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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回来看也是一样的。”老爸有点不解。
“爸。我主要是想看看妈妈的日记。”我顿了一下,“我想知道她有什么遗愿。”
“好。”爸爸在那边沉默了一下说,“东西给你我才最放心。”
我一听就知道又是严妍闹了什么妖蛾子,也没兴趣再问下去,只是笑了笑让他多保重身体,然后挂了电话。
老爸办事还是很有效率的,打电话后的第三个早上,我就接到了快递,是一个很结实的箱子装来的,我抱回家,在球球睡着以后,拆开了箱子。
妈妈的字体干净而清秀。一眼望去一页本子上就像排成了阵列的小天使,每个字都让我觉得带着妈妈的温暖。
妈妈最早的日记是我出生后没多久,有时一天一记,有时隔个十天半个月才有一篇,我贪婪的看着,既了解了妈妈和爸爸当时的生活状态,与看到了自己在父母眼里的成长经历。
可能是我出生的那一年打乱了爸妈的单身生活,整年才记了不过二十来篇,然后我在最后一页看到了一张自己婴儿时期的照片,穿着一套浅黄色的衣服,小脸圆得跟十五的月亮一样。
我还没把老妈的日记整理好,就接到了老爸再次主动打过来的电话。电话通了以后,他闲扯了好久,就是不说正事。我是他女儿,太了解他的性格,一听他顾左右而言其它,我就知道这一次他找我,绝对不是为了闲扯。于是故意假装自己很忙的说:“爸,你要是没什么事我就挂了,球球这会儿又要睡了呢。”
“那个,再说一分钟。”老爸慌忙叫住了我。
“怎么了?”我问,“说正事吧。”
他叹了一口气说:“又被你看穿了。”
“我是你女儿,和你一起生活了二十年,你有没有正事,我只听你咳嗽一声就知道了。”我说。
“那个,我也不知道这件事要不要告诉你。”老爸语气明显沉重起来。
“什么事?”我的心里警铃大作。
“那个……我可能要和严妍办一场婚礼,这几十她一直没名没分的跟着我,这一段时间一直在吵着要补办婚礼的事,我都被她闹得头大了,想胡乱办一下,了一了她的心愿。”
我半天没说话,心里跟刀扎一样。老妈才去世一个来月,我老爸就要另娶新欢了,我不得不怀疑,他对我妈到底是个什么感情?在办丧事期间,老爸的伤心欲绝是真心的,他对妈妈的不舍也是真实的,可为什么眨眼就能变成这样了呢。
“徐徐,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甚至这事会影响咱们刚刚缓和的父女感情,但是,我总不能永远拖着那头,家里闹得我都一周没回去住了。”老爸说。
“那你住在什么地方?酒店吗?”我问。
“办公室。”老爸无奈的说,“在h市还住酒店,传出去让人笑话。”
“你是想给她一个正式的名分吗?要领结婚证吗?”我问。
老爸被我问住,犹豫了半天说:“都这把岁数了,我就想带她去国外办个婚礼,结婚证什么的也就不领了,徐画是记在你妈妈名下的,也有户口什么的。”
“爸,别说我没提醒你,严妍要的绝对是正式的结婚仪式还有结婚证,而且她一定要求你在国内办婚礼。你要是想这么干的话,我真无话可说。”我顿了一下,“说句难听的,我妈现在尸骨未寒呢。”
“我没说是现在就办,只是说有这么个打算。”他解释道。
“好,你随便打算吧,如果定好了日期,通知我。我给你们送个大礼。”我用讽刺的语气说,“祝你老当益壮。”
老爸被我说得哑口无言,我挂了电话心里开始烦躁,心里真替我妈妈不值,她这样丢手走了,家里那个女人倒是得逞了,现在只是要求结婚领证,顺便办婚礼,不出一年肯定要想办法插手公司事务了。
我决心先不理我爸,晾他两天,然后自己也认真的考虑一下,要借什么机会回去h市。
老爸说完这件事没一周,我又接到了顾覃之的电话,他不知道从那里知道的消息,一开口就说:“徐图,你老爸可能要开第二春了,现在整个h市都知道了。”
我一惊,问:“你怎么知道的?”
“我给你发了个网址过去,你看一下,是严妍的访谈记。”顾覃之说。
☆、102我的决定
我点开了顾覃之发过来的网址,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严妍一张妆容得体,穿着粉色小套装的照片。
忍着要往她脸上扔臭鸡蛋的冲动,我认真的看下去,越看越觉得怒火冲天。
没想到在我面前泼到不行的严妍,在媒体面前居然还有这样的心机,记者采访她自然是想一些豪门秘辛,吸引公众眼球的。严妍说话很有技巧,既满足了记者的猎奇心,又把自己抬到很高的位置。
比如说记者问,你知道徐成然先生有家室有孩子,难道从不计较吗?她回答,遇到他以后,我才知道什么是阴差阳错,但是爱情是不分先后,不分年龄的,为了和他在一起,我愿意不计名分做他身后的女人。
我真的是捏着鼻子,忍着恶心一句一句看下去了。不得不说,这个女人不仅脸皮厚,而且颠倒黑白的本事很大,愣是把自己说在了无辜的白莲花。让人觉得我妈才是守着一段无爱婚姻的怨妇,而且阻碍了她和我老爸的双宿双飞。
纵然她说得天花乱坠,其中在篇幅中间记者还配上了她抹眼泪的照片,我觉得但凡三观不是负数的人,也看得出她是一个正宗的,不要脸的,不知羞耻的小三儿。
最后,她还好死不死的把婚讯昭告天下。说:不过一切都过去了,现在我们正在筹备婚礼,我不顾一切爱了成然八年,终于要修成果了。
记者忙说恭喜恭喜,同时提出要去喝喜酒的话,严妍很大方地说一定会给各位媒体的朋友发请柬。
老爸做生意并没有在h市做成首富,不过这一次严妍却把他推得比h市首富名气更大,一时间h市街头巷尾都知道了徐成然这个人物。
我发狠的用力捏着鼠标,恨不得钻进电话里给严妍几个耳光。她那楚楚可怜的小照片,太特么的招人恨了。
我回h市处理这件事,不可能带着球球。一是在那边太忙,没时间顾得上他;二是我回去肯定会住在家里,给严妍那个小表子添添堵,带球球住家里我不放心。三是,球球现在正在学说话,我怕严妍的儿子徐画影响了他。
我儿子的三观,我得负责。
正在我规划着如何回h市时,却突然收到了一个没有寄件人的快递,用手一摸里面厚厚的都是文件。我以为是某些会员中心给寄的广告,手里正好有事要忙,就把快递随手放到了一边。
大概过了两三天,清洁阿姨帮我收拾桌面时才翻出来,举着问我:“徐总,这个您还没打开呢。”
我一看也是,顺手拿了过来,直接撕开。
没想到才一打开快递袋子,里面就滑出了一堆资料,显然是装得太多自己挤出来了。
我拿在手里只看了一眼,心里就咯噔了一下,还好没让我顺手扔了,这些东西太重要了。
文件一共是三份,都是股权委托书,三份文件指向爸爸名下的三家上市公司。在首页有公司名,有人签名,有红色的公章,还有签署日期。
我看到了妈妈熟悉的字体在上面的签字,深吸了一口气,我平复了一下心情,然后清洁阿姨先别收拾了,自己拿着文件看起来。
我先把快递袋子翻了个底儿朝天,想看看这是不是妈妈给我寄的,但是里外看了几遍,除了这三份文件没有别的东西。
心里略微有些失望,开始认真看文件。
每一份股权授权书里的委托人都是老妈,可见老妈是这三家公司的股东,股份大概是每家百分之八左右,不多,但也绝对不少了。如果出于妈妈的身份和地位来说,这百分之八确实不多,但是如果把这百分之八换成现在的市值,确实也不少。
在这些授权时,妈妈把这三家公司她名下的股份全部委托给我打理,公章签字一切都明明白白。
我看完以后,眼圈却红了。
但是细起起来却觉得如坠云雾,这份授权书是谁寄出来的?为什么不在寄件处留下名字?他是妈妈托付的人吗?他会是谁?
想来想去,我没一点头绪。眼睛不小心瞅到了快递单号上,然后眼前一亮。我打开了这个快递公司的官网,把单号敲了进去,查到快递是从h市金桥区发出来的,而且上面显示的第一站就是金桥区的某快递接收点。
这个地方我知道,距离我家有很远的距离,是谁约的寄的依然一点头绪也没有。但是有了这几份授权书,我心里有了点底气。
我把授权书反复看了几遍,确实这是千真万确的,记了一下里面的内容,然后把这些文件锁进了保险柜里。
我面前放着电脑,上面是x浪新闻的首页,头条新闻图片不停的转换着,一会儿是某公司股价大跌,一会儿是某明星离异,忽然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徐成然。
这是我老爸的名字,我几乎是下意识的点开了那个链接,这一页的巨大标题是《原配尸骨未寒,小三儿携子轻松上位:论富豪圈的重婚现实,重婚罪是否民不举,官不究?》。
我一看这了标题,眼眉一跳,心里很佩服这个写稿子的记者。取题目取得太好了,简直一本正经的抓人眼球。
关于老爸重婚罪这一条,我一直在想要在什么时候用上。说实话,算计我自己老爸,我确实不想干。但是如果严妍天天在他耳边吹枕边风,难道老头子被吹成了糊涂蛋的昏君,必要时候我得知道自己的招式和退路在哪儿。
没想到,我还没用到这一招,居然被这个记者给写出来了。
我不由自主看下去,写得有理有据,头头是道。我看了看写文的记者,名字叫林道甫。我心里暗暗记下了这个名字,准备时间一定要拜会他一下。
经过这两周的舆论发酵和造势,我老爸和严妍的婚期一副就要定下来的样子。我知道,现在我必须尽快回去了。
做好心理建设。我给老爸打通了电话。
“徐徐,是准备好要回来了么?”老爸第一时间就猜到了我打电话的目的。
“嗯,是的。我认真考虑了你说的话,觉得还是先回去一段时间,等你身体完全恢复了,我再考虑回来的事。”我说。
“球球呢?怎么安排?”老爸思索了一阵子,问。
“暂时先留在这边,等我到那边安排好情况再说。”我说。
“徐徐,老爸提醒一句,不把球球带过来,容易让有心人故意生事。”老爸在电话里语重心长。“还有你和杜衡不是已经议婚了,他那边什么意见?”
他竟然一下把我给问住了,因为我在安排回h市的事时,根本就没考虑杜衡的意见,甚至现在他都不知道这件事。
听到我不再说话,老爸笑了笑说:“好吧,你自己的事自己决定,我没事了,定好机票再和我说,我去接你。”
“老爸,你的婚礼是在近期吗?我给你带礼物去。”我说。
“都是说胡扯的。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要结婚,谁知道哪里来的那么多小道消息。”老爸义正言辞的说。
“你不知道,绯闻都满天飞了。”我顿了顿,又说,“对了,某些人不像表面上看着那么呆傻死心眼,你别被人扮猪吃老虎给吃了。”我最后提醒了他一句。
老爸在那边哈哈笑了笑说:“放心,能吃我的猪还没出生呢。”
我松了一口气,老爸语气坚定,应该没被人灌下**汤,只要他清醒就好,别被软萌萌的枕头风一吹,找不到东南西北了。
挂断电话,我有点纠结,这件事迟早都要告诉杜衡,而我已经以忙为借口推开他几次约会了。他倒是毫不在意,差不多每周都来一趟,给球球买礼物,全心全意的陪着球球玩。
可是,妈妈的去世,让我对他身上那种温暖和安定的眷恋没那么着迷了。
女人都是善变的,看来我也不例外。同样的事,不同的心态,是完全不一样的两个结果。
我犹豫了一下,给杜衡打了电话,约他出来吃个饭。
他一听到我的声音,满心的欢喜说:“好,我去接你,就现在。”
“等一下下班吧。”我说。
“没事,我等你。”他挂了电话,我有点无奈的举着手机,心里在想自己是不是太矫情了,明明杜衡是个不错的人,妈妈的离世跟他又没关系,我怎么忽然对他就没了兴趣了呢。
望着电脑屏幕,我有点发呆。
可能就是因为在我最需要他的时候,他凑巧不在,然后我居然就善变了?那天他在国外,确实做不到迅速赶回来,能在第二天下午赶回来已经是最快的了吧?
我拍了拍自己的头,让自己清醒过来。一直以来,我也以为爸妈的婚姻在我十九岁才出了问题,我三观已定,应该不会有什么影响了。但是现在看来。似乎影响很大,我家里只要一有风吹草动,我对自己的感情就产生了怀疑。
杜衡没错,是我太矫情了!
我在心里给自己的心情做了一个解释,然后专心工作,等着下班就下去。
才到下班时间,我桌子上的电话迅速就响了起来,接起来一听是杜衡:“我在你公司楼下了,下来吧,吃饭的地方我也定好了。”
我一怔:“你这么及时?”
“接了你的电话我就来了,抱了台电脑在你们楼下的咖啡厅。下来就能看到我。”杜衡轻描淡定的说。
我迅速收拾东西,然后快步下楼。
杜衡就在靠窗的位置等着我,电脑已经装进了包里,看到我走过来马上笑了起来。
“你这段时间瘦得厉害,我找了一家味道不错的餐厅,今天好好给你补补。”他体贴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