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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不是林黛玉。”我拿起纸巾擦干眼泪,有点不好意思。
“听到你这话我就放心了,要不还以为你转性了呢。”顾覃之笑笑,把水递给我说,“这几天我不过忙了一点,你就想这么多,女人是不是一恋爱都这样,想东想西,满脑子悲观的情绪。”
☆、053被安排
“没有,我是真心担心你老爸的病。”我说。
这句话是真的,如果顾长山真的出了问题,我和他一定不会有好结果。
顾覃之一副明了的样子任由我自己狡辩,过了一会儿才笑道:“其实,看到你甩掉女汉子的外表,变得善感又温柔,我还是很欣慰的。”
被他这样打趣,我恨不得推开窗子跳出去,一时不上不下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好了,不哭了咱们就说正事。”顾覃之说。
我抬头望着站在窗边的顾覃之,不知道他口中的正事是什么。
“我知道订婚的事一发生,你在公司肯定没办法好好工作了。天天顶着别人的眼光和议论,没有人能把工作做好的。”他看着我说,“我用自己的钱开了一家新公司,正在筹备期,你现在过去分管一部分行政的事务,等公司筹备成立后,你已经树立了一些威信,不会像在这边这么难过,你看怎么样?”
“不合适。”我马上摇头。
“怎么了?”他问。
“如果我真的听从你的安排,在别人眼里与被包养有什么两样?”我问他,“何况我有什么能力我自己最了解,很多事我做不来,也干不好。”
“不要这么固执,先试一下,我保证没人会看我的面子,在那边的都是我几个发小。”顾覃之继续说服我,“工资的话还维持现在水平,如果在那边表现得好,再涨工资,表现不好直接把你开除回家做全职太太。”
我还是觉得不太舒服,摇了摇头说:“我再考虑一下。”
“你别这么纠结好不好,就是一个工作的事。”他喝了一杯水,“我选媳妇也只是用了几个星期的时间吧。”
“你什么意思?觉得这事仓促了?”我马上反问。
他无奈一笑:“真心无语了,女人涉及到这个问题,敏锐得跟狮子一样。”我还想说什么,被他直接打断:“徐图,认真想一下,你现在担着我未婚妻的名头,出去找工作也没人敢用,现在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回家做全职太太,要么听从我的安排去新公司上班,还有一条下下之选,留在集团总部,但是,留在集团你要面对很多质疑的目光,你能扛得住吗?”
顾覃之这么一说,我哑口无言,想反驳却找不到任何理由。
他说得很有道理,除此以外我真的别无选择。但是出于对自己的尊重,我还是认真的考虑了一遍所有的可能。最后发现,当我选择顾覃之以后,我主动把人生的其它可能关闭了,心里有点小失落,但转瞬想到他为我所做的一切,心里又是幸福的满足感。
“我现在除了听从你的安排,还有别的选择吗?”我问。
“没有。”他笑着摸了摸我的头说,“没事,你只要乖乖的就好,我会帮你安排好一切。”
从内心来讲,我讨厌被人安排,但是现在我除了被安排,真的无路可走了。
“好啦,别纠结了。”顾覃之用力抱了我一下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顾覃之办事效率很高,三天以后我就以普通人的身份进了他正在筹备的新公司,用他的话来说不用刻意隐瞒我的身份,因为参与筹备的少爷们没一个会把我是他未婚妻的身份放在眼里。
☆、054谁真谁假
我是怀着忐忑的心情进新公司的,害怕进公司以后被别人议论,但是在这家初步定名为玻璃窗广告公司上班三天以后,我把心放回肚子里。
如顾覃之所说,在这家小得只有六个人的公司,居然没人把我当回事,这种感觉简直不要舒爽。
从前我没有和土豪近距离共事的经验,一直把他们想得比古代纨绔还纨绔,甚至猜想他们每天除了花钱就是泡妞儿,办起事来基本靠钱砸。没想到的是,这些人比我有钱,比我有背景,比我有资源,却比我更努力。
因为公司还在筹备期,每天的工作量很大,租办公室设计装修风格,跑相关部门办理一系列的开业手续,公司第一个项目怎么做,招聘等等……每一件事大家都会认真探讨以后才做决定,对工作认真的态度让我自觉汗颜。
一周以后,我在忙碌的工作当中忘记了自己前一段时间天天感受到的注目礼,工作开始变得顺畅起来。
顾覃之给我定位的是管行政这一块,但真正干起来却不止是行政的工作。忙的时候不管是什么岗位上有空缺,大家都有是谁有空谁就顶上去。虽然忙,却很充实。
每天晚上我差不多要到十点甚至十一二点才能到家,顾覃之因为要在医院里照顾顾长山,根本没回来住过。
这样的状态让我觉得各自回到了自己的轨道上,心里竟然会有莫名的放松。
其实这样也好,给我也给他时间,让我们好好考虑一下,到底是一时冲动,还是真的动了心。
我玻璃窗的时间,公司已经筹备了一段时间,我加入后两周公司正式成立,除了新装修的办公室有点味道,需要请专业的除甲醛公司来做专门处理以外,所有一切全部到位。
“今天晚上,我做东,咱们好好放松一下。”项东看着办公室全新的桌椅板凳,拍了拍手示意大家都停下手里的活。
“项总,难得请客,必须放血啊!”郭景然大声说道。
项东拿起手边的一次性纸杯扔了过来:“自己数数你宰过我多少顿了,还把我说得跟吝啬鬼一样。”
郭景然歪头躲开,正巧看到我,马上问:“徐图,给你家顾覃之打个电话,让他一起来热闹热闹,这一个多月都没看见他了,也不知道在忙啥。”
“他白天上班,晚上去医院,确实比较忙。”我帮顾覃之解释了几句。
“顾老爷子都出院一周了,忙个屁。”郭景然心直口快,“上个周末我老爸和还顾老头一起喝茶呢。”
“郭景然,就你特么的话多。”项东又是一个纸杯扔了过来,“快打电话订位置,用你的尊贵金卡,咱们订天堂会所。”
郭景然嘻嘻笑了两声,拿起手机走到窗边打电话。
“徐图,打电话让顾覃之也出来聚聚。”项东说。
郭景然的话让我心里咯噔了一下,勉强维持着表面上的平静。昨天晚上我给顾覃之打电话的时候,他还说在医院照顾病人呢,让我自己早点休息注意安全。
“覃之,项东说今天要聚一下,你要不要来?”我摸出电话,直接给他打了过去。
他沉吟了一下说:“你把地址和时间发给我,开完这个会我就赶过去,估计可能要晚一点儿。”
☆、055踢出去
“嗯,好的。”我应了一声,犹豫着要不要在电话里问一下顾长山是不是出院了,正在此时郭景然走了过来,对着话筒说:“顾覃之,不管多晚你必须来,没你这样的,说好了甩了家里的老爷子们单独折腾一家公司,你除了出了点钱,还干什么了?派了个代表过来,自己一次都没来,再不来我们几就琢磨着把你这个董事给踢出去了。”
说完郭景然拍了拍我的肩问:“徐图,你有多少存款?”
“问这个干什么?”我想了一下,“我现在大概只有一万三千来块的存款吧。”
“我借给你钱,你把顾覃之的股份收了,将来分红的时候气死丫。”郭景然说。
“郭景然,别带坏我女朋友啊。”顾覃之声音略微抬高,“我尽量早到。”
就此挂了电话以后,项东过来一把就把郭景然给捋到怀里,顺手在他脑壳上弹了一下说:“就我废话多,郭叔叔谨言慎行的,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一个话痨呢。”
“我们全家的话都让我给说了呗。”郭景然毫不在意。
看着他们插科打诨,我的心情也变得轻松起来,想着等顾覃之到了再好好问一下郭景然说的是不是真的。
他们几个订的聚会地点是芭蕉叶会所,据说也是一个熟人开的,在太庙边的一个大四合院,走进去的时候我简直都惊叹了。一是感叹于这个四合院保存的完整,二是感叹于这个四合院的精美。
项东看我一脸懵逼的表情,很好心地介绍说:“这家会所前身是一个王府,不过最多算是王府的四分之一吧,难得保留下来,顾少当年拿着自己老爸给的第一笔创业基金买了下来,那会我们来过,破旧程度可以直接拍聊斋都不用布景的,后来为了凑够修缮费用,他拉了几个股东,当时让我和景然入股,我们不肯,看着就像打水漂的东西,谁知现在成了摇钱树。”
顾覃之从来不和我说生意上的事,这是我第一次听关于他的,非传说性质的往事,听得很认真。
项东看我的表情,疑惑地问:“他没和你说过?”
我摇了摇头,表情略尴尬地说:“没有,他太忙了吧。”
郭景然张嘴准备说什么,被项东一把按住说:“走吧,咱们先进去,等下顾少来了你自己问,他当年是少年成名,把我们甩得老远,一下就成了我们圈子里别人家的孩子,所有人的老爸都拿他当模范来说。你都不知道,那会儿我和郭景然几个差点没把他蒙上麻袋打死。”
“你们打过架?”我问。
“是人都打过架,都是从中二时期走过来的,谁没办几件二缺的事啊,不过你家覃之还真没办过,这么多年一直都是‘别人家的孩子’。”项东说着已经带我们走进了事先订好的包间。
我们坐好以后,项东直接把郭景然推了出去:“点餐去,现在这店主人就看你的面子,别人来了都是固定桌餐,只有你才有点餐资格。”
郭景然扭捏着不肯去,被项东一脚踹了出去。
我看着郭景然的样子有点好奇,看了看在座的几位,他们脸上都是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林博看着郭景然的背影说:“这货是要去卖身了吧。”
☆、056心凉
项东看没人想为了解释,马上说:“这个店的股东是顾覃之,但平常打理的人是贾茹,对郭景然好到不得了,免费给送了需要预存三十万才能有的金卡,还对他开小灶,让他能点餐。谁都知道,这就是一个店大欺客的黑店。”
我听着项东的话,脸上带着浅笑,心里却觉得十分别扭。
这是有钱人的世界,与我真的相隔好远,我不知道顾覃之把我扔到这一群土豪当中是什么意思。他们确实不把我当回事,他们把我当空气。唯一和我关系不错的就是郭景然和项东。
在这几人当中,项东年龄稍长几岁,办事很稳重,滴水不潜漏,我真觉得他对我这种周到的照顾只是照顾而已。相对来讲,郭景然就真性情很多,虽然他经常爱拿我于玩笑,但这些玩笑当中不含恶意。
过了一会儿,郭景然回来了,手里抱着一个大大的水晶果盘,进来以后往桌子上一墩说:“小爷我用脸给你们刷来的赠品,忽然觉得自己这张脸还挺值钱的嘛。”
郭景然就像一个开心果,他一出现就各种欢声笑语。
大家吃吃喝喝到了晚上十点半,顾覃之还没来,项东催促我给顾覃之打个电话,我才拿出手机他就推门进来了。
“顾少,把未婚妻扔到这一群狼当中,也不怕被人叼走了。”郭景然先开口打趣他。
顾覃之笑了笑说:“你们几个我放心,我这是把人也交给你们了,钱也交给你们了,别干背后下刀子的事啊。”
“顾少来来来,来晚了先罚三杯,然后再罚三杯。生意上在我们圈子里当别人家的孩子也就算了,女人上也胜我们一头,还让不让哥几个儿活了。”林衡拿起酒杯,直接给顾覃之倒了三杯。
顾覃之看了我一眼说:“等一下,你开车回去,我就豁出去了。”
说完他一口气喝了三杯白酒,林衡又倒了三杯,他接着又喝了下去。我有些担心地看向他,脸色还算正常。趁别人不注意,我低声问:“怎么样,有事没有?一进门就喝这么多,你们真能喝。”
顾覃之摆手示意我别多说,然后和项东他们说起玩笑来。我看他神智清醒,气色正常,慢慢放下心来。
这一个晚上我坐在包间里就像一个多余的人,期间郭景然和项东为了照顾我的感受,还特意和我多说了几句话。但是这种刻意的照顾,让我觉得自己更加格格不入。
顾覃之悄悄用手圈住我的腰,低声问:“怎么了?不自在?”
“有那么一点儿。”我低声说。
“他们人都挺好的,等以后熟了你就知道了。”顾覃之低声在我耳边道,“这一段时间辛苦你了。”
“也没什么,你一直在医院比我辛苦。”我低声说。
“没事,快出院了,等老爸出院了,我带你回家见见他。”顾覃之说。
他的话让我的心一下就凉了,郭景然没事不会编瞎话骗我,既然顾长山已经出院了,他为什么还说顾长山在住院?
他为什么要骗我?