐没理,她了解小杨钢,他绝对不会无缘无故欺负人。低头柔声问他:“怎么回事?”
小杨钢往她身旁依得更近,搓了搓眼睛,说:“我画了画,他要抢我的,我不给他,他就撕掉我的画……”他眼睛微红,“我的新水彩笔全都被他拆坏了……”
小杨钢从书包里拿出那一盒水彩笔,全都不成样。
程隐沉了脸色看向先前叫嚣的女人,“这位家长有什么想说的?”
那女人脸色尴尬一瞬,马上又梗着脖子嘴硬道:“他说是我儿子弄坏的就是我儿子弄坏的?谁知道是不是他自己拆的!”
程隐冷笑,“既然你觉得小孩子的话不可信,那就找校方调监控看看。”现在的学校,眉间教室后的黑板上都有监控摄像头,看过就知事情如何。
嚣张的人气势立刻弱了一半,女人眼神飘忽,“行了行了,算我们倒霉遇上你们这种人。”她骂骂咧咧拉着儿子就要走,程隐毫不客气揪着她的衣领把她扯回来。
她尖叫:“你干什么——”
程隐说:“你儿子的蜡笔我赔,同样,你赔我家孩子的水彩笔。”
“赔就赔,没见过那点钱!”女人咒骂着去掏口袋。
程隐淡淡道:“一盒六百八。”
女人动作一顿,骂道:“你抢钱?!六百八,我呸!”
的确是六百八,小杨钢的水彩笔是沈晏清买的,程隐也不知道他哪买的鬼东西,但它真的就是这个价格。
“发票我还留着,你不信我可以让人拿来给你看。”程隐态度坚定,“你今天不把钱赔了,别想走。”
骂人的时候痛快过瘾,横当别人不计较?没这么便宜的好事。
然而不是所有人都讲道理的,那女人撒泼起来,叫嚷着冲上来就要和程隐动手。
——扬起的手掌到底没能落到程隐脸上。
一是她灵巧避开,二是被人抓住手腕,稳稳拦下。
沈晏清不知什么时候来的,手上沉沉用力,捏得那女人手腕发红,脸上表情满是痛楚。
程隐愣了半秒。
女人挣起来,力量不及他,脸都狰狞了几分。
“蜡笔多少钱,我赔。”沈晏清道,“连你的医药费一起包了。”
众人还没明白过来什么意思,他松手一推,女人踉跄往后摔去,踩到走廊和楼前院子的那层矮阶梯,结实摔在地上。
假哭变成了真嚎,她侧躺在地,痛得哎哟哎哟迭声叫着:“我的腰,我的腰啊……老天爷……”
沈晏清从口袋里抽出张名片,两指夹着对折扔在她面前,接上先前那两句话:“别客气。”
之后不再浪费时间,抱起小杨钢,“回家。”
程隐慢了半拍,提步跟上。走到操场上,问他:“你怎么来了?”她打了电话告诉他,她会来接小杨钢放学。
他道:“经过附近,顺路过来带你们一程。”
到校门口,沈晏清带小杨钢去小卖部买零食,把车钥匙扔给程隐,“你先上车。”
程隐翻了个白眼,早说过正餐前不要让小孩吃零食,他又忘了。
不过还是没拦着,任他们去。
沈晏清抱着小杨钢去买糖,小杨钢不大开心,搂着他的脖子闷闷说:“我的画被撕掉了。”
“嗯?没事,回去再画一张。”沈晏清说,“我们去买新的水彩笔。”
小杨钢抿着唇点头,又说:“我画了好久。画了程姐姐,我,和你……”
沈晏清眉一挑,还没说话,他又道,“还有容哥哥。”
“……”沈晏清默了一会儿,说,“以后画画,不用画那么多人。”
小杨钢抬眸,“那画几个?”
“三个。”
他认真想了一会儿,掰着手指算:“你,和程姐姐……和容哥哥?”
沈晏清彻底没话说,“只能选两个你最喜欢的,你选谁?”
这个问题不是一般的为难人,小杨钢纠结许久,艰难做出决定:“程姐姐,和……”抿了抿,抬起小手指在沈晏清脸颊上轻轻戳了一下,“你。”
沈晏清微微扬唇,捏了捏他的脸,“我们三个就够了,再多了你的纸也画不下。记住了没?”
小杨钢点头。
到小卖部门口,沈晏清放下他,给他一张纸币让他自己去挑零食。几次带他买东西都是这样,付钱找零,让他自己算数。
沈晏清站在树旁抽烟。隔着两三米距离,柜台前小杨钢为选同一样东西不同颜色犹豫,两手拿起来扬了扬给他看。他夹着烟,指了指左边那个。
背着书包的小身影在小卖部里穿梭,蹬蹬蹬步子灵敏矫捷。
这个年纪的小孩似乎都这样。
薄烟从指间飘起,沈晏清静静看着小杨钢,眉目被烟气氤氲笼住,显得有些朦。
有的时候会想,如果遗憾和错失没有那么多……
他和程隐也已经有结果。
晨起有人打领结,夜归有人解纽扣,每一天万家灯火亮起的时候,踩着晚霞而回,开门有扑鼻饭菜香气迎接。
或许孩子乖巧,或许顽皮,也总有贴心的时候,会扑过来抱着腿,在身边软软糯糯撒撒娇。
在这另一种可能中,他们过着所有平凡,也不平凡的生活。
。
吃完晚饭,沈晏清领着洗完澡的小杨钢回房间哄他睡觉。
故事没讲完人已经安然入睡,沈晏清给他掖好背角,放轻脚步出去。
程隐不在客厅,厨房里也不见人影,碗筷都洗干净了,餐桌却只擦到一半。
沈晏清去她房前,门是关着的,抬手轻叩两下,拧开门把一推,提起的脚刚踏进去一步,顿住。
程隐盘腿坐在地上,背对着他两手抬着正给头发绑团。
——上身不着寸缕,背部光裸。
左边地上扔着两件衣服,一件脏了,沾上一大块酱汁,颜色深重,一件大概是干净的,还没来得及换上。
外头黑夜沉沉,她正对的玻璃墙泛光犹如一面明晰镜子,将她身上照得清清楚楚。
沈晏清开门的刹那程隐便回了头,滞顿间,两人目光相对。沈晏清眸色微沉,回过神来立刻退出去,迅速关上门。
三分钟后,程隐绑好头发、换好衣服出来。
沈晏清靠在一旁抽烟。他抬眸瞥了她一眼,说:“杨钢虽然小,但他还是住在这里,下回记得反锁。”
程隐斜他,道:“你以为都跟你一样?他从来敲门要敲够三下,我不说请进就不进门。”
吃饭前沈晏清说要和她谈小杨钢身体检查的事,两人在客厅坐下,沈晏清掐了烟,又改了主意:“还是等见医生的时候再谈,说不清楚。”
程隐懒懒靠在沙发上,朝他伸手:“体检报告呢?”
他皱了下眉:“报告在我车上。”
程隐撇嘴,“时间差不多,你该回去了?我送你下去,顺便把报告给我。”
沈晏清动了动唇,还是依她。
两人搭乘电梯下去,十几秒时间,“叮”地一声到达负层车库。
沈晏清的车停得不远,走几步就到,他拉开副驾驶座的车门,程隐坐进去,他到另一边上车。
东西递到程隐手里,程隐是个心急的,抽出纸张就着车里昏暗的灯光当即一行行看起来。
确实麻烦。
她看了两分钟,把纸塞回去,怅然:“看来只能听医生怎么说……”
她刚抬眸,旁边一直默然的沈晏清蓦地伸手过来,揽着她的腰把她从副驾驶抱到他腿上。
程隐手里还拿着体检报告,张口要斥他,感觉坐到异物。
她愣了一下,“好端端,你……”
他掌心灼热,紧紧掐在她腰上。
他的眼神,他的气息,还有这个姿态,意味着什么她很明白。
程隐刚要动,沈晏清把她压在方向盘上,吻落下来。
他唇舌炙热,狭窄车内空间气温攀升,空气全被攫夺,热得人头晕。
他的手从背后探上去,费了些时间解开搭扣,程隐一下没了束缚。他的手无忌惮肆虐,恣意作恶,急切又用力,揉得她有些发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